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婷初见此女的时候也是异常惊讶,总是感觉她身上有股邪气,可是女子慢慢长大,杀气内敛,变得亭亭玉立,聪明又乖巧。自己倒是也喜欢得紧,给她取了个名叫作婧瑶,跟着自己姓黄。
婧瑶长到十八岁 时候,黄婷眼中却多了些忧愁,婧瑶问黄婷为何?
黄婷说:“你十八岁啦,时间过得很快是也不是?”
她当时未听出师傅的弦外之音,兀自以为是师傅在哀叹时间的流逝,因此并不放在心上,转身走到雪地之中,又练起剑来。
教主带着随从在远处看她练剑,拍手叹道:“纤纤玉手之下,竟能舞出雷霆剑气,若同龄而教,当年的黑月老人也就如此了罢,光复我霁月教,指日可待了。”
教主本想再过些年月,等婧瑶真正成长起来,再为教派建功立业。可是他每日看镜中,自己已经须发苍白,皱纹渐深,怕是已看不到门楣生光。生老病死,他以前倒是也不太在意。可是看着婧瑶的成长,他心里倒是着急起来。总想着自己在位时是否能为教中做些事,在霁月教的历史上留下些名声,让后人传颂。
他日夜思考,终于心生一计。
他把婧瑶喊到面前,对她说:“瑶儿,中原人武林人士向来心高气傲,以正派自居,定不会提防一个十八岁的女子,若是突然发难,说不定能成事。倘若他日你名震江湖,他们有了提防,怕会更难了,像你师傅一样,数次出击都不能得手。”
这事让黄婷知道了,她找到教主,大发雷霆,说婧瑶年幼,又从未单独行事过,此番决策,简直鲁莽。
教主知道黄婷会反对,毕竟在夺剑这事上她不仅不热心,居然偶尔透露出反对夺剑的想法来。要不是霁月教需要躲在她的威名下生存,教主早已与她翻脸了。
于是他又生出一计,在黄婷来之前,他并把婧瑶藏在了屋里的屏风后边,所以黄婷这些话全被婧瑶听见了。
婧瑶听了之后,心中生气又难过,想着自己一直十分敬重师傅,师傅怎么会这么看轻自己?当下并作出决定,一定要向师傅证明自己的能力。
于是她与教主暗中达成合约,教主助她瞒过黄婷,她并偷偷溜下天山。乔装打扮一番后,一路向着武当山进发。
婧瑶日夜兼程地来到武当山后,暗中观察了许多时日。
她也数次孤身潜入武当窥探藏剑阁,古剑由武当几位长老日夜看管,并无可乘之机。几月过去了,竟无丝毫进展,婧瑶心中开始忧虑起来,因此,在一次潜入中暴露了行踪。
婧瑶心中一骇,立即足下生风,飞身出了武当。不过没有多久,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回头看去,身法竟比自己要快几分。
那人越追越近,婧瑶慢慢看清他。
追来之人是个年轻的武当弟子,年纪与她相仿。一头散发披在身后,眉宇间有些疏狂的味道,衣冠不整,一看并知是着急追来。看到他手中佩剑的时候,婧瑶心中莫名地生气,因为那只是一把粗糙的铁皮剑。为了隐藏身份,自己带的虽不是邪月,可也是教主精心挑选出来的。想要削断那种劣等之物,不需吹灰之力。
“这般劣等下兵,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心里傲然骂道。
就在那个时候,她耳边响起一个轩昂的声音:“站住,这里我比你熟,你跑不了。”
话音未了,身后的身影并“嗖”地落在自己前方。
“就你我还用跑?不过倒是要速战速决,以防后面追兵。”
婧瑶心里想着,并拔剑攻了过去。
走满四十几招,自己慢慢落于下风。婧瑶心中大为讶异,想这少年修为竟如此之高,用一块破铜烂铁居然压制住自己手中利剑。
“这样下去我定是凶多吉少,师傅早说过人外有人,我却偏不信,我性命是小,但要坏了教中大计可该怎么办?当时听师傅的话就好了。”
她心里一乱,两人走到第八十九招的时候,婧瑶蒙面的黑纱竟被那名武当弟子揭了下来。
武当弟子看到婧瑶,意外地后退几步,脱口而出:“哦哟,是个美人儿。”
婧瑶生来没有败绩,此番被压制,心中已有不甘。听到武当弟子这么说倒是觉得对方在羞辱自己,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窃笑,简直轻佻,罪不可赦。
她怒上眉梢,一声娇喝,手中长剑使出落日剑法,朝武当弟子攻了过去,剑气在空气中划出道道白光,白光之中,尽是杀招。婧瑶恨不得立刻把他大卸八块。
武当弟子刚才的窃笑瞬间在脸上绽放开了,眼中充满赞赏之色,开口道:“美妞,好剑法,尽数施展出来给哥哥看看。”
婧瑶听见他又出轻佻之语侮辱自己,已怒到无以复加,当下使出落日剑法中的狠招杀招向武当弟子刺去。
武当弟子随即稳住身形,他虽有些轻薄无礼,但一套太极剑法确实舞得行云流水。落日剑法虽然凌厉,可是婧瑶的每一剑似乎都刺在虚空之中,力道消失于无形。但是武当弟子也只是拆了婧瑶攻去的剑招,并没有作出攻势。只是用剑网笼罩了婧瑶,令她无法脱身。
他们缠抖了许久,武当其余弟子追赶而来,那名武当弟子手中的剑在婧瑶的剑身上一弹,借力飞了到那群武当弟子身边。
他转身行礼道:“各位师兄弟,这美人儿是我的了,你们不许和我抢。”
他把手里的面纱抬起来挥了挥,又道:“你们看,这是她刚才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们刚才在打情骂俏呢,你们识趣些,快走吧,别影响了我们说些悄悄话。”
追来的武当弟子都朝婧瑶瞄了过来,瞬间被吸引了心魂,纷纷赞扬:“美人儿,真的是美人儿,师兄,好眼力啊。”
他们显然很信任那名武当弟子,一边赞扬着婧瑶的美貌,一边收剑退到一旁。彼此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笑,偶尔朝婧瑶飘来一眼,尽显暧昧之色。
婧瑶越发羞愤难忍,即刻挥剑杀去,被铁皮剑挡住去路。甚怒之下,衣袖一挥,一枚暗器激射出来,武当弟子见剑光中有异光一闪,他侧身躲避,暗器贴着他的身体飞过。这一躲,身形不稳,婧瑶见他露出破绽,心中大喜,立刻挥剑刺去。武当弟子勉强移动身体,婧瑶手中的长剑已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喷洒出来。
“卑鄙无耻,居然使用暗器。”
其余武当弟子见状,叫骂起来。纷纷拔剑移动身体,摆出武当七星剑阵,围住了邪月姬。
“别……”
受伤的武当弟子想要阻止他们,可是他们已然做出了攻势。婧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突然露出一个邪魅般的笑容。
就在她要出剑的时刻,众人耳边响起一声内力沉稳的娇喝声:“堂堂武当名门正派的弟子,居然以多欺少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你们也不害臊?”
话音刚到,一道剑气破空响起,带着野兽般低沉的吼叫。剑气割裂大地,在她与那群武当弟子形成一道气墙,挡住了双方的剑势。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轻灵的身形从空中飘然落下,手中之剑,已合入剑鞘中。
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众人惊骇,不敢妄动。
婧瑶看着眼前的气墙,脸上第一次出现少女心情。剑气能化作肉眼可见的有形之物,普天之下,不出三人。何况来人是一名女子,其身份无需猜测了,那是她心中一直想见的人啊。
“何方妖女?是同伙吗?”
那群武当弟子反应过来,作势要攻,只见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挡住去路。却是刚才与婧瑶交战的铁皮剑弟子。
“诸位师兄弟请住手。”
他说完,转过身子,眼中惊愕又兴奋,“红颜剑,”他喊了出来,接着把他的铁皮剑收入鞘中。
行礼道:“晚辈见过梨花女侠、前辈……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