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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甜蜜与幻境

菲儿在准备晚餐,程峰今天要上三节课,估计七点左右才能到家。她的时间很充裕,细致入微的为男朋友准备着丰盛的晚餐,待程峰回家好好饱餐一顿,日子如往常一样既平淡又幸福。

08年菲儿和程峰、玲玲和奶牛四个人顺利考入永夏市星夏音乐学院。大学四年、毕业两年,四个人在永夏已经生活了六年之久。毕业后大家一起创办了一个艺术培训班,这两年招入不少学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宝贝!我回来啦!”

菲儿从厨房出来亲吻程峰。

“今天怎么样?累么?”

“连上三节课有些累,不过啊,老婆的晚餐桌上有,一天的疲劳全飞走!。”

“嘿嘿!就你嘴甜!今天都是你爱吃的,换好衣服来吃吧。”

程峰吃饭依旧是狼吞虎咽,边吃也不忘对老婆厨艺的赞扬:“宝贝,你这厨艺快赶上咱妈了!”

“还行吧,跟阿姨比还是有些差距的。慢点吃!吃饭永远这么快,对胃不好!”

“吼吼!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都这么教育我……我一定重视!但是习惯真的太难改……我尽力,我尽力。”

“每吃一口要嚼十五下再咽下去。”菲儿命令的的口吻一字一顿。

“是!夫人!”程峰敬了个礼。

“嗯!乖!”

菲儿做饭就程峰收拾碗筷,俩人配合默契。

“咚咚咚!”

“峰,去开下门,奶牛和玲玲回来了吧。”菲儿正准备明天要教给学生的曲目,弹奏完最后一条才来到客厅,程峰和奶牛在门口站着聊天。

“咳咳……”奶牛咳嗽一声并悄悄使了个眼色,提醒程峰菲儿出来了,程峰立刻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怎么站门口聊呢?进来呀,玲玲呢?”

“玲玲上楼了,我借疯子的3DS玩一会。”

“你的呢?”菲儿问

“呃……我的……忘在琴房了。”

“吞吞吐吐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奸情!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快说!”菲儿眯着眼睛声调俏皮。

“打~~~死我也不说!”奶牛将“打”字拉的老长,说罢转身就跑。

程峰关好门刚转过身,菲儿敏捷的把他按在门上。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这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菲儿知道他们一定又在计划着什么惊喜。这些年程峰和奶牛对这两个女孩无微不至,她们从不担心这两个好男人悄悄咪咪的行径。

“哼!打~~~死我也不说!”程峰模仿奶牛的语气说。

“宝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菲儿瞪着眼、嘟着嘴,很可爱。

程峰轻抚着她的长发,亲吻了她的额头。菲儿微红的脸还假装生气的样子不依不饶:

“不说今天晚上睡沙……”

程峰没等菲儿话说完一把将她抱起,回了房间。

程峰是菲儿梦中的常客,即使在梦里她们也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菲儿觉得他们遇到彼此是幸运并幸福的。大学毕业后他们租了这间房子,奶牛和玲玲租在他们楼上。虽然房子不是自己的,但在菲儿心中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家,每晚睡在程峰身边让她温暖、安逸、踏实。在梦里有时依偎在程峰怀里陪他在窗前看星星,有时梦到他们一起旅行的日子,有时在烛光下晚餐。枕在程峰的臂膀上伴随着这些梦境,每天睡眠质量都很好,不过这些梦基本都会被遗忘。梦中的程峰总是安静的在菲儿身边,而今天程峰却悲痛欲绝,在梦里菲儿看着这个心爱的男人如此神伤、无助、甚至有些落魄。

“宝贝!宝贝!”

菲儿睁开眼睛,程峰亲吻着她的额头,一只手在擦拭她的脸颊,她有些看不清揉了揉眼才发现有泪水。

“做噩梦了么,别怕,我在呢。”程峰的眼神和味道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浮木,她一头扎在程峰怀里:

“记不清了,好像梦见你很悲伤,和我说了什么,很模糊。”

“小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有你在我怎么会悲伤呢,不过是个梦罢了。”

醒来后程峰的温柔让菲儿很快恢复状态,周末打起精神很重要,因为课程很多。他们在星夏租了四间琴房,菲儿和玲玲教钢琴,程峰教声乐,奶牛教萨克斯。

星夏,古典而优雅,校内一共五个区域。

北——教学区:教学楼、琴房楼、办公楼、音乐厅都在这个区域,星夏音乐厅外观形似一朵玫瑰,尤其每年十二月布满音乐厅外墙的爬山虎变成红色时在附近的高层俯揽真的像一朵巨大的玫瑰盛开在大地上。

南——宿舍区:四栋宿舍楼坐落在此,每栋七层两个单元。宿舍建在半山坡,中间一段上坡路,路两边银杏和路灯穿插而立。左边两栋男生宿舍,牧笛和清雨;右边两栋女生宿舍,水墨和柔雪。

东——体育区:学校正门,体育馆、运动场、网球场,区内每一棵椰树都超过二十米,就像一个个守卫,站姿笔挺、高耸入云。

西——生活区:学校后门、超市、食堂。这里像是一个后花园,假山、凉亭、长廊和一棵巨大的木棉。

四个区域中间有一座湖,名曰:情人湖。四周草坪、石路、棕榈树;夜晚群星当空,霓虹装点着棕榈,路灯暖色映心,湖水粼光泛波,偶尔的蝉鸣并不能打破这里的寂柔,这便是星夏著名恋爱圣地——星夏的浪漫。

周末每个人都有课,大家一起来到星夏,安然也一早在校门前等着。

“早吖!”安然挥挥手。

“来这么早,平时要上课周末多睡会嘛。”玲玲说。

“毕业论文准备的怎么样?”程峰问。

“差不多了。”

安然小程峰两届,这个女孩如果把她的五官拆开单独看每一个都比较普通,两颗门牙略大,但神奇的是把它们凑在那张刚刚好的脸上就正如玲玲曾说的——大美女。自从考入星夏她就加入了程峰四人的行列,毕业后准备在他们的培训班教音乐史,现在经常和他们一起给学生上课积累一些经验。

“菲儿、玲玲你们先去上课吧。”程峰说。

“你们不去么?”

“我们今天没课。”

“啊?”

“菲儿昨天晚上发信息说你们两个有猫腻,可是课不能不上呀。”玲玲有些吃惊。

程峰和奶牛相视一笑向校园里走去,安然跟在他们后面。

“安然你也去啊?”玲玲更加吃惊。

“你们就安心的去上课吧。”安然又挥挥手跟着程峰和奶牛走了。

“感情就我们俩啥也不知道呀!太不地道了。”

“走吧,上课去,你还不知道他俩么,肯定是谋划什么呢,我们就等着吧。”菲儿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感觉这次和以往那些小浪漫好像有些不同,那些烛光晚餐,悉心准备的小礼物,海滩上藏在沙雕里的玫瑰等等都曾让两个姑娘感动。菲儿说不出这次那里不同,倒是让她更多了一分期待。

去琴房的路上遇到一些认识的学弟学妹和她们打招呼显得都比平时兴奋,喜笑颜开。

“菲儿,这是我的错觉么?”玲玲抿着嘴对菲儿耳语。

“不是……”

夕阳西斜,一天时间很快。

“这两个家伙!午饭都没出现!像话吗!”玲玲边拨电话边说。“电话吖也不接!像话吗!”合上电话又说。

“太不像话了!还拐跑了安然!”菲儿附和道。

“咚咚咚!”

“进!”

“二位老师,程老师和牛老师让你们下课后在琴房等一下,他们准备好后我带你们过去。”

诧异的眼神对视“居然还请学生家长帮忙!”玲玲说。

菲儿大致确信了一天来的猜想,在琴凳上坐下问一旁的玲玲:

“如果他们两个……呃……你答应么?”

玲玲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点点头。

此时情人湖边的草地上程峰和奶牛摆弄着手里的小盒子。

“搞的是不是有点过……”奶牛说。

“还……好吧……”

“你说她们会答应么……”奶牛看起来很紧张。

“我也很紧张兄弟……”

“万一玲玲不愿意怎么办……”

“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么?”

“当然没有。”

“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耐心等待天黑吧。”程峰拍拍奶牛的肩膀,盯着夕阳的余辉。

星幕铺满天空,皓月悬挂在星幕之上,这是星夏现在全部的光源,菲儿和玲玲开着手机电筒,学生家长给她们带路,她们知道正在走向星夏的浪漫。来到衔接着石路的路口,这里直通情人湖,前方一片漆黑……而当她们踏上石路,两侧的第一盏路灯亮起,一步步向前、一盏盏亮起,为她们点亮前方的路。走入星夏的浪漫,湖水中搭建的水上舞台已隐约映入眼帘,舞台中央有一架钢琴,钢琴前坐着程峰,一旁奶牛拿着萨克斯。程峰手指落在琴键上,奶牛跟着他的节奏吹响手中的乐器,当《Playing love》第一个音符响起,漆黑的周围飞来点点荧光。琴声渐进,荧光络绎不绝,刹时星夏的的浪漫中飞舞着数百只萤火虫,在流动的音乐中轻舞于芳草间,有一些落在周围的棕榈叶上,虫明点于叶,若隐若现,犹如落入凡间的星辰。菲儿和玲玲踩亮了通往湖边的路。岸边,浮桥通往水上舞台,程峰和奶牛用音乐诠释着爱情。浮路两侧,两个姑娘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白色立方体,上面有两束玫瑰,她们拿起各自的花儿,立方体同时亮起蓝色幽光,并向各自的方向沿着湖岸蔓延,顷刻间湖面粼粼蓝光伴着音符律动,情人湖仿若一片被蓝色水母映染的荧光海。

姑娘如临童话梦境般,可眼前在湖面上为她们演奏爱情的两个人,这两个她们深爱的人,让她们清楚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属于她们的梦境,程峰和牛天明为她们书写的童话。此刻你若问她们幸福是什么?这,就是她们的幸福。

星幕铺满天空带着皎洁的月光,群星眨着眼,看着星夏的浪漫正上演的童话。童话中的幸福羡煞星辰,按耐不住的星落入凡尘来聆听男人为女人奏响的曼妙,蓝色的水母也闻声游来使湖水泛起蓝色幽光。星辰与水母翩翩起舞点亮了通往心中的桥,韩菲儿和钟玲踏桥而过,走向她们的爱情。程峰站在韩菲儿面前;牛天明站在钟玲面前,可音乐并没有戛然而止,更多的乐器合奏让音乐更加恢弘、悠扬。

程峰:“韩菲儿”

牛天明:“钟玲”

程峰:“感谢你,与我在星辰中相遇。”

牛天明:“与你相遇的那天起我的愿望只是与你。”

程峰:“相守在我今后所有的生命里。”

程峰、牛天明:“那天起,我的心已属于你。”

程峰:“我愿与你,漫步至白发泛起。”

牛天明:“在这星夏的浪漫里。”

程峰:“我请求漫天星辰作证。”

牛天明:“让这一泓湖水为明。”

程峰、牛天明:“我愿用一生守卫我们的爱情。”

程峰:“我想每天拥你在怀里。”

牛天明:“温暖着你。”

程峰、牛天明单膝跪地左手拿着钻石戒指:“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韩菲儿和钟玲幸福盈眶:

“我愿意!”

程峰和牛天明为她们带上戒指,将自己的爱人拥入怀中。

男人的左手,牵着女人的右手,十指相扣,指指连心。程峰和奶牛带着他们的未婚妻离开了星夏的浪漫,带走了他们的爱情,留下了一片幻境。

这场求婚惊动了大半个星夏,这四个人在学校里算小有名气,学生年代有人戏称他们为神奇四侠。学妹学弟都愿意帮助他们,见证他们的爱情,他们一直躲在阴影里,萤火虫,路灯,湖水的幽光,配合程峰和奶牛演奏的那些乐器,都是他们的功劳。往校门走时,遇到一些散去的背后工作者纷纷送上祝福,男男女女都羡慕他们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王校长和安然先一步等在校门口。一个月前程峰和奶牛请校长帮忙,校长一口答应,并鼎力支持,他愿意让这四个学校昔日的好学生在这里留下美丽的一笔。

“恭喜你们!”

“谢谢校长。”四个人深深鞠了一躬。

“哎呦!不必不必!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从来到学校就一直在一起,看到你们幸福美满也是我的愿望。今天两个小伙子的求婚美的让我这个六十岁的老头子都动容喽,想必也会成为学校的一段佳话。”老校长看起来既开心又慈祥。“好了,不打扰你们了,等你们就是道个恭喜。”说完校长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再见校长,您早点休息。”

离开的校长,留下安然和“神奇四侠”在一起。

“奶牛哥、玲玲姐,恭喜你们!菲儿姐、峰哥,恭喜你们!”

“谢谢安然,今天跑前跑后忙活一天,晚上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请你吃大餐。”程峰说。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帮你们完成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义不容辞,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回宿舍啦,拜拜!”

进大门之后,安然回过头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忠心的祝福他们,为他们感到高兴。而他,程峰的背影,安然同样祝福他,却为自己伤心……

很多年以后,安然回忆今天四个人幸福的走去,早已忘记自己当时的伤心。她很庆幸,有幸见证过这段浪漫的爱情,她曾亲眼目睹过他们创造的幻境。那是属于他们的爱情,她早已不再幻想能替换当晚菲儿的位置,只想一心守卫着程峰的梦境……

今夜的梦,注定是美好的。菲儿和程峰做了同一个梦。在梦里,他们站在夜来香花丛中,面前有一片云,那些萤火虫钻了进去,就像闪着金色光芒的棉花糖,看起来暖洋洋。程峰和菲儿坐在云上,程峰在轻轻唱: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

暖云载着他们乘风飞去,俯视地上色彩斑斓的“星光”。忘却烦忧,月亮就在身旁,乘着棉花糖在云海中翱翔。在程峰眼中菲儿的笑容美过深空皎月,轻轻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闻着夜来香……”

菲儿在程峰怀里也随着爱人细唱: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

月下还有一个人盘坐在花丛中,一身漆黑仰望着云海里那朵温暖的云。也哼唱着同一首歌,只是声音有些沧桑,他目送程峰和菲儿坐在云朵上远去,既梦幻又甜蜜。

“多美啊……如果能将你们留在这梦中该有多好……”男人踉跄着站起身,消失在花丛中。

“你在我的梦里。”菲儿抚摸着程峰的脸颊。

“你也是。”

“在云上?”

“是啊,在云上。”

“我们做的同一个梦?”菲儿脸上满是甜蜜。

“很不可思议,不是么?”

“因为我爱你。”

“我也是。”程峰说,亲吻着他美丽的未婚妻。

“昨天的求婚和我们的梦都太美了,它们都是真的是么?”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都是真实的。”程峰说。

“你怎么知道梦里的我不是怪兽变的?哈哈哈。”菲儿边说边做鬼脸儿。

“我认得你的味道,我喜欢你的味道,即使在梦里。”

“小狗鼻子!”菲儿轻轻咬了程峰的鼻子,然后靠在他的怀里。

“潘,程峰要来了,你去吧,别让他死了。”

“呦嘿!薛婆,您亲自去更合适吧。”

“我不想出面。”

“你觉得他真能成功?”

“呵呵呵,亏你活了这么久。别小看程峰,他是个有心机的人,看似很随性,但处事很冷静,我觉得是有希望的。”

“那不是直接把他带过来更好?”

“另一边更安全,况且现在我们也自身难保,先让他自己折腾去吧。”话罢,薛婆点亮一朵百合,光亮映在她褶皱的脸上,面容很疲倦。

“这边交给我吧,您该回去休息休息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是啊……老啦!不中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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