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岳平阳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唉,这个——”余经远喝了一口茶,“有个员工出了点意外,情况很复杂,大约也是外事!”
余经远嘴里的“外事”就是招邪。
岳平阳看看图阳子。老道长闭上眼睛,手指头掐了几下,摇了摇头,“观里还有些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贵处之事恕难应命,还是请这位禁先生去吧!”
岳平阳也拿了架子,闭上眼睛,装模作样。
余经远哈哈一笑,“道长,事出紧急,还请抽空看看去。至于这位小兄弟,我自然是要请的。只要去,一切都好说!”余经远说着,又看了余津天一眼,示意他去劝请岳平阳。
岳平阳自然听得明白,余经远已然把自己作为重点了,对老道士那里虽然抱有希望,却不太强烈。
余津天撇了撇嘴,面露得意之色。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在老子面前露了把脸:自己的朋友比老爸的厉害!但他又没有把握请得动,又给古青月使了眼色。
古青月自然知道岳平阳会去,故而也拿起了架子,眉头微皱,假装犹豫。
图阳子既然已经回绝,还要急着回去行功,急忙起身,作出毅然决绝之态,几经挽留不住,终于走了。
趁这功夫,古青月走了过来,“平岳,去一趟吧,你在茶楼不都答应了吗?”
岳平阳一皱眉,“我倒是答应了,但没说去抓妖啊!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余津天一把抓住岳平阳,“平哥,你想要什么,随你,只要你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尽管说!”
岳平阳冷笑一下,“我没什么条件,就是不想搅事。况且,你老子那边好像不太情愿,我没必要上赶着凑热闹!”
“唉,我这老子,那什么惯了,这事我全权处理!”余津天边说边拍胸脯。
余经远送客回来,径直走到岳平阳近前,很自然地拍了拍岳平阳肩膀,“小兄弟,我余经远虚长几岁,自持有些阅历,朋友见多了,说实在的,像你的这样的,头一次。真可谓江山代有奇人出,道门新秀,中流砥柱啊!跟你们一比,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他这么说着,回头一招手,“拿过来!”
余经远不愧为大佬,气场很足,收放自如,不动声色地把岳平阳捧到了天上。
秘书双后呈过来一个袋子,余经远接过,又双手递到岳平阳手中,“一点小意思,权当请兄弟喝个茶喽!”
岳平阳瞄了一眼,袋子里除了一条香烟,还有十沓子红钞!不能不佩服这家伙的气派和对人心理的把握,只直接用钱出招。岳平阳冲古青月点下头,“好吧,现在就出发!”
“爽快,备车!”余经远同岳平阳握手,“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那边的事,让小天负责,你们是朋友,需要什么不必客气!”
出门之后,岳平阳接过古青月手中的袋子,又丢给了余津天。
“咋了,大哥,嫌少?”
岳平阳微微一笑,动用灵气,只勾出一张百元钞来,捏在手中晃了晃,装到了兜里,“够了!”
“我草,牛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钱我给你放着!走啦!”余津天说着,坚起大拇指猛顶。
三个人下得楼来。两个保镖刚要上车,岳平阳却转身奔向了不远处的如一和尚和余津秀,他们两个正在逗着那一只羊。
未清的原形在失去灵丹之后,模样确实变化不小,最大的变化是没有了那种凶煞之气,清秀了很多。因为是只灵物,所以无论眼神还是皮毛,都秀着灵气,无怪乎招人喜欢。
再仔细打量,发现它的背部有一道伤痕,伤痕很深,此刻还没有痊癒。怪不得它化出原形,却原来是受了伤,倒吐灵丹是为了医治伤势的!
岳平阳看一眼和尚,“师傅,这只羊能不能送我,我可以替他治伤!”
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不行,我怕你吃了它!”岳平阳知道和尚的脾气,此刻自己又不好挑明身份,只是笑了笑,不再吭声。
余津秀瞅了眼岳平阳,“禁先生,你的名字很怪,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岳平阳刚要答话,余津天大步过来,“这羊不错啊,野生的吧?牵走,晚上烤了吃!”
余津秀瞪他一眼,“吃货,你就知道吃。哥,有点修养好不好!”
余津天狠狠地抬起手来,又轻轻的落下,抚了抚她的头发,“秀儿,别整天招猫斗狗,这动物不能随便养的,我把它弄回去,跟那几头鹿一块养,好吃好喝管够,保准没事!”
“不成!”余津秀一皱眉,“这是人家和尚的!”
“你呀,我是没法说了,咱咱爹好好管你吧!”余津天回头冲岳平阳一笑,“老哥,小孩子玩稀罕,咱走吧,你要想吃野物,我使人给你打去!”
“我不是想吃肉,就是看这东西好玩!”岳平阳点上支烟,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到旁边等我一下,我欣赏一下它!”
古青月尽管不知道这羊的来历,但清楚岳平阳肯定有所用意,便冲余津天兄妹及和尚笑道:“诗人来灵感了,咱们到一边走走?”
余津天心里着急,生恐岳平阳变卦,一把拽了妹妹,“走走走——”
如一和尚却不肯走,紧紧地护住那只羊,“阿弥陀佛,施主要干什么?”
岳平阳恢复声音,“和尚,你是怎么弄到这只羊的?”
如一和尚眼前一亮,“哎,你是——”
岳平阳点点头,“对,我化妆了,羊从哪儿来的?”
“阿弥陀佛,就在观音院旁边看见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和尚问道。
岳平阳并没有理他,而是沉浸到了突如其来的灵感之中:未清无论是变羊还是变狗,都很得和尚的喜欢。这不是偶然,也不是所谓的爱心,而是一种宿缘。未清与和尚在过去生中应该是结缘甚深。这是一个契机,但这个契机之后有什么重大作用,他一时还弄不清楚,但直觉一定很有价值。
此外,他要想将羊精带走,容易得很,只要将未清的灵丹拿出一来晃一晃,它自然就会乖乖地跟过来。但那样的话,就有强迫之嫌。
而之前将十万现金扔还给余津天的动作给了岳平阳很大启发。让有钱人吃惊的办法不是你比他更有钱,而是不把他的钱当钱!同样,对付羊精也一样,想让它彻底臣服,不能靠外力诛伐,而是需要内力诛心。
所以一个刹那之间,岳平阳改变了策略,也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掏出那个布囊,打开,将那枚灵丹取了出来,递给了和尚,“把这个喂它吃下!”
“这是什么?”和尚还要迟疑,却被岳平阳瞪了一眼,“快!”
此刻,那只羊眼睛中立刻闪出光彩,很惊诧地瞪着岳平阳。未清也绝对没有料到,岳平阳会以德报怨。在她最危急的关头,岳平阳给了她灵泉。而在岳平阳最危急的时候,她却一脚将他踹到了火炕。
“把蜗牛给我!”岳平阳站起身来。
如一和尚还真带着那只蜗牛,只不过装到了一个精致的罐子里。这个罐子是锡制的,搞笑的是罐子口上还贴了一张画有类似梵文的封条。
“岳先生,这个很厉害,游方师傅给封了,我还正愁怎么处理呢,正好给你!”
岳平阳点点头,看了和尚一眼,“把那东西给它吃了吧!小心点,羊也会发脾气的,不光吃草,也可能会咬人!”
岳平阳说这句话是有目的的,一是提醒和尚要小心羊精,毕竟,未清身上的戾气还是很重的;二是想引得未清说话。它虽然失去了灵丹,但灵性还在,能听得懂人话。能听得懂人话就会回应,很可能会自言自语。而它此刻的任何表达都是自然真实的,因为它不会想到自己能听得懂兽语。
果然,羊精发出了低低的叫声,表达出两个意思。第一句是惊讶:他怎么这样对我?第二句是保证:我不会伤害他的。
第一句的“他”,是指岳平阳。
第二句的“他”,是指和尚。
岳平阳笑笑,转身离去,与余津天和古青月登车。
车子刚要开出会馆大门时,身边却转来了未清的声音:小心那只蜗牛!
岳平阳望向车窗,看到了路边一闪即逝的女人身影。
注:近期身体和工作都有点乱,小说的思路也要调整一下,所以发布时间有点混乱,请亲们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