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不要着急，”陆琛仿佛没有得到安时的暗示，稳定了一下神情，不在曹夫人面前露出马脚，“这只是例行询问，并不是怀疑。”
“好，好的。洋洋……洋洋就是有些孤僻，也可能是我们陪他的时间太少了，他更依赖保姆，和我们都不怎么亲，只是，唉……都是男人吧，脾气比较爆，他总是和他父亲对着来，最不听他父亲的话。上个月他生病了，难受了好几天，我又不好进他的房间，就想让他父亲去看看，但他进去后……两人好像打了一架……不过那之后他和洋洋反而不怎么闹矛盾了……”
“好，最后问一下，您的那位保姆，是什么人，住在哪里，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冉芳啊，穷苦人家的孩子，在森城乡下，那边开发很久了，就剩那么几户人藏着，生怕被人找到了让他们搬家。没钱啊，搬了又去哪里呢？她是出来赚钱了，没读过什么书，我也是可怜她，才想着她也可以搞搞卫生，照顾照顾小孩，这还是可以的。她家里……我也不清楚，听她说应该还有个父亲吧……没怎么聊到过，都是些又穷又苦的日子没什么好说的。”
“好，那就这些，麻烦您在这里再待几个小时，很快就能走了。”
“好的，麻烦警官了，一定要找到凶手。”
两人出了审讯室就到了观察室，陆琛和安时注视着审讯室里的曹夫人，就这样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安时，你怎么看？”
“打了草稿的回答，井井有条，她早就预料到今天了。”安时眼神探索。曹夫人独自在审讯室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一个人坐着，偶尔理理头发，抬头看看，手指交错，紧张又期待。
陆琛派了人去找冉芳的踪迹，另外，在依米市查乔景山的，和在国外查胡莹莹的都一一回复了消息。
“你们看，”小燕把东西调出来，“这个乔景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依米市期间一直名声很差，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约会公众人物，公然表示对女性的不正当言论。”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乔景山和舒永年的关系。
“他们曾交往过。”
三年前，舒永年还不在森城，根据一开始查的资料，他离开出生地后，在依米市待过几年。这几年他没有任何可以被捕捉的经济或者社会交流，在他的任职书上也只写了：曾在依米市进修学习。他有一个老师——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也是这个老师，带他摆脱了从前，获得了现在这样稳定的生活。
乔景山玩的大，但从来没交过同性情人，舒永年可能是第一个。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舒永年很信任他，认为既然他能让他改变正统的男女观念，那么他对他就一定是特殊的。
可笑，乔景山这样的人，怎么会改变呢？
“他们交往的时间按一般人来说，的确不算长，两个月，但的确也是乔景山最长的情人了。”小燕调出了一些时间段被拍到的，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也足以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另外，本应在国外的胡莹莹——她是国外一所大学毕业，常年也居住在国外，基本没回来过。胡莹莹长相艳丽，但人是极为保守的，从没有谈过恋爱。
两个月前，胡莹莹参与了学校的一次聚会活动，很多人认识她，也留下了一些痕迹，在聚会结束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胡莹莹在国外有一个闺蜜，那天她是因为突然不舒服，所以提前回了住所。第二天，闺蜜打电话没有接，第三天，到了她家发现没有人，家中也没有任何混乱。”
“确定她回家了？”安时问。
“回了。晚上九点十分左右，邻居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电梯也有人看见过她。时间核对了，没问题。”
失踪，妙龄女子夜晚在家中离奇失踪。
陆琛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室内不算明亮的灯光晃得他眼花缭乱。案件至此，死亡了九个人，而他们居然连他们之间的关系都还没找到！
“也就是说，”陆琛叹了口气，“目前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私生活混乱？……不对，胡莹莹不是！”
胡莹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她为什么会参与到这里面？
安时记忆力好，在他脑子里的东西从来不会忘，这下一齐蹦出来，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叉着腰来回走了几步，灵光闪过。
“找秦法医……”
“我靠！”走进来的人一声怒骂打断了安时要说的话，不过他也甩下了一张纸。秦法医眼眶深邃，天然带着黑眼圈特效，像个混血儿，此刻看，更像是被这一纸结果摧残已久。“我怀疑，这里面还有一个拐卖人口团伙。”
安时赶紧拿起结果，果然，胡莹莹体内有麻醉剂残留——她是被人带到这里的。
秦法医从法医室一路赶来，喘了口粗气，喝了口水，又说：“还有什么没？尸体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陆琛感谢他及时带来的结果，也表示目前的确只能得到这么多了。
秦法医走后，安时回顾着所有的信息，“啧”了一声。
陆琛了解到他的意思，主动提出：“看来我们还要去一趟乔景山的住处。”
乔景山的住所是一栋独居别墅，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奢靡豪华，陆琛和安时做好准备进去。室内已经搜查过，大部分东西都在原处，标记了序号。
安时放轻脚步，来到一般来说信息最多的书房。乔景山看着不像是多爱看书的，书房里的书可不少。安时有感觉，这里藏了很多东西。
陆琛在楼下客厅，发现这里很干净，这座别墅存在的意义，应该就是乔景山用来和人交往的。私密性高，没有任何监控，客厅周围都被长及地的窗帘的遮挡，从外面是绝对看不见的。中间有一块极大的屏幕，屏幕下有一个小柜子，没有标上序号。
他走过，打开，里面是一些银行卡和支票，被随意放在一起。陆琛愣了一会儿，一使劲儿把整个抽屉抽出来，翻过来看里面，粘着一张纸。
“陆琛。”
陆琛听见他语气欢快，抬头看去，眉眼微弯，他的眼神也是喜悦的，他手上拿了一个小黑块，“你看，这是什么。”
警局审讯室里，舒永年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悠然自得，哪怕被上了枷锁也没有多余的话，他只关心案情，时不时和看守他的小警察问一句。
“你们警官查到什么了吗？”
“小警官不如和我说说，我一定是乐于帮助你们破案的。”
有时候被问烦了，小警察会找人换班，几个人轮流来。终于，他们等到了陆琛和安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