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御,你进宫多次时间了?”徐延庆一边写着字一边低着头问那个黑影。
"回殿下,小人已经入宫三年了,这三年小人一直心念殿下的恩情,为殿下交代的事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懈怠呀。“黑色的脸庞慢慢在光线下显出摸样来,只见此人皮肤雪白,如果走在雪地里怕是会融于一色,一张脸十分俊俏,浓黑色的剑眉斜挂在眼睛上面,一双似睡非睡桃花眼,眼睛四周还有一点点红晕,眼尾向上翘着,和长长的睫毛一样的翘,满眼风流,于其对视仿佛能引人神魄。
“哼~你小子,当年我走遍江南,千挑万选把你带到宫里,是为了让你用美色控制住我小姨李云月,你倒风流啊,还给搞出一个私生子,你知道我为了帮你隐瞒这件事花了多大的功夫!要是坏了大事,你的头掉一万次都不够。”徐延庆抬起头狠狠的看了独孤御一眼,接着又低着头写起来。
“是是是,小的该死,殿下对我的恩情,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李贵妃最近和四皇子的矛盾是越来越大了,时不时就在众人面前吵起来,好像四皇子已经对我深恶痛绝了,每次见我和李贵妃在一块都骂我一番,狗奴才,阉人之类的,要是他知道我和李贵妃还生了一个儿子,怕是要立马处死我,母子关系也要不保了。”独孤御说着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你最近低调点,你和李贵妃的事情暂时不要透露出来,没到起作用的时候,我父皇的大限已经将至了,我要给李贵妃写一封信,待会你给送过去,要亲自交倒她的手上,千万别给我四弟徐延宁看到,还有,你也不准看,知道了吗?"半柱香的时间,徐延庆的一张纸上已经写满了字,拿纸来对着油灯吹了一吹,好让墨快点干,然和将信纸折了三折,塞进了信封密封起来。
独孤御弯着腰小步走到太子跟前,双手接过信就,将其藏进了自己灰黑色的布衣里面,然后双手一拱说道:”殿下交代的是我一定办到,到晚上我服侍李贵妃的时候再拿出来,必定万无一失,既然不该我打听的事情,我不会多看一眼的。"然后迅速转身,推开殿门,从门缝中钻出了东宫,直径朝南宫悄悄溜去。
大楚199年十二月初十,大雪依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刚刚过寅时,天还是灰蒙蒙的,这时的皇城看起来格外的阴森与气冷,除了寒风的呼啸声,几乎是万籁俱寂,南北宫殿都是一片漆黑,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就是东北方太监宫女居住干活的地方,太监宫女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打起灯笼,准备宫里一天用的膳食,清理衣物,洗刷马桶,分配各个宫里要用的蜡烛布料等杂物。
卯时的锣声在甬道上敲响,按理说卯时一到,各个宫就要开始亮灯了,因为早朝就在辰时,紫宸殿的蜡烛要重新换过,台阶也要开始除雪,但是从惠帝开始早朝就经常不举行,到了安帝干脆十年没上过朝,大臣们也习惯了,起床了第一时间不是往皇宫跑,而是往丞相府跑,大大小小天下事皆须在丞相府做个决定。紫辰殿已经荒废了十年了,门前的雪碓了三寸高,快要没过人的膝盖了,太监是不来铲雪的,蜡烛自然不会有人去管。
南宫是后宫,虽说没有大楚鼎盛时期的佳丽三千,但得益于孝惠帝孝安帝的贪色享乐,也有佳丽一千余人,大小宫殿三十余座,正中央的是住着皇后李云碧的慈宁宫,李云碧是左丞相李偕的大女儿,惠帝时期就被嫁给安帝当太子妃了。慈宁宫的西面是贵妃李云月住的微桓宫。东面和南面分别时二皇子(齐王)生母宸妃宇文汐的叠琼殿与三皇子(靖王)生母贤妃张静钰的春锦殿。除了妃嫔居住的宫殿,安帝时期还扩建了宫皇帝妃子玩乐的摘星楼,观月亭,拂云阁,宴春阁等等。
后宫到了卯时已经逐渐亮了起来,各个宫的宫女太监开始忙活起来,嫔妃们也起床洗漱,准备吃完早饭后去慈宁宫给皇后请安。
同样泛起灯光的是皇城外的齐王府,齐王府在京都的西北角,离丞相府不过隔着两条街道。齐王府门口两座石狮子旁,灯笼已经挂在了门梁上。一阵马车声咚咚咚的打破了原本的安静,马车是东面驶来,很是简陋,一匹老马拉着,四个护卫拿着火把跟随,很快在齐王府门前停住,马车斜倾着,齐王府的看门守卫赶忙走过去迎候,帘子掀开,一身灰色的麻布衣,头上裹着遮布,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是谁,他走下马车迅速进了齐王府内。
六七个护卫还没站回原位,另一辆同样简陋的马车也在同样的位置下来,还是一样的装束迅速进了齐王府。两辆马车,十几个拿着火把的护卫,把齐王府门口照的雪亮,好是热闹。齐王府总管走了出来,对着护卫们说道:”你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快快散去,马车也拉走,记住手脚一定要轻,不要留下太多痕迹。"
众护卫听到命令马上将火把熄灭,带上黑色的夜行头套拉着马车消失在茫茫黑色中。齐王府门口又重新回归寂静,只剩下两个看门的守卫和矗立在门口的石狮子。
两个人从马车下来进了王府直奔着齐王府内殿而去,推开房门,齐王还在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眉头紧皱,看到太子和靖王一齐进来了,眉头一舒,双手把二人拉了进来。
”大哥,三弟,你们可算来了,我昨日一晚未睡,思来想去,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商量出一个对策来。"齐王徐延棣看到太子靖王都坐下了,便开口说道。
”我来的时候经过丞相府,丞相府门前已经是马车停满了,还有不少三品二品的大官的马车还在赶来的路上,这么忙碌也太反常了,怕是和父皇的病情有关,那个李偕党羽遍布朝堂,右丞相张文庆就是他李偕的傀儡,他的嫡子李云祯被提为户部尚书,掌控朝廷钱财,连他的长子李云奕都被提为天章阁直学士,现在又瞒着父皇的病情,谋逆之心昭然若揭!"靖王徐延年说着拍起了桌子,眼里满是怒火。
”李偕虽然是我的外公,但是,若是他胆敢谋逆,我一样不会放过他,可惜四弟还一直受他蛊惑,被他利用,甘心当他夺权的工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亲自面见父皇,然后将父皇的病情公布于天下,让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知道,父皇驾崩之日不远,太子理所应当继承大位,再让六部拟诏,交给韩玉他们盖印披红,提前准备好即位诏书,今日左丞相还会带着三品以上官员去福宁殿议事,一众官员都在,我们再一起进宫见驾!他若再阻拦不仅百官会有异议,也会落下僭越皇帝家事,企图谋反的口舌。”太子徐延庆将自己的谋划告诉齐王和靖王。
但是齐王靖王却一副犹豫的神情,二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见状太子徐延庆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李偕和辽东节度使孙乾关系甚好,孙乾的三子孙殷时又是殿前都指挥,统领宫内禁军,他如果狗急跳墙,用武力阻拦,甚至杀了你我该怎么办,对吧。”
徐延庆这句话说到了他们二人的心里,连连点头。”军队上,我也已经有了安排...
欲知后事,请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