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睡了过去,只觉得自己全身说不出的刺痛,痛感越来越强烈,压迫着神经。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王森首先看到自己右侧一颗龙头,想叫,却叫不出来。
龙头动了,把胡须从王森身上抽出来,王森痛感更强烈了,说不出的惊恐,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有一层膜裹住了自己,令人窒息。
龙头退了,每根白须上都鲜血淋淋。碧绿的龙眼盯着王森,忽然变得暴躁,不断嗤嗤抽着鼻。王森也看到自己胸前插着一根白须,脱离了龙头。定睛一看,这不心的位置吗,这梦也忒他娘的离谱了,这痛感还自带5D体验啊。
“哪来的呆子,坏了老子好事。”
王森听到一阵清脆婉转的女声,但很奇怪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然后王森就看到龙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差不多该醒了。他想,胸前的白须震颤着突然飞出,牵动着一根神经感官的复苏,紧接着将痛感传递到亿万根神经上。
“疼”王森叫道,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白须直面着扑向王森的真龙飞去,须尖朝下,以极快的速度绕龙颈处转动数圈,就在龙嘴的獠牙将要触碰到王森时,龙头落地。
王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湖面的中央他抬头,全身还是痛得厉害。在湖的尽头盘做着一袭长袖宽衣,白发直垂到湖面的老人。她背对着王森,看不见容貌。
喝多了,喝多了。王森又闭上眼睛
“呆子,什么路子的,这么野,敢坏老子好事。”王森赶紧睁开眼,环视了一周,除了那一动不动的老人外,并无其他人踪影。
“小姑娘家家的,什么“老子”不老子”即使在梦中,王森也本着一颗育人的心。
“我呸,老子华山论剑的时候,你还没进娘胎呢。”王森实在忍不了,爬起来向白发人走去。一根白须随他动则动,绕着他周身飞。湖面上的水好像被凝成一固体,如走在平面上一样稳。王森低头看自己的镜像,一头长发披在褴褛的青衣上,模样还是王森的模样,只是觉得清秀了许多。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在梦中的形象。
“什么劳子的梦不梦,你还真是个呆子”
好一番意境被打破,王森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在你心里。”清脆婉转,一本正经。
王森起一身鸡皮疙瘩,跑向老人。“给我把事情弄清楚。”
湖水荡开一个圈,把老人围在其中,剑气抵住王森胸膛。王森倒下。
“呆子,他老人家正闭关呢,若不是下手轻,你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王森躺在老人旁,疼得动不了。白须妄图刺向老人,刚靠近圈子便震颤着,动弹不得。
“你不早些告诉我。”
“你又没问。”
王森别过头,这都什么破梦。
一白衣牵驴至湖心,模样甚是俊挺,神情冷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质。远远的,朝老人低头抬袖行一个礼,礼毕,走到王森旁,不怎费力,就将后者扶上驴背,面朝老人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开。
男子一路无言,王森也不想自讨没趣,躺在驴背上一颠一簸,身旁飞着白须,倒是对“心上人”一事耿耿于怀。
“你把话给我讲清楚。”王森心里默念。
“就之前,王森被他府上的人拉到了淮山龙穴里,龙的真须恰好插进他心窍,尝了心头血,就认主了。王森要死了,老子看着时机正正好,就耗尽老底冲破封印,先护住躯体一线生机,就在老子以为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时候,你进来了,硬生生把我逼回去。”
“等等,什么和什么,我不是王森,不对,我是王森,他不是我。”“对啊,老子知道。”“你知道个屁。”王森觉得找她说话就是自封命门。
离湖不远是村舍,瓦房交错杂居在一块块田畔旁。因为是冬天,不干活,男人女人们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偶有玩耍的孩群跑过,步伐轻盈,一跃跃上瓦房的,在屋顶上步若平地,有年纪小的稍吃了一跤,大人也不置理睬。孩童们见到白衣男子,都围了过来,还有顽性重的来纠王森发髻。白衣俊男推开那个顽童,云淡风轻的一笑。
“淮山没有尊贱等级之分,男耕女辍,自给自足,不受朝廷约束已五百年有余。不知小兄何以至此,不过既斩了那恶龙,便是淮山的客了。哦,鄙人姓陈,单带一个丹字。”
说罢,扶王森进一瓦房,安置上床。王森也不懂甚礼数,说了句“谢谢”,陈丹一笑置之。
屋中只余王森一人了,反正动不了,他便听“老子”姑娘讲了来龙去脉。“老子姑娘”姓羌名笛,少有所成,原是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成名高手,但为人亦邪亦正,也沾了不少人命,上至皇族大将,下至手无寸铁之力的市井小徒,结果一不小心杀了个身负龙象气机之人,断了这世间百年气数,就给俗师八大家之首的许三剑给盯上了。但羌笛浪迹天涯,行踪不定,加之有些旁门左道护身,许三剑杀她也实属不易,于是乎许三剑设下华山巅论剑坛,邀天下豪杰共赴宴,“老子姑娘”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江湖上一号人物,就傻里傻气去了。谁曾想天下十大高手除去老子姑娘不算,一下来了七位,成鼎角之势,同时出手力敌她,这还不算啥,因为那一战死了天下第六矛白,他好哥们天下第七王兮凤就将羌笛一缕神魄封印,永世不得超度,囚禁在他未出世的胎儿体内,借此气机辅他胎儿成长。
“要是老子出去第一个杀的就是许三件那老贼,第二个就是你爹。”
王森一阵头大“以后咱区分开来,你管你仇家之子叫小小王森,叫我王森。”
“商量一下,那老贼余孽叫王八王森行不?”
“不行,那样我会感觉你在骂我。”
“你机缘不错,原本我体内残力只能延你一时半辰的命,那老仙卿散去一身功力,催侍神湖百年气脉入你体内,方得苟且一命。明早能动了,就起来练剑,不枉这一身侍神脉。”羌笛忽然岔开话题。
王森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总觉得你有所图谋,还想着跑出去找仇人。练剑就没这份雅兴了,爷我明早梦就醒了”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