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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战新城

明字号众人与穆平聊完以后,准备返回各自营帐。

穆平最后道:“这鲁极平时为人极傲,想不到会对你如此尊敬,任归,你伤好以后的表现,倒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任归心里咯噔一下,略做思考,说到:“将军,我虽只是略懂些皮毛!但这次差点儿死了,有些事情想通了,没必要藏着,万一就这么死了,不是浪费了一身所学?”

穆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回去做做准备,部队马上要开拔攻打重镇新城了,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明字号众人走回自己的营帐。远远的,贝二就摇着尾巴跑出来迎接任归。现在,这一人一狗,已经不再装不认识了,大家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任归也已经重新把贝二的位置摆好,它就是原来那只狗,别当成人去处。早上,任归命它坐在帐外,它就一直坐在那儿不动。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明字号的人看着任归训犬觉得好奇。渐渐的,不只是明字号,其他兵将也由好奇变成了喜爱,偶尔还会带些兽骨吃食给它。

不论是谁给的东西,如果不是任归拿给它,贝二都不吃,遇到喜欢的食物,就围着任归转,缠着他拿给自己!开始众人还不信,试了几次之后,大家只道是任归训狗训得好。以后拿了东西,先给了任归,倒是让任归多认识了不少人。

任归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他当初训练贝利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时间也花了近半年。而现在对贝二,直接照搬,甚至用语言直接下命令了,因为这家伙能听懂的啊。

不久,将令传下,前锋营全营开拔,向新城进发。

通往新城都是山路,怕有伏兵,前锋营在前面派了一支百人小队探路,大部队跟在后面。

明字号向穆平请命,跟在百人小队身后,这些人知道了穆平的意思,就事事争前。众人背着行军锅,马上驮着一堆锅碗瓢盆,走起来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这秋季的山,与夏季不同,而东北的山,秋色最是浓郁。大红的枫叶,大黄的枯叶,白色的芦苇花,还有些常绿的针叶,混在一起,就那么粗粗地组合着放在眼前。随着你的移动,这画面色彩或浓或淡,组合或密或疏。

任归觉得这景色像是前世在国外看的某种画派的油画,但眼前的场景却比那些油画自然而大气得多。天气又好,云淡风清,行军虽急,众人倒是心情爽朗。

一路急行军,前锋营很快接近了新城。

之前任归给穆平建议,说了以战养战的策略,穆平甚是赞同。分析了四座必须打下的城池之后,穆平觉得新城最为合适。

一来这新城与安地一样,距离较近,军队可迅速抵达。二来新城扼守着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最重要的是,通过南川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这新城有大批的粮食物资,正是元乾军队最为需要的。穆平把这个想法报给前锋何有德,何有德听闻后大喜,立刻报与元帅。

秦元帅与欧阳玄和国师宫沛商量。宫沛言道,这新城为东鲜西境重镇,最为要害,若不先图,余城未必可下。于是,欧阳率确定,秦迟命前锋营进攻新城。

因穆平请命,何有德令穆平的豹骑卫在前,到达新城后,穆平带上明字号众人,到新城西南面的山上,居高观察这座山城。

这新城同样位于高山之上,依山而建,由东城、西城、南卫城、北卫城和东南角的三个环状小城构成。经过多年修建,城垣坚固完整,辟有北、东、南三门,地势险要,居高临下。

穆平问大家的意见。

左盛先说了,“城墙虽固,但以前些天任兄弟所说对攻城器械的修改,攻下此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穆平说道:“鲁极跟我们他们试过抛石车和撞车,效果都不错,应该此次就可尝试!任归,你怎么看?”

任归道:“如果强攻,城中军民必会勠力同心,攻城的损失会很大。而且,即使攻下来,城中军队必会焚烧烧粮草。这样的话,就算是攻下了新城,也无法达成目的。”

包舒不太同意:“取得东鲜在新城的粮草,只是附带之举,如果能得,当然最好,但取城才是此战的最终目的,不可舍本逐末。”

穆平微微点头,“此次攻城,确实不可拖太长的时间。”

任归道:“将军,我的建议是在此处据山势而构筑营地,与新城对峙,采用攻守平衡的战术,出营则攻,退回则守,进退自如。然后每日天明在城前列阵,但不攻城,只用抛石车攻击城墙,天黑用火箭袭扰。”

“这样做的目的?”

“目的有二,将军应该记得我跟您说过的建议,第一是分化城中之人。不论是抛石还是火箭,都会对房屋、财产造成损失。受损失的人,尤其是富人,就会产生其他的想法。守军如果不想只是被动挨打,就会出击,而一旦出来,优势就在我们这里!”

众人点头,百里朝又问:“可是这样,何时能够破城,我们并不知道。”

“最多十日,连续十天的袭扰之下,守军必疲,有的人坚持不了那么久!”

众人达成一致意见,穆平于是命人在新城西南据山筑栅,按任归的策略,且攻且守。

第一日,元乾军队把改装过的抛石车拉到阵前,城上的守军一阵骚动。鲁极等人按任归的意见,加了几条杆,抛石的重量增加很多,在阵前已经可以把三百斤的巨石抛到城上,把原本紧固的城墙咂得坑坑洼洼。换上两百、一百斤的石头,又可以延伸到城头和城内,每发一石,城上就发出一阵惊呼,正面城上的城垛被砸得破烂不堪,守城的器具和士兵都暴露出来。

一轮轰击之后,守军只好用沙袋、巨木堆在城上。

晚上,从天黑开始,穆平就命士兵每隔一刻,向城中射出火箭,箭头用油布包了,极易燃烧。任归告诉大家,只要见城中起两堆火头,就不要再射。让城中去救,一来不要把城中居民逼得太急,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二来也怕引燃粮草,得不偿失。这一夜,城中的火,灭了又起,起了又灭,折腾了整晚。

第二日,任归让鲁极把车弩拉了出来,就对着新城南城的城门射击,巨箭每次发出被发出巨大的声音,在空中飞行发出尖锐的啸声。箭支巨大的冲击力,几次下去,城门就已经被击打得破碎。城中一片恐慌,穆平大军列队向前,但在守军弓箭的射程之外就停了下来。守军以为元乾要攻城,均上城坚守,可等他们的是从天而降的抛石,伤亡惨重。

晚上,复又开始射火箭,城中的守军频于奔命,起的火,被扑灭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到了第三日,没有投石,也没有射弩,任归让人写了数百份的安民告示,大意是说,“元乾圣上此次东征,实是因为东鲜欺天朝太甚,圣上有好生之德,不忍城上百姓受苦,故没有直接攻城。如果城中军民在五日之内投降,可保军民性命无虞,财产不受影响。圣上将视城中居民如元乾臣民一般无二,否则破城之日……”。

此文由任归说了大概的意思,由百里朝执笔,完成之后,穆平看了也是暗暗称赞。这确实能起到分化的作用,城中富户,如果能够确保性命和财产,谁来执政其实都是一样的。而且前几日抛石放弩,元乾军威已示,破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第四日,抢修的城头又被砸烂,修好的城门,又被弩破!就连明字号的众人,也都感觉到守军低迷的士气。守军也有尝试出城来冲击和破坏抛石车和车弩。被骑兵从后面截住,迅速包围歼灭。穆平命人把东鲜兵将的尸体摆在城前,伤兵聚在一处,然后全军后退,让城中守军来接收。

第五日,任归让穆平停止攻击,让城主出来说话,新城城主闭门不出。于是数百封告示又被射进城内,文中说城主不顾城中军民死活,看不清元乾此次东征的大势不可抵挡……继续下去,怕是百姓们会失了房屋田园,今后不知将如何生活……

夜晚,元乾军队没有再射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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