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艳红不想做了,她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自己现在歌没唱响,光作宣传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再说眼下她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就拒绝了A+A的建议。A+A居然毫不客气地和耿艳红翻了脸,说耿艳红拿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说耿艳红的嘴唇线长得不好,带哭相,注定成不了气候。以前从耿艳红借用的10,000元也说是作了作曲费,再不需要还了。
成革再次出现的时候,耿艳红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
你就对我实话实说吧,我到底还有没有出头之日?她对成革说。
这要看你拿出来的东西有没有卖点。
那就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东西才叫有卖点?
很简单,标新立异。
标新立异?
成革说,现在的歌坛就是这么回事,你得拿出与众不同的东西,大众化是不行的,这就叫“大众不喜欢大众化”。不管你说是媚俗也好、迎合也罢,“标新立异者自下而上”,我看这是歌坛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你说怎么样才以标新立异呢?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得有一个好的脚本。电影界为什么会有张艺谋,那是因为小说界有莫言、有苏童、有刘恒、有陈源斌,没有这些人的小说,就没有张艺谋的《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菊豆》、《秋菊打官司》。张艺谋到现在还保留着从杂志上找脚本的习惯呢。
我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耿艳红说,我要做的只是唱一支好听的主打歌、拍一部好看的MTV,不是去拍电影,也对你所说的那些电影呀小说呀什么的没有兴趣,你要做的是帮我找到这样的好曲子,难道这些还需要有什么小说家之类的么,难道小说是用来唱的么,我实在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何联系。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成革说,如果我们弄的全是大路货,你会有听众有观众么,谁会愿意为你掏钱包呀?我们得有与众不同的东西才行啊。
那么拜托,耿艳红说,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儿?
成革说,简单地说,就是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主题、不一样的背影、不一样的故事。这和他们拍电影电视剧道理是一样的。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耿艳红心烦意乱地说,你简单来简单去的,既然简单,为什么还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从一开始你带着我找作曲家,什么欧阳,什么A+A的,搞到如今还是在原地转圈儿,喔,现在突然想到还要找脚本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呀?
你别急嘛,成革说,你看我这不是在跟你讨论个办法么?
你还不如像A+A那样直截了当得了,耿艳红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才有办法?你是不是非得要先上床才有办法,你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就像给一刀戳中了要害,成革的脸窘成了一只紫茄子。他没想到耿艳红把话一口气说到了这个程度,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只好拼命作出被误解的模样,似怒非怒地瞅着耿艳红,一边找着反驳的话。
耿艳红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算是解了气,反面没刚才那么凶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都是因为我急疯了。你看我都出来这么久了,可至今什么事情也没干成,我耽误不起太多的时间,这个你是知道的。
成革利用这个机会缓了一口气,说,你是成英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对不对?既然是好朋友就应该肝胆相照、坦诚相待,我从没拿你当外人,我是如实地给你讲我们现在所处的大气候,我们必须学会适应这种大气候,否则就不能生存。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现在我们所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材料,你要用自己的声音去演绎一个从内容到形式都与众不同的故事,你就可能成功了。
耿艳红突然想起了“裸眠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