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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望龙镇(四)
周府不亏财大气粗,是望龙镇方圆百里第一恶霸。青砖砌的围墙有一丈多高,皆覆盖金闪闪的琉璃瓦,红漆的朱门能并排进去两辆马车,大门前汉白玉石的拴马桩、下马石一应俱全,两边各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雄狮。
尚天来到门前也无心观看这座雄伟的宅院,只是把老刘头的棺材往周家门口一抬,便示意刘玉儿和刘宝儿开始撒冥钱烧冥纸,大声嚎啕起来。围观的百姓们便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开来。
周家二愣子一看不对劲,便喝道:“嚎什么嚎,已经到地方了,赶紧还钱!”
尚天过来装着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二公子,说实话他们是没钱还银子了,早商量好了那刘玉儿给令尊做小的。不过人家刚刚死了爹,咱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等她哭够了,自然跟着您进门去,尚某就带着这个刘宝儿走。”
周二愣子脑袋本来就少根筋,听尚天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理儿。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哭就让他们哭吧,又不哭不出来银子,等这小妈过了门,自然少不了和老爹分一杯羹。他这么一盘算,倒也不在说什么了,任由姐弟俩嚎啕大哭。
周家饶是深宅大院,可哭声也隐约传入了内堂。周务仁早接到家人秉报,知道尚天等人在门口闹事,只恨自己那个傻儿子上了人家的圈套。无奈,他此时正陪着亲家崔胤和一个宦官说话,既不能传令,也不好发作。崔胤一边喝茶,一边同亲家聊着家长里短,并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倒是那个叫吴良的宦官耳尖,听到哭声便向周务仁打听是怎么回事。周务仁没办法,只好说相邻不远有户人家正在出殡,吴良便也信以为真,不再追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周二愣子见这姐弟俩毫无打住的意思,又见围观的百姓们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心中便有些明白了,立马大声喝道:“不准哭,不准哭!老子家可没死人!”
此时,尚天向四周正哄笑不止的百姓们抱拳恭手,朗声道:“各位父老,老刘头一家三口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为了五两银,就想强占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逼得刘宝儿自宫不说,老刘头以死抵债还不肯放手,简直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尚某本是过路之人,只因路见不平,才拨刀相助。今日还请各位父老做个见证,并非尚某无理取闹,而是周老爷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周二愣子早已气急败坏,众家丁打手一拥而上,举起手中的大棒就向三人抡了过来。
他们哪知肖、穆二人都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根本不把这些爪牙放在眼里,尚天虽然未见过大阵仗,但是凭着如来神掌的功力,对付这帮徒有勇力的村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周家虽然人多势众,却接连败下阵来,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围观的百姓们平日里对周家本来就恨之入骨,今天见三位少年狠狠地教训了周家这帮恶棍,自然兴高采烈,无不高声叫好!
内宅的吴良猛一听叫好声,觉得十分好奇,难道死人出殡还有人叫好,这风俗也太怪了吧。因此,吴良向周务仁道:“先前周爷说是有人出殡,可洒家刚刚又明明听得有人叫好。这望龙镇与东都洛阳相去不过二百里,丧葬风俗竟如此大相径庭,着实有趣。还请周爷带洒家出去见识一下!”
聊了半天,崔胤早有些厌倦,听吴良这么一说也觉得有趣,便要出去看个究竟。见亲家说话,周务仁自然无法回绝,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随二人来到前宅。及到门倌打开大门,二人却见门口的确有一口棺材,不过周府的数十名家丁正在围攻三个少年,便觉得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当下,吴良扯着公鸭嗓子喊了一声:“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斗殴,还有没有王法,都给我住手!”。下面两家听见有人喊,这才罢手,各自站在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崔胤脸一沉,冷冷地问站在一旁的周务仁。周府本来就仗着崔胤的势狐假虎威,被这么一问,不可一世的周老爷吱吱唔唔不知如何回答。
尚天见发问者气度不凡,又穿着官袍,便向上一恭手,朗声道:“我来回答!”接着便把老刘头一家如何逃难到望龙镇,为何借了周家五两银子,却被逼得儿子自宫,老人自尽的经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诉说了一遍。
见崔胤的脸色越听越难看,周务仁的腿越抖越厉害,尚天又道:“尚某本是过路之人,因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怎奈位卑力微,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想扰了贵人清静,还望多多恕罪!”说完躬身向崔胤拜了一拜。
崔胤见这少年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心中就生起了几分喜欢,头也不回问周条仁道:“亲翁如何解释!”
“要债不假,哪有老夫强娶民女之事,定是管家周善暗中搞鬼,才闹出了这场误会!”周务仁急急申辩时,还不忘一脚把山羊胡子踹得象个球一样滚下台阶,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既然如此,老夫做主,就放了这几位吧!”
听崔胤这么一说,周务仁那有不答应的道理,忙连声称是。尚天知道这位官员和周务仁不是一路货色,忙抱拳道谢,刘氏姐弟也跪拜在地千恩万谢。
崔胤下了台阶,扶起姐弟俩,令从人给了些银两,便报了自己名讳,又问了尚天姓名,接着道:“小兄弟英雄年少,现今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可否愿意同老夫一同回东都洛阳,也好日后为国建功立业。”
尚天知道大唐王朝已积重难返,不久便将土崩瓦解,自然不愿趟这浑水,因此回道:“多谢崔大人高看,不过晚辈闲云野鹤惯了,怕是不能跟随大人左右,还请多多恕罪!”
听尚天这么一说,崔胤自然晓得对方无意官场,也只好作罢了,又想在周家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因此,崔胤回头和周务仁客套几句,便吩咐手下即刻启程回洛阳。此时,宦官吴良道:“崔大人,洒家还有一事。刘宝儿业已自宫,又恰巧遇着洒家,着实也是缘分。适才听说他也有意入宫伺候皇上、娘娘,因此,洒家还想带着他一起回东都。”
唐朝末年宦官很是得势,这位吴良便是其中一位。崔胤虽然官位不小,但也不敢轻易得罪皇上身边的红人,何况刘宝儿确实已经自宫,当太监也不失为一条活路。因此,听吴良这么一说,崔胤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刘氏姐弟刚刚遭遇了死别,现在又面临生离,两个小孩早哭作了一团,众人及围观的百姓无不为之动容。
不一刻,手下收拾停当,崔胤同吴良带着刘小宝便鸣锣开道启程了。
周务仁一家虽对尚天兄弟及刘玉儿恨之入骨,却也不敢再为难他们。三人把老刘头的棺材重新抬上驴车,并刘玉儿一同来到郊外,打算把老刘头和刘妻葬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