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尚此时隐隐小退一步,身姿如弓,双掌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像是在做着蓄气,闻仲一见姜尚如此,连忙冲着刘愕大叫道:“刘将军快逃!”逃字刚出口,只见一团紫光如闪电般从姜尚双掌之中脱影而出,猛然击向了刘愕。
再看刘愕此时已经被紫光完全捆绑,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已无还手可能了,紫光慢慢缩紧他的身体,越来越紧,直到最后刘愕的身躯和紫光一同一闪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此虎将既无还手之力也死不见尸,这让商军原本高昂的士气顿时变的鸦雀无声,而周军这边开始齐声反嘲,武王也不禁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无耻之徒!”闻仲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冲着姜尚咆哮道:“神将早已归位封神榜,现已是疏人之战,哪料你尽然此卑鄙法术夺我将性命!”
姜尚一时语堵,面露难色。而闻仲此时既已失战心,不禁仰天长泣道:“天道不公,汝等鼠盗之辈尽会夺我大商江山!!!”
狂风在这一刻,像是忽然凝固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闻仲已失战心,便已揭示了此战的胜负,商军的沉默是因为心死。周军的沉默是源于对闻仲肃然的敬佩。
而姜尚此时更明白,自己又做了一件违天之事,那便如闻仲之前所说自己在与人间常规军的战斗中,是不能使用法术的。但他更明白,闻仲此前为了保住性命,自挖第三目而逃于绝龙岭后,就失去了至少一半的法力,以法斗法的话,闻仲此时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也才有闻仲再见姜尚违天命使用法术后,英雄气绝的对天长泣。
就在此时,武王忽然大声令下:“三军将士,冲出包围,活捉闻仲!”随着令下,周军士卒如中了邪术般,向商军扑去。而商军此时早已卸下了包围,一排又一排紧紧的贴在了闻仲身前,他们在用行动告诉疯狂的周军,太师尊严不可磨灭。
刀刃相击声中,倒下去的早已分辨不出是商军还是周军的士卒,但紧紧保护着闻仲的“肉盾”却越显单薄,忽然,闻仲大吼一声:“我军住手!”这一声令下,惹得所有的人包括姜尚,武王都感到奇怪。
商军停止了抵抗,周军也在武王的令下停止了进攻,只见闻仲拨开人群,再次走到了军队最首,他看着武王,指着朝歌的城门缓缓说道:“我王就在城门之内,武王你可知道再我军此战之前,老夫对我王保证了什么?”
武王想了想,回道:“这不难猜,孤王料你对纣王所依不过取孤王和丞相首级,太师如何?”
闻仲艰难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我王对我的最后要求是什么?”
武王这次想也不想,直接回道:“依纣王的残暴,孤料他不过最后妄想与孤王玉石俱焚罢了。”
闻仲听罢仰天狂笑,武王愕然,试探的问道:“难道孤王错了?”闻仲这才停止狂笑,缓缓的摇着头,说道:“大王对我最后的要求是能战则战,若不能,带着这最后的五千将士逃命去了。”
“这不可能!”武王震撼了,他急促的说道:“他从来只关心自己的生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要求?”
“你错了,武王。”闻仲反道很平静的说道:“天下人都错了,神也错了。一切都错了。大王原本无罪,如果有罪,那便只能罪在生于封神之际。是神制造了阶级矛盾,是人参与了阶级策划,最终我王不过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纸人,任人扎满长刺,来诅咒他,痛恨他。”
“纣王无道,天下皆知,闻仲!妄想用滑言巧舌动我王之心!”一直没说话的姜尚此时既显的有些慌恐。
“姜子牙,你是最愚蠢的人,也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人。”闻仲冷笑道:“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你……”姜尚顿时满脸吞红,再次语堵。
“闻仲,你告诉我这些,目的在于什么?”武王接过话,问道。
闻仲回道:“天下人都说武王姬发有真龙之身,也有王者尊贵,周军大军若是冲进朝歌,那王宫城内也仅坐我王一人,将来天下人皆知周武王率领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去杀我王一人,武王可想到,人所赞者是谁,所不为者又是谁?”
“此话有理。”武王点头道:“那好。太师所率军队若是愿降,那全部军马都会停驻在城门三里之外,而孤只与丞相随你去见纣王。”
“不可!!!”姜尚阻道:“大王,千里一战啊!莫中了这奸贼化整为零之计啊!”而此时武王根本听不进姜尚之言,并不理会与他,只是等着闻仲的答复。
闻仲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军队,无言,或许他没有想到武王居然会有此要求,让一国太师去要求自己的部队投降于敌军部队。
沉默中,忽然商军中有一士卒高声疾呼:“我等愿意投降周王!”商军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但此时闻仲的眼中已是含尽了眼泪,他向那士卒用力的点了点头,闻仲这一举动立刻让所有商军将士都明白了,于是所有的人都单膝跪了下身,表示都愿意投降。
武王哈哈大笑,他满意于现在的状态,而姜尚则显的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心念只得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