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装得久了心就不慌了,那对虚伪的父女竟还能端着架子同徐书生讲话,“呦,女婿来了。”
书生淡淡地嗯了一声,弯腰做了个揖,“回丈人,小婿明日就要启程赶考,今日特来别过丈人与千金。”
“哼,还算你有心。”
老爷子高坐在椅上,随意与书生客套了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
老树精没继续跟着书生,而是留在金府看着这对作妖的父女神秘的进了书房,开启了一座密室。
密室虽然不大,但却遍地都是真金白银,算起来,有十几万两也不为过了。
好家伙,原来一府的钱都在这。
不过,他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装穷呢,难道是为了防贼?
听了一会他们的对话,老树精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金府的老爷想让自己的女儿攀上个高枝,嫁给个官或者比他家还要有钱的人。
可这城中有钱人家就他家和王府两份,读书的年轻人只有王府的公子和徐书生两份。而人家王府的公子竟然还瞧不上自家的千金,这可愁坏了金老爷。
为了让女儿嫁出去,金府老爷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准备,对着两户人家都撒了网。
王府公子自小不爱读书,他就对症下药。与王府约定他家公子若是落榜,金府就可以自备嫁妆十万两,将女儿下嫁过去。
与徐书生约定……
好吧,其实是用许书生老母的安危威胁他,高中过后必须娶她的女儿,做一个倒插门的女婿。
徐书生家里贫穷,没钱没势,这里小官又是欺软怕硬的主,他无处求助,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老树精越想脑子越乱,理不清小叶妖与书生的羁绊,看不透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窗外有身影移过,似有人墙外偷听,老树精摇摇头,不打算多管闲事。
如金府因别人偷听墙角而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只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回到了林子后,老树精看见芠惜还抱着伞坐在树下,不由得感到心疼。
虽说叶不惧雨,可她这副不惧死活的样子,着实是让人担心啊。
真怕她某一天承受不住打击,自灭于林中。
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的老树精化成了人形,在树下急得打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芠惜猛的从伤痛中抬起来头问他,“我的心跳得好慌啊,是不是公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不测?老树精掐指一算,苦笑着对芠惜说,“丫头,我算过了,那小子不仅会一路平安,他的才识也足以让他在贡院内高中,可谓是……”
与你绝缘。
后半句话老树精没说出来,芠惜也懂了。
她眨了眨巴眼,愣是没让眼泪掉出来,“无妨,他安在就好。”
“值么?”老树精心疼的问她。
“等到的人都说值得。”芠惜捶了捶已经坐麻的大腿,说道,“我就在此等他,你们不必再来劝阻。”
风雨打过,吹过一片本不属于六月的黄叶。
她知道,自己也快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