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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谢谢你来过我的生命里

“请问是袁雉小姐吗?您的母亲在凌晨三点二十已确认死亡,请您过来一趟,处理一下老人的后事。”

袁雉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手机,她望了望窗外微亮的天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驱动轮椅悄悄离开。

“依兰,养母去世,我回H县一趟,不用担心我。” 她颤抖着手给依兰写好纸条,简单收拾了一下,在网站上买好车票。

从来不麻烦任何人,这是袁雉一直以来的坚持。

她刚到楼下,一辆黑色的车早已等候多时。

袁雉已经见怪不怪了,从上个月开始,阿路每天早晨都会在楼下等候,以便袁雉去任何地方。

阿路从驾驶座上走下来,把袁雉小心扶进车厢里。她本在一瞬间就做好了见钟未以的准备,却在上车时发觉他不在。

“你们老板呢?” 袁雉默默地把衣服展平,开口问道。

“他有些事情,晚些再过去。” 阿路顿了顿,补充一句:“袁小姐,今天是四月的月底,老板会很忙,你 .... 先不要怪他。”

“我不怪他,他有他的事业。况且,我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袁雉说着说着,眼色就黯淡了。

她不敢去过问,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这一切,就仿佛是仲夏夜之梦,而现在梦醒了,做梦的人坚信他来过,他来过。

袁雉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养母。

她慈祥的目光,总是在身后默默地奉献着,把这些都给了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袁雉。

她前些天还嘱咐袁雉,天气转凉,要记得添衣服。而今天,却倔强地不肯再睁开眼睛。

袁雉真的错过了。

她错过了太多,甚至来不及说再见。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抛弃了她,唯有养母,仍然坚信她是最亮的星辰。

可现在,她的鼓励,她的关心,只能放在心里满满回忆。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窗外景物匆匆,阿路默不作声,袁雉抿了抿唇,强忍住泪水,坚强得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就算多悲伤,也要努力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你哭的样子,不可以成为别人谈论的笑柄。

三小时后,袁雉和阿路抵达H县的人民医院,找好车位之后,阿路把袁雉在轮椅上安顿好,推着她前往十三楼的病房。

电梯缓慢上升,病房门口只有几个人,他们认出了袁雉,默不作声地让开让她进去,一个中年妇女竟哭出了声。

“当年的老师,就这样走了,临走之前亲人都不在身边啊 ......”

阿路已出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袁雉的心里仿佛被刺了一刀,她抓住轮椅的扶手,紧闭了一下眼睛,才缓缓来到养母床前。

养母的手已变得僵硬,没有一点温度,袁雉颤抖着手握住她的,轻轻地唤一声:“妈,我来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椰丝饼,还有很多很多故事。”

“我这一次不会立刻就走了,我好好地陪着你,再也不离开。”

“我求求你 ......” 她把养母的手握紧在面前,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醒醒好不好,我求你 ......”

袁雉的手腕却被那个中年妇女一把抓住,她的力气大,把袁雉从轮椅上拽到地上,抬手扇到她的脸上: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师生前对你这么好,她临走之前念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却到现在才出现!!”

阿路从外面回来,赶紧将袁雉护在身后,可她却将阿路的胳膊推开: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伸出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下头:“是我不对,我来得太晚了。”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做错了事情,你们怪我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去偿还这一切,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后悔。” 袁雉抬起头,看着他们的眼睛,把中年妇女的手推开: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路把袁雉扶起,她的身体忽然变轻,倒在阿路身上,正巧依兰和季辰匆匆赶来:“怎么了?” 几乎异口同声。

前一个小时,依兰看到袁雉留下的字条。心急如焚地找季辰来这里,她不可能相信袁雉故作坚强的话语,袁雉已经这样伪装过很多次。

“袁小姐受刺激晕倒了。” 阿路如实回答,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瞥旁边的一群人。

“我就知道是你们!!如果袁雉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依兰冲到人群之中大声吼道,他们往后退了退,离开了病房。

阿路把袁雉安顿在隔壁病房,她的睡眠极不安稳,几次抓住依兰或者阿路的手,拼命地摇晃着说:

“我求求你救救她,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 依兰心疼地掉出了眼泪,还好身边有季辰陪着,阿路找了个借口走出病房,给钟未以打电话:“老板,您什么时候过来,袁小姐她 .....不是很好。”

“暂时过不去,不过我在尽力推掉这些工作。” 未以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说道,“她怎么了?”

“袁小姐晕倒了,现在还没醒。” 阿路不想骗他,因为对上司不可有任何隐瞒。

“袁雉 ......” 未以轻声念出她的名字,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回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在这期间,不许她有事!”

像是命令,又像是要求,阿路抿抿唇,“是的,老板。”

他趁秘书去倒咖啡的机会,悄无声息地匆匆来到地下车库取车,心太急,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速拥堵,他又做了长时间的工作,头疼汹涌而来,而终于在车子下国道的那一刻,迎面撞上一辆车,面目全非。

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黑暗来袭的前一秒,喃喃低语:“袁雉 ......”

她被惊醒,一声冷汗,半边脸仍然生疼,袁雉一脸憔悴:“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打算撑多久?袁雉,你又不是蒜,明明怎么难过你装什么装。” 依兰瘪瘪嘴,抱住袁雉:“傻瓜,我们都在你身后啊。”

阿路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却又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啊?” 依兰放开袁雉,有些疑惑地凑到他面前。

“老板他,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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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灰蒙蒙的天气,白鸽掠过低矮的树木,飞到屋檐上。养母生前在阳台上侍弄的花都开了,念不上名字的淡蓝色小花,寂静地开在花盆里,清幽的香气,就像她。

养母生前素爱写作,草稿堆了一大堆,都没有机会发表,袁雉静静地品读,试图找回从前的感觉。

“就算生活是灰色的,我也坚信它终会开出五彩缤纷的花。” 养母的话句句蕴含着道理,让人看着舒心。

她翻了翻,在箱子的最低处看到几封没有送出去的信,还有一封回信。

这大概是养母之前写的信吧,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她记得,养母那时的感情是自豪的,带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她一度以为那个人是季辰。

“小雉喜欢教堂与白玫瑰,喜欢画画与风铃花。我希望以后,她喜欢的事情,你可以通通满足她,我无法做到的事情,请你代替我,成全她。”

“面向未来,不以为然。” 她轻轻地念了出来,却突然怔住:“未,以?”

原来是他。

袁雉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打开这个尘封的秘密,原来和养母一直以写信方式交谈的,竟是他。

她赶紧打开那封回信:“无论是一轮明月,还是万缕韶光,只要是她想要的,放弃生命也会给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就算她是飞不过沧海的蝴蝶,我也争做那一边的等待,不只等待,还会迎她来。”

阿路把袁雉匆匆带回养母的家里,又匆匆地赶去未以那边。三个小时了,尽管阿路一再强调他没事,袁雉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还没给自己一个交代,还没给自己一个承诺,不可以。

况且,他还是为了自己才拼命加速开车的,如果他有事,袁雉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她自己。

就像在养母的事情上原谅自己一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袁雉注定要背负一生的自责。

天空仿佛要下雨,有些疲倦的依兰在隔壁房间已经睡熟,季辰随阿路赶去未以那里,而他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这是由于后面的车车速过快导致的交通事故,现在应该将他们带回去调查。” 交警小王瞅了瞅阿路扶着的昏迷的未以:

“罢了,先带去医院吧,他伤得不轻。”

季辰一边向他道谢,一边帮忙把未以扶进车厢,他的额角被碰破,血已经结痂。季辰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脸,依稀听到他在呓语:

“袁雉,袁雉 ......”

他的深情已经超乎季辰的想象,没有通过袁雉认识他时,季辰仅仅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处事决绝,行事果断,没有一点感情。

季辰以为他不曾会爱人,现在却发现他比自己更会爱人。

也许他一生中最错的错处,就是爱上了她,让自己从此迷茫,找不到方向,让自己从此犹豫,做她的事情永远做不好。

他开始揣测,开始怀疑,开始适应,开始改变。

医生简单地处理好未以身上的伤,在转身之际又添了一句:“病人有严重的低血压,而且有不知名的头痛病。”

阿路一句话也没有说,看了看床上双眼紧闭的老板,低下了头。

“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季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问阿路。

“早上有例行会议,各部门报表总结、清算,然后就是董事会,各种部门的会,还有应酬和签约。” 他的行程,阿路了然于心。

“他不能休息吗?” 阿路又看了看未以,确认他没有醒,才道出实情:“是老板不愿意。”

可他却愿意抽出所有的时间,做她的事情,陪她的业余。

“阿路,去办出院手续;季辰,麻烦你去给我买一束铃兰花。” 未以的声音沙哑,勉强睁开眼睛,便把他们支开。

阿路和季辰对视一眼,季辰又嘱咐道:“你还没好,别乱动。”

未以疲惫地点了点头,待他们离去,掀开被子,迅速穿好外套,顾不得头痛欲裂,从病房跑出来到医院楼下,拦车离去。

他必须去见她,因为心中强烈的思念,令他无法止步。

袁雉想起了以前,养母总会捧一本厚厚的书,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读给她听,那时的她根本不懂那么高深的文学,所以只是点点头。养母夸她安静懂事,将来必成大器,她却默默地低下了头。

考上大学的那年,她拒绝了养母送自己去学校,看着她拄着拐杖,步履维艰地挤进车厢,养母含着泪送她离开。

她找了一份好工作,养母不想拖累她,便隐瞒了自己身体崩溃的事情,选择留在这里,为她建一个房,等待她随时归来。

养母在弥留之际,想到了过去,即使她不在身边,她也未曾想要怪过她。

愿这小小女子,能被温柔以待。

袁雉的鼻子一酸,把箱子放到一边,门就被剧烈地叩响。她拄拐走过去开门,却被迎面抱在怀里,拐杖掉在地上,而自己没有跌倒。

“你没事,就好。” 那人松了一口气似的,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里:

“袁雉,我在这,我在这。”

“未以 ......” 她惊讶而又哀伤,几乎落下眼泪:“说什么傻话,你这个傻瓜 ......”

“只要你好,就够了。”

不管何时,他的怀抱总是最温暖的港湾,让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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