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珊面上露出无辜的神色:“是吗?对不起哦小海,是我听错了呢?可是怎么办呀?”
“哎呀呀,我也不知道。”小海急得转圈,褚墨离得不近不远恰巧听到,眉头一皱想要上台帮晓悠解围,却听台上的钢琴上“6—4—1—”三个音符轻脆响起。
琴音渐渐消息在空气中,此时的晓悠停顿着不知在想什么,台下顿时一片寂静,像是嗅到了看热闹的苗头,都盯向正在发愣的晓悠。而附近的人发觉气氛不对,各种声音都停了下来,看到其他人都盯向台上,也随着往台上瞧。
看热闹,是人类进化史上没有消失的天性。
台下有人开始慢慢聚拢,几乎一多半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离得近些的人都盯着她看,看她的手法哪里有弹钢琴的基本专业感,更像是一时好奇胡乱敲着玩。而远远的,沛珊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晓悠看着面前的琴键,面色却很淡定,看不出一点的紧张。可是褚墨却担心坏了,怕她下不来台,便在台下小声提醒着:“晓悠,不弹也别做解释,直接清唱就好。”
不想,晓悠俏皮的歪着头看他,嘴角含起一丝笑,竟然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用现在流行的称谓就是——女神。
晓悠将右手食指继续轻敲在钢琴键上,演奏正式开始了。只是她就仍然用手指一个键一个键的敲,三个音为一组,一共四组下来停顿下来,然后她才开口唱起来:
“I had a dream,Strange it may seem ,It was my perfect day Open my eyes……”
一句清唱后,她左手轻抬,手指落在键盘上时全然像是变了个人,刚才生疏的表现全然不见,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婉转流连的音符轻泄而出,将高低音配合得极好,钢琴声随着她的歌声配合也轻快的节拍。
整个婚礼现场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大多数人都不自主地朝台前靠拢。她娓娓动人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细细的哑音,像春蚕吞食桑叶,有一种自带和声的感觉,好听的声音和清脆的钢琴渗透到每个人的耳膜。
乐队里有个正在打瞌睡的吉他手醒了,听出这首曲子是The Cranberries的《 never grow old 》(青春永驻),一时间精神抖擞,拎起吉他跟上她的节拍演奏起来,更加衬托出这首歌完美的气质。
到了副歌,她突然又单指敲键,又是三音一组,歌声时透着一丝俏皮。她越唱越觉得自在,手上略显随意的将熟悉的乐谱演奏出来,许久没弹过,这感觉实在太好,这里没什么专业人式,即便弹错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自己哪儿哪儿不对,带着娱乐精神果然好轻松啊。
褚墨悄悄地长出一口气,用深沉得不可捉摸的眼光望着眼前的她,全世界他只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闪闪发光。
晓悠啊晓悠,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看来我还得好好了解你。
一曲终了,台下的宾客都鼓起掌来,口中不乏溢美之词。晓悠站起身向吉他手点头致谢,不紧不慢的微提裙摆走下台来,自然而然得将手腕搭在褚墨未受伤的左臂弯上。
人群中,沛珊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没有去看褚墨,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那份从不属于自己的赞赏。她强撑起一点笑意附和着鼓掌,掩饰着无人知道的不甘。即便她早就放弃了他,可仍然心有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还是她,元晓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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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晓悠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竟有些怀念老妈小时候把自己按在钢琴上考级的日子。
看来,人这一生,在各个阶段所经历的,一定不会毫无意义!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只是或早或晚。就像今天这场意外的小危机,她竟然靠着这唯一底子自救一命。
她轻抚着胸口,在心里默念着“感谢老妈”。想当初为了应付妈妈的要求,除了一些基本的练习曲,她就留意要练一首好听好记能弹能唱,中外通吃,东西南北任何场合都能弹的曲子,最后,她选中这首《 never grow old 》,然后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苦练。
每当家里来亲戚朋友,妈妈就要她弹唱一番显摆一下,看到大家都听得开心,她就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过。
刚刚上台时她的确有在心里背了下乐谱,稍稍有些模糊,但或许是这首曲子真的弹过太多太多遍,在熟悉过手感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将乐谱倾泻而出。
找到小海时,朝他比划出一个“V”字的手势。褚墨见她高兴,调侃着:“秋瓷娘家人请来的外援真不错嘿。”
晓悠笑着反驳他:“你说谁是外援?我才不是,本姑娘是秋瓷姑奶奶婆家的小姨,真正的娘家人儿!”
不知道这层关系的宾客被她的这串关系绕得有点晕,只听有人开始向周边的人打听这位弹钢琴的是哪家的。
褚墨整理一下领结,附合的笑着:“你辈份还挺大。”
她将下巴一扬:“那是。”
他继续恭维:“你今天很出色哟!”
她全都承下来:“那是。”
人一旦得意起来就神清气爽,飘飘然有凌云之意。她难掩一脸明亮的笑容,见秋瓷和陈瑾隔着休息室的玻璃朝外笑着看,陈瑾指指晓悠,又指指秋瓷的耳朵,意思是新娘子刚才都听到啦!晓悠要去找秋瓷说贴心话,便离开了褚墨。
这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哥们,走到褚墨身后,巴望巴望着看晓悠走远,那香槟色的拼接同色系的细纱下摆,在走动时更加飘渺轻逸,为她的整体增分不少。
“诶,褚总,那姑娘跟你挺熟哈,介绍一下好不?”
褚墨认出是业务有些往来的柳经理,有些斜睨着看着他问:“哦,柳经理啊,怎么个介绍?”
柳经理摸摸下巴笑咪咪的说:“那姑娘看起来不错,跟我有眼缘。”
这场婚礼有不少名流显贵都参加了,包括不少纨绔子弟,比如面前这个。褚墨将袖子有褶皱的地方拽了一下,背过手说:“她看都没看过你,哪来的眼缘。别想了,你没戏!”
“为什么?哎呀,我就告诉她是哪家的,我自己去打听。”
“哦,那我可以直接给你介绍,她是我家的,我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