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只剩下芠惜一人举着红伞站在树下很久。
老树精劝她,“丫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书生,你瞅瞅你一身后的叶妖小伙子,还害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吗?”
芠惜:“我不想将就……”
老树精:“丫头,你和那个书生在一起才叫将就吧?人活几十年,叶生几个月,就算在了一起,也是你死后奈何桥边等上几十载,人家再娶逍遥快活,何况……”
话还没说完,老树精就看见芠惜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丫头……”
“公子,他是有苦衷的。”
芠惜默默的收起了红纸伞,抱在怀里躲在树下,一句话也没再说。
然而老树精看着一脸憔悴的丫头再也坐不住了,化作一股清风,寻着书生的气息跟随了上去。
书生入了城后,脚步停在了一座府邸之前,抬头望去,那牌匾上的金字在雨水中耀眼无比。
老树精坐在金府的围墙往下看,瞧见了墙根底下种着的金贵牡丹。
啧啧,真是暴胗天物。
还未来得及多加感叹,庭院那头的训斥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把爹爹的桂花酿给打翻了,看我不打死你!”
嗯?老树精闻言皱眉。
这么大的府邸,难道还丢不起一壶酒的钱吗?
它活了几百多年,去了那么多的地方,从没听过哪里的桂花酿金贵的上过几两银子。
然而一个堂堂的大小姐竟然能为一壶酒小气成这个样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老树精跃下墙头,穿过堂前的名贵花草,看到了这样的“热闹”场面。
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守着一堆瓷瓶碎片吓得发抖,千金小姐口中的爹坐在梨花木椅上气得发抖。
啧啧,真是一群不识货的东西,这打碎的青花瓷酒瓶,难道还比不上不值几个钱的桂花酿吗?
老树精转身,看到了饭桌上摆着的几个可怜的馒头,以及几条小得可怜的咸鱼。
这几样在有钱人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如今却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梨花木桌上,看起来与周围的华丽装饰格格不入。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金府哪是什么名门世家,分明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把表面装饰的富丽堂皇,其实背地里一家人都在偷偷啃着馒头。
也难怪小丫鬟只是打碎了一壶桂花酿,一家人就气成这个鬼样子。
唉,这个穷书生,吃软饭还吃到这么差的一家,真是丢它家小叶妖的脸。
“咚咚!”
门外的书生敲了门,饭桌旁的老爷子慌了场,忙吩咐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快快,赶紧把馒头和鱼端下去,说不定是那个穷小子来了,蹭咱们府的饭就不好了。”
谁稀罕啊,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老树精翻了一个白眼,晃了晃身子飘到小丫鬟的脚下,结结实实的把她绊了一跤。
雪白的馒头从盘中滚落,在地上又打了一个滚,落到了千金小姐的脚下。
这时候,徐书生已经被别的下人请了进来,看到了这副荒唐的画面。
本想是想让书生看清金府的真实生活情况,好死心回去和芠惜双宿双飞。
谁成想,这位金府小姐竟然还是位机灵角儿。为了不丢她金府富贵的颜面,竟然先发制人的给了小丫鬟一个巴掌,“混账东西,谁叫你把你见不得人的吃食端上厅堂的,还不拿着滚下去!”
小丫鬟被打得一脸懵逼,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楞楞的捡起馒头下去了。
老树精:“…………”
是它老了,低估了金府爱面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