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无胆无谋,空有一身本事。愤怒蒙蔽理智,本事变得坏事。
进入公园大门,旁边就圈有块休闲专地,其内古树参天,树下分布不少石桌石凳,曾立新把此处做为聚点。
“你这家伙真是个猛子,你也不怕把严江给打死!”叶庶亲眼目睹过程,在座者亦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小觑。当年,叶庶与孙正非、罗鸿祥三人效仿刘关张结拜为异姓兄弟,罗鸿祥比两人低一个年级,最小,孙正非虚增一岁,当大哥。
孙正非不动声色,第一锏,暴怒而发,用力十二分;第二锏,心有余怒,用力十分;砸头之锏,力三分,只因当时他脑海浮现母亲凄容。既然事已发生,那就坦然面对结果吧。
同时,孙正非暗恨自己胆怯,非要恃器伤人,其实,凭他现在的实力,赤手空拳照样能收拾严江。此话怎讲?阅览室的书籍包罗万象,电影少林寺播出之后,他从中搜得西洋拳法及十二路潭腿暗自揣摩勤练。为了增强拳头硬度,孙正非寻到一处废旧厂房,在其墙面钉上一叠厚厚废纸,每次坚持出拳击碎一张,人贵守恒,几年下来,其拳骨已打平,直接用拳头重击墙面,痛感不生。
今夜,大伙有备而来,事出有因。工程指挥部主体楼房均由省建四公司承建。林飞,保庆人,四公司子弟,他屡次遭受到一伙陌生同龄人的无端欺负,甚至被敲诈勒索。林飞不想告诉家里人,就请老乡罗开山帮忙摆平,罗开山的事就是曾立新事情。
“林飞,王家庄的那帮人一般会在哪里拦你?”
“水电路。”
“他们平时都在哪里玩?”
“不晓得,只有一次,我看到他们在水电路打桌球。”
“如果找到他们,你敢不敢动手?”
“要得!”林飞回答得很干脆,随着承建任务锐减,四公司现已势微,子弟变得少之又少,否则,他也不会受这个窝囊气。
“那好!我们先到桌球场去找那帮人,找到了,谁欺负过你,你就打谁,你给我狠狠地打!”曾立新转而面向罗开山,说:“罗汉,若是谁敢反抗,谁敢插手,我们就上!”
“好!”
于是,二三十个同伙浩浩荡荡出发,经过时间溶合,外来子弟统一化成西江子弟,不分你我。台球场不见踪影,围着王家庄转悠两圈,依旧如此。
“林飞,下次那帮人再敲诈你,你就答应第二天给他们,给钱的地点就选在公园枫树下。”
“如果他们不敢来,那就选在这个三叉路口。”时候不早,曾立新只得另做打算。此地,是林飞每天必经之路,与王家庄不远不近。
......
孙正非想静静,独自离开。今天没有做好,应该在球场直接开打,若是在那个时候动手,就算是把严江打得断手断腿,可能也无须承担任何责任。是幺儿他们把自己拦住了吗?还是自己的心拦下自己?
若是他们全部动手,能打得过他们吗?孙正非的脑海浮现一段往事。那年夏天,孙正非四处踩点,伺机偷点废铁。突然,身后喧闹嘈杂,回头一瞧,四个青年人正追打一人,被追者不高,略瘦,八字胡配过脖长发,大花衬衫大喇叭裤配尖皮鞋,一副典型的时髦二流子打扮。
孙正非认得这些人,他们经常在沿江路的台球场打球赌钱,赌注很大。这次,估计是技高一筹的八字胡下手太狠,然后遭人多势众的一方故意找茬,暴力索取。
沉稳的八字胡并没有埋头逃命,而是且战且退,他寻机捡起路边的石头砖块砸向追击者,当某追击者靠前落单,八字胡还会适当反击。不远处有堆碎砖头,八字胡奔跑而至,捡起砖头朝追击者狂扔,顿时,追击者手忙脚乱,接连中招。还真看不出他那瘦小个儿,还有这等本事,这等力气。
一人额头中砖,后退到一边,鲜血直流。剩余人火冒三丈,捡起砖头愤力回击,八字胡招架不住,拿起两个砖头撤退,转身之际,被一个砖头砸中后背,八字胡一个踉跄,脚一滑,一只皮鞋出脚而去,他顾不得那多,闪身跑进小巷,追击者胆大妄为,紧追不舍。
孙正非跟到巷子口一瞧,只见三个追赶的身影在宿舍楼里一闪而没。见额头中招者抱头坐在路边,他就找个不打眼的阴凉处,静候战果。
当他等得不耐烦之时,返回三个残兵败将,具体而言,是两个挂彩者一左一右肩扶着身形高大者,高大者的一条腿不能着地。
“这是怎么搞的?”等候者相问。
“志高被那个王八蛋用方木扫了一闷棍。”左边人用手比划着方木大小,说:“那么大根方木,打断成两截。”
“那他人呢?”问者顿时胆怯,下意识四下观望。
“应该还在里面。”
右边人催促道:“快走,上医院去,志高的骨头怕莫是断了。”
败军刚走,八字胡不急不慢出现,四处找鞋。“你的鞋子在这里呢。”孙正非已经把鞋收到一边。
“感谢。”一口浓厚的保庆音。
望着若无其事的打架高手,孙正非没有做声,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上学途中,要经过公安处办公楼,办公楼边有间小黑屋,专门用来关押犯事者。随后几天,孙正非一直留心观察屋里情况,不见任何一位当事人。孙正非非常喜欢看热闹,特别是那种能让他有所领悟的热闹。
不久,孙正非到一处在建工地晃悠,巧遇八字胡,青年正在砌砖,吊儿郎当的人儿,砌砖的功夫却实在了得,动作行云流水,成果直平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