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两人吵吵声没有了,只有孩子的哭声依然,等过了一会儿,四婶抱着兰馨从河岸边的柳树林出来,我娘看到一个身影顺着江岸向南走了,娘和四婶一路走,虽也没有说话,我娘后悔自己不该在那种时候吼那一嗓子,这件事不知道后来被四叔咋知道了,明里暗里大骂四婶破货。对兰馨也不好,加上四婶一连给四叔生了一连串的五个丫头,四婶就从此没有抬起过头。四婶把这仇记在我娘和我们一家人的头上,其实,到我跟兰馨处对象,被四婶把我告到公安局后,我娘都没有把四婶的事告诉过任何的一个人。”
我望着一脸诚实的善盛,想到,事已经发生,怪谁已经不重要,我也已经知道,善盛的娘碰上四婶家的这种事,是直接影响善盛和那个叫兰馨姑娘婚事的重要的障碍。
善盛说:“在挨了四叔打的兰馨在第三天的晚上,瞅准爹娘和几个小妹妹回屋。院子里没有人了,兰馨第一次看到墙头的这边,张着灯做活的自己,紧走几步,双手扒着墙头说:善盛!谢谢你!你别跟我爹一样,他一辈子没有干过活,一下叫人家给开回来,心里不好受,你别给他计较。”
我当时被兰馨一个姑娘主动的和我打招呼,手里的刨子停在那里,一下心里都愣住了,我们从小就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到初中毕业,都没有说过三句话,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知道咋答复兰馨的话,当四婶喊叫兰馨把尿盆给她们拿去的时候,自己才明白过来,但墙边已经没有了兰馨的那张可爱的脸。”说道这里,善盛很感慨的随后说:“我承认我那一夜都没有睡觉,就望着再次的能看到兰馨的脸出现在那里,自己已经忘记了急着赶制的第二天要去枣南赶集市的两张木床,害得大哥第二天对自己一阵的数落,可也就是这以后,自己的心里就增添了一件心事,就是想每天能看到兰馨一次。说上一句话,甚至看到兰馨的一个笑才好,第二天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就是想在天黑之前能见到兰馨的身影,甚至渴望兰馨再次的趁着一家人都在屋子的时候,能再次的给自己说上一句话,就是一句话不说,那么矮的墙头,兰馨能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心里忽悠忽悠的发慌。自己的心里就有了一种的欲念 ,自己的慌张再一次遭到大哥的数落。“慌慌张张的你这是咋的了,像马蜂蛰了屁股一样。可自己在天黑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兰馨的影子,自己的心里慌慌的,做不下活去。”
可在第三天的时间里,我娘就听到村里人说,有人给兰馨提亲的事,那天四婶她娘领着兰馨去相亲了,我一连三天没有见到兰馨,在第四天的时候,傍黑去菜园子里见到了摘北瓜的兰馨,兰馨穿着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我想是她为了相亲时才准备下的一身新衣服,我装着没有看到她,故意低头在地里薅草,见兰馨走过来,抬头对兰馨说:“来摘瓜呀!”
兰馨点点头,“嗯!善盛!给你留下几个吧,你们家人多,让大娘做顿北瓜面。说着,放下肩头的筐,从里面拿出三个颜色看上去发黄,里面已经很面的北瓜,我有点激动,同时也想到四叔四婶那两张对我们冷冰冰的脸,不免心有余悸起来,忙说:“别了,我们家有。说着话,我急忙站起身要走向前,但兰馨已经放下三个北瓜,紧走几步不再理我,我望着兰馨身体勾勒的曲线美,顿时心里热辣辣的,望着她走下菜园的的背影。心里酸溜溜的。在我的心目中兰馨可以用白皙、温柔、文秀等诸多形容女人美的字眼来形容兰馨,在我的心里,她是一束盛开娇艳的花朵,一只荷叶的滴露,说话声就像银铃碰银铃一样的好听,都说四大美人长得好,在我的心里,我觉得兰馨胜似四大美人,是清凉江上的一站绚丽的灯盏。照亮我心中的爱人。我做着无限的闲暇。甚至虚无缥缈的神话般的梦想。
五月的天气,滚动的热浪席卷了清凉江,芒种一过,就要到开镰收割的时候了,布谷鸟在清凉江上空准时的盘旋歌唱着,似乎催促人家急切的收割,庄稼人盼望着一年的收成,就要到手了,村子里见面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说:“哥!你们家的麦子快到动手的时候了吧。”麦收一晌午,火笼一样的太阳能把麦子在一中午就能烤到收割的成色,开天辟天,第一次把生杀大权交到农民手里的土地,生长的麦子,就是他们的命,庄户人已经不知道咋欢喜的在自家土炕上睡不着觉,干脆去地里,聆听夜间的麦浪一阵阵的在自己面前飘过。那阵阵的麦浪散发出的幽香能让人心醉,辛勤的汗水浇灌了丰收的希望,善盛也像雨花村所有的农人一样,夜间睡不着觉,站在田间地头,同样享受着企盼的麦收带给自己的喜悦,同时心里也是苦苦的,去年的清凉江上,一片六角的雪花都没有出现,今年的春季,又刮起狼嚎般的南风,大地干旱的裂开像孩子嘴一样的沟缝,雨花村的村民和周边的人们开始了抗旱大比拼,清凉江上出现了黑压压挑水的人群,清凉江两岸的人民积极行动起来,河面上挑水的人们,就像非洲草原上迁徙的角马。但很快就有人发现清凉江上的水少的可怜,继而水就断了流,人们向上游寻去,结果发现,上游几个村庄的人们,在河的中心挡起了大埝,水被上游的人们无情的劫下,雨花村周边的人们一边在河中央也筑起大埝,年青的人们去上游准备偷水,结果被上游看水的人们发现,双方大打出手,混乱中,善盛的四弟四盛在大埝上掘堤放水,被赶上前来的一个年轻人,上去就给了四盛一铁锹,“让你偷水,去死吧。”铁锹打在四盛的后腰上。四盛一个趔趄栽到江里,四盛顺着河流被滚滚的河水冲到雨花村人们挡起的大埝里,才救了四盛的命,善盛自己不小心被一个年轻的娘们提着拾粪的铁叉子,在他的的屁股上不偏不歪的每个屁股上攮了两个眼,疼得他扔下铁锹就向回跑,跑了一段才明白,自己的一把新铁锹也给丢了,再回去找那娘们算账,早已经没有人了,至今在屁股上留下四个不大不小的坑,善盛笑笑:“这娘们真下得去手。”
在清凉江上,下游的人们又来上游讨水,也不免一场的争斗,这场抗旱争夺战中,清凉江沿岸共伤及二十一人,此事,令县委非常震怒,上级点名批评各公社干部思想上出现的涣散情绪及工作上的消极态度,认为农民单干了,干部已经没有事可做,农民种了一辈子地,无需自己再去管这些多此一举的无聊事,很多的干部出现在上班的时候下棋、打扑克牌。甚至有人竟去搞娘们。对工作不得力,思想上出问题的干部,县委给出了严重的警告。有的被当即做检查,勤劳善良的枣南人民在事后不免懊悔自己的行为,自己有一口的吃的,别人就得要饿肚子的代价来面对,于是在春季抗旱,谷雨以后种植棉花的时候,清凉江上再没有出现令清凉江人民臊的脸皮子发红打架的野蛮事,埋下一颗种子,抽出一支嫩芽,一颗小苗,到结满桃苓开着满地白花花的棉花,庄稼人满心欢喜的要在金秋十月娶上一房媳妇,炕上多出几床新被褥,就让庄户人无比的喜悦。
善盛想起这来之不易的麦子就觉得很无奈。地里已经到麦收前的准备工作了,期间,还是有不少婚丧嫁娶的需要做家具和寿材的人家,大哥和四弟一个劲地忙活,善盛却开始琢磨着一种新的契机的出现,他任何人没说,就去了枣南县在县农机公司看上了一台十二马力的山东潍坊生产的小型拖拉机和一台小型收割机和播种机,聪明的善盛只是在人民公社的农技站,见过五十五马力的大型拖拉机,那时候,农机站的拖拉机也来村子里帮着农民春耕秋作,村子里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种小型的拖拉机,善盛计算了一下,这样是要四千多块钱才能置办下这些东西。但善盛已经计算好,假使自己收割一亩麦子要六块的话,一天能收割百十亩地的麦子还是很有把握的,一亩地六块钱,播种五块,等于一亩地十一块钱的收入,全村两千多亩地,不能说都让自己一个人去收割,但很大一部分的麦子和播种上,是要自己来完成的,这样下来一年就能把所有的机器赚回来不说,还能有不少的收入,这个计划令善盛一路上兴奋不已,在善盛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个更大的心思,自己的心里满装着兰馨的一个位置,兰馨的音容笑貌,就像影子一样的总在自己的面前浮动,吃饭都要自己端着饭碗,在院子里溜达。自己总想着和她说句话,但同时也在为自己心里装着的这个人做点什么,自己买了这机器,兰馨不是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吗。这样也能改变四叔四婶和自己家的关系,打定主意的善盛开始和大哥说这件对一家人来说,是件不少的计划的事,大哥看了看善盛,很久点了点头,觉得不错,就是还差一千多,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时候迈进谁家借拿一千块钱,那几乎都是一件奢望的事。在东挪西凑的就差五百块钱没有凑齐了,一家人也作瘪子了,这买来机器了,如果不能把欠下的钱收回来,可麻烦了,况且还差五百块钱凑不齐,善盛已经感到事有些的棘手。晚上点上电灯在院子里开始做白天没有完成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