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孙怃眼前的并非是他所预料中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片的漆黑。他只能依靠接触才能感受到姜尚的存在。
“师父,这是在哪里?”孙怃不相信自己是在宫殿里。
姜尚沉思了片刻,回道:“我想大概是因为宫殿所有通光的窗户以及大门都关闭的原因吧,即使现在是白日,我们密不见光的室内也犹如黑夜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宫殿里没人?
“或许吧,但我们还是应该谨慎为妙。”姜尚正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只蜡烛,随即吹了口气便把蜡烛点燃了。
二人顺着微弱的烛光,一步一步的向前探去,纣王的王宫姜尚并没有来过几次,依稀只记的很宽阔。现如今连他也不知自己身处在王宫的什么位置。
拐过几个走廊,眼前有个大门,看样子应该是后宫闺房。姜尚只觉不雅,正欲拉扯孙怃离去,哪想孙怃竟一头钻了进去,无奈也只好跟进去了。
果然不如姜尚所料,这应该是哪位妃子的闺房了,这时日光从窗户穿了过来,原来孙怃先是找到了窗户的位置,打开了密封的窗户。
房间里除了一张楠木床榻,以及一张固定的金制梳台外,已是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梳妆依在,人去楼空,女子但求归来,好梳妆再伴君。”孙怃感叹道,随手拿去了梳台上的一把木梳。
上面刻着几个字,似是人名,姜尚凑近一看,确是人名——柳姬。
孙怃顿时陷入了沉迷,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也很遥远,似乎曾经和他很熟的女子,只是未曾相见。
姜尚接过那木梳,翻过背面,刻有一行诗。
镜前梳妆为阿谁。
、
是去唤君流年还不回。
眸光底,散微濛水色,分付双眉。
梧未萌兮,桐之谢也,始共生涯成久违。
……
几丝痴情,几丝幽怨,几丝不悔,几丝泪珠黯然伤神。孙怃轻轻的擦了擦朦胧的眼角,将那木梳轻轻的包裹在内衣中,转身走出门去。
姜尚亦默默无言,看看眼前人,他怎知如此深情的女子,是在为他撕碎心扉。倒也是孙怃命中注定,前世未能了解女子心意,今生却得偶见,便珍藏如宝。
“纣王有此福气,倒也没枉来人间一回。”孙怃平静后,淡淡的说道。
姜尚无语,跟着他继续向前摸索着,片刻后二人又来到一扇门前,此门要比柳姬闺房的门要大的多,也要气派的多,姜尚有些怀疑这就是纣王在后宫的寝宫。
走进室内打开门窗见光后,姜尚的猜想又一次得到了印证,仅看那一柄离王枪就可以断定这必是纣王生前的寝宫了。
室内的什物似乎很全,像是未经人动过,或是被人很好的保存了下来。有兵器,亦有诗画,有龙榻,亦有红纱。有长卷,亦有拂琴。
匆匆一眼,孙怃无不感叹的说道:“世人若非亲见,又怎知纣王不应只是一铁血暴君,想那铁血暴君,又怎会有如此雅习。”
孙怃一边说着,手轻轻的拂起琴丝,淡淡的回音如泣如诉在室内回饶。
稀稀淅雨声,不见水中杯。
惜惜昔柳姬,犹见眼中泪。
姜尚静静的看着,只觉得此时的孙怃宛如回到了纣王的姿态。那出神的眼神似在回忆什么,又似在忘却什么。
一曲唱罢,孙怃竟狼苍跌倒,姜尚正欲上前,却被孙怃一把推开。姜尚大惊,此时的孙怃已完全失态了,看来还是得尽快离开此地为好,可现下该如何是好。
片刻,孙怃站起身来,突然拿起那把离王枪,幽然的说道:“好熟悉的一把枪。师父,你说我该不该留为己用。”
“拿上吧。”姜尚差点没说出,反正是你的,拿与不拿何需问他人?
孙怃点点头,背起离王枪,最后看了一眼这寝宫,便跟着姜尚离开了。
离开房间后,姜尚带路尽量饶过了后宫的众多房间,因为在这众多后宫房间里,还有让姜尚最担心的一间,那便是妲己的寝宫。难以想象如果孙怃因景生情,会不会真的难以控制了。
索性还好,没走多久,二人似乎走出了后宫,再饶过一条长廊,眼前似乎就是正殿了。
此时的正殿更显的空旷至极,似乎风经过这里都要迷路,发出阵阵回音。御台上的帝座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烧毁铸钱了吧。
没有了帝座的皇宫正殿,已显的毫无意义,孙怃似乎也没了兴趣,姜尚见机赶紧催道:“是时候该走了,那外面的守卫差不多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