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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伙头军里的不和谐声音

白头山,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豹骑卫几乎是兵不血刃,取下了原来想着要血战才可拿下的东鲜要塞。这是任归帮着大家获得的胜利,全军无不感激。自穆平到普通的士兵,对任归都是另眼相看,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感谢和尊敬。

如果说在新城,士兵们看着由任归指点改过的攻城器械的威力、看新城在他的筹划下攻城得手,觉得这只是个擅长用脑子的小白脸;在安地,那些跟着穆平的兵看到马鞍上挂着敌人首领的头颅,如战神一般的孤身出现的任归时,他们对任归的看法已经改变;到白头山一战,这个有勇有谋的白袍小将,已经让他们全都心服口服。一战胜,靠运气,再战胜,真幸运,三战再胜,你得服,那是能力!

在战场上,谁不喜欢跟着能打胜仗的将军?谁不喜欢跟着能打胜仗,还少死人的首领?谁不喜欢跟着一个,只要他在,你心里就踏实不慌的懂战、善战之人?

任归,就此威震三军,就连东鲜的军队也就此知道,元乾军中,有一个白袍的伙头军,叫任归,任蛮子很是厉害。

攻下了白头山,穆平下令,犒赏全军。

晚上,酒过五旬,任归就躺倒了。每个人都想跟他喝碗酒,每个人都想认识一下这个伙头军里的青年小将,这个救了穆平两次,攻下两座要塞的人。所以,他不得不醉,他是杀手,杀手怎么会让自己完全醉倒,让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于是任归醉了。

邹青也喝高了,他开心,任归是救过他的大哥,他衷心信任、希望跟随的大哥,这个大哥让所有人都佩服。他开心,为大哥开心,也为自己开心。自己在大哥的心目中,与其他人不一样,自己是大哥在困难的时候帮过的人。邹青走南闯北,得出一个经验。一个帮过你的人,他更愿意帮你,他能力越大,越能给你大的助力。如果说一个男人会爱另一个男人,那么,现在的邹青,无疑是爱上了任归这个大哥,只是这个爱,与性无关。邹青对任归,就是带着这么复杂感情。

见任归醉了,喝高了的邹青,冲上去,挡住众人,把他扶回了营帐。把任归放到床上,邹青他自己就倒在了床边。开心的邹青,自己也真是喝高了,满脸的笑容出现在他红红的脸上,抱着任归一条腿,不省人事。

任归睁开眼睛,见四下无人,起身费力地把邹青的胳膊掰开,把他放到卧榻上。

帐外,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看着他,眼神复杂。

“大哥,想什么呢?”

“二弟,你应该懂我!”

“不管怎么说,我们自己也是受益之人,不是吗?有他在,不好吗?”

“你身边的人,光芒太盛,就会吸引全部的目光,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不管你如何优秀,都不再会被看见!”

“大哥,他只是机会好,我们也会有机会。”

“我明白,只是,心里那份妒忌,挡也挡不住!”

“这样的人,要成为朋友,不要成为敌人。成大事者,建不世之功,但不要树不世之敌,如果和他成为敌人,会很危险。他这段时间锋芒太露,快刀易折,不必我们出手。大哥,听我一句,东征没那么容易,静下来,再找机会。”百里朝一脸的担心,这个大哥,什么样的性情,他了解,所以他更担心。

“我知道!走吧,喝酒去。”

包舒又看了一眼任归的营帐,转身向喝得热火朝天的军士们走过去,百里朝心情复杂的跟了上去。

牛飞看见他们过来,大声的嚷嚷,“你们去哪儿了?我四处找不见你们,任归打仗可以,喝酒可真不行,咱得给伙头军争这个面子啊!”

包舒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就知道喝,喝酒再牛,牛得飞起来,有什么用?”

牛飞被他说得蒙了,“二哥,出什么事了?大哥怎么像生谁的气似的?”

“少说两句,喝酒去吧!”

“好嘞!来,干一个!”,牛飞真的是很开心。

百里朝对包舒说,“我们去给穆将军敬个酒吧。”包舒点头,两个拉上牛飞,向穆平的桌子走过去。

三人一起躬身行礼:“恭喜将军,连获大胜!”

穆平喝酒也还是斯斯文文的,和众将士不太一样,所以他这里多少有些冷清,众将军虽然服他,但到他这里也都不敢造次,敬酒之后就会离开。

“都是你们大家的功劳,辛苦了,今天可以多喝几杯。”穆平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包舒三人一饮而尽。

“任归,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牛飞乐了,得意的说:“他酒量可真不行,被邹青扶回帐里了!”

“营里很多兄弟去敬他的酒,应该是多喝了几杯。不过我看任兄弟有所保留,喝多自是不会,时时保持清醒,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包舒在一旁说到。

“你的话说得倒好听,那不就是装醉?也不来敬将军一杯!我找他去,倒看看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穆良一听包舒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段时间任归救了穆平,又屡次立功,他还想今天任归过来敬他个酒。没想听包舒这么一说,这任归倒是个过于有心机之人,他觉得任归是不是有些居功自傲了,竟然不过来敬穆平个酒!

“穆良,就你话多……不管如何,这段时间都多亏了他,真也好,假也好,随他去……”。

“是啊,将军,之前您有包大哥,现在任兄弟一飞冲天,左膀之上再添右臂,今后咱们豹骑卫的仗会打得越来越出色,实在可喜可贺,来,将军,为了咱们豹骑卫,再喝一杯!”

百里朝在一旁适时说到,穆平显然为百里朝的这段话开心,举起杯来,也是一饮而尽。

百里朝三人都干了杯中酒。包舒看着穆平的酒杯,眼神有些复杂。三个人告辞回去,穆平看着他们背影,心头有些沉重。

“将军,我去任归那儿看看,要是他装醉,我就把他押过来!”

穆良依旧不依不饶。

“穆良,你也跟我这么久了,今天是不是也喝多了?”穆平的语气冷了下来,“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要有个分寸!”

穆良看他脸色不善,连忙跪倒,“将军,我错了!”

“你可知道,你一句话,可能会让他们明字号众兄弟多分猜忌,都是我的好帮手,都是军中未来的能将,如果他们能够勠力同心,才是我军、我朝之福。”

“我知错了!我刚刚只是一时气不过,我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任归的事儿,就容易激动。将军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他身边有百里,是他的福气!有的时候,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他的明显缺点,但是如果能够有人补他的短板,加在一起,就是块璞玉,只是,希望他自己也能够意识得到。”

“我知道将军一直对他们寄予厚望,今后,我说话一定会小心!”

“明白就好,穆良,此次东征,他们是我最大的收获,我希望他们能够成长,成长为足以支撑起元乾大军震慑四夷的脊梁。你自幼随我,也最懂我,在这方面,要帮我,不要乱了我的安排,如果觉察出他们有什么异动,要随时提醒我!”

“我知道了,……”。

豹骑卫的酒还在喝着,百里朝压低声音对包舒说:“大哥刚刚说那些话,有些欠思虑。穆将军如此聪慧,哪能不知你的意思,你看他的态度,明显是不喜。”

“无妨。兄弟,我就是想看看,穆将军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兄弟,可以打开心扉去交流。要靠试,不是靠猜,试他对每一件事情的态度,也就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以他的出身,怎会如此简单,耳濡目染,也尽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即是如此,大哥试出什么?”

“也倒没什么,现在我们都对他有用,自是多多维护,不喜我们内哄,以后,那要再看!”

“不过,大哥,我倒觉得他心思纯正,不是那种主动谋心之人,不然,你今天这么说,他完全可以旁敲侧击的说些话,在你心里种些种子,日后,也好在你和任归之间,挑些事情出来……”

营里处处洋溢着喜气,而总先锋大帐里,何有德正在与何韦正和几个亲信喝酒谈心。何有德心情不错,毕竟,接连的大胜,他在元帅和皇帝那边大有面子。何韦正就有些郁闷,“也奇了怪了,这个任归,上次重伤之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前听都没听过这么个人!”

何有德摆摆手,“无妨,韦正你要知道,作为他们的长官,他们越能打,你应该越开心。豹骑卫所有的功劳,都是我前锋营的功劳,我的功劳。能人要敲打,但不要自断臂膀,等事情成了,再砍了也不迟!”

“是这么个理儿,嘿嘿,还是父亲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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