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挪挪来到翰林图画院。
“启禀官家,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情特向官家禀奏。”
赵佶见是学正,急忙和颜悦色起来:“原来是学正,快,卿家平身,赐座。”
“谢官家。”
“卿家找朕有何事启奏?”
挪挪急忙起身回道:“回官家,这是臣的学正辞呈,还望官家您能够同意臣的决定。”
赵佶看到挪挪的辞呈大为不满,脸色突然一沉:“这,这是为什么?难道卿家对学正的官位不满意?”
“回官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她沉默了。
赵佶正不解,说道:“朕之所以破例升你为学正,就是看重你在书画方面的才能。”
他不断的压制心中怒火,婉转地又说起对学正将来的打算。
“如若卿家再为朕尽心竭力几年,或许朕可以为你加官进爵,升你为翰林学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从赵佶的话语中看得出官家很器重自己,对自己求贤若渴。可不论是如今的锦衣玉食,还是受官家更多的青睐,她都不为所动。不仅仅是她实在不愿再做学正一职,更重要的是她要回家。
“臣知道官家的用心良若,也知道官家对臣的栽培和给予厚望,请官家恕臣有罪,臣确实有不能说的理由。臣不做学正与俸禄和官家的栽培并无关联。”
赵佶见学正态度十分坚定,又很诚恳,自己又若有所思,想必科举成绩一出,他便挑选出几人担任翰林图画院空缺之职。
赵佶脸色渐渐明朗起来:“好吧!既然卿家如此决绝,朕也无话可说。”
没想到赵佶还是勉强的答应下来。她喜出望外,还以为官家不会同意或因不能说的理由而治罪自己。
其实,此次张枫桥其实也想来卸磨杀驴,可是如若他卸了磨,就走不出宋国,更去不了辽国,也就杀不了驴。
挪挪快步走出宫殿,欣然赶往张府。
路上她还自言自语:“太不容易了,总算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这下我该轻松许多了。”
挪挪到了张府门外,抬起右手轻轻扣了扣门。
“谁呀。”
“是我,我回来了。”
他推开门,看到挪挪洋溢着笑容,便早早的得知真相。
张枫桥满心欢喜的说道:“官家肯放你走了?”
“是呀,虽然官家不情愿,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向官家辞掉学正。现在无官一身轻呀,真好。”
“官家视你为知己,所以才会不情愿。”
张枫桥的话语中仿佛透露着醋味。
“你吃醋了?”
张枫桥笑了笑,“我才不吃醋呢,女人呀,头发长见识短。”
挪挪言归正传道:“哎,说正经的,我们还需多少时日才能去辽国?”
他冥思苦想着,考虑到苏州辽兵是否会严阵以待为都总管报仇,故叹了口气说道:“唉,也许要再过些时日才能动身。”
就在此时,“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枫桥顺了件外衣淡定地走出来将门推开。
“原来是上官兄,快请进。”
上官秦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出,出事了!你在登州停的船不见了!”
“什么!!”
张枫桥束手无策的惊住了,挪挪也从屋内赶了过来。
原来昨夜在登州港发生了一桩案件,有人暗杀了守关的将军,有两艘船不见了。这事一出昭然若揭,居然上了登州头条新闻。
张枫桥低头丧气的说道:“我们等待多日,想不到却等来的是这样的消息。”
挪挪担忧道:“唉!船果然被偷了,这也正是我们所担心的。”
张枫桥愤恨的说道:“想不到这偷船贼出乎意料的猖狂,那辽国的帆船造价千两之上,杀了个守城将军,再将船销脏,果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张枫桥举足无措道:“上官兄,那眼下该怎么办?”
“船丢了,目前官府正在查办,估计是寻不回来了。”
张枫桥态度坚决:“不行!我得查清此事!”
上官秦急道:“官府大力度查办都很难,更别说你了。”
“上官兄,不如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随之,上官秦大步流星地离去。
挪挪劝道:“不如我们就走陆路吧,不要为了锁事再生出许多事端来。”
张枫桥无奈的看向挪挪:“你是知道我的为人,我并非是一个好事之徒,可是船丢了,该如何向陆辰弟交待?”
“这船是他给你的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我们走陆路,辽东京府是必经之路,而那里辽兵众多,一旦被识出我是杀都总管的帮凶,势必会连累你,我们也在劫难逃。”
张枫桥态度坚决:“这一次,我必须要铤而走险。”
挪挪有所疑惑,说道:“东京府?你们到底跟东京府有什么纠葛?”
“唉!你有所不知,上次离开苏州之时,正是与东京府的都总管大动干戈。这次要真走了陆路,恐怕要真遂了他们的心愿了,我们岂不是去送死吗?”
挪挪气道:“那就是没得选了?必须要蹚这次浑水了?”
“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路一定要走,这样才知艰险与否。有些危险一定要闯,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挪挪有所顾虑的说道:“可此次危机重重,你要小心行事,一定要平安归来,速去速回。”
“嗯,我答应你,事情一办完就即刻赶回来。”
午时后,张枫桥独自来到尚书省户部。
“上官兄,不知您是否认识兵部的人,我想亲自去登州找回辽远号,可是人手不够......”
上官秦一听便是要借兵便心有余悸,但他还是客气的回道:“就你?为兄并非是瞧不起你。枫桥啊,这次偷船贼如此猖狂,你可斗得过他们?”
张枫桥知道上官秦担心的是什么,便说道:“您请放心,此次下官只借十几人即可。”
“啊?仅十几人的兵力又能有何作为?难不成去对付偷船贼吗?”
上官秦又接着说道:“不过退一步讲,现任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本官都素未谋面,更何况借兵了。”
张枫桥无奈之下突然想起一人:“对了,我突然有个好主意。能不能把宫兄叫来帮我?”
“宫兄?哪个宫兄?”
“哦,就是上次我们一同押送官银的武翼郎宫暮逸啊。”
上官秦恍然大悟:“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可以叫他来,可不知他是否得空。”
“您把他叫来就是,我亲自说与他。”
“那好吧,你在尚书府等着他吧,我会让他直接过去。”
张枫桥双手作揖道:“多谢!那便劳烦上官兄了。”
一个时辰后,上官秦托人让把晋封为正五品的四阶宣正大夫宫暮逸叫来。
“恩...,张使臣,好久不见。听闻上官尚书说您有要事找在下,所以在下这就赶过来了。”
宫暮逸将要脱口而出恩人,他记得上次是张枫桥不让他这样唤自己。
张枫桥笑了笑,迎合着他,说道:“宫兄被升为正五品宣正大夫,我还未来得及恭喜呀。”
“枫桥,不知这次找我有何吩咐?”
“哦,宫兄,此次我确有一事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愿闻其详。”
随之,宣正大夫很痛快的答应了。
张枫桥亲自与其去登州调查“辽远号”失踪一案,宫暮逸还带了二十名手下士兵一同前去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