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个老镖师很沉稳,一边驾车,一边随时关注路上。倒是小伙子武连,像个关不上的话匣子,嘴里说个不停,时不时跟两个老镖师讨教。
“壮叔,进叔,你们走这条路这么多次,有没有遇见过歹人啊?是不是像话本里那样。”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武连兴奋的坐在马车上比划。
“还有,还有,这当山匪劫道的,是不是脸上都有刀疤啊,还要绑了腿,蒙着面,是不是这样?”
两位老镖师还没开口,李慧倒是笑出了声:“武连小哥好有趣,本来我这担惊受怕的,被你这一逗,反而不怕了。”
武连一脸骄傲:“那是,我福临镖局可是鼎鼎有名,我虽然是第一次出来走这么远的镖,但是壮叔和进叔我是知道的,他们可是我们福临镖局的招牌门脸,武艺高强,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毛贼欠收拾,还真没法体现他们的实力。”
“小武子,你怎么又忘了老爷的教诲,行走江湖,切莫自满托大,一山还有一山高。”进叔开口教育武连。
“进叔,我知道,这不是出来了么,也就是咱们这说说,在外面,我自然是知道要小心谨慎的。”
话说着,就见路边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把武连吓了一跳,连忙抽出刀大喊:“什么人?”
坐一边的进爷抬起刀鞘,把武连抽了一半的刀又压了回去。
“这位小兄弟有何贵干。”
来人笑眯眯的说,为车里人而来。
武连又紧张了起来,跳下车,警惕的问,你有什么事。
车里的人却急不可耐的掀开帘子跳了下来。
“哥!”
一声娇滴滴的呼喊,李慧整个人投入了长生的怀里。“今日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说着眼泪在眼眶中摇曳,就要滴下来。
长生敢忙抓起李慧的衣袖子,把她的眼角擦干净。
“讨厌,你为什么拿我的袖子来擦,看着是安慰我,结果是弄脏我自己的衣服。”
长生笑着说:“丫头,你在我心里,可是那宝珠一样,那不是我这衣服太粗了么,不小心把你擦坏了怎么办。”
“你就会拿漂亮话哄我。”
“咚咚咚!”三个沉闷的声音传来,是树上三个壮汉掉了下来。
长生把怀里的李慧又紧了紧:“别怕,这是树上的猎户睡着了,掉下来了。”
边上好事的武连跑过去,一探鼻息,软弱而浅长,真像是睡着了。
“喂,醒一醒。”
“小哥,别摇了,你是不知道,这猎户捕猎啊,常常通宵达旦的盯守,这会儿中午时分,睡死了很正常,你大可不必去叫醒他们,睡熟了,自然就醒了。”
武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抱歉的看向三位猎户“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倒是两位镖师在车上提嘴一笑。别有用意的斜着眼睛看向长生。
除了这几位外,还有一个人,在车厢里,看着长生,投出炙热的眼光,刚才那一下,她看得真切,哪有那大中午睡死的猎户,这分明是被人出手制住了。
这个貌不惊人的哥哥,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信的笑容,像话本里的大侠一样,深藏功与名。
大眼睛,浓密的眉毛像厚厚的山峰,皱起脸,那眉毛恐怕会连在一起吧。初看没什么,可越看越觉得好看。笑起来那么阳光开朗,可是不笑时,那眉眼又透露出一丝不怒自威之感。深深吸引了李疏影。
李慧叫他哥,怎么从未听爹说过,有这么个哥哥?不会是情郎吧,看着两人的亲密劲,又想起自己那满肚肥肠的哥哥,李疏影肚子里又有些泛酸水。
“小兄弟,此程路途遥远,要走个九,十天。我们可得赶紧了上路了,天黑还没赶到驿站就麻烦了。”
长生点点头,也是,行礼道:“多谢几位镖爷提醒。好啦,丫头,上车吧,我就送到这里了。”李慧依依不舍的上了车,马车再次行进,只留下在原地挥手致意的长生。
李慧偷偷看了一眼长生临走时塞在怀里的东西,差点叫出声来,一包香满园的糕点,还有一张整整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老天爷,哥究竟干了些什么?
长生从怀里取出一张公告。
新朝两百二十年十二月初七,湖广省长沙府辖境内,仙女山金刀门犯上作乱,门主易不平弑兄夺位,窝藏江洋大盗杨兴霸,蛊惑门众袭击武督院湖广巡查皮楚。
长沙府罗长余率众援助,当场击毙匪首易不平,杨兴霸二人,从犯由地方衙门审查定案。金刀门主之位由原门主易平之女易青莲接任,武林盟及武督院盖印认可。
长生看着公告。眉头一皱,微微叹气,看样子,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