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大了点,周子翔自然也听到了,忽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立在墙边的俩人旁边。
“爷爷,为什么说我是将死之人?”
老人支吾了半天也不肯说,小七也急了,抱着老人的胳膊一直晃:“邓爷爷,您就说吧!要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您能眼睁睁看着小七守寡吗?”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老人,是可怜又可爱。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指着床对周子翔说:“坐吧,我告诉你。”
周子翔依言,拉了一旁的小七坐在自己旁边,认真的听老人说话。
老人却没有直接开口,又拿了那张大红的邀请函看了半天,连着叹息了好几声,才慢悠悠的开口问他:“你是修仙者吧?”
周子翔一愣,看了一眼小七,才点头说是。
“就因为你是修仙者,所以才招来这杀身之祸呀!”
“还请爷爷说个明白。”
老人又是摇着头叹息了一声,佝偻着背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布满灰尘的书。
“这武林大会,起源与三百多年前,那时候还只是江湖上简单的切磋比武的一个大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里混进了修仙者,再后来,修仙者越来越多,到了近一百年,武林大会的邀请函就再也没有发给普通人过。”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看到这张邀请函就断定我是将死之人了呢?”
老人拿着书又坐回凳子上,摊开放在膝盖上,缓缓翻到其中一页,“这武林大会的邀请对象变了,这规矩自然是变了,一百年前,举办武林大会的盟主颁布了一个新的规定,来参加的所有修仙者,必须打死对方才算赢。也就是说,所有参加的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周子翔闻言,笑了一下,很淡定的说:“那不去参加不就是了。”
老人又是一阵摇头,目光怜悯的看着他,“这个空间魂级以上的修仙者凤毛麟角,如果真有,这个组织也惹不起。所以他们的邀请函只会发给刚刚开始修仙的修仙者,而让这些修仙者互相残杀之后,留下最强的那个人为自己效命。之前也有修仙者收到了邀请函没有赴约,他一家人都被这个组织杀死了,就连他自己也没能逃过一死。”
从那以后,就再没有收到邀请函不去赴约的修仙者了,就算真有一死,也总好过拉着一家人一起下地狱。
“你是愿意自己去送死呢?还是全家人一起去送死呢?”
周子翔听得心惊胆战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天真的说:“那这些修仙者一起联合起来灭了这个组织就好了啊!”
“你太天真了,若是真有这么简单,这个组织就不会到现在还存在了。武林大会五年一次,每次都留下最强的那个加以培养,一般的修仙者饶是再厉害,也敌不过数十个从无数尸体上站起来的强者。”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老人家在看了他拿出来的邀请函之后一口断定他是将死之人。
周子翔没了话说,小七也担忧的看了看他,问老人:“爷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人叹息着合上书,劝她:“他必死无疑,你还是早点和他分开吧,免得遭受牵连。”
小七却犯了拧,搂住周子翔的胳膊,“我不,大不了陪他一起死!我不要和他分开!”
他安抚地摸了摸小七的脑袋,忧心忡忡的看着那张代表着死亡的红色纸张。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突然一拍大腿站起来,扭头问小七:“如果我们联合起来能不能有一丝胜算?”
小七茫然的看着他,摇了下头:“我并不是修仙者,我只是在邓爷爷这里看过几本类似修仙法术的书籍,练过几年,所以能够防身和收拾一些鬼怪,实际上真正的仙家入门法学,我连见都没见过。”
周子翔这下也没有办法了,气馁的说:“那怎么办?不然问问许汝?不行,不能把她牵扯进来,那找点点?也不行,点点现在法力全无,自己都照看不好。”
老人好像有些累了,把书放回书架,对着他和小七摆摆手,“好了,回去吧,爷爷也没有办法。小七,你还是想想清楚。”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周子翔拿了邀请函,牵着小七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这个屋子,临走时还带好了门。
小七郁郁寡欢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小声的嘟囔着:“邓爷爷可是出名的百事知,他一定有办法的,却不告诉我们,哼!”
他好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捏了一下她气嘟嘟的小脸,“好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干嘛这么生气?”
他向来不是什么会杞人忧天的人,事情都这样了,再多抱怨也没用,反而会让自己整天惶恐不安,过得提心吊胆的。
与其这样,不如好好的享受这剩下日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也不是那种坐着等死的那种人,麻烦到了眼前,自然是想办法解决它,而不是让它缠着自己不放。
周子翔又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熄了灯的茅草屋,有些疑惑的侧头问自己牵着的小七:“你不是很有钱么?怎么你爷爷住这么穷的地方?”
小七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我亲爷爷,再说了,他可比我有钱多了!”
“啊?”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买套情侣装就能花掉他爹他娘一年薪水的姑凉,居然说那个住在茅草屋里的老头比她有钱?
“开玩笑,邓爷爷可是百事知,多少大人物不惜重金想从他这里求得一解或算上一卦,你以为他住这么个破地方很穷啊?京都市早就开发光了,这条胡同是个黄金地段,邓爷爷念旧,不愿意让政府给拆了他的家,就自己花巨资把这里都买下来了。更何况政府哪儿敢得罪他,周围的商业店都不许多朝这条胡同建半厘米!”
周子翔默默的咽口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下了整整一条破胡同。真是……太他妈有钱又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