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之后,孟海欣曾以感谢为名邀请张雨亭吃饭,这本是二人相处的一个好借口,但却被张雨亭谢绝了。张雨亭觉得自己帮助孟海欣是应该的,让一个姑娘请吃饭,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由于这次机会的搁浅,两个人的关系却在某种程度上走进了死角。
张雨亭本就是一个大忙人,一心扑在工作上,自然没有太多心思来琢磨这件事,偶尔想起来,有想见孟海欣的冲动,可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毕竟人家姑娘也没明说“我喜欢你!”,如果自己会错了意,到时岂不无地自容。
而孟海欣觉得,自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能总向人家表露心迹,如果过于追求,反倒会使人家认为自己轻浮。
可是,随着张雨亭的一直没出现,连孟海欣有时也不得不反思,难道是自己一相情愿了?
但是,缘分这东西是很奇妙的,它是不会遵循什么规律的,这一天发生的一件事,却从此将张雨亭和孟海欣两个人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三的傍晚。
下班时分,孟海欣还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一本时装海报。由于文工团最近对外没有签定什么演出合约,所以孟海欣就清闲了下来。
单位的人已在陆续离去,有人喊了孟海欣一声:“海欣!还不走?”
“哎!”孟海欣答应了一声:“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就走。”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孟海欣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晚下班是常有的事,所以孟海欣现在就是回到家里也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由于性格的原因,孟海欣一直也没有象例行公事似的,随便地找一名男士来拍拖拍拖。现在有的姑娘只要是有男人追求,她就乐意接近,也不管这个人好与坏,适合不适合自己,反正她认为有一个总比没有的强,闲暇时候一起压压马路、看看电影,打发一下寂寞时光,也是一件美事。总之,遇到好的再换呗!这就叫“普遍培养,重点选拔。”
但是孟海欣不是这样想的,她认为,如果自己没有看好,就没有必要去相处。和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男人走在一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如果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虚情假意,这不但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也是对自己感情的亵渎。
文工团里也有不少的年轻男士,在孟海欣的面前大显殷勤,可是面对众多男士的追求,孟海欣都不动声色、冷而待之,因为他们都不是孟海欣心中的“白马王子”。久而久之,这些男士也就知难而退了。
由此,孟海欣在文工团里得了三个雅号,即:“大美人”、“水美人”、“冰美人”。“大美人”是赞美孟海欣的美貌;“水美人”是夸奖孟海欣的温柔;而“冰美人”是说她对男士的冷淡。
孟海欣有时也很好静,喜欢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她的性格是动静适宜,开朗而不张扬,矜持而不放纵。她一直用她的恬静、成熟和稳重精心打造这她那片明净的心灵花园。
看完海报的最后一页,孟海欣伸了个懒腰,然后把书放进了抽屉,拎起了背包。
临走前,她还特地到卫生间梳妆镜面前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衫,拢了拢头发。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孟海欣更不例外,本来她就有资本。她也想端庄地走在大街上,给人们一道靓丽的风景。
锁上门,下了楼,还没走出多远,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孟海欣打开皮包,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同事白璐打过来的,她说:“海欣姐,你马上打车到‘九歌王’大酒店来,我在6号雅间等你。”
孟海欣疑惑地问:“什么事呀?”
电话那端急急地说:“哎呀!请你吃饭还这么罗嗦,总之,你别问那么多了,来了你就知道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一定要来啊!不来,我可饶不了你。”然后,电话又传出一个声音:“海欣姐,你要快!快!快呀!今天……”这是同事王燕的声音,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璐、王燕和孟海欣在文工团里是特要好的朋友,好的可以无事不谈,但要说她们三个人在没事的时候凑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是绝对没有过的。所以孟海欣放起手机,左思右想也猜不出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反正白璐不是让一定要去吗!到了“九歌王”不就什么都明了吗!“孟海欣心里想着,便走到路口处,招手打了个出租车。
不曾想,车子行驶到一十字路口时遇到了塞车,车子停止了大约近二十分钟,才继续前进。
孟海欣赶到“九歌王”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酒店已将门前的霓虹灯及早地点亮。
孟海欣刚一进门,迎宾小姐就迎了上来,孟海欣说明了来由,迎宾小姐给指明了方向。
孟海欣来到6号雅间,顺手推开了门,但见里面端坐七八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这些人都是文工团的,有几个还是是新来的人员。从在座的性别看,女性居多,只有三名男士。
众人见孟海欣进来,都起身让座,有的直埋怨怎么来的这么晚。孟海欣一边解释一边在王燕的身边坐了下来。可她的身子刚坐稳,就忽然惊叫了一声,因为,她这时才发现在餐桌的正中央还摆着一块双层的奶油大蛋糕。
“今天谁过生日?”孟海欣诧异地问。
其中一名叫郭凯的男士说:“欣姐,你没看谁坐在首席位子上吗?”
孟海欣立即将眼光盯向了白璐。
白璐却微笑不语。
孟海欣显得有些尴尬地说:“你过生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你看我什么也没有准备?多不好意思呀?”
白璐“嗨!”了一声:“我就是怕你们想的太多,所以才没在单位告诉你们,早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给我去买什么生日礼物,倒好象我要占你们便宜,这多好啊!大伙不为世俗所累,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不挺好的吗!”白璐直言不讳地说。
另一个叫葛威的男士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不管这么多,既然小璐好心不想让咱们破费,咱们也就别婆婆妈妈的啦!来,上菜,点蜡烛,吃蛋糕。”
有人马上点燃了蜡烛,众人起身为白璐唱了一段生日快乐歌,白璐许了一个心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众人落座后,孟海欣问白璐:“哎?白璐,你男朋友哪去了,他怎么没有给你庆祝生日啊?”
白璐有些怨气地说:“被公司老总调去出差了!”
那个叫郭凯的男士趁机取笑说:“欣姐,我看她的那个他呀!不是什么出差吧?怎么这么巧,八成是我们小璐让男朋友给甩了吧?”
王燕此时在一旁骂了郭凯一句:“你小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天是白璐的生日,你还这么说她。你反而,欣姐,欣姐,叫的倒甜,怎么?想吃我们海欣姐的豆腐呀?”
郭凯被抢白了几句,面露苦笑地说:“你真是铁齿铜牙两片嘴,得理不饶人。可是今天谁是主角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我就是要吃豆腐也不能吃欣姐的豆腐呀!”然后他细声细气地说:“我要吃也得璐妹的豆腐哟!”说着还抬手掐了白璐胳膊一下。
白璐听了立时抱住双臂,颤声叫了起来:“哎呀!可别说了,肉麻死了——”
众人皆都哄笑起来。
这时,饭菜上齐了,大伙儿推杯换盏吃了起来。由于高兴,女士们都不同程度喝了一些红酒,白璐喝的最多,脸上已泛起了兴奋的红晕。
一会儿,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白璐还不尽兴,问大伙:“咱们吃完饭,到哪儿去玩啊?”
男士葛威提议:“这四楼是歌舞厅,我有一个朋友在里面负责灯光音响,咱们去唱歌跳舞怎么样?”
众人俱都同意,惟有孟海欣反对。孟海欣说:“这种歌舞厅不适合咱们这些人出入,我看还是算了吧!”
葛威坚持说:“咳!没事儿,咱们上去坐一会就走,难得大伙有这个雅兴。”
白璐也拽着孟海欣的手用央求的口吻说:“去吧!”
孟海欣觉得今天是白璐的生日,也不好强拒,只好跟着众人去了四楼。
刚一进四楼楼道口,就见舞厅入口的长廊两侧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妙龄陪舞女,每个人都穿戴新潮,精描细画。乍一看,个个风情万种、妩媚蚀骨,细一端详,好看的就没有几个。
这些女性站在入口处是专门供款爷选用的,只要有客人到,他们就围了上去,春风满面,挤眉弄眼。这不禁让人想起了“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千古名句。
但是他们对孟海欣等人的到来,脸上却都显出诧异之色,斜着一双双眼睛,仿佛在看一群怪物。因为这种地方是很少有正经的女人来涉足的,何况一下来了这么多。
通过红粉通道,骤一进舞厅内,众人只感到眼前漆黑一片,就如同走进了无底洞,只能看到舞台上一些微弱的光线。渐渐的适应了,也就能看清舞厅内大致的情况了。
此时,舞台上有一位女演员正在倾情地唱着一首流行歌曲,歌曲韵律很慢,百转低回。舞池中有几对男女在悠扬的旋律中,轻轻晃动着身体,他们每一对都贴得很紧,就好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在葛威的舞厅朋友的帮助下,他们在一处较大的卡间内落座,有服务生给端上了拼盘和饮料。
由于他们人多,这个大包间也不是很大,几个人只好挤着坐在一起。王燕边嗑着瓜子边说:“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挤,这么黑!”她看了三个男士一眼,小声嘀咕道:“可别让人家占了便宜呀!这里可是狼多肉少。”
郭凯边启饮料边更正说:“不是狼多肉少,王大小姐,应该是肉多狼少,你看你们这么多女士,只有我们三位男士,你说我们该请谁跳舞呢?”
王燕一撇嘴:“噫!把你美的呀!谁和你们跳舞呀?他们跳的这叫什么舞?分明是‘贴身舞’,你想占便宜呀你”
郭凯不屑地说:“既然你这么正经,你来舞厅干什么呀,你不如去跳广场舞了!”
葛威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要不这样吧!这里有不少客人为朋友登台献歌的。今天是小璐的生日,咱们就选个人上台为小璐唱首歌吧!”
众人都齐声说好。有的人说:“要说唱歌,自然是海欣姐喽!咱们团里谁不知道海欣姐的舞跳的好,歌也唱的好。”
孟海欣忙推辞:“这种场合,我一点都不熟悉,可别上去显眼了。”
王燕打气说:“嗨!咱们海欣姐什么大舞台没上去过,这种小舞台随便哼哼两嗓子,都能把他们给震住了。”
于是,众人不由孟海欣推托,已开始商量叫孟海欣唱什么歌了。这个说,过生日应该唱喜庆欢快的。那个说,人家这是跳双人舞,又不是扭大秧歌,应该唱抒情一点的。葛威更是不由分说早已跑到后台找舞厅的朋友通气去了。
不一会,女主持人走上台宣布:“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是白璐小姐的二十二岁生日,她的朋友孟海欣小姐将为她献歌一曲,以表达她对白璐小姐的深深祝福。”
事已至此,孟海欣只好走上舞台。到底是演员出身,孟海欣在舞台上很能放得开,她首先来了一段开场白,然后在流畅的音乐声中一展歌喉。无论从孟海欣那清亮如水的嗓音,还是忘我投入的表情,都绝对不亚于一位成名歌星。
为了配合孟海欣的演唱,葛威的舞厅朋友还特地给她打上了面光灯。在面光灯的照射下,孟海欣曼妙的身影就如同一位不食烟火的人间天使。
然而,孟海欣却不知道,她的这次演唱,却几乎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如果没有张雨亭的话,她的人生道路还不知要发生什么样的转折。
就在孟海欣走上舞台刚讲完开场白的时候,段二胖子就领着他的两个保镖韩智和彭辉进来了。段二胖子的到来,纯属是偶然的,‘九歌王’虽然有他的股份,可他很少来。
今天他在这里宴请朋友,喝完了酒,他忽然想要上来看看舞厅的生意状况。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孟海欣,立即就被孟海欣的独特气质吸引住了。
段二胖子本就生性风流,二十岁就沾花惹草有了唯一的女儿段敏,后来,段敏的母亲不能忍受段二胖子的作为,早已远走他乡了。
段二胖子没有结过婚,婚姻对他来说是一种束缚。他不需要结婚,女性对他来说,“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要他看上的女性,基本没有搞不到手的,不管采用什么手段。
但是,他玩弄的女性虽多,但象孟海欣这样美丽动人,冰清玉洁的女性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舞厅的经理听说段二胖子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并让进了一个卡间。
段二胖子早已心不在焉了,他指着孟海欣问:“这个姑娘是干什么的?”
舞厅经理急忙回答:“她是舞厅来的客人,为朋友生日献歌的。”
段二胖子点了点头说:“你给我准备一大束鲜花。”
舞厅经理立刻明白了段二胖子的意思,奸笑着说:“段总,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说着就走了出去。
段二胖子坐在卡间靠外的位置,十分欣赏的望着孟海欣。
孟海欣一曲终了,果然有一个服务生送上来一大束鲜花,并对孟海欣指了指段二胖子座位的方向。
孟海欣顺着服务生的手指就看见了段二胖子那张微笑的脸,段二胖子还冲孟海欣拜了拜手。
孟海欣知道,象这种场合,有不少款爷在这里打食。她以前在正经场合演出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孟海欣也没在意,捧着鲜花就下了舞台。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团里的同事们立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王燕说:“看!还是我们海欣姐,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受人瞩目。”
白璐打趣说:“哎!送花的那个人象个大老板焉!肯定有钱,如果她能送花给我就好喽!”
孟海欣埋怨说:“去!没有个正形,都怪你们,我说不来你们偏要来。”
众人正说着,一个短衫革履的男子就走了过来,他正是段二胖子身边的保镖韩智。
“这位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说会儿话,不知能赏脸吗?”韩智望着孟海欣比较恭敬地说。
孟海欣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和几位朋友还有事,一会儿就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韩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望了望众人又没言语就走开了。
韩智走后不久,葛威的舞厅朋友就有些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进门后还把门帘给拉上了。
众人看出了端倪,葛威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那人表情凝重地说:“不好啦!你们这位孟小姐恐怕要大祸临头了,你们知道刚才给孟小姐送花的是什么人吗?”
众人惊异地问:“什么人?”
那人放低声音说:“是赢州市有名的黑社会老大段二胖子!”
众人“啊!”地叫了一声,都瞪大了眼睛,孟海欣更是面色煞白。
还是葛威比较老成,他说:“咱们赶快悄悄地离开这里,最好别让他看见。”
于是,众人象做了贼似的,拎起包悄没悄声就往外跑。
可是,他们的行动怎么能逃过段二胖子的眼睛。他们的身形还没出舞厅,段二胖子就把嘴凑到了保镖彭辉的耳边:“你马上派人跟着那位姑娘,看看他是什么来头,如果没有什么背景,想办法搞到手。”
彭辉点了一点头,就跟着坐电梯下到一楼,他一招手便叫来了两个手下,对着已走出大厅的孟海欣指点了一番,那两个人不住地点着头,然后就跟了出去。
孟海欣等人出了“九歌王”,孟海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家,葛威等人便要相送,但被孟海欣拒绝了,她强作镇定说:“没事儿,你们玩你们的去吧!”说着心急火燎地叫了一个出租车就走了。
孟海欣坐上出租车刚走出不远,就发现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在跟着她。
孟海欣直觉得心惶惶直跳,紧催出租车司机快走。幸好“九歌王”离她的家不算远,不一会就到了。
下了车,她就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通过楼道的窗户她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停在了楼区的大门外,从车上下来两个形象邋遢的男子进了门旁的守卫室,不知在向守卫人员打听什么。
孟海欣打开自家的房门,见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投入地看着一部反腐倡廉的电视连续剧。父亲可能在单位加班,还没有回来。
孟海欣的母亲见女儿进门时行动仓促,神色不同以往,便关切地问:“怎么啦?海欣!哪里不舒服吗?”
孟海欣怕将此事说出来会引起父母的担心,便敷衍说:“没事,妈!我玩的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说着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由于,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孟海欣已向母亲打了电话,所以,孟海欣的母亲再也没说什么,又回头看她的电视剧去了。
关上卧室的房门,孟海欣马上到窗前向楼下观望,她发现跟踪她的那两个男子正从楼区门卫室里出来,他们还抬眼冲窗前站立的孟海欣望了望,然后开车走了。
孟海欣就象见了鬼似的,连忙拉上了窗帘,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床沿,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对于段二胖子,孟海欣早有所闻,凡是知道段二胖子的人都说他有钱有势,手下帮众甚多,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她以前只是拿他的事当故事听听,但她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舞厅里碰上这个瘟神,而且还被他盯上了。
孟海欣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她感到自己就象掉进了万丈深渊,身子在黑暗中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就在她深深感到彷徨和无助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有灵光一闪。因为她想起了张雨亭,她就象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块船板一样,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觉得,也许现在只有张雨亭才能够拯救她了!
她急忙打开了背包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不知道张雨亭睡没睡。
“反正顾不了这么多了!”孟海欣急忙拨通了张雨亭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传出一个清朗的男性声音:“喂!你好!我是张雨亭。”
孟海欣显得很激动:“张队长,我,我是孟海欣。”
电话那端的张雨亭语气中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我!”孟海欣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张,队长,我刚才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张雨亭听出了孟海欣话语中的焦虑,忙问:“什么地方?”
孟海欣说:“是‘九歌王’的歌舞厅”
“歌舞厅?”张雨亭重复了一句,他似乎觉察出什么来:“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孟海欣象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说话时已带有浓重的鼻音:“我在那里碰到了一个人。”
“慢慢说,你见到了谁?”张雨亭显得极为关注。
“他们说是黑社会的段二,我刚才回家他还派人跟踪我。”孟海欣心有余悸地说。接着她把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边。
听了孟海欣的叙说,张雨亭好象也很意外,半天方说:“可是他们暂时也没对你做出什么不轨行为,我们警方也很难插手啊!”
孟海欣言语中透着恐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很害怕,不知道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张雨亭安慰说:“你别着急,我们来想一个比较妥当的办法。”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孟海欣想出了一个办法。“要不……”孟海欣咬了咬嘴唇,好象很难启齿。
“要不你这几天上下班来接我行吗?”她嗫嚅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有些害怕!”。
其实,她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让一个刑警大队长天天护送她上下班,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雨亭居然答应了。张雨亭显然经过了一番思虑,他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许我的出现会打消段二胖子对你的不轨念头。就这样吧!你把你的家庭住址给我,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此时,孟海欣心中忽然有了种塞翁失马,因祸得福的感觉。她刚才内心的无限恐慌和忧虑,转瞬间倒幻化成了几分喜悦。
她马上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告知了张雨亭。
第二天一早,张雨亭果然来接孟海欣了,他特地穿上了一身警服站在孟海欣的楼下,沐浴在早晨和煦的阳光里,显得更加威武和挺拔。
孟海欣欢快地下了楼,飘动着迷人的长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她似乎把昨天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个人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边说着边到路口处去乘公交车。
其实张雨亭和孟海欣的单位并没有在一个地方,也没在一条路线上,市公安局在东北,文工团在东南,张雨亭送孟海欣去文工团还要绕道去市局。
张雨亭和孟海欣第一次相遇时坐在同一辆公交车上纯属是机缘巧合,那天孟海欣早上上班时正好到市公安局附近去办一件事,所以两个人很有些戏剧性地相识了。
车到文工团站口,张雨亭随孟海欣一同下车,并一直把她送进单位,走时嘱咐说:“千万不要一个人行走,上下班,我自会来接你,如果我有事也会派别人来,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一连几天张雨亭都履行着护送孟海欣的职责,两个人也因此相互增进了了解,加深了印象。
这件事马上引起了保镖彭辉两个手下人的注意,这二人一直负责着跟踪、调查孟海欣的任务。他二人立即向彭辉作了如下汇报:“孟海欣的家庭倒没什么大背景,她的父母只是普通工人。但是这几天一直有个警察在跟着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该不是这小妞儿对我们有所察觉,报了警吧?”
没多久,彭辉传下话:“继续跟踪孟海欣,她报警也没关系,就不信警察能保护她一辈子,有机会先恐吓、恐吓她,别叫她一有事儿就拿警察来当挡箭牌。”
彭辉的两个手下便又跟了几天。
后来,这两个人竟发现:张雨亭和孟海欣两个人不但形影不离,而且日渐亲密,根本不象是警察在履行保护公民的义务。二人经打探得知,原来那警察竟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张雨亭。
这一下,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了:“该不是那妞儿是刑警大队长的女朋友吧?咱们段二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于是,二人又将跟踪打探的信息上报。最后,段二胖子传下了指示:停止对孟海欣的一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