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舒带人上到山洞附近,穆平和任归又累又饿,邹青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给到二人,穆平吃了一个饼,其他的五个都被任归吃了。
吃完一抬头,任归有些不好意思,“穆将军,太饿了,吃快了!”
“知道你,我有一个够了,回去再吃。”
虚惊了一场,穆带出来的二百人,损失了一百多个,大军把那些个喽兵抓了,问出头绪。
原来,这些是当地武装,领头的是崔岱,一直是这附近一霸,东鲜当地的官府,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这次元乾大军路过,东鲜官府出面,给了崔岱很多金银财宝,又对他说元乾大军过处,自不会让他再在此处发展,一定会灭掉他的队伍。崔岱被说动,这才设伏要对付元乾军队。穆平队伍过来,他见人少,想抓了穆平与元乾谈判。借着人数绝对占优,对地形又熟悉,他把穆平一队人赶到那片机关重重的山上。穆平的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来,这才让他几乎得手。
略休整了下,穆平带领豹骑卫继续向前。这一次,穆平派出明字号几人领兵在前。
出发之前,任归特意找了朴仇,问他白头山的情况。朴仇现在自是知无不言,他说到:“山上守将是亲弟兄三人,廖龙、廖虎、廖霸,这三人在东鲜军中也是出了名的凶悍,东鲜国内除了元帅、先锋,武功最好的,就要算他弟兄三人,你们千万小心。”
“哈哈……”,任归给兄弟们打气,“既然是三人,我只要三箭就过了这山!”
六个人披挂整齐,走在前面,都想着建功。任归得了宝戟,崔岱那匹马也被元乾军队找了回来,穆平也分派给了任归。任归索性在外面罩了件白袍。这时,任归身披白袍,骑着白马,提着宝戟,人又英俊,走在前面,真是威风凛凛。
再说夺来这戟,顶端是锋利坚韧的枪头,下方是月牙状的戟耳,一对戟耳中间的戟杆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身兼备刺、穿、劈、斩、啄、钩、挂、拍、砸、别、卡等等多种武技,对使用者要求极高,但用好了,招招出神入化、攻守兼具!任归是越看越喜欢,明字号众人也是羡慕。
又走了一天的工夫,终于到了白头山。虽说一路上,见惯了山,众人看到这白头山,也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骇然。
白头山高有千丈,三座峰互相拱卫,山势陡峭险峻,除了半山处,守军砍了树设了滚木礌石。山上丛林茂密,根本看不清山上布置,明明知道这里有重兵把守,却一个东鲜的兵也看不到。
邹青来到山前,大喊:“呔,山上的人,快报主将得知,今有元乾伙头军在此讨战!”
这一声喝叫,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邹青又连叫数声,并不见一卒,连个搭话的人也没有。邹青心想,这也太尴尬了,于是笑道:“众兄弟,想必山太高了,叫上去没有人听见,不如我走上半山腰再喊上两嗓子。”
左盛摆了摆手:“这使不得,上边有滚木打下来的。若到半山,被滚木打中,岂不白白送了性命么?”
旁边任归一笑,道:“不妨,你们在这儿等着。”
只见他把马一拍,先向山上行来。经过几次与东鲜的交手,信心增强,他做事越发大胆。行到山上不到三四十丈高,只听得上面一声如鸟长鸣般的哨音。
左盛大声喊到,“任兄弟快撤下来,上面发滚木了!”
滚木的隆隆声音立时响起,任归带转马头,望底下飞奔而下,到了山下,提马一纵,滚木追着马屁股后面划过去,算是任归运气,没有打到。
任归冲几人苦笑着摇摇头,问到“几位兄弟,刚刚发滚木前的哨音是什么东西?”
包舒答:“是东鲜一种特殊的响箭!他们用这箭互通消息。”
“响箭!”
任归突然想起在新城外抓到那个东鲜探子时,缴获的那枝在箭袋中箭头向上的箭。
那他把那支箭从箭壶中抽出,“包大哥,你们看看是不是这种箭啊?”
包舒接过去,其他几个也聚过来看。只见这箭箭头后面是一个木质的空壳,在空壳的前面有孔。百里朝在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果然是东鲜的响箭,任归,你从何处得来的?”
“新城外捉东鲜探子时得来的。”
任归拿了箭拨转马头,冲山上喊:“白头山上的士兵听着,休放滚木,快报与守山主将出来会我。若装聋作哑,不去上报,你伙头军爷爷怒了,放把火,把你这白头山,烧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山顶上的东鲜士兵是听了,忙跑进营中,报说:“将爷,底下穿白的蛮子在那里讨战,请三位爷定夺。”
廖龙说:“我们兄弟不必下去,由这蛮子在底下耀武扬威,元乾虽然人多,以我们白头山的天险和防守,他们也奈何不得。”
报信的东鲜士兵道:“将军,他方才说,若不下来会战,他们就放火烧山,先烧个干净,再杀个干净。”
那弟兄三人一听此言,又惊又怒,廖霸说:“他是这等讲么?”
廖虎道:“大哥,如果他们真的烧山,这火势根本没办法控制,这整座山连着周边可就都要毁了。”
廖霸说:“不如我们走下半山,看看这蛮子是何等样人?”
廖龙、廖虎赞同,三人披挂完备,端兵上马,来至半山。
廖霸走在最前,也是最低处,廖虎居中又高些,廖龙在后面顶上,三人依次立在半山。
任归抬头一看,三人虽是兄弟,样貌却截然不同,那廖霸脸上如黑锅底,中间廖虎却面似朱砂,如庙中关公一般,后面那廖龙却是面方脸黄。
见这他们立在山上,任归叫一声:“上面三个三色的将军,可就是守白头山的主将么?”
廖霸应道:“什么三色将军,我们乃是廖氏兄弟,你这穿白小蛮子,又是何人?”
任归道:“我乃元乾伙头军明字号任归,你们三人快快下山归降,不然打起来,徒丢性命,有何意义?”
廖龙嗤笑:“小娃娃口气不小,你且上山来,我与你打就是了。”
任归心下暗想:“让我上山,打下滚木怎么办?可他们三人都在半山,决不会打下滚木来的。”于是放着胆子就上去了。
任归一手执戟,一手急带缰绳,望山上而来,对廖霸说:“黑炭头,你们请伙头爷爷上山,有何话说?”
廖龙说:“蛮子,你吹牛是有一套,有什么真本事,现出些手段与我们三兄弟看看。”
任归看他三人所站位置,计上心来:“这些人,都吹说你们有多么勇武,依我看,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我只需三箭,轻松射杀你们!”
廖霸说:“你不要总想着暗箭伤人!我等有了防备,你的箭有何用?”
任归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可有胆量让我射上三箭?”
廖龙说:“就算是三十箭,你尽管发就是了!”
任归目的达到,再不说话,左手持弓,右手抽出两枝箭,搭在弦上,大喊一声:“看箭!”
廖氏弟都把兵器护身,凝神看着任归。
廖霸把开山斧遮住咽喉,在马上看着任归,见他上面嗖的一箭射过来,他一缩头,那箭射在斧上。任归这一箭射上去,弓又开得重,当的一声,竟然震得他手中的斧子移开。
廖霸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等他缓过神儿来,这第二箭已经到了。吓得他“啊呀”一声惊叫。但这支箭却并没射向他,擦身而过,冲廖虎去了,廖虎见到,骤然一惊,叫一声:“哎呀,不好!”带转马头,就要走。
任归这一箭却射得巧妙,像是算准了他会逃似的,没有射人,这马一转,这箭正中在廖虎的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四足一跳,把廖虎掀下马来。
廖龙见任归两箭如此威力,也是慌了,拨马往山上跑去。
任归这第三箭已经发出了,却是那支响箭。那箭离弦,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鸣声。
上面的东鲜军士业务也是娴熟,听得哨箭,不管好歹,把滚木乱打下来。任归在底下听到打滚木下来,之前已有经验,跑得飞快,直纵下山脚去了。
滚木借山势飞腾而下,一一碾过,这廖家弟兄一身本事,却被自己的滚木打得粉身碎骨。
待等东鲜守山士兵打完滚木,那下边任归转头来喊到:“众位兄弟,随我抢下白头山!”
邹青一催骑冲在前面,口中叫道,“山上的那些傻子,你们用滚木砸死了自家将军,不投降就是必死了!”
山上的士兵这时见砸死了自家主将,本就一片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听邹青一嚷,心中更是害怕,竟顾不得其他,四散逃了。众人一鼓作气,杀上山去。
任归等人紧紧尾随,追着东鲜逃兵下山有十里之遥,才扣马停住,回去向穆平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