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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依兰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半个小时后就把陈如带到了病房,尽管她一个劲儿地强调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找到她的,她又是如何躲避自己的,用依兰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女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袁小姐,你找我 .......是有什么事吗?”

陈如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袁雉听来不由得火气增大,把画册成品扔到她脚下,质问道:

“为什么?”

“我 ......”

陈如把脸别到一边,不愿意讲出来。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别人在一旁听得一脸雾水,陈如终于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

“我错了 ...我不该这样做的 .....袁小姐你原谅我吧,是她 ....给了我很多钱,我这些天正巧家中缺钱,一时糊涂才这样做的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

袁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是时候说清楚了。”

在海戈的帮助下,袁雉坐上轮椅,吩咐他先把东西放回公寓,自己要出去一趟。

“袁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依兰拦住正要出去的袁雉,满头雾水地问道,袁雉扫了一眼众人疑惑的眼神:

“是她的阴谋,依兰,我这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依兰是听明白了,可是季辰和海戈还是不懂。

夏书涵,是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同我,和我同他,本来就不应该鼎立在三个角上。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袁雉坐季辰给配用的车来到书涵的家族企业——夏氏集团,试待要冲进公司的那一刻,接待小姐拦住袁雉:

“对不起,夏小姐刚才出去了,好像是去原以公司了。”

果然还是不在这里。

袁雉快速转身离去,又是一阵奔波,还未痊愈的劳累早已让袁雉难受不已。

袁雉啊,你这是去捉奸吗?

你还是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吧,尽管内心说多么希望能够离开未以开始新生活,可是却还是忍不住。

你承认吧,就从那一刻,就从得知他回来的那一刻,你就早已下定决心要陪他一起走。

你承认吧,在听到书涵自称是他的女朋友时,你已经开始发狂。

你就是不允许别人靠近他,不允许别人喜欢他,不允许别人在乎他,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未闻君为何许人,只知若有他人违犯,也定不轻饶。

“袁小姐,原以公司到了。”

司机停下车来冲袁雉说道,她回过神来吩咐:

“扶我下来。”

就在下车的一刹那,有怎么一瞬间的飘忽不定,好像世界离析崩塌,有几朵花在眼前不停旋转,眼花缭乱。

袁雉一失神,本能地抓住了司机的肩膀,司机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把袁雉扶上轮椅,看着袁雉的脸,有些担心地说道:

“袁小姐,你没事吧,刚才差点晕倒呢。”

“谢谢你,我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谢过司机,袁雉驱动轮椅来到未以的公司,接待小姐笑脸相迎被袁雉拒绝,她其实只是想去看看,夏书涵和他到底在干什么。

电梯瞬间离心,带着面无表情的袁雉奔向未以所在的楼层。

“都工作了一下午,累了吧?”

书涵不知何时走到未以身边,轻轻揉揉他的太阳穴,大脑一阵清醒,未以合上面前的简历,把书涵的手拿开:

“不累,谢谢关心。”

“还说不累,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眼窝下面一片青紫。”

书涵用手托起未以的下巴,指指他的脸说道。

“因为我要还她一个真相。”

未以注视着书涵的眼睛,想要戳穿她的真面目,所以并没有把书涵托着自己下巴的手推开。

书涵笑了笑,无所谓地说:

“不是都调查出来了嘛,是王菁楠贪图钱财才这样做的,还调查什么啊。”

未以挑眉轻笑:

“听说你和她是同学,而且 .....你答应她为她找一个有力的后山,让她继续做那人的情妇,直到名正言顺地当上他的妻子。”

书涵面容顿时失色,听未以继续分析道,他似乎不是在兴师问罪,更像是普通的聊天,可书涵还是觉察出了不对劲:

“除此之外,你还让袁雉公司里的助理把她的画册都写上那个女人的名字,因为你知道,她的画没有一幅写了名字。”

未以顺势将书涵的那只手有力地反握住,把她推到墙边,挡住退路,低声厉言:

“我不管你的心情是如何,只要你伤害她,我决不许,我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书涵,你应该知道。”

“未以 ......”

书涵的脸色大变,在未以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纯粹想整她一下的,没想到他却如此较真。

是啊,对待她的事情,他怎能不较真。

他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去耗费精力,但只要是值得的人,值得的事,耗尽精力也在所不惜。

“书涵,我们会是最平常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是这样?!未以,早些年遇到你就好了,或许你还会喜欢我一点点的 .....”

书涵的声音几乎破裂,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她也压低了声音,眼泪夺眶而出。

未以抬手擦擦她眼角的泪:

“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她永远是我不可能抽身的命运,即使是错误的事,我也要陪她做到底。”

就在话语落下的同时,破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袁雉憋红了双眼,拿起旁边办公桌上的茶杯摔了下去,驱动轮椅转身快速离开。

未以这才想起和书涵的暧昧动作,放开她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就是骗我的,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我还能相信谁?!

袁雉抓住轮椅扶手,无声地颤抖,泪水几乎决堤,身后的男人马上就要追上来,袁雉已经到了门口,冲司机大声喊道:

“快,扶我上去!!”

司机也没多说,终于在未以抓住袁雉的最后一刻,开车飞奔出去,只剩下未以在原地无力地粗喘,才跑到车库取车,不顾一切地跟上去。

天空转眼出现下雨的迹象,天空暗了下来,车子来到公寓楼下,袁雉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让司机送上楼。

大雨顿时倾泻,淹没整座城市,好像要一起陪葬,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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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依兰被袁雉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料刚把袁雉迎进来,关好门,袁雉就抱住她失声大哭,伴随淅沥雨声,依兰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轻轻拍拍她的肩,开口问:

“袁雉,怎么了啊?”

“我明明已经下决心相信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他要这样对我  .....”

“你别哭,别哭。”

这是依兰见袁雉少有的一次放声大哭,印象里她只是低着头,咬着下唇,什么也不说,只有脸庞滑落的泪水才能证明她哭了。

依兰自然是手足无措。

手机铃声响起,袁雉看了看屏幕,把手机扔到地板上,依兰有些惊异袁雉的反常行为,正疑惑到底是谁让她发如此大的脾气时,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依兰害怕袁雉会把自己的手机扔掉,于是连忙跑到阳台接电话:

果然是他,也好,这一切该有一个交代了,袁雉憋了那么多天的委屈也是时候发泄了。

“钟未以,我真是看透你了。”

“我没做过那种事,我现在在楼下,信不信由你。”

依兰顺着窗户向楼下望去,只见未以站在雨中望着楼上,手握手机,从依兰那边甚至能听到雨打湿地面的声音。

“你 .....我不想和你吵。”

依兰把手机小心翼翼地递给袁雉,看她咬咬唇,斑驳满脸,她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而说道,那语气既像是在苦笑,又像是讽刺:

“闹够了没?”

“没有。”

“那请你继续,你就算在雨中站一个晚上我也不会管,钟未以,别以为你在别人心里很重要,是你太过于自私。”

钟未以,钟未以。

没有爱过一个人怎会知道,爱一个人,你从来不想展现自己不优雅大方的一面,而是处处为他打算,处处为他考虑,愿意为他的喜好去逼自己学任何不喜欢的东西,可是爱并不等于拥有。

钟未以,就算你拥有全世界,又有何用,你注定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这一次,真的是我看错了你吗,夏书涵的威逼利诱我没有害怕,她如此陷害我我也没有慌张,可是只要你一出现,一切又会变得如此复杂,这不过是一个认可或不认可,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你不懂。

“我不管在你心里是不是很重要,但我会尽力去做好你的每一件事,袁雉,是你太自私还是是我太自私我不知道,但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再解释也没有用,这我知道,所以我在雨中站一晚上是注定的。”

未以把电话一摔,继续站在雨中,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站姿笔直且挺拔。

袁雉把手机塞给依兰,打开门上电梯准备下楼。

我自私,因为我自私,所以才会嫉妒吧,可要是不在乎,谁会去管这些,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雨下得很大。

她甚至有些感谢这场雨了,泪水与雨水可以混合在一起,从不用被发觉。

“袁雉,你没拿伞 .....”

依兰刚刚从柜子里取出雨伞,就看见袁雉已经消失在电梯口处。

“袁雉,你比我更有勇气。”

依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雨水冰凉刺骨,袁雉冲到雨中,来到未以面前,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钟未以,现在我瞧不起你,同时也是瞧不起我自己。”

未以一脸讶异地看着她,心里仿佛有蚂蚁在侵蚀,痛不欲生,袁雉强迫自己千万要冷静,尽管已经泪流满面,但看起来还算平静:

“我瞧不起自己,明明是很在意却还是假装无所谓;我瞧不起自己,明明听到她说那些话很生气,却还是一忍再忍;我瞧不起自己,没有像依兰一样的勇气,去好好爱我爱的人。”

就站在这里,背靠繁星大海,等你一声令下,陪你或君临天下,或东山再起。

“我下定过决心,我要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依兰说,爱一个人就要信他如自己,就算他错了,也要站在他身后背叛全世界。”

袁雉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快要说不下去了:

“可是我等不了,我等不了真相大白,未以,我们之间相隔汪洋大海,而我不是填海的精卫,我没时间陪你玩感情游戏,每天像奥特曼打败小怪兽一样打败一个一个的情敌,我也会累,而现在我累了,却还是找不到那个肩膀让我靠。”

有句话说得好: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袁雉,对不起。”

未以俯下身捧住袁雉的脸庞,一滴热泪淌落手心,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心酸地流下眼泪:

“是我不好,你别哭。”

袁雉用胳膊圈住未以的脖颈,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到底多少错我不管,最大的错就是让你哭。

袁雉,我以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再哭,不是因为你哭的样子丑,是因为我觉得,在我身边的人,都应该是充满欢笑的。

可是我错了。

雨打湿了眼睛,眼前的袁雉,秋水一般的眸子,不断涌出滚烫的液体,仍有一丝不服输的倔强,未以多年以来掩饰得非常完美的冷漠眼神终于在这一刻崩塌,看着袁雉,充满了心碎。

“未以,我还能继续相信你吗?”

袁雉的表情渐露苦涩。

“我不想问关于‘夏书涵是你的什么人’这样的问题,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也会继续坚持下去。”

“可我们都错过太多了,就像捧着花的小熊看见心爱的她和小鹿在一起,感情一旦有了裂缝,即使缝补也无法完好如初,我无论是小熊还是他心爱的她,亦或是小鹿,我害怕缝补时穿刺的疼痛。”

每一次缝补,都要忍受穿刺的疼痛,只是久久不能平复,只是永远不可能回去。

对人,对事,对感情,都是这样。

“袁雉,我们再也不要吵架好不好,就这样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会再让你做填海的精卫,也不会让你再做打败小怪兽的奥特曼,是我做的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努力。”

“袁雉,我会让你做花园里的公主,我会让你做只会笑的女孩,而我的肩膀,随时给你靠。”

她的眼神带有快乐,又有些喜出望外的哀伤,抬头静静地望着他,这一刻的袁雉脆弱极了,未以的眼睛里泛起了雾光。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想着普通人的事,我不想去经历电视剧情节中的大跌大幅,最后还是遥不可及的结局。

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找一个能够陪伴终生的人,结婚生子,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够了。

未以把脸靠在袁雉的脸旁,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发丝,俯身把她紧紧地抱住,雨中湿润的泥土气息,带有一点草木香,分不清虚实。

“原谅她,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吗?”

为了所有的一切,未以只得拼命周全,即使他知道,袁雉可能会拒绝。

他也有过书涵的冲动,所以会多一份理解,才不想轻易伤害她。

他们都曾是一样的人。

“若你选择原谅,我会选择失忆。”

我说过,我累了,所以不想再有纷争。

对于爱来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她所做所为其实和我们都一样,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未以有些出乎意料,而在下一秒,便拥抱得更紧。

他不想放开这个女孩,永远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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