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村头,苏灿一步一瘸地走向村里。瘦小的身影孤独单薄,让人不忍直视。
听怀玉说,自从哪群人进了村里,村里就没有安宁过一天,先是挨家挨户地强征粮食,粮食富足的人家倒也罢了,若是谁家粮食给的少了,便是见啥拿啥,家里没个好物件的便是乱砸一通,胆敢忤逆反抗的轻则打上一顿重的便是杀了,
听说有几家房子都给烧了,可是把村里老少吓得不轻,个个胆战心惊。
听说就在昨天村里最年长的许老头也挨了打。好像是谭教头看上了许老的孙女,可是许老头与孙女两人相依为命,儿子儿媳在来林夕村的亡命路上早已经不在了。许老头可就靠着孙女养老送终了。再看哪谭教头五大三粗的也不像是靠得住的人家,哪敢让宝贝孙女落入火坑呢?终是许老头威望过人,又有村里几个有钱的人家出面出钱出力才算是宝了一条命。不过这顿打怕是也白挨了。好在孙女保住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灿站在小坡坎下,隔着篱笆看向许老头家的方向。许老头坐在小凳上晒太阳,孙女在一边理着山上捡回来的干柴。兴是有些乏了,许老头起身向屋内走去,一瘸一拐的样子倒是与苏灿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可不是嘛,都是谭教头的杰作。突然他发现了远处坡坎下的苏灿,
“都是苦命人呐”许老头低声喃喃道,兴许是饿了吧,许老心里想到,
“丫头,丫头。”
“在呢,爷爷”孙女听见爷爷的叫声回道,
“你去屋里拿个馍出来,哪孩子要是过来讨吃的你便给他吧,从小无依无靠也是苦命人啊,咱能帮就帮点”说完便往屋里去了,
“哦”小丫头虽然有些不情愿,毕竟他和爷爷的粮食也不是很富足,一年到头也是省吃俭用的。但是听话的她还是匆匆地走向了屋内。
苏灿看过了许老,便又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村里,走得很慢,看得很细。以前宅家看小说的时候,说是有压迫的地方便有反抗。但在林夕村民的眼中苏灿看不到反抗在哪里,有悲伤,为昔日的邻居的为自家人的。有恐惧,惧怕朝不保夕祸从天降。有同情,当然这是对他这个瘸子的同情……
林夕村并不大,苏灿却走了很久,但是再慢的步伐,只要不停也终是有走完的时候。站在林夕村另一头的苏灿愣愣的看着小坡下的河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村里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怀玉说了,来的大人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前来募丁纳粮的,募丁不就是抓壮丁嘛,他和怀玉年纪太小人家怕是看不上,但李龙和陈虎虽然年龄不大,却有着一把子力气了,关键是像他们这种孤苦无依的人便是强拉强募了,也不会有人管的,现在还在忙着募粮与他们这种饭都吃不上的无关,待到启程出发时便是他们分开的时候了。可是离开林夕村,又该何去何从呢?这些还是要与大哥二哥怀玉商量商量。
苏灿从小便有一个武侠梦,有着超越常人的武力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哪将是一个怎样的风景?
就在苏灿愣神之际,一蓝衣少女从后山翩翩而来,弹跳纵跃之间不多时便来到了苏灿的不远处,苏灿似有所感慌忙回神看向女子。见对方梳俩马尾辫,容貌秀丽,十四五岁模样俏丽可人,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显得纤尘不染煞是美丽,苏灿也是看得痴了。
“哟,小乞丐反应不慢嘛,”女孩见他看向自己,想到方才自己是从对方背面行来,又用了轻身的功夫,竟也能察觉到自己的靠近。也是由衷的赞道。
苏灿摸不清对方脾气也不敢随便搭话,虽然对面女孩很漂亮,但是越是颜色艳丽的东西越是毒的道理,苏灿还是懂的。更何况苏灿就在前几天因为塔了谭教头的话被人踢下了山坡的事,前车之覆历历在目,小命可是最宝贵的。
“可惜了,是个哑巴。嗯~不要告诉别人你看见过我啊,哎呀忘了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女孩自顾自的说着便往村里走去,边走还边咯咯的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兴是觉得哪里不妥又回头说道:“你虽然不会说但听得见吧,千万不要给别人说看见我,不然…”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短剑做威胁状。
苏灿见他远去才舒了一口气,果然美人都是毒蝎子。越美的女人不仅是越会骗人,还会杀人。“又是弓,又是剑的,果然不是一般角色”苏灿低声说道。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苏灿的眼中冒出不一样的光彩,那是一种对梦想的渴望和炙热。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夜晚,苏灿四兄弟围坐在火堆旁,苏灿将心中的话与三人说了,林夕村是不能待了,该考虑的不是去留的问题,而是去那里的问题。大哥二哥倒是没什么问题,便是重新流浪江湖也是无惧无畏。完蛋的是怀玉这娃,没有书生的命偏偏一副书生的身子骨,若是与大家一起行走江湖,怕是走不上几天,不得脚低起泡骨头散架。这份罪怕是吃不来。说来怀玉还比苏灿稍大些,但向来体弱,不似苏灿这般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子怪力气,还跑得快古灵精怪。因此自认识以来怀玉便喊苏灿三哥,苏灿也不辩驳由他了只是不喊他做小弟,一直喊他名字。但在李龙陈虎看来苏灿还是小弟。本来也想让怀玉喊苏灿小弟的说了几次后也是没管了。
围坐在火堆旁四人都感觉到一阵阵的沉闷,“怀玉,你放心,大哥定在镇上与你找个好人家,不会弃你不管的,待我和你二哥小弟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便回来寻你。”李龙开口说道。
墨怀玉听闻此言,只是默默不开口,眼里泪水不住的打转,不敢开口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他也不想和大家分开,但是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遇到大家前的流浪生活恍若昨日,哪种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但是要寻一个安身之地是何其困难,若是那般容易各地便不会有那么多乞丐流浪儿了,多少人熬不过寒冷夜冻死饿死在小巷里。这世界可不是一直像白天阳光下那么美好,他还有寒冷夜和雨。他已经前大哥他们很多了,这样的奢求对大哥他们不公平,没人天生就欠你什么。
李龙拍了拍苏灿肩膀问道:“小弟你呢?和大哥二哥去闯荡江湖,你怕不怕?”
苏灿答道:“不怕”。
怕?怕是不可能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怕的。苏灿的心里甚至还有点小激动,但是想想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分离的时刻还是悲伤一点好吧?不然怕是有点格格不入。
“你若是吃不了苦,大哥也替你寻个好人家…”李龙想了想还是说道。“毕竟你年纪那么小”
“不,不,不。我不怕”寻个好人家?听着咋那么别扭呢?苏灿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四人断断续续又聊了一会儿,陈虎畅谈了以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未来,再次保证以后好好和李龙的哥学他哪三脚猫功夫绝不偷懒了,苏灿也畅谈了以后的武侠人生,扬言定要找个大门派学上一身好本事,充分得到大哥李龙的肯定。
“看看小弟,比你可出息多了,”李龙说道。“呵呵,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小弟,我陈虎的小弟还能差了?”陈虎说完便傻呵呵的笑了,完全忘了自己是那个反面教材。只有墨怀玉一直兴致缺缺,静静地听着。
气氛便在你一言我一句种慢慢平缓下来不再那么压抑。最后由大哥李龙敲定,明天早上就出发去镇上给怀玉找个学徒的活计,然后便开始他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旅程,顺便一路上打听打听哪家门派还不错,发誓一定给小弟找个最厉害的师傅,学最厉害的武功。
苏灿看事情敲定下来,也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小破庙。往村里走去,既然决定要走了,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的,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苏灿报仇就在今晚。几日来苏灿可没有闲着,白天在村里行走可不是为了吃的或是就是散步而已,是为了再熟悉一下地形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