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长生和易不平大战的同时,前面也砍杀得欢快。
金刀门人把罗家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之间,不断有人倒下。
几个小辈看出,兴爷就是对面领头的。
“小四,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拿下那老头。”另一个小伙发声,告知同伴,合力围击兴爷。
剑刺到一半,突然胸闷气短,无力再动,反倒被兴爷抓住机会,连砍两刀,一死一伤。
小四大喊,那汤里有毒,各位小心。
三四个喝了汤的小辈急忙坐下逼毒,其他几人护在旁边,逼退金刀门众人,罗长余一剑一扇,接连刺倒几人,两个年长的挑贩甩开斗笠,也跟着罗长余身边,左右开路,大杀四方。
“擎天擎海,两位长老,不必担心我,请拿下贼头。”
两位长老闻言,调转方向,双剑合璧,刺击兴爷。
剑势凶猛澎湃,是高手!兴爷不敢轻敌,手中金刀一分为二,左右双持,舞动如风。
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刀法。
“金刀门一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门内武功也稀松平常,二十年前,忽然声名鹊起,看来,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十几招过后,擎天擎海两位长老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擎海长老略微思索,便一语便道破金刀门的秘密。
“二位长老,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罗长余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如果拿不下兴爷,那么其他人迟早会被耗死。
“姓罗的,你的对手是我。”来者正是杜江“伤我四哥,拿命来。”
杜江气势汹汹,金刀凌厉,罗长余只得挺剑还击。虽然金刀门里,厉害的人不多,但是人多势众,两位长老和兴爷鏖战多时,还未占有一点上风,又有一位兄弟中刀倒地。
罗长余面对杜江,一对一是绝对能赢,可是杜江也不傻,和三四个小弟,一直游斗罗长余,消耗他的气力。每当罗长余要得手时,其他几人便从旁偷袭,逼迫罗长余防守。
“人多势众,有些不仗义啊,罗小兄,需不需要本官拉你一把?”
罗长余回道,求之不得。
皮楚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皮手套,戴在手上,加入了战局。
有了皮楚的相助,情形瞬间颠倒,两个围在罗长余身边的小弟见这个胖子大言不惭,决定出手教训一下他,没想到,三两下,被皮楚双掌拍在胸前,倒地不起。
在远处的任堂主见状,也不由得感叹,这武督皮楚貌不惊人,没想到身手却是不弱,功力还在我等之上,有他相助,金刀门难已。
皮楚一出手,接连打倒两三人,随后脱下手套收好,走到边上坐下,仿佛前面发生的事与他一点不相干。
没有了小弟的牵制,罗长余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杜江,十几招过后,杜江被罗长余截脉指点中手臂,长刀落地,失去反抗能力。罗长余一脚踢飞杜江,杜江向个大麻袋一样,撞在墙上,闷哼半天起不了身。
这边三人连战几十招,擎天擎海和兴爷三人喘息粗气,稍微回复一下。
擎天一个眼神示意擎海,擎海立马反应过来。
从怀中掏出两根一尺长的针,针的末端有八卦铜铃,针身缠满了红色的线。
兴爷虽然不知道两个长老想干嘛,但是一定不简单。
擎海丢开长剑,双手持针刺来,长针此时被擎海长老当成了峨眉刺,兴爷高高跃起,躲开这危险的一刺,可擎海长老并没有收招,而是向擎天长老冲了过去,擎天挺剑飞掷,将空中的兴爷压了下来,双手捏住红线,延伸拉直,在地上弹出各种红印。
兴爷大感不妙,是道术。
兴爷眼见地上红色线痕,心中思索绝不能乱踩,于是掷刀在地,踩着刀柄飞出包围,一个猛虎下山,直扑罗长余。再与两个老东西鏖战也是浪费时间,先毙罗长余才是正事。
兴爷来得凶猛,罗长余避无可避,只能挺剑迎敌,兴爷一个转刀,巧妙拨开长剑,罗长余长剑脱手,运起截脉指,以气挡刀。
擎天长老看出了端疑,一个飞扑,挡在罗长余身前。金刀落下,擎天长老的左臂整条被砍下,鲜血淋漓。
兴爷一脚踢飞擎天。擎海长老惊呼:“探海寻鲨,你是杨兴霸!”
“长余小心,他比金刀门任何人都要厉害,实力不在我们两个老头之下。”
“天长老!!!”
“不要管我,快结阵。”
片骨敲髓!
金刀挥出三道刀气,罗长余看呆了,只顾后退,不知该如何躲闪,刀气入体,擎天再次来救,用仅剩的一只手将罗长余拉到身后,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三道刀气。
擎天长老背上三道刀伤,深可见骨,猩红的血液将整个背部染成了红色。
“滚开。”
擎天长老回身一记截脉指,牢牢戳在兴爷腿上,力道之重,手指都插入血肉两三分。一股醇厚的真气破体而入,死死封住兴爷的左腿。
兴爷想要使劲,却发现左腿像灌满了铁铅,根本无法动弹,真气在大腿根的位置就被封住,无法向下流动。
一息过后,几乎无法感受到自己腿的存在。
愤怒的兴爷挥刀削断了插在肉里的手指,刀背重击擎天长老,灌入大量真气,又身受重伤的擎天,控制不住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到一边,趴在地上含血喘息。
“长余,不能给他松懈的机会。”
罗长余反应过来,一个翻滚,拾起地上的红线,与擎海长老一起,结成阵法。《天地阴阳,列缺借道》。
一道黑影附着在地上,一闪而过,没入结阵二人的身体,连接着三人。
兴爷这才发现,不仅是自己的左腿,右腿也牢牢沾在了地上。罗长余近在眼前,兴爷每一刀砍在他身上,力道都是泥牛入海,好像砍在棉花上,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妖法?”兴爷第一次露出害怕的神情。
“狗贼,接招。”
罗长余和擎海,一前一后,同用截脉指,兴爷前挡后劈,始终没有成效,被擎海抓住机会,一指点在背心。
兴爷眼前一黑,胸口又连中三指,站在原地喷血气绝。
阵法解开,兴爷尸体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见兴爷身死,剩余的金刀门人纷纷弃刀投降。刚才诡异的一幕实在太震撼了,就是掌门亲来,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这一点大家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后院。
另一边,长生狼狈逃窜,西厢房也基本被易不平给拆了。
两人一跑一追,来到了崖边。
这里,是一座双子崖,两边的山隔得不远。手臂粗的锁链连接着两个山崖,中间有一木笼,两边机簧控制木笼移动,便可实现互通。
对面守桥人见到门主追着长生过来,急忙摇动机关,木笼沿着铁链,缓缓朝对面移去,也断了长生逃跑的路。
不行,再这样下去,只会被拖死。
长生下定决心,掏出铜钱,真气注入掌心。六爻......话没说完,脑中一阵剧痛传来,好死不死,癔症这时候发作了,长生抱着头,颠倒在地,痛苦不已。
“天助我也,受死!”易不平一刀砍下。
“长生!”
一个姣影冲了过来,一刀格开易不平这致命一击,来人正是青莲。
前方平息后,她立马想到,易不平一直没出来,是不是长生拖住了他。青莲沿着毁坏的房屋一路追赶,终于及时赶到,在关键时候救下长生。
此时的易不平也不好过,打杀得兴起的他,一直没意识到,当初腹部的刺痛已经蔓延到了心肺,红着眼的他,在这一下停歇才醒悟过来。
可是为时已晚,心肺的刺痛就像千万把小钢针,持续不断的点扎,扎进去一分,又抽出,又扎,又出,简直令人窒息。越是去想,疼痛越是强烈,血液从鼻孔渗出,流到嘴角,是咸腥,也是死亡的味道。
“小贼,你做了什么!”
易不平不甘心的嘶吼,重重一脚,将长生踢下悬崖,长生在铁链上撞了两下,掉下了悬崖。
“长生......!”
下一秒,易不平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地上,头颅已经飞了起来,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青莲决绝的眼神。
一切尘埃落定,武督皮楚的跟班小厮走上前,检查起兴爷的尸首。
掏出纸笔记录:脑后三道旧伤剑创,双手手腕可灵活左右旋转,验明正身,此尸乃二十年前的江洋大盗杨兴霸,今日在仙女山伏诛,恭喜罗先生,恭喜皮大人。
皮楚笑得合不拢嘴,挽住罗长余的肩膀:“罗小兄,此役大功一件,小兄真是给了我一个大礼啊。我一定上报武盟,记录功勋,发榜传阅,告慰无数受害者在天之灵。”
罗长余立下大功,却没有喜色,只是跟着青莲,快步追下山去。
“皮大人。”
任堂主领着一众金刀门人跪地请罪。
“我等受易不平及杨兴霸蒙蔽,铸成大错,愿意诚心悔改,奉前任门主遗孤青莲为主,与罗家共修同盟之好,以后行侠仗义,安稳乡里,弥补之前过失,还请皮大人做个见证。”
皮楚眼皮跳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拉起任堂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以后易青莲能好好领导金刀门,至于尔等,由我随行小厮分别记录在册,下山查档,若有犯罪,按律惩处,可有疑异?”
任堂主再拜:“一切听凭皮大人做主。”
崖下,青莲坐在码头边,看着地上那秀金的盟旗,却一点都不想拾起,只是望着河水发呆。
“青莲!”
回过头,是罗长余!
“青莲,有何伤感之处?”
青莲偷偷擦掉眼泪,捡起盟旗,交到罗长余手上。
“长余公子,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最想要的。”
罗长余把旗插在腰上,抓住青莲的手,深情的说:“不,对我来说,这破旗子,没有你万分之一重要。青莲小姐,我罗长余倾慕已久,还请给我一个机会。”
青莲一身喜服,金色的凤凰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耀眼,身边的罗长余,一袭青衣,虽然被割开,手臂腰身处成了一条条长带子,但在这微风吹拂下,别有一番风情。
“好好好,俊男美女,同仇敌忾,斩杀贼首,码头结情。”皮楚在后边拍手称赞。
随行的小厮也接话道:“皮大人,这二位,这正是,落霞飞新凤,神龙映日坞,实乃武林佳话也。”
“金刀门众人愿奉青莲你为掌门,以后身上的担子可是更重了哦。”
“皮大人,在下愿意助青莲一臂之力。”
“好极,好极。”
皮楚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天寒露重,我们走吧!”
青莲看着河水,心中矛盾之极,最后还是跟着罗长余走了。
河水之上。
远处不见人影的地方!长生披着毯子,躺在一只小渔船的船头,双手枕着头,看着天空。
“聂先生,你什么时候偷了条船。”
“我是这种人么?这船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你既然醒了,还装什么伤残,起来划船。”聂先生语带嗔怪。
“聂先生,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伤患,全身都快散架了。再说了,你撑船这么厉害,要多发挥一下,换我来,指不定我俩都得下河游水。”
聂先生一边划船,一边看着远方。
“长生,你要知道,我培养了青莲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留在身边做个助力不好么?当然,你做了你的决定,我自然是不会干预。”
长生抿嘴一笑:“聂先生,这姑娘家的,还是活在阳光下更好,冰冷的黑夜,才是你我的归宿。”
聂先生闻言,也笑了出来:“看样子,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一杯好酒!,对了,今晚你请,我都瞧见你手心里的钱了。”
“聂先生,聂大善人,喝酒还看我这两个子呢?”
“那当然,谁让我看见了。”
“行吧,今晚我请客,你结账。”
“嗯,这还差不多。诶,不对啊?”
“就这么说好了!”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