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狂风肆起,似要掀起整个朝歌城,比起风声更要张狂的是远处传来阵阵的铁铮声,黑暗的天空也缩成了一团心脏,伴之悸动不己。
这是千军万马的夜行军,整个行军拖着盎长的火把,在黑幕中不时的扭动着诡异舞步。火光之下的士卒,憔悴的面容下难掩激昂的神情,他们带着同一种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
“大王,前面就是朝歌了。”说话的是一老叟,全身素白的穿戴合着飘长的白发与白须,不论远观还是近察都会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异常。此人真是执掌封神大任的姜尚,姜子牙是也。
“丞相,无需多心,孤观朝歌已是空城,料纣王此下已无回天之力了。”回话的之人收紧了马绳,胯下之物浑然一鸣,响彻天地。而此人却依然神色庄重,目光如炬。
周武王深邃的目光久久的盯着不远之处的朝歌城门。全军人马也随之整齐的停顿了下来,姜尚随着周武王的目光看去,原本舒展的眉宇迅速的紧缩起来。
就在这时,周武王忽然仰天长笑,举起左手指着敞开着的城门道:“泱泱商纣,如今王城此时,竟陷入无人之地?”他的话音未落便引的身旁众将随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由近至远,蔓延开来,夹杂在呼啸的狂风之中,扭碎成空落落的独白。
放荡的笑声中,唯姜尚不语,相反他的神情显的有些不安,连他他胯下的坐骑“四不像”也开始有些不安的移动步子着。
“大王!”姜尚终是忍不住了,他盯着周武王,肃然的问道:“大王可记的五关之后,所经之地已如无人之地?”
“料想纣王穷途末路,五关之内已是末兵了吧?”周武王虽是这么说,但表情上也开始显的有些顾虑了。
姜尚若有所思的回道:“兵书有曰,实则虚,虚则实之。纣王确也穷寇,但绝不至陷入与此般境地。”
周武王听得一说,不由一惊,慌忙问道:“丞相何意?”
姜尚并未直接回话,指着前方空空城门,说道:“如果这里的城门紧闭,纣王出现在此,才能最好的说明他已到了末路。”
“城非空城?”“周武王惊讶的问着,并不住拉紧开始不安的坐骑。就在这时,尾部的行军突然变的异常恐慌,向四处散去,口中惊慌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传至前军时,才证实姜尚之虑并非多虑。
原来就在全军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早已埋伏在行军后路的商纣大军如潮水般奋涌直上,行军苦战,战则弊,不战则沉,而此时的大周行军正陷入这样绝对被动的局势中。周武王此时显的一时崩溃,神色茫然,好在姜尚早有此算,不慌不忙的举起三军战旗,大声令道:“后军回撤,中军左右分散,前军变后军压住阵角。”
在姜尚镇定自如的指挥中,原本慌乱的三军很快摆出倒三角阵型来迎击包围之态。就在此时,原本一鼓作气的商军立刻停顿了下来。
商军虽已停止进攻,但仍对周军形成包围势态,而周军在人数上多之几倍也使商军不敢贸然进攻,如此一来,双方军队都陷入待命状态。
“姜子牙!”忽然从商军阵营中传出一身叱吼,姜尚听此怒吼,不由一震,片刻,他指着从商营中走出来的同为白发白须老叟惊颤道:“闻仲…….你居然没死?”
闻仲听此一问,仰天哈哈大笑不止,半响才道:“你我同为半仙之体,应该知晓半仙皆有两命,绝龙岭一役你借三味真火想屠老夫,老夫确也死过一次,但你绝没想到老夫在最后关头自挖第三目,借此而划开土遁。”
“你居然挖掉了自己的第三目?”姜尚无不惊叹的盯着闻仲额头,闻仲又是一阵长笑,道:“如若今日能屠你于朝歌门前,还我大商基业,还我截教声威,莫说一目,便是要了老夫五脏六腑又有何惜?”
“闻仲不要执迷不悟了,痛改前非,孤王赦你无罪,保你爵位!”周武王明知此说无效,但不愿与此神将正面交战,才有此说。
闻仲听此一语,怒气冲天,冲着周武王吼道:“猖狂逆贼,纣王且不敢以孤王居于老夫之上,何况是汝等逆贼?”
“大胆逆贼!口出狂言!”周武王身边一无名小将忽然叫嚣,不顾军令,奋然拍击坐骑,直刺闻仲而去。
“汝等小辈,休脏了太师之手!”迎战的是闻仲偏将刘愕,却说无名小辈果然对的起无名二字,与刘愕交手不过三会合,便被其金刚戟刺穿肚皮。
周武王身边原本就有不少想急流勇进的小将,但一见刘愕的威猛,都挫然不敢在进,这样一来,商军士气大震,惹的战鼓越击越勇。
姜尚见此情形,心中大叫不好,原本就陷入被围势态,此又因一无名小将而涨了彼军威风,同时心中无不感叹刘愕确实是一难退虎将,而自己手下曾经那些神将在此之前都牺牲了肉身,上了待封神榜之列了,眼下若是连一副将都击退不了,莫说闻仲了。
周武王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不时的看向姜尚,似乎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姜尚身上,姜尚也只得心念为及大周江山,只好再动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