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正月十五,几人顺利抵达登州。
新委任的守关将军待在原地心惊胆战,恐有人会杀他。
张枫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先独自一人去打探消息。
其中一名宋兵识出了他:“使臣,下官见偷船贼往北面方面逃去,有可能去往辽国。”
“你确定吗?”
“是的,在下官能看得到的视野里,船确定径直往北面航行了。”
“好!我还带来了一位宣正大夫。”
随后他与宣正大夫一起入内,并以宣正大夫的名义急向登州借条船,驶往辽国苏州稍信。
张枫桥对宋兵说道:“我看就由你带着几人将此信将稍给辽苏州县丞萧陆辰,望其尽快将其偷船贼拿下,并将船返回登州。”
“遵命!”
登州守关将军起初并不乐意,可是前任将军被杀之事还未消停,自己又不想被杀上头条,只能把自己当做摆设,故牵强的答应下来。张枫桥派认识自己的宋兵及宣正大夫手下几人,负责将情报火速汇报给辽国苏州县丞。
次日,偷船贼一伙十人已经找到了买家,并以八百五十两白银卖出,这样的价钱炙手可热。他们将船重新上漆,将之前的船上的名字覆盖掉。
这伙人的下一站将是宋国的江南地区,并打算明日动身。
戌时三刻宋兵抵达苏州,因途中突遇风浪,因而耽搁了半天以至黑夜才到苏州。
下了船,宣正大夫手下的人将信件交给了其中一个辽兵。
“这封急信是交给县丞的,请务必将到本人手中!不得有误!”
说完几人便在苏州榭阳湾留宿了。
半个时辰后辽兵把信件交给了新任县丞手中。新任县丞叫耶律康,为人从来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地竟随手将信件往外一丢,随后躺下呼呼大睡了。
萧陆辰其实早在之前就已知晓上面已经新委任了一人接替他,所以他每隔几日就找机会去县丞府附近打听情况。今日恰好他在附近走动巡视,突然从县丞府内丢出来一封信。他趁人不注意,顺手捡了过来。
他拆开了信。
“县丞陆辰弟:
你近来可好?你予我的“辽远号”已丢失六日,听闻偷船贼近日可能会来苏州,你可留意并尽全力拿下,后将“辽远号”返大宋登州。榭阳湾附近接应人,穿着宋服的宋兵,你可与其联络。
枫桥
天庆二年,二月十日”
萧陆辰见到信件激动的兴奋不已,还好枫桥这个朋友没有把自己忘记。因此他找来亲信告之从即刻开始若发现可疑之人必将其抓获,他这两日会在馆驿等候消息。
次日,萧陆辰的亲信果然在船坞附近发现形迹可疑之人,与其厮杀起来。最终陆辰的亲信率众人将其一举拿下。
经过审问,偷船贼本是一群生意人,可后来赔的倾家荡产,于是这才合伙干起了偷船的买卖。
亲信将众人押送至馆驿让人看守,并让偷船贼头目把船找回来。
他们取回了“辽远号”,又将名字重新刷上。
萧陆辰自知不能待的时间过久,他也写了封信,打算让榭阳湾的宋兵稍信给枫桥。而在此时,耶律康手下的人发现馆驿的诸多可疑,并将情况禀告给了县丞,耶律康带着人马正往馆驿赶来。
萧陆辰想到如若再次起航“辽远号”,必然要有盖有县丞印章的出海准许函。这时有人脚步匆匆的跑来,报信的说县丞的人马快到了。萧陆辰吩咐将贼人释放,自己要走一趟县丞府,而后他们于榭阳湾不见不散。
宣正大夫手下的人则在榭阳湾附近隐伏,等候萧陆辰最后的一纸文书。
县丞大批人马很快就抵达馆驿,可惜早已人去楼空。萧陆辰在去往县丞府的路上,并不想以僧人打扮以示众人,所以便换了身行头。
脚下急促的马蹄声,抄着近路向县丞府奔去。
萧陆辰抵达县丞府,借机将府外的两名守卫打晕并将其拖走,只身进入县丞府。
萧陆辰大声喊道:“不好啦!有刺客!!”
此时,县丞府乱成一团。
他趁乱混进了房间,将耶律康的印章盖在出海准许函上,大功告成。
很快,县丞的大批人马已在五里外。
耶律康这一路追赶的狼狈不堪,甚至连那人的屁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身在县丞府的萧陆辰,点燃了房间内的床褥,待到火势渐渐凶猛,跑了出去。
但身手矫健的他还是被人识破了,打伤了几人后他夺门而去,却不知自己竟也受伤了,他强忍伤势骑上马背顺着小道急驰而去。马蹄声刚消失不多久,耶律康的人便赶来,见县丞府失火,耶律又火冒三丈。
未时,萧陆辰如约来到榭阳湾。
萧陆辰深知自己的和尚身份暴露,且在苏州地界上,他已经穷途末路了,更不可以回观音阁,不然会连累观音阁上下众多的僧人。
因此他有一个大胆的主意,决定随船去宋与枫桥会师。他将出海准许函交于宋兵,再混入其中一同接受辽兵的审查。
未时一刻,他们通过了审查,“辽远号”终于再次扬帆。
县丞府的火终于灭了,耶律康知晓有个和尚大闹县丞府,府内上下一片狼藉。耶律康怒火中烧,竟从东京府调来百余名精兵,誓死把整个苏州掀翻了,也要把那和尚找出来。
他又回想到为何此人会来县丞府,是否有何目的。他不禁惊出冷汗,立即查看自己的县丞印章。果不其然,印章有被人动过的迹象。糟了,一定是有人将自己的县丞印盖在了出海准许函上了。
二月十三日,张枫桥与宣正大夫已在登州守候三日。
张枫桥担忧道:“我担心苏州可能有变故,否则按推理也该是昨日到港,为何现在酉时还未归。”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实在不行,我亲自再去辽国跑一趟。”
宫慕逸严肃地说道:“不行!辽国必竟不是我大宋,你人生地不熟,恐危机重重。”
“没事,上次我已经和辽国打过交道了,恐怕苏州县丞早已物是人非了。”
正在这时,从北面的远处驶来一艘帆船,远远看去像是辽远号。
酉时两刻几人下了船,果然是他们。
张枫桥望着远处的辽远号,像是熟悉又或有杀气,他担忧道:“宫兄,辽远号上会不会不是我们的人?”
“等人下了船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对了,这船放在登州港我是极不放心。”
“下官明白,这就吩咐手下,将船妥善保管起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向辽国借的船,若有人夺船,杀无赦。”
半个时辰后,众人下了船,宫慕逸仔细一瞅:“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啊!”
张枫桥欣喜若狂:“太好了!事情办成了!”
宋兵交了差,张枫桥递了一包银两说道:“这些银两算是犒劳大伙的。”
“多谢使臣!”
众人将萧陆辰带到张枫桥身边。
“张使臣,看看他是谁?”
张枫桥上下打量了一番,对眼前的和尚的容貌倒是似曾相识,他到底是谁?他正犹豫,萧陆辰上前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他受宠若惊。
萧陆辰激动地说道:“枫桥兄,我是萧陆辰啊!”
“陆辰弟?是你吗?”
“是我呀!”
张枫桥正纳闷:“你怎么这般打扮?”
“唉,一言难尽啊。”
宫暮逸推着他们,怕隔墙有耳,找了间客栈聊着。
张枫桥呵呵地笑着:“怪不得陆辰弟你当日说你自有妙招,原来去做和尚了。这想法太妙了!”
萧陆辰坦言道:“我也是被逼急了,才有了这个想法,还好这个计策没有被都总管的人识破,不过现任苏州县丞耶律康并非善茬,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无妨!陆辰弟只要你平安归来就好!”
翌日,耶律康从手下得知消息,除了观音阁之外,其它寺庙均无人在外。经过一再打听,得知此人竟是上一任县丞,名叫萧陆辰。耶律康得知消息,他大为错愕。他向来是妒贤嫉能,他为一己之私,势要为萧陆辰大闹县丞府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