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问道:“几位大哥,小弟想问问,在金刀门,谁的武功最高?”
杜江脱口而出,当然是门主易不平。
不,李镖冷静的说道:“应该是兴爷,江洋大盗杨兴霸。”徐舟也跟着点点头,我进金刀门这么些年,从未见杨兴霸出手,但是那日得见,刀法凌厉,威压十足,真动手,易不平不是他的对手。
徐舟回忆起当时情形,忽然心中一亮,说道:“杨兴霸的刀法,和我金刀门的刀法略有相似,不过更为厉害。也不对,与其说相似......”
李镖接过话:“我明白老徐的意思了,大胆的猜想,不如说我们现在的刀法,来自杨兴霸。”
“李大哥,徐大哥,刚聂先生给了我一本书,我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翻开一看,原来是本武功,你们看看,是不是有出处。”
李镖和徐舟接过翻开,越看越喜,是了,这就是当日杨兴霸使出的刀法。
这!
据说杨兴霸曾经是浮屠里账房先生的下属,后不知怎么的脱离了浮屠,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又突然销声匿迹。
杨兴霸的刀法,这聂先生从何而得?
难道说?
李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请问长生兄弟,这聂先生是罗家人么?”
长生笑着摇摇头“不是。”
李镖又低声问道:“敢问长生兄弟,你和这聂先生什么关系?”
长生想了想,歪着头说:“什么关系?算是师徒吧!”
长生这轻描淡写的,李镖却十足的哽咽了一把。
什么时候一把刀已经悄悄架在大家脖子上了,大家却洋洋得意不自知,真是一群蠢到不能再蠢的家伙。
长生这造诣的截脉指,却出自一个不是罗家人的师傅,这个师傅还有杨兴霸的刀谱,杨兴霸曾经是浮屠里,账房先生的下属,而账房先生,最出名的,就是截脉指。那刚才的聂先生就是......
李镖眼睛鼓得像铜铃一样大,长生是账房先生的徒弟,刚才自己这群人还大言不惭的要剁了他,自己还打了他一拳。
“长生....”长生向李镖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李大哥,我当各位是好兄弟,还请勿多言。”
是了,就江湖传闻,账房先生那脾性和武功,长生若不是真心为大家好,完全可以把在场的人全杀了,一了百了。
跟账房先生相比,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算什么,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自己这微末拳脚,给账房先生跑腿都不配。
李镖越想越怕,边上的徐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撇过眼,看下刀谱,又看一下长生,向李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李镖眨眨眼,示意徐舟他猜得不错。徐舟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走路,差点小命就被自己玩死了。
长生看着二位的表情,没有憋住笑。“好了,两位大哥,喝酒,别那么紧张,我这人,说话算话,我既跟各位认为兄弟,就要讲兄弟义气,和大家一起共进退。”
长生站起来,竖起三个手指,我傅长生发誓:“今日在场,与各位大哥结为兄弟,日后一定义字当头,恪守兄弟道义,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两位大哥可安心了?
李镖和徐舟对了一个眼神,一齐站起来鞠躬,我兄弟等,愿奉傅长生为首,以傅长生马首是瞻,兄弟义气,若有违背,亦不得善终。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跟长生宣誓。
“长生兄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李镖问道。
长生把桌上的刀谱递到他手上,我希望你们好好练功,将来跟我一起闯荡江湖。
徐舟叹了口气,只可惜老任不在。
杜江满不在乎的说:“提他干嘛,贪生怕死,第一个站出来投降。”
长生拍拍杜江的手:“杜大哥此言差矣,任堂主,我有一面之缘,不是凉薄之人,他比你们各位年长,当时那种情形,他若不站出来,难保罗家人不继续对你们下手。”
“他实则是忍辱负重,留下金刀门的有生力量。而且以他的年纪,青莲的事他总归知道点风声,却一直未提,第一个站出来帮衬青莲,也是终于找到机会,将金刀门交回正统了。”
杜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差点错怪好人,我应当去跟他赔罪,不该说他坏话。”
李镖给长生夹了块牛肉,让我们练这刀法,又叫我们回金刀门,还请兄弟给我们交个底。
长生明白他的意思。
看着桌上这本刀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回去,跟青莲提起我,她就会懂的。至于武功,在山上光明正大的练,山下,这刀法就不要轻易使。”
长生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如果她始终跟我是一路人,那么,金刀门是她的门主,也是她的后盾。但是万一,她和罗长余走到一起了,要跟我分道扬镳,那么,金刀门,就是我们这群兄弟的金刀门。”
长生又指了指地上的三当家:“三当家在这,就不要让他再说话了,他的信,也可以拿回去给青莲看,这里,我们就不要了。会同前面死的那几个人,找个好点的理由,这个你们懂的。”
李镖几人拜服。
再三挽留,长生还是吃过饭就走了。
“对了,以后在外面,还是叫我聂公子。”
“放心,我们懂的。”
李镖抓着刀谱,看着长生的离去,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身体不自然的抽动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几个深呼吸后,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四哥/老李,何止是李镖,杜江和徐舟同样感同身受,送走长生,众人合计了一下,收拾好行装,把寨子一把火烧了,往仙女山的方向赶去。
红山寺。
“居士,今日我们闭寺了,上香的话,明日请早吧。”忙碌了一整天的仁真师傅低着头准备关门。
一只手伸了过来,是一包甜点。
“仁真师傅,请笑纳。”
仁真抬起头,看到笑嘻嘻的长生,鼻子嗅了一下,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怎么了?”
急忙搭手过去。“怎么又弄伤了?来,快跟我进屋。你这一走又是几天,我的碑都刻了百来块了。”
万佛塔里,两人面对面盘坐着。仁真右手抬起,掌心外翻向下,左手平放在长生的掌心上。热流毫无保留的注入长生的体内。
一个时辰后,仁真收掌起身,擦擦头上的汗。埋怨道:“每出去一次,就弄伤自己一次,这次还受了内伤,你说你是有多不小心。”
长生抬起头,抱歉的看着仁真:“仁真师傅,这伤是我自愿受的,菩萨不是还割肉饲虎么,如果我受的这点伤能够帮助到兄弟们,我觉得挺值得的。”
仁真师傅好笑的说:“别什么事都往菩萨那里带,菩萨没告诉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么。身心不健康,如何修持行善。”
长生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仁真师傅,长生受教。”
仁真师傅点点头,合十回礼,居士有慧根。
“仁真师傅,既然我这么有慧根,是不是该赏一块糕点。”
仁真师傅严肃的说:“那可不行。”
长生主动伸手过去捏仁真手上的点心。“仁真师傅,菩萨没教你不要吃独食么?”
仁真轻轻往后一跳,把糕点送入口中。“这个,我暂时还没学到这一篇。”
“仁真师傅,你这就执迷了。”
“长生居士,你硬是要抢我手上的糕点,又何尝不是执迷呢?”
“这样吧,你能拿到就给一块。”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追追逐逐,长生最终还是吃到了一块。
“行了,明日一早你就去刻碑吧,我思来想去,你那个爨字是刻不好的,所以我替你备了很多,你可以慢慢刻,我就可以安心去做功课了。”
“还有,今晚塔上的清扫归你了,我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了。”
长生哑口无言,谁让仁真师傅替他看了伤呢,乖乖拿起桶子和布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