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快将我压成肉末的那一瞬间,我醒了。
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都是汗。噩梦总是在最恐怖的那一瞬间会醒来。胸口有种被闷了很久然后突然松开的感觉。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梦总是奇怪的,但是梦总是会寓意着什么的,这点我是相信的。
很久以前,在我出生的前一天,我外婆梦到一个男人用投影仪将我出生那一刻的照片给她看。她一开始还不信,到了第二天到医院里看到了我出生的样子把自己也吃了一惊。知道这个故事后我就特别相信梦是会告诉你什么的,只是你有没有看懂罢了。这并不和我坚持的无神论矛盾。因为我不相信有神这种生物,但是我相信人的潜能中应该会有预知这一项目,只是人类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或者说,其实这是一种精神讯号。就是某个人在睡觉的时候通过他强烈的精神意志将其的思想转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但是这过程中因为人和人的差异,所以无法完全传达到,就形成了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托梦这个东西了。
而今天醒来并不是被吓醒的,而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右眼到太阳穴部位剧烈得疼痛,像针扎了进去一般。痛得没办法忍受,右眼的泪水也挤了出来。我捂住眼睛在地上不断打滚。用头撞击在书桌角来缓解这痛,但是效果不大。
“啊——”我低声**着。
突然房门开了,房东阿姨冲了进来,看到我躺在地上打滚,问,“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不小心撞到桌脚了。”我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指着头然后憋笑了下。
“我听见那么大动静还以为有强盗呢,差一点报警了。”看来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大好,说不定还有扩音功能。刚才只不过撞了几下桌子就会被认为有强盗了,看来这个小镇的治安也不是很好。
“没事的,我练过武术的,强盗打不过我的。”说着我比划了两下,“阿姨啊,以后没事的,不用进来了。”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有些不礼貌。
“现在的青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果然房东阿姨有些不开心了,不过她这样未经过别人允许私自闯进来实在也是不礼貌的举动。在关上门出去之前,她又提醒了我下,“最近晚上不要出门,最近街上死人了。”
“什么?”刚想问究竟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我又倒在了地上不断翻滚。
疼痛是在一个小时后才消失的,消失得非常快,就十几秒钟,从剧痛到了一点不痛。躺在地上感到一身汗。我去厕所里冲了个冷水澡,感觉到一身轻松。洗澡的时候想起了刚才房东的话,难道我是被厉鬼上身了?怎么这种事情老挨到我的。连昨天晚上弄堂里的那座墙也是比较恐怖的,我无法辨别那座墙究竟是在梦里的还是现实里的。出于好奇想去考证下,可是也完全不认识那里。
后面的几天里我都窝在租房里构思,十天过去了,只写了一万多个字。头痛也是每天发作,而且都是有规律的,每天的早上九点到十点,基本误差不超过五分钟。这让我觉得更加诡异。好在冷水似乎可以大程度上减少刺痛感。也幸好这个租房停的是热水,没有停冷水。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情况在电话里和健说了下。健听完就哈哈大笑,说我这是没有去普陀山和不信佛的报应。我说他放屁,按照他这逻辑天下人信基督不是全要死了?健说这今天他老婆正好出差,他想过来陪我玩玩。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下午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已经在H镇的长途汽车镇了,让我去接他。
一到候车室就可以飞快地分辨出哪个是健,因为他身后竟然背着把桃木剑。在人群之中非常显眼。
“你这桃木剑是人家道士用的吧?”我不禁对这个佛家信徒感到疑惑。
健也顿时语塞,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串很大的佛珠和一只木鱼,“这总是佛家用的了吧。”
“你是来干吗的?”对于健此行的目的我的确不明了。
“降妖。”
健看见我的租房后显然之前对于捉鬼的热情已经抹灭了一半,他吃惊地问我:“你就住这?”
我点点头,看见他失望的表情。不过没有超过三秒他眼中的光芒再次闪现,他拿下背后的桃木剑然后挂在墙上。
我看了下这把桃木剑,“城隍庙买的吧?”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其实是因为健没有把那个商标的贴纸撕掉的缘故。
到了晚上的时候,健已经忘记了他原本“捉鬼”的目的,而去“捉鸡”了。他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红灯区不少,而且又不在上海,也不会遇到什么熟人向沈莹打小报告了。他这一走我也清静。在健走之前我提醒他记得带套,免得带病回去,他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杜蕾斯,没想到他着东西都随身带。
今天正好是满月,天空几乎看不见星星,我关上屋子里的灯,月光轻盈地洒在了书桌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只听得见楼下房东阿姨在打麻将的声音。无疑他们成为了今天晚上美好月光的气氛污染者。在这样的月光下,我仿佛觉得我自己是个吸血鬼,在等待着月光被乌云笼罩的那一刻。
上海的天空比不了H镇的,因为工厂的缘故,天空中永远都是尘埃,蒙蔽了人们的眼睛和心灵。而这里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虽然有些恐怖,但就这样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很容易平静,很容易赶走平时的急躁。这种感觉在上海是不可能有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笔下的长乐镇到是和这里有几分相似。
突然天空飘过了几缕云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