伊莎贝拉刚给菲比洗了个澡,她在掌心擦开润肤霜,一边哼着歌一边温柔地按摩着菲比柔软的肌肤。菲比开心地挥舞着自己胖胖的胳膊和腿,那双首饰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也难以自拔地看着他。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跨越失去孩子的伤痛,但现在这个孩子轻而易举就治愈了她,他清亮的眼睛丝毫不受世俗的点染,在他面前没有说谎和抱怨的必要,只有最简单直接的美好和真实。他身上的每一处褶皱、每一寸肌肤都让她心生欢喜,她被这孩子无辜的美深深吸引,就像其他人曾着迷于她的青春靓丽,但孩子身上的吸引力不会激发占有欲和破坏力,只催生出了无限的柔情和奉献的愿望,对一个孩子的爱只有初恋的甜蜜堪可相比,但这爱里没有欲望和痛苦,只有宁静和美好。虽然菲比不会说话,但伊莎贝拉清楚地知道他也在爱着她,但他的爱不需要华丽的誓言,也不需要金银财宝作为抵押,他的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就将爱诠释得淋漓尽致。原来人生来就是要被爱的,但为什么世界上却到处都是伤害?
伊莎贝拉忍不住亲吻他芬芳的肌肤,等到菲比被玛利亚带走,她一定会肝肠寸断,可她不会把他据为己有,她不能把这么完美无辜的孩子留在“圣地”,她希望他能度过平安顺遂的一生,她不想看到他受一点儿伤害,现在她完全理解为什么玛利亚会不顾一切救起他。
身后的塑料门帘哗啦啦响了起来,伊莎贝拉转过头看到是教皇来了,他太过高大魁梧的身躯让这间屋子都显得逼仄起来。伊莎贝拉回过头不再看他:“莱昂纳,我第一千次警告你,下次进来前请敲门,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你生气的样子最迷人了,为了看到你嘟起嘴的可爱模样,我甘愿冒险第一千零一次惹恼你。”教皇从背后抱住她,试图去抚摸她的胸部。
“放开我!”伊莎贝拉凶巴巴地甩开了他,“在孩子面前不许这样。”
“用不着在乎他,那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
“那也不行,”伊莎贝拉断然说道,“居然当着孩子的面儿都想做那种事情,你们男人都是变态。”
“你错了,”教皇坐在床上,木头床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吱呀作响,“你所谓男人的变态正是我忠诚的证据,男人对女人的爱不会被一个孩子打断,但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立马不再爱男人了,一个美丽柔软的女人会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不惜吸干男人的最后一滴血,虽然她曾信誓旦旦在这世上永远只爱他一个,只有男人才会理解这种受骗上当的感觉。每次我看到这些又香又软的小混蛋都会在心里诅咒他们快点儿长大,也来尝尝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儿。”
“莱昂纳,你该为自己感到羞耻,居然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如果你没有发自内心地爱过一个孩子,就一辈子都是个冷血动物。”
“伊莎贝拉,你只是被他那柔软饱满的小屁股迷惑了,就像我被你的所迷惑。”教皇说着又想抚摸她。
“别碰我!”伊莎贝拉打掉了他的手,“你真恶心!”
“你要是真爱一个女人,就千万别跟她生孩子,”教皇耸了耸肩,嫌弃地看着趴在床上手舞足蹈的菲比,“这就是玛利亚带来的那个小混蛋?”
“不许叫他小混蛋。”伊莎贝拉笑吟吟地把菲比翻了过来,“他是最可爱的小天使。”
教皇看到菲比圆滚滚的肚子上那条缝隙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真的是天使。”
“当然,”伊莎贝拉给菲比穿上了衣服,“菲比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玛利亚说过这孩子是哪儿来的吗?”
“你管不着。”伊莎贝拉抱起菲比用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小脸蛋。
“伊莎贝拉,请你认真回答我,这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教皇紧张的语气让伊莎贝拉警惕起来,她抱紧了菲比冷冰冰地说道:“这就是玛利亚的孩子,还能是哪儿来的?”
教皇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步,沉重的靴子跺得地板咚咚直响,伊莎贝拉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教皇停下脚步严肃地说道:“伊莎贝拉,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去,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伊莎贝拉不解地问道。
教皇烦躁地说道:“你别问了,把他送走就对了。”
“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伊莎贝拉不安地问道,“莱昂纳,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孩子绝对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教皇冷酷的声音让伊莎贝拉心头一跳,她无法接受这样无情的宣判降在无辜的菲比身上,她哀求着:“莱昂纳,实话跟你说了吧,菲比是个弃婴,如果没人管他,他肯定活不下去的,我不知道他惹上了什么不能说的麻烦,但菲比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我请求你跟我一起保护他,我还求你给他弄一张天使之城的出生证明,这个孩子应该在那里好好长大……”
“这绝不可能,”教皇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跟玛利亚感情好,也看得出你确实喜欢这个孩子,但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肯帮帮我呢?求你给这孩子弄一张出生证明吧,让他能好好活下去。”
“伊莎贝拉,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但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谁稀罕你的命!”伊莎贝拉发起脾气来,“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张出生证明!”
“你也太任性了!”教皇也生气了,“你是这里唯一可以直呼我姓名的人,我看我是太惯着你了!”
“那就杀了我吧!你不过是我的客人,我不欠你的!”
“伊莎贝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保护你不是因为你让我上了你的床,而是因为我爱你!”
“我可一点儿都不爱你。”
教皇的脸色阴沉下来:“女士,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有什么不敢的?”伊莎贝拉冷冷地说道,“你问我一千遍我的答案也不会变,莱昂纳,我不爱你,我爱的男人叫让,我有过他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我的心永远属于他,你只是我的一个客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能提供我所需要的东西。”
教皇用那双熊掌一样的大手握住了伊莎贝拉纤细的脖子,他恶狠狠地说道:“伊莎贝拉,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一条狗都比你有良心,我只想好好疼爱你,你却总逼着我残忍地对待你。”
“莱昂纳,你吓不倒我,”伊莎贝拉昂起头来,“我的规矩一直没变,只要给了我想要的东西,你怎么对我都可以,要么就给这孩子弄一张出生证明,要么就把你的爪子拿开,如果你敢违反我的意志强迫我,那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你,在这个地方能保护我的男人不止你一个!”
教皇不甘心地放下了手,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伊莎贝拉啊伊莎贝拉,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忍让你!”
“我再问你一遍,你帮不帮我弄出生证明?”
教皇无奈地说道:“你还要我怎么说呢?我说过了,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只有这个孩子……”
“那你走吧,”伊莎贝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对我没有用了。”
教皇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了,女士!”
他摔门而去,惊天动地的巨响吓得菲比嚎啕大哭起来,伊莎贝拉赶紧温柔地哄着他,心中十分忧虑。莱昂纳从不拒绝她的请求,这次他宁愿跟她吵翻都不肯松口,恐怕他真的办不到。菲比止住了哭声,看着伊莎贝拉咿咿呀呀叫着,他双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伊莎贝拉内疚起来,如果不能救这个孩子,她余生都会良心不安。伊莎贝拉把脸贴到菲比软绵绵的小脸蛋上喃喃道:“我的小宝贝儿,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即便是神,也无法判一个孩子生来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