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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游泳

接下来的几天,李遥依旧早早就起床了,抗起锄头,到田地里除草、施肥。

盛夏之际,幸得清晨阳光和煦,还没到酷暑之时,阳光明媚照在身子上很暖和,劳累闷热之时那恰到好处的一抹微风就好似是大自然对于勤劳者的馈赠一样。

清风徐来,令人神清气爽,微风拂过连着带走了周身的劳累,使人心旷神怡。

李遥捋了捋衣袖,挥起锄头劳作起来,他干农活本来奶奶是反对的,可是他一再坚持,他此时还没有能力让奶奶安享天年,静享清福,只得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一些力所能能及之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很自责,恨不得早早长大,只为不让奶奶这般操劳。

现在只能让奶奶少做一些劳累的活记,趁着这次放假,又正好是农忙时节,所以趁此机会多做一些农活。

“雨季快到了,野生菌快出来了吧?到时候约着小森找一些拿去街上卖,铺贴家用。”李遥在心里盘算着,手上的活也不落下,卖力的挥舞着锄头。

晶莹的汗珠自脸颊流落,稚嫩的脸蛋也因为负荷劳作而憋的有些通红,只是眉心一拧,仍旧努力提升着工作效率,不敢停歇片刻。

小小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坚韧不拔,灰扑扑的衣服也没能遮盖住李遥身上隐藏的光芒,空旷的土地上,他就好似一轮和煦的阳光,如降落凡尘的谪仙,清新而脱俗,显得与众不同。

抬起头来看天空的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深邃得仿佛藏着无尽星空,如浩瀚的宇宙,看不到目光所及的尽头,深沉而邃远。

锄完整块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期间奶奶来送饭的时候,多次想叫停李遥手上的活,可他没听劝,也不让奶奶帮自己,执着的把剩下的工作做完,这才呼出口气,杵在锄头上略感欣慰的看着脚下的温润细腻的黄土,那些碧绿的嫩苗代表着希望,期待收获时节的到来。

乡野的夏季,万物就好像被大自然添加了滤镜。田野之间,青禾稚苗仍自遗留有春天的清新气息,淡淡的甜香味弥漫。湛蓝的无云天空,纯净似水,没有一丝瑕疵。

片片绿地之间的涧流小溪,远远望去,那种沁人心脾的凉意就可抵御住炙热的酷暑。

接连一个多星期的辛苦劳作,李遥把家里的几亩田地耕耘锄作了一遍,暂时闲滞了下来。

今天和刘森约好,总算可以去好好玩玩。

两人在田野之间嬉戏打闹,你捶我一下,我攮你一拳。

不一会二人就转到流经村子的一条溪流。三下五除二便脱了个精光,噗通一声,如鱼般却有些笨拙的蹿进水里,水花四溅,入水时的凉意使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适应了水温,只觉得浑身舒适。

其实两人的水性都很差劲,主要是没人教授,大人们自然是严厉禁止孩子不准到河里游泳,况且身在农村,大人都忙于生计,哪有时间、精力陪孩子游泳玩耍?自然不可能教授小孩凫水技能。不过两人经常偷摸着在河溪浅滩玩水,慢慢也摸索出一套使自己浮起来的游泳秘诀。

说来好笑,其实就是所谓的“狗刨式”凫水,便是四肢齐用,前刨后拍,手臂快速如刨土般拔水,脚掌先后拍打身后的水面,不雅的名称也因此而得名,这种游泳方式效率极低的同时,对身体气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不过却也十分有趣!

至于村里其他小伙伴?大家各自为营,因为农村基本没有玩具什么的,再者因为不懂事,村里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同龄人取乐,打架更是家常便饭。

小时候在村里李遥经常会被其他孩子欺负,孩子们成群结队嘲笑他家里穷的叮当响,更过分的便是说他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可能孩子对于这个世界或者对于其他人的感受还没有太过鲜明的理解,道德观念仍不成熟,在农村也没人会去教授他们这些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富有哲理的思想观念。

面对可恶的熊孩子,李遥可从没有怂过,村里可不像城里,孩子打架基本不会告老师,谁力气大、更调皮、胆子更大,谁就是老大,让人害怕。

李遥不知为何,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从小身体就比同龄孩子瘦弱一些。可奇怪的是他的体质贼好,从没有过什么大病小灾,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因为生病而让奶奶操过心。

因为李遥家穷再加上性格方面有些孤僻,在村里和学校没有人愿意和他玩,所以他很悲催的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可恶的小孩子人多势众,成群结队一拥而上李遥也招架不住,被狠狠按在地上教训了几次,哪怕如此,他也从没服过软,就任由别人欺负自己。

没人教他要敢于抵抗,勇于斗争,也没人会劝他为了避免少挨几顿打而妥协。

不痛不痒的拳脚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所谓的尊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又太过深远,也许天性使然,他的性格便是不愿低头、不肯折服。

可正如他所想,生活现状再如何的贫瘠,在思想上,他的内心依旧炙热如火。那个简陋的家对于他来说便是摇曳天地间最温暖的港湾,宠爱自己的慈祥奶奶就是他这一生最关切也是最尊敬的亲人。

其实他被欺负时身旁经常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刘森。刘森性格大大咧咧,也因为年岁相近,再加上那时李遥瘦小,所以一直挡在李遥的身前。

李遥很感激刘森的母亲,也一直打心底里去尊敬那位善良的长辈。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候,李遥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那时奶奶捡回他时他只是刚出生的婴儿模样,正好刘森的妈妈在奶孩子,而且对于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李遥很喜爱,平时经常送一些吃的过来给李遥,恨不得将之看成亲身儿子看待,逢年过节也邀请祖孙二人去她家里吃饭做客,两家的关系可谓胜似亲人一般。

所以对于两人的关系来说,是朋友,也是一个娘养育大的兄弟。

很难得的是,刘森比李遥大了两个月,从小便自诩为李遥的哥哥,而他也真的做到了身为哥哥的职责所在,哪怕被打趴下了,刘森也要护着李遥,趴在李遥身上替他抗揍。

被欺负多了,天天打架,再被人孤立,也就没人愿意和刘森玩了!

不玩就不玩吧,搞得我很稀罕似的?这是刘森的原话。

后来两人学聪明了,既然人家一群人经常围堵他们两个,他们也学学别人的战术,在之后学校的后山、回村的路上、厕所之类的偏僻地带经常传来多则四五个,少则一两个孩子的嚎啕大哭。

虽然也有些聪明的孩子结伴而行,不过两人学精了,对方人多势众时就跑,跑不了就先挨一顿,放放狠话,直说他俩可记得谁下手最重,可别让他俩找到其落单的时候,否则后果自负。

小孩子那里见过这种滚刀肉,一些胆小的,被抓过落单后之后就不敢再动手了,搞得那群熊孩子人心涣散,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了,慢慢的在学校、村里打出了“名声”,也可以看到这副场景,只要有孩子遇到他们便急忙转头跑,也就造成了没人敢和他俩玩,可也没人再敢欺负他们的尴尬局面。

话归正题,两人在水中“拼命”的游着,手里慌乱的扒着水,用脚使力噗通噗通的拍打水面,为了游起来且不沉下去可谓是拼尽全力,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感到好玩。

“小遥,咱们来比比谁溅起的水花高,敢不敢?”刘森边游便吐出留进嘴里的水对李遥说道。

“有啥不敢的?来就来!”李遥不甘示弱的说道。

“哈哈,你可使力了,谁输谁是小狗!”刘森哈哈大笑说完加大了几分脚下拍打水花的力气。

见他耍赖,李遥也不甘示弱,这片溪流顿时间躁动起来,水花溅起四五米之高,而后落下,如暴雨般啪啪砸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玩的酣畅淋漓,痛快至极,全然忘记了周身的一切。

不多时,本晴朗的天空渐渐乌云笼罩,黑厚的乌云遮天蔽日,天地昏暗下来。

“别玩了,要下雨了!”李遥看着愈发昏暗的天空提醒道。

“下雨才好玩呢?你有没有感觉现在河水暖洋洋的?”刘森无所谓的说道,说着在河里翻滚一圈,舒服的大叫,气温骤降,与喝水形成反差,此刻待在温热的河水中确实很舒服。

“好玩个屁,赶紧上来,待会发大水会把我们冲走的。”李遥还是觉得昏暗的天空在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果然话语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已纷纷落下,不出许久,大雨已至,天空彻底昏暗下来,被雨水笼罩。

“哇啊,下雨天游泳太好玩了。小遥,你快下来试试。”孩子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刚才被火辣的太阳照射的河水此刻余温尚存,外界气温骤降,使河水便得分外暖和,泡在其中确实有种温泉的感觉,很舒服。

憋了口气潜入河水,看着河面被雨点打落出的涟漪,觉得分外新奇,刘森玩的不亦乐乎,不肯上岸。

雨越下越大,李遥越发担忧,因为他知道那么大的雨必然会使河水上涨,就像千万小溪汇聚成海一样,发大水的原理就是如此,上游河水汇聚,再加上雨水落入河中,若是小雨还好,可是现在的雨实在太大了,时间一久,河水多少会涨起一些。

“赶紧上来,待会想跑都来不及了。”李遥想下水把贪玩的刘森揪上来。

可才接近刘森,就被他一把抓下了水,刘森平时大咧咧的,神经十分大条,那能懂得那么多?

“小遥,你试试憋气到河底,可好玩了。”果然,刘森大咧咧的搂着李遥建议道。

看着此时有些浑浊的河水,李遥愈发不安,入水就感觉到水流已经比刚才湍急了一些,心里更是担心。

“别玩了,我们回去吧。”一把拉起刘森,打算把他硬扯上岸。

可刘森此时玩的正开心呢,冒出水的上半身被雨水淋的有些发冷,很不情愿上岸,于是和李遥拔河,不肯上岸,李遥恨不得把他踹河里让他玩个够,可又不能丢下他不管,见劝不动刘森,只能左右看一看河水,水位没见涨了多少,只得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下雨就会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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