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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怀瑾永相依

瑾依默默看着司明宏远处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人群中,像是幻梦般醒来,嘴角浮现出淡淡微笑,如此,十三年,怎是白费?她双手合十,默念,上天垂悯!

冥冥中自有定义,上天既然安排的那一场相遇,你又十三年痴情等待,她必会不忍让你们错过,可是再遇见,就一定是好吗?未知。

瑾依提着白裙上了楼,白皙的手指扶着那雕花的扶手,上面精雕着夏日雨荷,雕刀勾勒的优美线条合在一起,远看荷花栩栩如生,她颇有情趣的边走边看,像是从未发现过这一美景。

上了楼,才看见那一袭紫衣,一条深紫色束带将腰肢束的纤细,她正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就算是肆意的倚在栏杆上也有种别样的风情,她开口道,“瑾依姑娘心情可好啊!”一脸玩味之意

瑾依看着沐玥那一脸坏笑,那勾起的红唇美艳无比,自知她是取笑自己,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嘴角一丝明艳的微笑像是清晨的阳光。

沐玥满脸笑意的看着瑾依,只见她笑颜如花,那空灵了十三年的眸子像是瞬间注入的精气,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上也不再是那样冷若冰霜。

瑾依见她这样便不再理她,而是直径走进屋中,进屋便闻见一股桂花清香,转眼看着桌上插着的几支桂花,淡黄色的小花,很是可爱。瑾依轻嗅,像是沉醉在这醉人的香味里,又看看门外那一抹紫衣,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后院的桂花开了”沐玥进屋说道,看着那淡淡的黄花,目光凝住,后院的桂花又开了,花开花落,又是一年了!

瑾依自是没有发现她一瞬间的失落,而是把冰糖葫芦小心的插在花瓶了,那晶莹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折射着亮亮的光,瑾依坐下来,静静的看着那美丽的红嘴角还有淡淡的微笑。

沐玥看着瑾依的样子,那沉寂,不,是压抑十几年的感情,要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深深的感觉这并不是好事,沐玥怕她会陷得太深,感情并不是越深就越好,什么事都讲究个恰如其分。自己当年不懂,瑾依现在也不懂。

瑾依看着沐玥的样子,那样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她是一个极其稳重的女人轻易不会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她疑问道,“姑姑?”

沐玥缓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瑾依,这个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自己早已经视她如亲生,自己有些后怕,沐玥握住瑾依的手,认真的看着瑾依道,“瑾依,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恰如其分,四个字你可懂?”

恰如其分?看着沐玥那有些慌乱的表情有些不理解,脑中思索着,又重新看着那冰糖葫芦,从一开始便都不是恰如其分,到现在了又怎么可能恰如其分?

沐玥看着瑾依那双含情的眸子,如一汪秋水般,让人舍不得转开视线,在平常人家她自是绝色,可是若放在帝王家便也只是平常之色,况且以色示他人,能得几时好?但是不亲身经历又怎么会明白?转过眼将自己的忧虑掩饰在心底,微笑着说,“瑾依,没什么,别把姑姑的话放在心上”

沐玥起身,带起一阵香风,瑾依看着沐玥的背影,那样华丽的躯壳下到底是怎样一颗饱经沧桑的心,那张醉人的笑脸下又是怎样的陈年旧伤?在黑夜中慢慢腐烂,却永远无法愈合。

沐玥慢慢走下楼梯,脸上没有了绝美的微笑,再次相遇,她如愿,自己亦为她高兴,可是为什么自己隐隐有一种担忧?像是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薄雾一般,怎么都挥不去!至于是什么自己却也说不出。

其实有时候,竟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她这样,或许是那样坚定的眼神,抑或许是那句令她触动的话。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脱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是那天的情景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个眼神,那句话……

时间拉回到十三年前,那是她不是这样的绝望,那一天阳光明媚……

“赵大人好啊”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一身紫衣,声音宛如铃声般好听,白皙的手伏在那男人耳边,“灵姬今天晚上等着您呢!”

那男人听见满脸淫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沐玥笑着接过,面不改色的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

心情正是高兴却听见门外吵吵闹闹,出去时看见伙计正将一个女孩推出门外,那女孩嚷着要见自己。

细看女孩穿着男孩穿的衣服,皮肤虽偏黄却也算白皙,巴掌大的小脸就显得一双大眼,眼睛乌黑明亮,像是有魔力般引人注意,嘴唇苍白更显得楚楚可怜,身材瘦小唯独眼神像是充满了力量。

沐玥只觉得似曾相识,想想认出她就是经常在台阶那乞讨的小女孩,沐玥忽然来了兴趣,上前俯身问道“小姑娘,你找我?”身姿妖娆,妆容浓艳,沐玥看到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胆怯,继而消失不见代替的竟是更加坚定的目光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女孩声音很稚嫩,为了掩饰胆怯她提高了声音,那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沐玥

沐玥笑笑,红唇上扬更显妩媚,挑眉道,“怎么,不像吗?”

女孩用抿抿有些苍白的嘴唇,又张口说道,“我找你有事!”

沐玥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一个小孩找自己什么事,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手里还把玩刚到手的黄金,“什么事?说吧”

女孩又抿了抿嘴唇,可以看出她很害怕,但还是用力说道,“我们可以到里面说吗?”

沐玥笑了笑,不知为何她今天来了兴致,声音娇媚道,“可以,不过你要是到里面混吃混喝而不是真有什么事的话,我可是要打屁屁的”,沐玥捏了下女孩的脸,她们来到沐玥的房间,,沐玥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等着她说所谓的‘事’

“我要卖身!!”

沐玥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说什么?卖身?自己没听错吧?只觉得非常可笑“哈哈……”

女孩看她狂笑不止,竟有些生气,“我说,我-要-卖-身!”

“我们这不收小孩”沐玥强止住笑容,用手指轻点一下她可爱的鼻子,“尤其是像你这么小的”

“可是我会长大的!”女孩有点不满意她的举动,这有什么可笑的!她继续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是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

沐玥看看她清秀的脸,长大了想必是个美人,可是把她养大,这代价也太大了,她沐玥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挑眉道,“你是说让我养到你长大?”

“嗯,等我长大了会给你赚很多很多钱”女孩顿了顿,顺顺昨天想好的话,抑住自己心中的胆怯,明亮清澈的眼睛又看向沐玥,“不过你要给我请老师教我弹琴”女孩咬咬嘴唇“还有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弹琴?卖艺不卖身?沐玥又想笑了,这小孩子在说些什么,也难怪她一大早就有心情在这跟她胡扯,凤眼直视着她,“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女孩眼睛直直的看着沐玥,那紫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一双凤眼像是能洞察所有的事情,女孩只感觉自己像是快要被她看透了,心底一股凉意,但是她已经没有的退路,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会”

“为什么?”沐玥像是问她又像是在自问,为什么自己从这个女孩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样子,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执着,沐玥已经没有兴趣再跟她说下去了,转身就要出去

女孩看见后,忙堵在门前,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无比妖娆的女人,她的心‘扑扑’的跳,可是自己不能退缩,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大声喊道: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女孩坚定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刺痛了沐玥的心,这个眼神仿佛就是曾经的自己,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那种坚定,就如那天自己卖身时对老鸨说过的话,眼眶湿润,她别过头不再揭那道伤疤。

沐玥转身坐回凳子,看看她说道,眼中亦是那种坚定,唇瓣轻动吐出低沉的声音,“好,卖身契一签可是永不能反悔的!”沐玥在桌上平铺一张纸,执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看沐玥的样子,她真是好美,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没有名字”

沐玥用手指勾出她颈间的挂饰,没想到竟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女孩忙说,“这块玉你可不能拿走”

沐玥抬眼看着女孩紧张的样子,沿街乞讨的小乞丐怎会有这样的美玉,看来应该是与那个男孩脱不了关系,想想,说道,“怀瑾握瑜,相伴相依,你就叫瑾依吧”

一张契约把她们捆绑在一起,从此她与她就像相偎相依的浮萍,不再那么凄凉。

现如今瑾依至少已经等到了她想要等的人,可自己呢,从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到三十八岁的容颜渐老,十九年的音信全无,早让那颗痴念的心化为灰烬。

多怕夜深人静时,往日的回忆一同涌上脑海,如烈火焚身般让人痛彻筋骨。可又怎能不等下去,若不是这一点荧光自己又如何在这样不知昼夜的日子里走下去……女人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烈火焚身,可还望浴火重生。

司明宏有些失神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个女子的身影,那如花的脸像是深深可在自己心里一般,挥都挥不去,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竟会对一个不熟悉的人说起小时候的事,她的眼神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又顷刻间全然陌生。片刻已经到了恭王府,司明宏也不想再想这件事了。

“三哥,你怎么才回来?”看见司明宏,司明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像是等了很久,屋子里还有一人,是太傅何石徒,司明宏的舅舅,烛光照的他两鬓更显斑白,但眉宇间仍有英明睿智的气息

“舅舅”司明宏对何石徒行了礼,叹了口气,说道,“东西没有拿来,有人跟踪我”

赵大人行事谨慎,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何石徒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那苍老的眼神中透着睿智。

何石徒想想,说道,“近期先不要跟赵大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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