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街,青城最繁华的街道,贩夫走卒穿插其间,吆喝声,嬉笑声以及小儿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后脚刚迈出城主府的张丰看着眼前喧闹的街道,眼前是两小儿正爬着门前偌大的石狮,抬眼望去胭脂店中画扇掩面的年轻女子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少爷一病已有半月,想必心中看此情景,是不是又想花天酒地去了?”张梁一幅男人都懂的坏笑道。
张丰心道,大胡子胡子拉碴的,可真没有眼力,少爷我这是第一次出门,正好奇着呢。
“哪能啊,瞧您说的。话说回来,梁叔,你的金刚业力和父亲的世民业力孰强孰弱啊?”张丰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问道。
张梁哈哈大笑,疏于打理的胡须下,嘴角正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梁叔我三重天立功境禅道武者,早已将一身业力炼入骨髓,业力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高等业力——金刚业力,可就算这样我在你父亲也是不堪一击,你可想知道为何啊?”
张丰发觉梁叔就像丢饵入湖的垂钓之人,正等着他这个好奇的鱼儿上钩。
张丰讥笑道:“梁叔不说,我自个寻人问去。”我这鱼儿还就是犟,不上钩了。
“哈哈,丰儿莫恼,禅道修行分为武者与术师。业力以此分作两用,武者炼业力于四肢百骸,境界至高者,力能扛山。术师修业力于丹田紫府,辅以功法秘籍,境界至深者,可挥袖间,断山截脉,使得大河大川改道而行。
而境界共分为六重天:
立业境
立命境
立功境
立法境
立道境
立天境
其实传闻之中还有神秘莫测的第七重,只是当今无人能证明其存在。
而你的父亲,乃是四重天立法境界巅峰的术师,而世民之力可聚万民愿力,纳为己用,青州之内,怕是只有立道境禅修可敌你父亲。”张梁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又接着说道:“而立道境界都是一宗元老了。”
熙熙攘攘的明德街,二人作伴而行,过往人群瞧见张梁的将军铠,倒也有意避让。一路走来,张丰一边听,一边思考,父亲的实力确实可怕,怕是当然击碎假山,不过信手拈来。
“少爷,左拐穿过前面的玉兰街就是府衙了!”张梁低声道。
“日头也快正午了,郝胖子怕是在牢里没什么吃食,一会带只聚福楼的烤鸭给他送去吧!”张丰口中的郝胖子就是当日随行的仆役,既然是有求于人,收买人心还是要的。
张梁虽是长得五大三粗,可也是心细如发,不由爽朗笑道:“哈哈,少公子贤明!”
……
府衙之内,昏暗无光的地牢,因为常年见不得日光,恰逢春雨时节,墙壁之上可见零星的青苔。事实上,饿急的犯人甚至会以此为食。而此刻的地牢内,一声牢门洞开的声音打破了昏昏欲睡的犯人们,见来人衣着华贵,纷纷跪地磕头,口中直呼:“大人冤枉啊!救救小人吧”
“大人,你助出去,我有黄金万两相赠!”此人话落,牢内监管,抡起手中的刀把,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
管事的牢头——范老头,殷勤地对着张丰说道:“少公子,您莫要听了这些个脏人的脏话,污了您的耳朵,这边走,郝胖子就在这边。”
一手提着烤鸭,一手拿着酒的张丰却也不当回事,他又不是圣母,再说父亲术法通天,有冤屈,啊呸。张丰冷笑,一旁的张梁见怪不怪,就当是看热闹。
人未至,声现行。隔着几个牢房,张丰就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喊来:“丰哥,我的丰哥啊,盼星星盼月亮,我郝人总算是给你盼来了。”
张丰走进一看,面前的胖子披头散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哎呦,郝胖子,少爷我刚醒就来看你了,你看我还带了你最爱的聚福楼烤鸭呢!”张丰扯起谎来,那可是眼皮都不带眨的。朝着郝胖子扬了扬手中油纸包裹严实的烤鸭。
郝人,张丰底下头号狗腿子,一身肥膘,走路都要抖三抖,摸起来手感也贼好,别问张丰怎么知道的。家中管家之子,幼年便是张丰的伴童。当日之事,城主对外宣称的是少公子遭遇匪徒,仆役护主不力,所以遭了牢狱之灾。
郝胖子见少爷带着酒肉来此,顿时声泪俱下,跪地说道:“少爷,还是你对郝胖子好啊!”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张丰手中的烤鸭狂啃了起来。
张丰见郝人手蹭了蹭衣裳,才伸手来接手中的烤鸭的,心中很是高兴,也不着急,牢门外给他倒了杯酒。
郝胖子正吃的起劲,浑然忘了这是双人牢房,一老者嘿嘿一笑,伸手在胖子眼前把烤鸭给顺走了,还怪叫一声:“七彩霞光自天来,神话时代就此开!”
老者也不嫌弃,乐呵呵地开啃,而门外的张丰此时面色一寒,转身示意张梁。
张梁知晓事情因由,沉声对着牢内一干监管道:“有我在这,退出牢房,没我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诺!”以范老头为首,众人恭敬地退出去了。
见状,张梁还是不放心,以自身金刚业力为基础,外放一道血红色的浑厚业力,顷刻一面红墙隔绝过道两侧。
牢房内老者笑道:“小娃娃,你身边这将军业力雄浑,杀伐之气甚是不错,哈哈哈!想必是金刚业力”
张梁面色沉重,眼前老者仿佛身和天地,不过想到这里是青城,便也默不作声,静立张丰身后。
张丰沉住心气,洒脱回道:“老先生倒是好见识,有这番见识又为何困于小小的牢房之内呢?”
“小娃娃(指张丰),莫要打听喽,我想见的是你,喂喂,那个金刚娃(指的是张梁),莫要紧张,收回你掌心的金刚业力。你是打不过我的。”老者一脸坏笑,仿诺在欺负邻家稚子小儿。
一旁颤颤巍巍的郝胖子,咕噜下一口唾液,随即面色一寒,朗声道:“少爷快走!”作势宛若猛虎猛扑向老者,只见老者抬手一指,胖虎郝人便僵直不动了。
一出大戏,四人神情各异。
“哈哈哈,老人家别闹了,您有话直说,小的能帮上的一定帮!”张丰此刻反而不担心了,由心大笑问话道。
老者双眉一抬,惊讶道:“世人都传张家少爷纨绔,我看你小娃娃藏的可真深,鄙人东玄子,修道百年,世间名号早已忘记,这个是道号!小娃娃,这里不是多话之地,我是助你之人,此物你且留下,”东玄子抬手一挥,一道流光落入张丰手中,定眼一看,是一块造型质朴的木头小人,巴掌大小,却质地厚重,其上所雕刻的小人似笑非笑,拱手作揖。
“小娃,我自东边来,此往东边去。保管好天钥!”东玄子说完此话,面色凝重,似乎察觉到危险临近,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此时,张梁才确定,来人是五重天立道境禅道师。
半晌,张梁收回金刚业力,牢房内已无任何声响,寂静的有些渗人。忽然,一阵咀嚼声,打破了张丰的沉思。张丰的脑门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 ̄皿 ̄)=○”,“郝胖子,你怎么还有心思吃东西!”
“少爷,我这不是饿了!”郝人是真的饿了,一脸的委屈。╮(╯﹏╰)╭
脚步响起,见来人是范老头,张梁便也没有在意。“少爷,您请快走,外面有一群逮人,真杀进来准备劫狱。”时年已经五十的范老低着头,拱手道,眼下一抹精光,谁也不曾发觉。
“放出郝胖子,快走。”张丰急切道。
见状,范老头,上前欲要开门,瞬间,转身一把精芒四射的匕首朝着张丰咽喉袭来,张梁震惊万分,郝胖子烤鸭落地不知。
忽然,张丰怀中木人掠起,瞬间变大,范老头匕首深深扎入木人头颅之中。
张梁大喊一声:“贼人,“一种植物”你老母!”
暴怒之下,范老口吐鲜血,倒飞而去,轰碎牢门,瘫软在牢房青墙上,青苔之上,点点血沫。
范老此时竟还有一息尚存,气若游丝道:“举头三尺有天眼,掘地百寸皆地指!”
张丰命悬一线,回过神来,眼神冰寒。心道,来了,阴谋算计来了。
张梁转身跪地,惭愧道:“末将有失察之责,甘愿领罚!”郝胖子则是拖着身躯,抱着张丰的大腿,痛苦流涕,“丰哥啊,好在你没事啊!”
张丰一脸嫌弃地抽出了郝胖子抱着的脚,扶起张梁,“梁叔,莫要自责,此事谁能料想他范老头竟是刺客!此事却是还要多谢东玄子”
随即看向缩小至原状的木人,其脑门上正有一道小凹痕。
“梁叔,郝胖子,我们走,”张丰喊话道。监牢外的猫鼠,见事不妙,急于遁走,反而给了众多衙役机会,再加上张梁的帮忙,不到片刻,众蒙面歹徒全部活抓,反抗激烈者,削首而亡。
这一刻,空气中血腥味弥漫,脚下青石路浸透着血液,张丰明白,青城大幕已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