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傻站着多久了?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了。
悠:
“我说……”
年纪最小的那个人打破了沉寂。
悠:
“……老师,死了吗?”
谁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甚至本该无人问及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无论如何
终究还是要问出来的。
安木:
“……还、还不清楚。”
我只能这么回答。
我只能这样……含混地敷衍的
回答。
博文:
“……我们去看看吧。”
安木:
“怎么去?”
博文:
“……我在平板电脑上看了
游戏说明。”
博文:
“这个门应该是处刑室的门。
如今游戏已经开始了,
肯定能用看守的钥匙来打开。”
看来这四眼田鸡小子,
就算在这种状况之下也能
冷静地掌握境况。
博文:
“安木,你可以揍我。”
安木:
“……为什么啊?”
博文:
“我自己也明白,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但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博文:
“你就用那种把骨头给打断的气势打吧,
那样我就心理平衡了。”
……
没法坦率地哭泣或是欢笑的人,真是够麻烦的。
安木:
“少给我说蠢话。
上吧,犯人!”
博文:
“好说。
……大家在这里等我们吧。”
安木:
“悠也好好看着姐姐。”
悠:
“……唔、嗯。”
良绝:
“……我也能留在这里吗。”
──良绝的面孔已经失去了血色。
安木: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这样干的家伙啊。”
良绝:
“……抱歉,交给你们了。”
其他的人,看起来也像是
丢了魂一般。
……
钥匙一插进去,门就开了,
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
之后我们进入房间。
与许老师的尸体
面对面。
──
我们按照博文的提议,
将尸体搬至一门之隔的
“太平间”。
解开拘束装置的时候,
蓝色钥匙圈掉在地板上。
……许老师是囚犯吗?
但是钥匙圈上却没有钥匙。
把钥匙圈内侧的金属牌扯出来
一看,才终于明白。
金属牌上这么写着——
“死囚”。
“这种囚犯不可避免的会遭遇失败。
作为处刑的示例,
在游戏开始时就会遭到行刑。”
……。
再次切身感受到了
这个游戏让人反胃的
“认真程度”。
……隔壁的房间,就是博文
所说的太平间。
有个抽屉式的柜门,
深深的埋入一整面墙壁。
柜门上有玻璃小窗,
里面看起来都是空的。
试着抽出了柜子,
里面冒出飕飕的冷风。
深度差不多有米左右,
相当大的柜子。
并且在房间的一角,
堆积着差不多刚好能塞进
个成年人的袋子。
我们很快就理解了那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我们用袋子包起许老师的尸体,
放进柜子中,
把她藏了起来。
……
已经不愿再看了,
甚至都不愿再回忆起来。
许老师,变态却可靠的顾问,
最后竟成为了如此一具令人发指
的尸体。
这样的形容有些无情,
但也实在没办法。
我打从心里无法相信,那个几乎能感染所有人的笑容,和眼前极度痛苦的表情属于同一个人。
……
我在太平间内的水池旁,拼命搓洗双手。
但是如同附着在身体上一般的尸体焦臭味却始终无法褪去。
……
回到中央的大厅,
博文再一次向大家传达了
许老师已死的事实。
双双一脸悲痛,
静静的流着泪。
驹连死死的咬着嘴唇,
哽咽着,像是憋着不让自己
吐出来。
彩衣前辈的表情非常冷静,
冷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悠站在姐姐身后步的位置,
呆呆的一言不发。
良绝化为以“绝望”为题材的雕塑,
低着头。
佳佳因为极度的愤怒、恐惧
以及悲伤而胡乱嚷嚷着。
小绪一屁股坐在地上,
目光涣散,
不知道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小绪:
(……老师、死了?)
小绪:
(这情况也太离奇了。)
小绪:
(──老师是那么重大局的人。
把这件事情当做教学的一部分
比较好吧。)
小绪:
(刚才被杀死的是假人,
老师一定躲在其他的
地方。)
小绪:
(……有可能是老师也想让我
参与进这场棋局之中吧。)
小绪:
(所以改变了我所知道的
一切游戏规则,这种可能性是很高的……)
小绪:
(……不会真的变成了
杀人游戏吧……)
小绪:
(可恶,没想到老师
居然也会调整
“玛丽试剂”。)
小绪:
(但是……)
小绪:
(……我不会认输。)
胡芍虽然也沉默着,
但是表情很明显透露着
焦躁和不满。
死亡,是非常沉重的。
特别是对象若是与自己亲近的人,
那痛苦便会加倍。
即便是
被流弹击中这种很荒唐的死法。
……不,也正因为如此,
才更令人无法接受。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
抵制这种沉重感,只能用着各自方法
面对心中的迷茫。
我开口道。
安木:
“──许老师真厉害。”
我这么说道。
安木:
“即便遭到那样的遭遇,
死的时候依然面带笑容。”
我在说谎。
安木:
“真有骨气,
那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糟糕的谎言。
博文吊起一边的眉毛。
安木:
“……那家伙在临死前说过吧。”
我竟然狡猾到能够把事实
混杂到谎言里。
安木:
“要和睦相处哦。
她这么说着,
然后对我们露出了笑容。”
感觉自己信口开河得
还是挺有道理的,
内心微微安稳了一些。
安木:
“……就好好尊重她的遗愿吧。”
……
虽然没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
小绪:
“……和睦相处?
就算嘴上这么说,但现在根本
就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吧?”
小绪:
“难不成让我们手拉手
开开心心做游戏吗。”
安木:
“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
你是蠢货吧。”
小绪:
“你、你说什么!?”
安木:
“──就是字面意思。”
博文:
“嗯……安木的狗嘴里
居然还能吐出象牙。”
小绪:
“连城博文前辈也……”
博文:
“游戏的主办方真正的意图
我们还不明白,
但是公开处刑许老师老师的
意图却很明显。”
博文:
“那就是让我们明白,这个游戏
真的是让我们内部自相
残杀,不是过家家而是
玩真的。”
博文:
“以及使用那种残酷的方法杀害老师
是为了动摇我们的内心。让我们感到不安
从而使自我防卫变的正当化,
达到让我们更容易对朋友下手的目的。”
博文:
“如果想要对抗那群家伙,
首先要回到平时的状态,
然后再考虑对策。”
博文:
“……就是这么一回事对吧?”
安木:
“没问题。”
说的棒。
不愧是优等生。
双双:
“……说的,也是。”
双双:
“我虽然有些听不明白,
但如果现在大家起内讧的话,
那才是笨到家了。”
双双:
“……谢谢你们。
安木、博文。”
小绪:
(……)
小绪:
(……的确。)
小绪:
(若老师怀着属于她的“恶”
来否定我们的话,
我就应该用属于我的“正义”
来与她战斗。)
小绪:
(──但是,如果有人被老师的“恶”
所感染的话)
小绪:
(我就必须否定那个人。
最初游戏的目的就是那样的。)
小绪:
“……的确,我承认。
与其一味煽动不安,
应该坐下来冷静的商讨。”
悠:
“……姐姐,打起精神吧。”
驹连:
“……嗯……
…………没问题……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冷静下来了……”
佳佳:
“……明白了啦,偶也是。”
胡芍:
“真蠢。”
呵。
看来这位年幼的新参赛者
仍无法接受的样子。
胡芍:
“真蠢! 这种情况下
怎么可能和一群素不相识
和睦相处!”
胡芍:
“烦死了! 我想回家!”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就这样
随她这么哇啦哇啦的到处叫唤。
在我想说他几句时——
良绝:
“不用担心哟。
大伙都是好人,
不会加害于你的,
一定会帮助你的。”
良绝:
“所以,冷静下来,
和大伙一起行动吧。好吗?”
──被学校最强的少女杀手
如此温柔安慰后,胡芍
满脸通红。
半晌,胡芍
微微了点了点头。
哎哟喂。不知道本人有没有发觉,
居然征服了小学生,
在下实在佩服。
博文:
“真是因才适用。”
安木:
“的确。”
良绝:
“那就要好好听那个
可怕的哥哥的话哦。”
混蛋,等下!
胡芍:
“河马……!?”
安木:
“是安木!”
胡芍:
“安木!”
安木:
“对!等等,不加上称谓吗!
良绝你要闹哪样,浑蛋!”
良绝:
“毕竟我没有办法决定
什么事情。”
良绝:
“由领队来明确的决定
比较好。”
安木:
“领队……”
小绪:
“要加油哦,安木前辈。
你是丝竹社的社长对吧。”
双双:
“对、对呀!
关键时刻特别可靠!”
博文:
“……嘛,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量才录用,
比如,非常有压迫力之类的。”
──感觉有些高兴不起来啊!!
安木:
“……胡芍……
给我听好,我绝对会救你出去的。”
胡芍:
“好可怕! 好可怕!!!”
博文:
“你怎么能吓唬她呢。”
安木:
“烦人! 这才是我的作用!!”
彩衣:
“你才最烦人——
我都不能睡觉了。”
安木:
“你睡个球啊啊!!”
彩衣:
“瞧,这样调戏他很有意思哦,
少女。”
胡芍:
“原来如此!”
安木:
“丝竹社最大的变态
在说什么蠢话呢。”
彩衣: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胡芍:
“噗───!?”
似乎被彩衣前辈奇怪的举动
戳中了笑点,
胡芍猛的喷了出来。
……真是的。
驹连:
“……辛苦你了,安木前辈。”
安木:
“啊。你也不用勉强哦。”
驹连:
“嗯。已经没关系了。”
佳佳:
“偶完全没有关系啊。
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博文:
“嗯。接下来就是说这个问题,
安静一下好吗。”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集中至
一改口气的博文身上。
博文:
“这个平板电脑除了确认
游戏规则之外,看守还用来
选择“处刑”或者“释放”
的对象。”
安木:
“……”
博文:
“……与“处刑”相反。
可以强制性的让1名囚犯获得胜利,
并离开这里。”
佳佳:
“哈!?还能那样啊!?”
博文:
“可以。但实际上是
不能用的。”
──如果明白游戏规则的话,
就应该能充分理解,
为什么说是“不能用的”。
博文:
“若是释放了杀人犯的话,
其他所有的玩家都得死。”
佳佳:
“……!但是所有人
都是无辜的,根本
选不出来啊。”
博文:
“的确如此。
……再说回来。”
博文:
“另外还有一个功能。
这玩意可以显示时间。”
……噢?
博文:
“现在的时间是22:30。
差不多是该去各自单间的时间了。”
……不会吧。
双双:
“……就是之前说的
看守和犯人相邻而居吗?”
博文:
“没错。”
佳佳:
“已经这个点了?
但我完全不困啊。”
博文:
“你的心情我懂,
但是没时间说废话了,
先让我把话讲完吧。”
博文:
“按照游戏规则的话,在前往单间
之后会有使用变声器的盘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是
“杀人犯可以杀死看守”。”
博文:
“看样子以后的夜晚
不可能安稳得过了啊。”
博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之后的情况可谓是完全无法推测。希望各位不要轻举妄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切记。”
安木:
“……采用四眼的意见。
要和邻居和睦相处。可以吗。”
作为对于我的回应,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大厅的
红色警报灯再次亮起。
并不是防护服出现时的刺耳
的警报器声,而是响起了如同
电影开场时,悠长的铃声。
同时在我左侧墙壁上
安装的两扇门,突然
发出巨大的声音并
向内打开。
刚才“没有钥匙孔的门”
看样子是电动门。
博文:
“前面貌似是犯人专用入口,
后面则是看守专用。”
胡芍:
“……如果不进去的话……”
博文:
“就得死。”
安木:
“如果进错了呢?”
博文:
“虽然具体没有写,但是过了时限,
在门关闭之后仍然不在规定的
场所的话,就会死吧。”
小绪:
“……快走吧。
只剩下10分钟了。”
博文:
“说得对。我去把平板电脑
放到桌子上去。”
博文转向桌子,
安木:
“……看守在那边。走吧。”
良绝:
“好。”
彩衣:
“遵命。”
佳佳:
“……好嘞。”
胡芍:
“嗯……”
小绪:
“犯人在这边。
城博文前辈也快来吧。”
博文:
“知道了。”
悠:
“走吧,姐姐。”
驹连:
“说的也是……”
双双:
“安木同学──”
突然被叫到名字,
我在看守侧的门前
停下脚步。
安木:
“怎么了?”
双双:
(……如果安木同学是仇人的话,)
双双:
(我双双
绝不原谅。)
双双:
(──无论发生什么事,
都要报仇──)
双双:
(……但……)
双双:
(也有可能永远
都不会再见了。)
双双:
(──现在就说吗?)
双双:
(──怎么想都不行啊。)
双双:
(只能相信不会有
意外发生了。)
双双:
“……那、明天见。”
雪村估计也很不安吧。
安木:
“嗯。”
留下简短的一句话,
我便穿过了看守那边的门。
……
穿过门再向里面走
便是长方形的小卧室。
并排着扇门。
安木:
“……进哪一个才好呢?”
彩衣:
“这个房间有9扇门,
从左侧开始每隔1分钟就解锁一扇,
每扇门只能进入1个人。
当1个人进门之后,门又会被锁上。”
彩衣:
“3分钟之内要顺着路前进,
用自己的钥匙打开自己面前的门,
然后进去单间。”
彩衣:
“这些不在那啥平板电脑
写的清清楚楚吗?”
安木:
“……”
虽然曾经听说过彩衣前辈的记忆力
相当惊人,但是居然只过目遍
就能背诵内容,这科学吗?
正如她所说明的那样,
最左边的门咔嚓一声
微微的打开了。
胡芍:
“……得快进去了。我先走了。”
刚说完,胡芍就将自己的
钥匙插进了身边的门,
然后就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佳佳:
“……怎么说呢……
实在不喜欢这种装作乖娃娃
却又相当自我主义的小鬼。”
我也能理解,
但对小鬼而言,这种情况也能临危不乱,
比起到处折腾的算是好上一万倍了。
安木:
“……接下来谁进?”
良绝:
“前辈进吗?”
安木:
“可以。”
良绝:
“佳佳也进?”
佳佳:
“……嗯,没问题。”
良绝:
“前辈一定要在3分钟之内通过哦?
千万不要在路上摔跤或者睡着哦。”
彩衣:
“至少现在不会啦——”
不一会儿,第2扇门打开了,
彩衣前辈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良绝:
“……哎呀。下个我进?”
无人有异议,1分钟后门开了,
良绝走了进去。
良绝:
“……安木。什么都不会发生就好了。”
安木:
“是啊。”
简短的交流之后,良绝也退场了。
佳佳:
“……哈……”
安木:
“你也快点进去比较好哦。”
佳佳:
“……良绝,
以后想当护士吗?”
安木:
“……”
这种话不说也明白。
良绝总是和包括亲卫队在内的所有女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唯独对彩衣前辈放不下心。
当然,是在部社里的时候才会这样。
要不然亲卫队绝对不会一声不吭。
佳佳:
“……啊,彩衣前辈
人又漂亮,对她放不下心
我也能理解~”
安木:
“真无趣。”
佳佳:
“啊……? 屁啦。”
虽然有些嘴硬,但是希望我听完她心里话
的佳佳,样子还挺可爱的。
安木:
“目标这么高,
以后可是很辛苦的哦。”
佳佳:
“……哈、哈啊!?
才、才没那回事!”
这时,下一扇门打开了。
安木:
“你先走啊。”
佳佳:
“在我说心里话的时候来这么一句,
太无情了吧!?”
……居然还有心思考虑
恋爱的事情,佳佳想来也不会有问题吧。
佳佳:
“……算了算了。
明天一定要说个明白,
所以今天你也一定要给我活下去。”
安木:
“再不快进去的话,
你就得有生命危险了。”
佳佳:
“不好,那我们先约定约定。”
安木:
“才不要——”
佳佳鼓着腮帮也退场了。
还有一分钟。
已经没时间考虑其他事了。
再等会呗。
反正今天许老师的死状
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想睡也睡不着。
门开了。
是时候了。
……
进门后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卧室,
而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墙壁、地板、天窗都被涂成了黑色,
光线也是从头顶上落下,
完全掌握不了距离感。
静下心仔细观察,
走廊呈奇异的扭曲状,
感觉像是向左侧延伸。
左手扶着墙壁,
谨慎的一步步前行。
还没到30秒就走到了尽头,
面前又是一扇门。
3分钟内就要通过还真可怕。
如果赶不上的话怎么办?
……地板会陷下去吗?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真是笑不出来。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尝试。
我拿钥匙开锁,
进入卧室。
……
这还真是个
狭窄的房间。
窄归窄,但床和桌子
都干干净净。
就连卫生间也在同室,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房间有隔层,还算不错。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传来咔嚓
一声锁门的声音。
果不其然,就算转动门把手
也打不开门。
……这么说来,直到早上8点之前
都出去不了吗。
还是放弃那个念头,检查屋内吧。
在安置着的冰箱中
有水和果汁等各种各样的饮料,
除此之外还有水果面包和饭团。
但完全没有胃口。
抽出写字桌的抽屉
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上面写着“PRISONER GAME”,
其内容和平板电脑上的东西貌似是一样的。
马桶的旁边有水池,
以及一次性的牙刷。
……好,探索结束。
果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
浑身的关节都在疼痛。
回想起来,自己倒在坚硬的地板上后,
就这样被扔下了多久?
却感觉自己的脑袋格外的清醒,
……明明如此想从烙印于大脑的影像
中逃走,感觉骨头要断了。
反正也睡不着,就好好思考吧。
思考这个游戏。
小绪:
“……”
原来如此,真是过分的卧室。
果然像是囚犯所居住的地方。
看守的卧室肯定比这好很多吧。
打算这样造成高低反差,
再以此挑拨、煽动双方。
──我可不会被煽动。
因为被恶所煽动这件事,本身也是恶。
我的“正义”很纯粹。
守护法律。排除不平。
有信义基础的言行。
在无可奈何的时候,
则弃小护大。
……
贯彻这份正义,
就是对养育我的“恶”
的抵抗与复仇。
将这份正义坚持到底,
就是对我心中正在成长的“恶”的
对症治疗法。
许老师老师猜到了我的想法。
于是便邀请我参加
原先的“游戏”。
却遭到了如此待遇。
恐怕正是期待着我心中的“恶”,
而策划的游戏。
……正因如此,我必须
抵抗到底。
……
也同样正因如此,安木前辈是个危险的存在。
他一定、绝对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舍弃小众。
……如果他被杀人犯杀死的话。
刚想到这里的一瞬间,便猛然摇头。
那样的话,负面影响反而更大。
不过如果他不在了的话,
良绝前辈或者城博文前辈应该
会回应我的想法。女性阵营的话,
只要施加一点压力应该就无大碍。
……可恶,为什么
总是那家伙!
他明明没有恶意,
却总是挡着我的路!
……如果那是在善意的基础上而为之的话,
反而就成为了恶。
……我明白。
这一定是因为我心中的“恶”
由他而生──
绝不会错。
我应该对抗的并不是他,而应是恶。
…然而。
这个游戏追求着我心中的恶。
赋予我的罪名是“欺诈师”。
必须得欺骗看守。
就算说出真相会对自己有利,
若不撒谎的话,
就会被处刑。
然后破坏和睦,随着死者的增加,
或者神秘“奖励”的出现
而向上爬。
低劣至极。
我最初打算诚实的回答所有问题。
万一我自身是杀人犯的话,
我就自杀。
明明这么打算的──可现在的我,
却不能说实话。
我的死无法为全体
做出贡献。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就连死亡也不能有任何意义的话,
那我就什么都不做。
……哎?真的是这样吗。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小绪: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喂喂喂!? 你是谁!?
我是鸠胡芍,
你究竟是谁!?”
──如果说了真话,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
小绪:
“──呼呼呼、啊哈哈──”
**:
“──!?”
小绪:
“死亡好可怕──啊哈哈
死亡好可怕──啊哈哈
死亡好可怕──啊哈哈
死亡好可怕──啊哈哈”
──就这样,“向小绪”
便被邪恶的我如此轻松的占据了──
良绝:
“……也就是说,你不能说出
自己的真身吗?”
**:
“──是的。”
良绝:
“明明必须要听从看守的话,
却又不知真身是谁,
让人有点糊涂啊。”
**:
“我也有些糊涂。”
良绝:
“……我认为这是不想说出
自己真身的借口。”
**: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但就算你放一晚上的噪音,
不能说的事情就是不能说。”
良绝:
“唔……”
真是糟透了。
隔着一堵墙,完全无法明白
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我在观察他人心理的时候,
肯定会着眼于表情或者
是声音中微妙的变化。
就这样一直进行到现在——
然而这一切真是一头雾水,
我一直都在考虑如何让
双双离开这里的方法。
驹连:
“这边现在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如果能透露些信息,那肯定能
帮上忙,但看来今天是没戏了。”
──这样就放弃了,
看守=良绝也不好对付。
向我问了囚犯的卧室,
以及桌子里的物品等细节。
我在不透露其他信息的前提下,
慎重着回答道。
**:
“话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驹连:
“──”
──这时候结巴的话可就糟糕了。
驹连:
“──有。”
**:
“是谁?”
驹连:
“──不能说。我除了特定信息以外
的情报都不能说。”
**:
“是嘛。”
我的罪名是“逃狱犯”。
理解那种复杂的规则
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但简单的说就是……
“遵守条件,在某个时刻
就能离开这个游戏”的罪名。
但条件很苛刻。
基本上我在任何时间
都必须诚实的回答
看守的提问。
但相对的,我在晚上可以
不回答我的真名,
并且不能回答是“逃狱犯”
必须回答“模范犯”。
而且还有一条。我不能承认
“自己是模范犯”。
……仔细想了想,
估计只要遵守这些,我这个
“不明真身的犯人”就能活下去。
肯定是为了让游戏更加复杂化。
──总之我决定先顺从
这些条件。
最坏的情况,就算违反了规则
也不会死。毕竟想要收手的话,
随时都可以收手。
──不如多想想,
我是这么轻松的罪名,
其他人真的不要紧吗。
至少,悠或安木前辈或
小绪或博文之中有杀人犯,
这点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的瞬间,内心颤抖起来。
──神啊。
绝对、绝对不要让悠
遭到这种残酷事情。
──我几乎立刻意识到,
这个祈祷意味着
“诅咒其他人成为杀人犯”,我再次厌恶起自己。
**:
“那么,你喜欢他的
哪一点?”
……
我喜欢的人是安木前辈。
虽然只是在虚张声势,不过我明白。
那个人也和我一样,
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伪装。
前辈能够体会我的弱点,
我想离这样的前辈更近一点,
想陪在他的身边。
──厌恶着那份轻薄并不堪的欲求,
却又打心底肯定着它,
如此天真的一份期待。
啊,虽然是强势、受到敬畏的家伙,
也会有人好这一口啊……
驹连:
“和特定内容相关,所以不能回答。”
给内心带上假面具,
我冷冷的回答道。
博文:
“你是想说,
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吗。”
**:
“啰嗦个屁!!
你是博文吧!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了
给我闭嘴!!”
唔,这个房间
可谓槽点满满啊。
**:
“为啥要撒这种
毫无意义的谎!?”
毕竟只允许说这些。
我的罪名依然是“冤罪”,
无论是隐藏情报
还是违背看守,都没有意义。
……有够闲的。
难得被卷入这种平时
没机会遇到的事件当中,
却有够无聊的。
干脆就向佳佳
告白吧。
**:
“……怎么突然安静了?”
佳佳属于我最喜欢的超美女型,
但因为以前有些个人原因,
我一直都处于爱在心头口难开
的状态。
博文:
“……没什么。
之前说了,我的罪名是
“冤罪”。接下来的盘问
也会很闲,找点乐子消磨时间吧。”
**:
“哈?”
博文:
“我是古往今来,最无辜的人——”
**:
“……说什么——”
哎呀哎呀。
如何是好呢。
彩衣:
“啊啪啪啪啪啪啊啊啊啊ーーー”
**:
“不要ーーーー!!
好吓人ーーーーーー!!”
从少年口中源源不断地
传来情报,
剩下的就是欺负人喽,嘿嘿嘿。
……革命家吗。
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
罪名啊。
……把正事都扔给
博文就可以了吧。
彩衣:
“唔呸呸呸呃呸呃呸呸呸呃呃呸”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口怕!!”
呜呼呼,好好玩儿。
而且,这样废柴的自己,
快点灭亡就好了。
为了保护市容考虑的确应该这样做。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样也挺开心的。
……但那也是……
老师死了,
一切也就结束了。
自己会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
腐烂下去吧。
……虽说从一开始就已经腐朽不堪。
捡回我的老师,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啊。
想哭。
……
这个游戏究竟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单纯想看我们互相残杀的话,
一人发一把刀,看谁能活下来不就完了吗。
为何还以看守和犯人为主题。
最根本的一点,看守和
犯人真的会老老实实按照规矩做吗?
看守在监狱中监视囚犯,
是以统治为目的的人。
像这种夜晚,
犯人和看守在不同房间。
完全称不上统治啊。
……不对,还能盘问。
当看见桌子抽屉中的麦克风,
我立刻意识到这点。
……看守能够盘问犯人。
看守能够处刑犯人。
另外肯定还有点什么。
简单地说,看守的待遇
压倒性的好过囚犯。
但即便如此,看守也常常会想到,
弄不好会被“杀人犯”给杀死,
而感到恐惧。
故此想要快点处刑
“杀人犯”。
另一反面,“杀人犯”必须
通过自己的手,杀死名
看守。
在不知何时或许就会遭到
处刑的情况之下。
……其他的犯人呢?
被误认为杀人犯,却没有办法反驳,
每天躲在处刑的恐惧之下,
实际上却又无能为力。
小绪那家伙曾经说过。犯人
“可以自己选择胜利的条件”。
成为看守的一方,收集情报
最终逼出杀人犯。
或者包庇杀人犯,
期待杀人犯杀死
所有的看守。
不管选择哪一方,囚犯都有可能胜利。
……等下。
在这种情况下,看守能够相信
犯人的证言吗?
比如墙壁的对面是四眼田鸡
而非杀人犯,
却自称“自己是驹连”,
这样一来如何才能证明自己不是杀人犯呢。
如果驹连是杀人犯的话。
……隔着墙壁,变化自己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其对手又能看穿吗?
……如何才能相信呢?
……人在被施加痛苦的时候,
就会因为无法忍耐而口吐真言,
这样的话呢?
也就是看守拷问犯人?
如此一来,犯人会憎恨看守?
……随后看守因为恐惧
挨个处刑囚犯,
而杀人犯又因为恐惧,逐个杀死看守?
……今后,出于对处刑的恐惧,
囚犯会做些什么呢?
我大步走到桌子旁,
翻弄着本简陋的册子。
没有。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整本书没有一句话写着,
禁止除了“处刑”和“杀人”以外的
人身伤害!
……也就是说。
在天只能进行次的“处刑”
和“杀人”中产生麻痹感,
从而有可能真的有人拿着凶器
袭击某人。
──在几天之内杀死所有敌对
阵营的人,以帮助自己的阵营……
出现如此想法的人,
其可能性不是。
………………
……不敢想象。
关系如此和睦的团体,
其中的男人、女人、孩子,
真的会一改常态而在现实中
互相残杀吗。
……不,现在如此思考还太单纯。
这个游戏至少也要
牺牲掉一条命。
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必然会流血。
接着血会呼唤新的血,
应该这样思考。
……原来如此,游戏。
仔细一想,这确实是史上最邪恶的游戏。
……但,如果赢了的话呢?
想要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应该怎么办才好?
……
不。
我明白。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真是的……
如果不是只剩下这一个办法的话,
大家也都不会认同吧。
……没用没用。脑力劳动就此结束。
……
……
…………
双双:
(──为什么)
麦克风摆在眼前,
却说不出话。
双双:
(为什么?)
无论是在心里还是说出口,
现实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给予双双的罪名是
“杀人犯”。
若不杀死看守,
自己就会被杀死,
真是被诅咒的糟糕差事。
双双: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双双
会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这也是。
──这一切全部都是
渺小的“我”的
赎罪吗。
任性、总是给周围的人添麻烦的
“双双”。
因为如此,爸爸妈妈也都
不在了。
因为如此,双双
成为了被欺负的孩子。
──虽然也有好事。
但卷入这场游戏
把好事都给抵消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
好好赎罪的机会?
我明明如此想努力学习,
然后去帮助那些同样需要帮助的人。
──我双双的罪过
有那么深重吗?
神啊!回答我!
太过悲伤和不甘心压在心头,为了克制住
自己的声音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不自觉泪如泉涌。
模糊的视线中,
硕大的衣柜打开了口子。
──原、原本打不开的啊。
在柜中,挂着一件半透明的
雨衣。
以及另一样东西。
宽刀刃的斩刀,
在柜子打开的同时掉落了出来,
滚落在眼前的地板上──
……
…………
………………不行了。
无法忍受这种沉默。
实在是在意眼前的麦克风。
……稍微讲上几句
应该没问题吧。
对着麦克风开口道。
安木:
“……喂,听的见吗?”
试着发出低沉小声、
缓慢且清晰的。
没有反应。
安木:
“……我是安木。
对面是谁?”
双双:
(!?)
双双:
(安木──!?)
想说句话试试,却突然想起来。
从犯人的角度来看,
看守怎么可能在
盘问当中透露出
对其自身不利的情报。
安木:
“……啊——
抱歉,不想说的话,
不说也罢。”
双双:
(──啊,)
双双:
(──这是命运吗?)
双双:
(──因为,我双双
是杀人犯──)
双双:
(──而安木
就在隔壁──)
双双:
(杀死你后,
我双双再死掉,
就能拯救大家了吧?)
双双:
(──但无论如何,他看起来没有
逼问的意思,实在是万幸……)
双双:
(……哎?)
双双:
(……那么莫非,
安木──)
……没有反应。
是不是坏了啊。
安木:
“……喂,随便说点啊,
什么都行,
这么沉默感觉好别扭啊。”
没有任何回应。
……
是不是真的坏了啊。
我轻轻的敲敲麦克风,
用手指蹭了蹭。
双双:
“!?”
──房间中响起了
指甲挠黑板般刺耳的声音。
这就是看守的“噪音能力”吗?
……无论如何,这听来都不是
能让心情有所好转的声响。
──最重要的是。
双双已经无法抑制对于竹井君
一直膨胀的憎恶感──
双双:
“!?”
──房间中响起了
挠墙般刺耳的声音。
这就是看守的“噪音能力”吗?
……无论如何,这听来都不是
能让心情有所好转的声响。
**:
“住手”
唔哇!
……音量出乎意料的大,
卧室里回荡着
机械式的声音。
看样子没坏。
安木:
“……对不起,吵到你了吧?”
**:
“……”
双双:
(……怎么办才好呢?)
双双:
(其实也没啥值得烦恼的啊。)
双双:
(──如果死个人就能拯救
大家的话,那是最好的。)
双双:
(但是那样的话,
再拖个人陪我一起走
也可以吧──?)
双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究竟怎么办才好──!?)
一句话之后,又没有回音了。
……
那个,犯人是博文、小绪、
悠、驹连、双双之一吗。
居然能无视我到这个份上,
应该……
……果然是小绪吧。
常常对我挑三拣四,
没想到这次一对一,
反而默不做声了。
我肯定被讨厌了!
……真是败给他了。
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也实在无聊。
安木:
“……啊——”
安木:
“来上本杂志就好了。
那群家伙愚蠢到
简直不能忍的地步了。”
双双:
(……)
呼,还有机会。
……
……让你看件厉害的东西。
──
──对不起了,小驹连。
我先走一步──
双双:
(怎么办怎么办───)
雪村双双已经完全陷入恐慌之中,
根本没有心思关心
其他的东西。
……等一下。
曾经有说过,游戏主办方
至始至终都在监视。
也就是说,现在弄不好也
通过镜头看着我们。
……就算有杂志,也完全没心情
悠哉的阅读。
……
好累。
又是登山,又是被追赶,
又是被打晕,又是被弄到这里来,
然后又在这种鬼地方醒来。
……我……
我毫无作为。
明明毫无作为,
还如此悠然自得。
……啊。
如同往常一样
这心情简直像绝症一样要人命。
所以我也如同往常一样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链。
……不是看守的钥匙。
家门钥匙、自行车钥匙、
和许老师放在我这的活动室钥匙、
以及玩偶挂件。
……捡来的玩偶。
这小小姑娘是我活在人世的
的唯一理由。
已经很脏了,
也有点脱线,
但玻璃珠眼球中的光芒
仍与当年一样没有改变。
那份注视着我的眼神,
给了我力量,不是为了某人而努力,
仅仅是活下去就足够了。
……
关于这些,就连对博文
也说不出口。
……并不是因为脑海中
不断浮现着的许老师的身影。
而是暂时成功阻止了
将要吞没我的悲伤心情。
……真够呛。
……在想死之前,
就算是强迫,也逼自己睡吧。
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啊?
…………怎、么了?
……身体动弹不得。
不对。
是完全没有知觉。
双腿异常僵硬,
身体的失去平衡,
像是网上傻缺视频中的人一样,
旋转着身体,肩膀着地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
视觉和听觉都没问题,
却没有触觉,也使不上力。
难道是断了几根神经。
还是之前被注射药的副作用?
──不,看样子都不是。
难不成是
无臭无味的麻痹瓦斯?
大脑很正常──不,应该说是
异常的灵敏。
是让看守失去反击能力的系统。
这种事情没有记载于
游戏规则上。
……若是如此的话,难道和
囚犯的罪名有所关系吗。
──这么说的话,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
杀人犯
为了开始干活,
而使我失去抵抗力──
双双:
(──)
双双:
(──虽然不太明白)
双双:
(但这样做的话,
谁都不会后悔。)
双双:
(如果安木是仇人的话,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复仇。)
双双:
(──但如果安木
仍然是我双双
所认识的安木的话……)
双双:
(……也一定会理解我。)
双双:
(一定会愿意陪我一起奔赴黄泉。)
双双:
(──所以——)
──果然。
双双:
(让我们暂时再见吧。)
几秒过后,我的脑袋落到了地面上,传来冰冷的刺痛感。
意识和其他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双双:
(──因为不用多久,我雪村双双也会一起跟你走。)
从我身后袭来的砍刀,
毫无犹豫地将我的身体劈倒。
──究竟是谁。
──在生命消失之前,
这些问题在大脑中
飞快的运转。
──但最终,还是结束了。
双腿异常僵硬,
身体的失去平衡,
肩膀着地倒下。
撞在地上的声音很响,
却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这是、怎么回事。
视觉和听觉都没问题,
却没有触觉,也使不上力。
难道是断了几根神经。
还是之前被注射药的副作用?
──不,看样子都不是。
那是因为我看见了。
在我视线的边缘,
房间的墙壁升了起来。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隔间。
双双:
“啊……啊……!?”
就算双双已经惊慌失措,
这个邪恶的游戏也依旧进行着。
──说直接点就是,
不会允许杀人犯潜伏下去。
──墙壁渐渐的打开。
──被看到了。
──要被、杀掉了──
几近于无意识的双双
捡起地板上的凶器──
……这计划
还真是完善啊。
为了让杀人犯更容易下手,
而麻痹猎物吗。
啊啊。
啊啊。
啊……啊……
完蛋了……
我完蛋了……
──无法 想象 最坏 的 情况
…………
双双:
(──啊啊──竹井君──)
是嘛
雪村 引来的 不幸吗
不对 将其引来的 是我嘛
毕竟 无论是谁
成为杀人犯的话
或多或少
都有杀死我的理由
双双: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
啊啊
反正 都要下手的话
别那么 一脸悲伤啊
反正 都要下手的话
不如干脆痛快点
双双:
(
哎?
)
有什么东西咕隆隆滚了下来。
疑问也随之咕隆隆出现于脑海。
──那是、什么?
──那是、怎么了?
──那、好怀念。
──那、本不该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安木,拿着“我”?
双双捡起“我”,放在手心,愣愣地凝视着。
又轻轻放了回去。
屁股的位置,非常淡淡的写着“双双”。
不会错,这是“我”。
──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搞不明白。 完全搞不懂。
──在手掌中“我”,
好像笑了。
我回来了
杀死妈妈和爸爸的“我”
你 忘记了“我”
过着幸福的生活
忘记了身为 坏孩子的“我”哟
──不假思索地
把人偶放回了桌上。
随后,混乱至极的
双双,慌不择路的
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啊?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杀死我
……为什么
为什么
……
窥视不到双双
的表情
最终
墙壁再次降了 下来
……
……
…………
……
…………
………………看来我
就这样要睡着了。
……能明白的是
杀人犯是双双。
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而且
即便背负巨大的风险,
留下了目击者,
也没有杀死我。
……啊啊,意识、越来越远……
……
……
…………
……
…………
………………
双双:
(……)
脑中的狂热开始冷却。
思绪开始奔跑。
失去“自我”的“双双”
开始肯定自己。
为什么安木会
拿着“我”?
如果他就是把“我”从事故
现场带走的犯人的话。
清醒之后向巡警说明。
原因是孩子的恶作剧,
还没有找到犯人……
事故现场没有留下人偶,
所以很有可能是犯人拿走后
没有丢弃,顺着那条路
继续搜查──
──难道。
无法接受。
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
安木。
最喜欢的安木。
修学旅行的那个雨天帮助双双的安木。
──居然是杀死爸爸和妈妈的仇人。
──啊啊,那样的话──
必须杀死他。
双双意识到──
无比重要的东西。
双双得到了
伤害他人的、正义的理由。
对于“我”的仇恨
和恐惧,放进了这全新的
引擎中开始燃烧。
──在仇恨之炎的驱使下
无论如何也要杀死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