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嵌淡月,星星洒洒的几摸光映出分别的身影。
“公子,纵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月儿感谢你,也永远记住你。”月儿说罢,黯然的转过身,欲离去。
“月儿。”孙怃唤道,见月儿的背景稍稍有些停顿,这才又说:“你要去哪里?”
“欲望天涯却无路,行海角却恐无渡船。”月儿头也不回,痴痴的说道:“江湖太累,不如隐姓埋名慢慢的回忆公子的好。”
“月儿!”孙怃冲着那已经消失久远的月儿再次唤道,却也只传来夜幕荒寂下的回音。
孙怃想追,但此时只觉得身子很重,重的抬不起脚,只好软坐在地上,出神的望着黑色的天幕中的那一弯月。
姜尚长叹一口气道:“世间纵有万般情爱,隔世不过一层烟,多情伤人,走吧。”当他扶起孙怃时,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
夜间的客栈不易寻,不知何故这朝歌的客栈一入夜便熄了灯,姜尚硬着头皮连叫了几家门都不见有人应,却也无奈只得继续向前寻找客家了。
大致到了下半夜恰巧碰到一家客栈的小二夜出上解,这二人才算有了着落。
“客家啊,你们怎么这么晚?”那小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量着姜尚二人。
“路途有阻,耽误了时辰。”姜尚说道,“只是这朝歌一入更甚是奇怪。”
那店小二挤了挤小眼,凑近轻声说道:“客家可是说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店铺都熄灭关门了?”
店小二见姜尚点了点头,便把头凑的更近了:“客家莫不知这一入夜,朝歌可就乱的很呐。”
“哦?”姜尚饶有兴致的问道:“此话怎讲?”
店小二见姜尚也不像恶人,随即把门关紧了,这才缓缓道来:“客家有所不知,这朝歌可不比他处。白日里都是些自称周人的欺负商人,可是一到了晚上就要颠倒个儿了,我们的东家也不例外,害怕报复啊。”
“这还真是一桩奇闻。”姜尚若有所思的说道:“既如此没有官府阻止?”
“阻止?”店小二呵呵一笑道:“谁说没呢,可那官爷们也要休息,阻止的了一次,也阻止不了一年啊。”
姜尚惊叹道:“听你这么说,这样的事情可持续了好几年了?”
店小二长叹一口气说道:“要说这事啊,有点像两个壮汉打架,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拳,就这样打来打去,没完没了了。好了,客家,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看二位是外来人,劝你们一句,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姜尚不禁暗想,从前的繁华王城,到此时不过数十年光阴,竟变成了店小二口中的是非之地。真是人间十年是沧桑,其中滋苦也只有寻常百姓体会的到。
姜尚回过头,一直默无声息的孙怃此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酒,正大口大口的吞着,姜尚慌忙拦杯,却被孙怃一推,“别管我。谁都别管我。”
爱之深,恨之切,思之重。姜尚自然能够理解孙怃的心情,当让他担忧的是这样下去,是否会有愧师叔们的重拖。
他看着眼前的孙怃,不敢再往下想去。
……
终于离开了朝歌,这个意外重重的昔日王城。孙怃不知道自己下面要飘向哪里,姜尚也更不知人间此时何地是安然之地,二人便毫无目的的向前方行进者。
大致过了半月光阴,二人正走在一无名小镇上,发现官榜前挤满了人,二人凑前一看发现是一悬赏官文,说是有一刺客三天前欲刺周公未遂,已负伤逃跑。再一看捉拿之人的画面居然正是前些日子遭遇的郢祝。
二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向下看去,这一看也把两人吓坏了,这悬赏的金额居然高达五百金。要知道在当时五百金可是够买一镇之官了。可见周公对那郢祝恨之深了。
二人看完便不作声响暗自离开,想这郢祝也是个英雄了,只希望不要被官府抓拿才好。二人正走着,突然街道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喧声。二人未听清大家都在吵嚷着什么时,但见一头带斗笠的渔夫飞身一跃,直逃离人群而去。
“好象是郢祝!”孙怃话还未说完,身影也跟着飞了出去。
……
僻静的郊外荒庙附近,三个身影一前一后落定了下来,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不知二位一路追我至此,难道果真想和我郢祝过不去么?”
孙怃听后哈哈大笑,郢祝听闻笑声略有熟悉,回过一头一看当即松下心来,道:“原来是二位。想你二位也看到那官榜了?”
“看到了,看到了。”孙怃打趣道:“不然我们追你做什么?”
“兄弟莫要取笑了。”郢祝笑了笑,随后又愤怒的说道:“想我郢祝堂堂男儿,今日却被一帮街市小民争相追赶,成了过街老鼠了。”
孙怃安慰道:“你哪里是过街老鼠,你现在简直就是一尊金佛,谁不想把你抱回家啊?”
郢祝淡淡一笑算作答复,而后看了看四周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二位不如随我寻一处安静之处,再做细聊?”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