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现在就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岳平阳已然习惯了这种得失模式,从而更加确定。
“从哪儿入手?”尘风问道。
“你就在这个院子里不断地盘旋,地毯式搜寻!”
“地毯在哪儿?”尘风没有明白。
“就是一寸一寸的找,挨个地找,任何一个空隙都不要放过!”岳平阳命令道。
“好!”
岳平阳带着尘风走了出去,尘风飞去寻找,岳平阳则站到院中认真感受。
他现在可以役使木气,自然也就可以感应木气,通过木气的传导感知地下的情况。指诀掐起,运用灵气,像用手拨动琴弦那般逐根感受,条分缕析。
片刻之后,岳平阳终于察觉到了在这个小院的正西方气息异常,那里的木气更加充沛,地下似有温热气涌出,且成间歇性发散。
等岳平阳回过神来时,扭头发现余津秀和如一和尚站在身后,余津秀怀里搂着条白色的哈巴狗。
岳平阳不由一惊,两个大活人站到身后竟然没有发觉,“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余津秀说道,“你就呆愣在这里,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动也不动,连狗狗回来都不知道,叫你半天,也不理人,我怕你出意外,就把如一叫过来了!”
“阿弥陀佛,善知识可是入定?”如一和尚显然更在行,知道人进入定静之中不能随意触碰,故而一直等着。
岳平阳没有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自己又是这么投入,如此看来,一旦沉浸于木气之中,对外界的感知力便等同于零。今后须要注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再深度感知木气,那样的话,很容易受到攻击。
“好了,赶紧回屋,商量一下对策!”岳平阳带头回屋,两人紧跟了过来。
“长话短说,我估摸那口枯井就在院子西边,应该就是在栽种瓜果的那片地下!”岳平阳并未隐瞒。
“下步想怎么办?”余津秀问道,“现在就找吗?”
“对!”岳平阳点点头,“不过,这是你的地盘,要找也得经由你同意!”
“这样吧,明天我找两个工人过来,让他们找,这样的话不致于太显眼,我也困了,天都快亮了,休息一会儿吧!”余津秀打了个哈欠。
岳平阳想了想,点头同意。毕竟,动作太大会引起别人注意,欲速则不达。
尘风现出人形,但她却说没有感到枯井所在,反而倒说似乎感知到了未清的气息。
岳平阳也有些累了,不愿再多问,立刻躺到了沙发床上,侧身躺下。尘风没有变回原形,就坐在岳平阳脚下的沙发床一角上兀自发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尘风又化回了原形,落在了灯架之上栖息。
岳平阳虽然睡得很沉,但境界还算清明,能感知到外界的事物!知道尘风变成鸟后来来回回、里里外外飞了数趟不止。“休息得可好?”岳平阳冲她打过招呼!
“不好,心里颇乱!有种不祥之感!”鸟雀说道,“你昨天晚上做梦了?”
岳平阳噢了一声,“你听见我梦话了?说得什么?”
“商雨!青田。王八蛋。妙灵。阿乌——”鸟雀说道。
岳平阳愣了一下,“阿乌?阿乌是谁?”
雀子倏然间化成人形,“‘阿乌’是哭,你哭的声音,很痛的感觉!你现在的眼睛还红肿!”
岳平阳对着镜子照了照,噢了一下,回头对雀子道:“哭,也是一种排泄,有利于身体,笑一笑,十年少。哭一哭,更健康!”
“你要不要吃个?”尘风变魔术般从身后捧出一个西红柿来,我从那个园子里摘得,很好吃,比外边的好吃多了!”
岳平阳坐在了沙发上,抓起西红柿狠劲地咬了几口,使劲地塞到嘴里。
余津秀与和尚敲门,拿着三个大号不锈钢饭盒走了进来。余津秀嘻嘻一笑,“知道你要清静,我让人把饭送了过来,趁热吃吧!”
“阿弥陀佛,你的嘴怎么了?黑如墨碳?”如一问道。
岳平阳拿纸擦了一把,“和尚,你色盲?”明明吃得西红柿,怎么可能有黑色?
余津秀一乐,“岳大哥,你们这些高人总不会拿鞋油子当牙膏吧?”
岳平阳心里一愣,拿镜子照照,发现牙缝间还残留着黑色,用舌头舔舔,味道还是西红柿的,回味甘香。这种情况,或许是果子中含有较多火气所至,自己又刚感应完木气,火木相合,就容易生出黑色的碳火色。
“吃吧,工人很快就到,到时候你就指挥他们找,那些个摄像头,我找人暂时关闭了!”余津秀把饭盒打开,推到岳平阳面前。和尚的自然是素菜,岳平阳的饭盒里有蛋有虾,饭盒下层是小米粥。
岳平阳并没有多少食欲,抄了两粒花生米,把粥喝完,“这些剩菜别浪费,给你的狗吃了吧!”
“它都吃过了,正在院里溜弯呢!”余津秀答道。
“你手边有没有地图,拿来看看!”岳平阳突然对狗产生了兴趣,小哈巴不是狼狗,不是藏獒,无论是嗅觉还是脚力都没法跟大家伙相比,它是如何跟着气味找到鬼楼的?岳平阳拿地图来就是要详细看一下鬼楼所在的位置及离此处的距离。
余津秀很干脆地将手机打开,搜出城区地图交给了岳平阳。岳平阳将地图变大缩小,认真看了一会儿。
鬼楼方向距离在市西郊,离正南的关帝庙稍近,图上距离约有三公里左右。但那里与会所这边恰好是个大稠角,距离非常远,约有二十公里,就算抄近路、走胡同也需要十几公里。此外,他还发现,这里离那家破败的军工厂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过四五里。
“昨天晚上你从会所出发的时候,你那个小狗在哪儿?”
“就在这边跑着来着——”余津秀的话被外边的叫喊声打断,工人过来了。
岳平阳几个出来,见两个工人竟然都是女同志,而且还都在五十岁左右。不由一咧嘴,转头对余津秀道:“这是你找的工人?”
余津秀“靠”了一声,“胡师傅和刁师傅呢,怎么换成你们了?”
“俺们是老胡和老刁的内当家的,他们俩有事,俺们顶替他们一下。平常忙不过来时,都是俺们帮着他们打理的!”
找工人来不是锄草浇水,而是要出体力活的,说不准还要下井挖土,两个妇女怎么成?岳平阳皱着眉头没说话。
两个女人倒是精明,看出了岳平阳的心思,“别看俺们是女人家,干体力活不比男人差,你说吧,要干啥?”其中一个女人一把抱起一个石墩子,转了两圈,“你看行不?”
一个石墩子足有小百斤,她竟然抱着离地两尺,而且大气不喘,着实是庄稼人本色。
“好,可以!”岳平阳示意她将石墩子放下,“再度苦笑,是这样,我找你们当家的,主要是想问问,知不知道这块哪儿有眼枯井?就是以前那种,老式的砖井?”
他此刻的苦笑并不是笑这两个女人的鲁莽,而是笑自己的失算。
因为先前测度木气的地方并没有下水井盖等明显标志,而且延气下测之后也发未发现地下中空。总不能让她们把这里挖地八尺吧,那该是多大工程量?就是余津秀也不能答应啊!他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对这里的过去了如直掌,但事过境迁,屡经改造,参照物早就没了,莫说一眼井,就是一片井恐怕都没法找了。
“井?俺知道。”那个个子稍矮的女人立刻应答,“这片地原先是就是俺家的,生产队的时候打过一眼,大砖井,知道得不得了!”
岳平阳立刻瞪大了眼睛,“在哪儿?”
“差不多就在那个门里头,不过早就填实了,全是实心的了,你要挖这个井,工钱得另算!”高个子女人补充道。
“带我去看看!”岳平阳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矮个子女人径直走向院子西南角,绕过一排长豆角,将一扇小门推开,“就这里了!”
门后是一个宽约一丈、长约两丈的死巷,放着各类耕作工具,还有一些杂物。
女人走了两步,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差不多就是这边了!”
这块地方都铺了地砖,因为是存放杂货的地方,地砖铺设的了了草草,缝隙都很疏松。
岳平阳暗自将灵入打入地中,来回扫探一番,发眼地下三尺深度左右,泥土的硬度不一,而硬度部分恰巧构成一个直径一米六、七的圆桶状。
这就说明两个女人没有骗自己,这里确实就是一眼废井。
两个女人挽起袖子,抄起了铁锹,并往手心吐了唾沫,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
岳平阳赶紧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一人一张,“谢谢了,我们近期可能要对这里作个工程改造,只要了解一下就行,不挖!你们可以走了。”
“噢,是这样啊!”矮个子女人意犹未尽,“你要找井的话,那边还有一口,离这个约摸有十五六丈,也早就给填了!”
“谢谢!我知道了!”
“为什么不挖了?”余津秀等两个女人走后问道,她实在想看看热闹的,不由一阵失望。
岳平阳自然有着特殊的考量:这么狭小的空间,很难施工,光清空废井里的填土都是不小的工程量;再者,清出的土来都要运送到外边,这是何等显眼的大动作?还有,这两个女人都是口风不严的人,出去就得散播消息,挖不了半天就得被人发现!
“回头再想办法吧!”岳平阳叹口气道。
“白兴奋了!”余津秀摇头道。
岳平阳突然警觉起来,与此同时,手机响了起来,一条短信传来:快走,危险!
岳平阳也听到了动静儿:约摸五十米开外,两个女人又拐回来了,跟着她们的约有七八人,步子劲健,而且还有人带了手枪,子弹开始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