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三人一行便向蹁门行进,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街道小路已被婉转崎岖的山路所替代,山路两旁虽有百花争艳,三人却是无心欣赏,急切的挥马奔走。
三人风餐雨露,两日后,伫足在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幽谷之前,“为什么不走了?”孙怃看着眼前的月儿疑惑的问道。
“马力只能到此了。”月儿指着幽谷深处说道:“眼前的路会越来越狭窄,之后便只能一次通过一人了。”
“原来如此。”孙怃点了点道,说道:“看来这水罗袖确如这幽谷般深不可测,仅是通往之路便也筑的如此奇妙。”
“公子错了。”月儿淡淡一笑说道:“水罗袖深不可测确是真,但这幽谷之路却是天然而成,非筑也。”
“哦?”孙怃微微一楞,转瞬跳下了马,指着幽谷说道:“这就走。”
幽谷寂静无声,此时三人的脚步声虽落的轻飘,却也犹如巨人般凿地有声,偶有在幽谷中歇息的飞禽走兽此时也是闻的巨声,逃串的只见其影不见其身。
幽谷中的光似乎变的越来越暗淡,孙怃举头一望,顿觉自己此时犹如井地之蛙,那白云累赘,似乎就要挤破幽谷直跌向众人。
“此处幽谷确为奇特,若是在此设一天然玄阵,我等岂非插翅难飞了。”姜尚的语音回荡在幽谷之中,显的极其空旷。
“大叔真说对了,此处却有一阵。”月儿淡定一小,似乎根本不把此阵放在心上,果然她又说道:“只不过此阵乃一口令阵,却也难不到我月儿。”
月儿正说着,似乎从幽谷两端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众人一惊,月儿却依旧淡定一笑,抬头看了看幽谷的上端。众人不解,顺着月儿向上看去,未见有人,却闻一阵厉声。
“天下一体,何为一?”
“一为同圆,圆中自有天下。”
“既为圆,何来二?”
“圆中有圆,此为二。”
“若是两圆相左,何来一二同说?”
“一中方长,二中方圆,自为同长相论,或同圆相融。”
“请!”
巨石此时在距三人不足百步处慢慢停了下来,幽谷此时重归寂静。孙怃二人长嘘一口气,看着一脸自信的月儿,不禁露出敬佩的神情。“月儿刚才的那番对话,却是何意?”
“一言两语难以解释。”月儿说道:“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哦。”孙怃虽说道,但心里依然回想着刚才的那番对话,慢慢的跟着他二人向前走去。
姜尚虽一言不发,但早对这水罗袖有了新的认识,原本只认为不过是一剑客组织,习武为重,却不想刚才的一番话,竟透着对天下万物的些须理解,却是不易。
不知走了多远,天慢慢的变的明亮起来,幽谷也慢慢的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再次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空旷的山地。
姜尚定睛一看,发现此处山地甚为奇特,虽表面空旷无一物,但若是平常山地,地面难免会有飞禽的落羽,树木的散叶,以及走兽的毛发,但眼前之地,竟干净的如同大雨过后。动物只有天赋的判定危险的能力,由此看来,此地绝不寻常。
月儿当下的一番话证实了姜尚的猜想,只听她肃然的指着那一片空旷山地说道:“此处便是一处玄阵。”
“玄阵?”孙怃疑惑的说道:“若是阵,为何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非也。”姜尚抚着胡须说道:“但凡玄阵自然是人眼难以窥探究竟的,否则怎又为阵呢。”他打量了四周,片刻接着说道:“若是老夫没有判断错误,此阵不在此地。”
月儿不解的问道:“大叔何意?”
姜尚若有所思的指着四周的山脉说道:“但凡阵都有阵脚,以及阵眼,按照老夫所想,这个阵出奇的大,我们已不知不觉处于阵中了。”
“大叔说的有道理。”月儿赞同,接着又疑惑的问道:“但按照大叔所指,我们目前又该如何呢?”
姜尚似乎早想到对策,这时不慌不忙的向他二人说道:“我们还是先入山探寻阵脚所在,而后再做打算。”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孙怃说着,又指了指那片空地,问道:“师父,为何我们不能直接从次地穿过呢?”
姜尚回道:“恐怕这里便是阵眼所在了,但若欲破阵眼,需知有几处阵脚,又要知阵脚的排列方式,而后才能对阵眼有所探究。”
“哦,明白了。”孙怃点点头,跟着二人向一处山角走去。
……
这四周的山脉虽说众多繁杂,但若分开一看却是平常无奇,山也并不显高,三人便一头钻进山里,山里和山下判若两个世界,十步未及必有飞禽走兽的踪迹,如若此时三人有好兴致,便也能像猎户般,今日收获不菲了,但毕竟是没这等闲情雅志,此时的鸟鸣兽走之声却是好生让人烦恼。
姜尚一路观察,发现此处山地并不太适合排布阵脚,所谓阵脚,犹如一篷之柱,自然是要以四方为向,而后才立,如此方能撑起篷帐。而眼下山地,正立于阵眼右方,若是真有阵脚那此阵也就太奇了。
一般以自然之力而就之阵,都不会超过四处阵脚,如若此山有阵脚,显然是必须要用六处阵脚压阵了,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六行乾坤阵?
不!绝不可能。姜尚立即打断了这个念头,倒不是说此阵有不可破解之处,只因为这六行乾坤阵尚未在人间出现过,即使封神大战诸仙斗阵之时也没用过此阵。
然而随着孙怃的一声急呼,姜尚的心顿时乱如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