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转身侧踢·飞膝(4)
花生和大嫂去准备午餐,孙浩:“姐,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如果不习惯,我们去城里住?”
刘佳:“花大哥一家人对我很好,走了反而见外了,这儿条件是差点,习惯了也就好啦!你这次回来,也别走了吧!”
“嗯。”
花大嫂做好饭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餐桌边,大嫂从床底摸出一瓶陶罐酒,对花生说:“就知道你惦记着它。”
花生笑眯眯拿来四个酒杯,说:“我的必须倒满,来,为孙浩回家,干杯。”
刘佳露出久违的微笑,喝了一小半杯酒。桌上摆着简简单单几个小菜,大家说说笑笑非常开心,聊天到深夜,困意才来。
花大嫂:“今后小浩长期在这里,给他安排一个单身宿舍吧!”
孙浩:“别麻烦,我习惯睡集体兵营。”
花生:“那怎么行,小浩就住在旁边宿舍,以后互相有个照应,你要是去了兵营,你大嫂和佳佳没几个时候见到你,就这么定了。”
孙浩:“嗯,听大哥的。”
花生又郑重其事地说:“这次回来,我给你安排一个职务,做我的副手,副司令,以后就在我身边做事。”
孙浩急忙道:“大哥,我年纪太轻,又无半点功劳,不想被人讲靠关系坐上位,再一个军团要建立赏罚分明,职务升降有理有据的制度。”
花生笑道:“凭你这句话,就比你大哥我,有才能,识大局。”
孙浩坚持拒绝,花生说:“好,好,这个位子给你留着,先给你安排什么职务合适呢!”
花大嫂:“估摸着老谭都已经想好了,明天和他商议才是。”
果然,次日当花生和孙浩来到老谭办公室,尚未开口,老谭说:“这是我起草的一份任命书,司令看一下妥不妥当。”
花生接过任命书一看,是任命孙浩为全军总教官,全面负责军队纪律工作,老谭:“司令你看要是可以,就签字。”
孙浩欣然接受,愿意试一试,老谭组织军官会议,一是宣布孙浩就职的事,二是组建军事院校,先对各级军官回炉学习,然后对普通士兵进行选拔深造,最后把学院延伸出去,面向社会招生,培养更多的有用人才。
各级军官对老谭的规划无异议,就是有些质疑孙浩这个毛头小子的能力,首先不服气的是最早跟过来的方波,他带头嚷道:“这是军团,不是谁的家族企业,什么人都可以进,都是卖命的活儿,不是纸上谈兵。”
花生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想发作,老谭抢先说:“说得对,军人是拿命换军功的行当,容不得浑水摸鱼的人进来,更不允许任人唯亲,所以孙浩在军中并无军籍,仅是聘用教官,往后以军功论职务,各位意下如何?”
方波:“但愿这位孙总教官不是理论一大堆,实战又是豆腐渣的草包。”
军官们哈哈大笑,孙浩冷笑道:“各位若要比试,任你们挑选项目,也好检验一下我的本事。”孙浩这话明显挑衅大家,会议室陡然安静,实则在暗里较劲,军官们也想教训新来教官,跃跃欲试,碍于花生的情面,又不敢挑头。
老谭早看出大家的心思,就是想给孙浩一个下马威,日后好耍横,心想何不借此机会,让孙浩治治这帮人倚老卖老的毛病,假如孙浩输了,说明他没有真本事,也有借口找个小差事给他,花生也怨不得谁,于是老谭火上浇油,说:“好,正好看看我们总教官的本事,诸位愿意和孙浩比试的,项目随你们挑,过后别私底下讲,诸如顺之者昌的小气话。”
花生担心孙浩万一输掉,丢了颜面心里难受,一走了之。没想到老谭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怂恿比赛,花生急忙劝解道:“不用比试了吧!都是自家兄弟,伤了和气。”
老谭却不依不饶,说:“不行,军中无戏言。”同时向军官们一一点名,“方波、陈福生、徐永贵……文的武的你们挑吧!”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够挑衅,军官们再不接招,就成了怂包,方波:“好,我起个头和总教官比试射击。”
其他军官见方波带头,纷纷报上看家本领,说道:“比试格斗,短刀,枪械组装,飞刀……”
孙浩笑着接下每个人的挑战,老谭:“趁大家高兴,这就散会去训练场,让士兵们开开眼界。”
军官们先离开会议室,花生刻意拉着孙浩走在后面,悄声地说:“小浩,别看这些人平时缺少训练,大腹便便,秃头猥琐的样子,其实他们有些小本事,还会使阴招,我想啊!不如别比了,有什么好比的,你看我都不如你们,照样司令当得好好的。”
孙浩:“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我输,丢了面子,现在似箭在弦,不得不发。我要当这个总教官,就得让他们心服口服,往后才好管理。”
花生:“有啥服不服,老子一句话,谁他娘的敢不听你的。”
“大哥,别这样,我想靠自己真本事。”
花生笑道:“好,无论结果怎样,大哥支持你。”众人来到训练场,很快聚集许多士兵,方波:“总教官是比步枪呢,还是手枪。”
“方长官,你选?”孙浩。
方波故作随随便便的样子说:“那就步枪盲射抛靶,规则是找一个助手向空中抛石子,报出石子在空中的方位,射手蒙上眼睛,根据报的方位和石子移动的速度估算出精准位置,开枪击中石子,一共十发,击中最多的胜出。”
方波讲完规则,向孙浩扔去比赛用的小石子,蔑视地说:“总教官,你行吗?”
围观的士兵,起哄欢呼,孙浩一把抓住飞来的石子,掂了掂,大约有鹌鹑蛋大小,笑说:“方长官请先示范。”
方波挺着发福的肚子,也不推迟,蒙上眼睛,唤来一名亲信士兵,做自己的抛靶搭档,那士兵捡起一把石子,向空中抛出一颗,报道:“48度,5kg,…”士兵报出一连串数字,便听见砰的一声,那石子在空中被击中,炸裂,赢得周围的人一片喝彩。
方波喊道:“继续抛靶。”
接着那士兵继续抛出石子,报出一串数字,总共十颗石子,全部击中。花生在一旁都看呆了,没看出来方波还有这一手,心里有些恼他赢定了。花生走过去轻踢一脚方波,说:“你小子,深藏不露呢!”
方波笑道:“司令,我也没办法,比赛要全力以赴,不然就是不尊重对手,这是你时常教导我们的。”
花生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想骂又不好骂出口,看来这帮老部下,平时不敢顶撞自己,今天是成心拿孙浩开涮,向老子发威了。花生为孙浩捏把汗,只愿他别输得太难看。
方波:“总教官该你了。”
孙浩环顾四周,说:“那位兄弟愿意帮我抛靶。”没有人回答,孙浩看着花生。花生急忙避开目光,意思是找我抛就等于瞎闹,我哪会这种玩法。孙浩说:“我没有抛靶的人,烦请借方长官的人一用。”
“好。”方波唤来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地眨了一下眼睛。
照样子给孙浩蒙上眼,那士兵抛出石子,报出一串数字,仰角47,8kg力度……枪响,却没有击中石子。士兵们一阵嘘声,大声地喝倒彩。孙浩从周围嘲笑声中,知道自己没有击中,明明自己根据报来的数字,判断出石子的方位及飞行速度,按理说不会脱靶的啊!难道说自己判断失误,绝对不可能出错,尽管平时较少这种训练,但盲射抛靶还是很有把握百发百中,问题出在哪?不会是那抛石子的士兵故意报错,让自己脱靶,出丑吧!哎,想不到他们玩阴的,孙浩暗自叫苦。
老谭一眼看出端倪,这个抛石子的士兵故意报错一个数字,纵然你有百步穿杨功夫也难击中目标。这种射击不仅考验射手枪法,还要考验抛靶士兵的报靶知识,两人的默契度也非常重要,抛出的时间和力度,都不能有丝毫差错,毕竟目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老谭知道孙浩有这种本事,所以他才会过分自信,却中了别人的阴招,只怪太单纯。老谭有心想帮孙浩,于是喊道:“暂停,如果总教官不嫌弃,我来抛靶玩玩,好多年不玩这个,看着你们玩,手痒痒。”
方波心里有鬼,正想用自己的亲兵报错数字,使孙浩脱靶,出丑,戏弄他,此刻见老谭要顶替自己的士兵,有些不乐意,道:“谭老先生,稍等片刻,等我们总教官打完这十颗石子,再玩不迟。”
老谭见方波也太不识趣,非得治治才行,说:“方波,别跟我玩这种雕虫小技,瞒不过我的眼睛,明明那抛石头的士兵错报刻度,应该是仰角48度,他报的46度,所以孙浩才没射中。”
方波的诡计被当众拆穿,羞愧,憨笑道:“这就叫兵不厌诈。”
老谭从地上捡了十颗石子,扔出两颗,同时喊道:“45,42度,速度39.2m/秒。”
砰砰两声枪响,空中的两颗石子被击中。大家看呆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老谭继续抛出石子,每次都抛出两颗,全部击中,花生带头鼓掌喝彩,士兵跟着欢呼。
老谭宣布第一场比赛方波胜出,因为孙浩失误一次,即使后面全部击中,比赛就是比赛,只看结果,‘兵者,诡道也嘛’!尽管老谭这样说,大家还是看得出,孙总教官枪法不逊色方波。方波也自知之明,笑着对孙浩拱手道:“总教官枪法厉害,可是要当总教官,恐怕凭这项技能不行吧!”
孙浩:“还有要检验我本事的人吗?”
另一个闹得凶的徐永贵:“我没啥本事,摔跤是我看家本领,总教官可以和我切磋两下,当然你可以使用任何格斗技巧与我对抗。”徐永贵说着拍了拍肥硕的肚子,顿时肚子上肥肉荡来荡去。花生见他要比赛摔跤,赶紧上前阻止道:“永贵,士兵打战,不比摔跤。”
徐永贵乐呵呵道:“司令,这话不是小瞧我们肥胖的人吗?我们肥胖人就不能上战场,我们也要保家卫国。”
花生:“你不是肥胖,是一堵墙,再说孙浩和你不是一个重量级别,不公平。”
徐永贵嘿嘿笑:“司令,你是怕他输吧!还是总教官不敢和我比,兄弟们看看总教官有没有这样的胆量。”
他这么一喊,气氛带动起来,大家都跟着吆喝。花生阻止是有道理的,徐永贵身高两米有余,重量不知道,目前是没有秤称,反正走起路来地面都颤,没人敢跟他顶嘴,只要一句话不对味,就给你一摔,问你服不服,不服再摔,直到你答服,人人都不敢惹他,目前就花生和老谭勉强敢批评他。
徐永贵人高马大,足足有两个孙浩重量,孙浩心生怯意,现在大家一吆喝,由不得你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方波立即指挥着大家就地围一个圈,当成比赛擂台。
徐永贵和孙浩双方摆开,裁判一喊:“开始。”徐永贵冲上去,那架势简直就是一头牛撞了过来,孙浩后退半步,往左边闪开,谁知徐永贵伸开双手,扑了过来,臂展足足有两米五,如同蜘蛛脚,任你怎么躲闪逃不出他的手掌,一下抓住孙浩,立刻死死地抱住,猛地一个过肩摔,啪的一声,孙浩躺在地上,着实摔痛了。
孙浩低估徐永贵的臂展宽度和速度,导致躲闪距离不够,看徐永贵走路显得有些缓慢,反应迟钝,上了擂台完全变了一个样,不动像头牛,动起来像只肥豹子。
孙浩被摔在地上,立刻翻滚开,防止他用脚跺下来,要是被跺上一脚,等于被牛踩了一脚,谁顶得住,幸好他没有乘胜追击,站在原地憨笑。孙浩翻身而起,没等站稳,徐永贵故技重施,又扑了过来。
有前车之鉴,孙浩估算出他的臂展宽度和攻击速度,待他伸开双手要抱住自己时,一弯腰从他腋下钻过,同时一拳打在他胳肢窝。
孙浩闪到他身后准备跃起来个肘下砸,徐永贵腋下挨了一拳,发现孙浩已经闪到身后,恐后背受击,一转身使出大摆拳,正好与孙浩肘关节撞在一起,孙浩飞出几米外,翻滚几下方才站稳。
孙浩揉揉被撞击麻木的肘关节,一时半会找不出对方破绽,眼下只能拖时间,但凡肥胖的人运动比一般人消耗大,接下来着重消耗他的体力。经过两个回合交手,发现徐永贵没有多少格斗技巧,完全仗着高大壮实,孔武有力罢了,自己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心里已有几分取胜把握。拿定主意,孙浩快速闪躲,一会跳到他身后,一会闪到他右边,像只猴子一样,有机会打他一拳,挠他一下。
徐永贵身手没有孙浩敏捷,追着孙浩打,可是又抓不着,几圈下来,气喘吁吁,直把徐永贵气得火急火燎。
孙浩见他体力开始透支,是时候和他较量。待他扑来,趁他张开双臂,也不闪躲对着他的右手关节处一拳。徐永贵右手负疼,但左手无事,一把抓住孙浩后衣领,如同提起一只鸡鸭,摔了出去。孙浩也像鸡鸭那样来个三百六十度翻转,有惊无险落地站稳,笑嘻嘻对他勾了勾中指,“来啊,来。”
徐永贵吃了个小亏,见没把孙浩摔倒,顿时恼羞成怒,向孙浩来了个老虎扑的招式,之所以叫老虎扑,这是徐永贵自己取的名,是他独创绝招。平时只听徐永贵吹嘘多么的厉害,对付你们这些小米小虾,根本不用他使用绝招。当他扑来时,确实是有种类似虎啸的风声,较之真的老虎扑,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速度和力量的结合。孙浩见对手来势凶猛,急忙闪开,却为时已晚,徐永贵抓住孙浩,一把从后面抱住,双手死死地勒住孙浩腰部,也不抱摔,就拼命勒紧。
孙浩被勒得似乎腰都快断了般难受,呼吸也困难,情急之下抓住徐永贵一根中指,狠命地反掰。十指连心,徐永贵手指如同要断了般的痛,依然不肯放手。两人僵持不下,一个抱着勒死你方休,另一个要掰断你手指才肯罢休,谁也不肯服输,憋着最后一股劲,看谁先认输。
花生眼看情况不妙,双方有可能受伤严重,甚至致残,赶紧掏出配枪,啪啪两声枪响,呵斥道:“都给我停手。”
双方意犹未尽,无奈地分开。老谭宣布此次比赛平局。这时孙浩和徐永贵方才醒悟,刚才好惊险,要是再不喊停,他孙浩就会把永贵手指掰断,而永贵也有可能把孙浩内脏勒坏。
徐永贵上前对孙浩拱手道:“看不出总教官年纪轻轻功夫了得,一般人我一根手指都比他力量大。”说着他抓起地上两颗石头,握在手里,捏了捏,两颗石头破成几瓣,再用中指与食指夹住石头,大喝一声,石头被夹碎。大家见状一片喝彩,可见徐永贵手指力量有多强,摆明对大家说:“你孙浩掰不断我手指。”
孙浩也不示弱,捡起一颗石子抛出,用手掌劈向石子,石头被劈成两半,再顺势抓在手中,即使力量不及徐永贵,劈碎石子的同时也要抓住石子,这可不是单纯的力量,还有速度。孙浩再把两颗石子扔出,同时拔出枪,啪啪两枪,击中石头。
花生看出来这两人还在较劲,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有找总教官切磋技艺的,再来吧。”
当日各自散了,次日一早方波和其他老资格军官就来敲花生房门。
花生开门见一行人站在门口,以为又要谈比赛的事,心想你们明明知道孙浩是我的兄弟,昨天唱反调就算了,今天一早跑来,没完没了,是不是认为老子这个司令就是一个摆设了吗?花生顿时就想发作,黑着个脸,不作声。
花大嫂见大家站在门外,赶紧请进房内。方波干咳两声,憋着喉咙说:“司令,我们几人商议,孙浩当总教官我们没有异议。”
原来不是找孙浩比赛,花生怒气消了大半,不过昨天他们没给自己面子,还得给这些死脑筋敲敲,虽然我们护卫队讲原则,规矩,可是毕竟自己是司令嘛!应该在原则和军规之上,偶尔安排一两个亲属在军中任职,也是可行的嘛!犯点小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嘛!大家何必揪着不放呢!不能和老谭一样死脑筋,什么事都无法通融。花生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敢把话讲明,怕这些老部下去给老谭讲,那样又会被老谭狠批一顿,思来想去,只能旁敲侧击地说:“我是不是你们司令?”
方波和大家互相看看,不知其意。军官们:“是啊,永远是我们的司令。”
花生:“那我说的话算不算数。”
军官们:“算数。”
花生:“这支队伍谁说了算,谁的权力大,说白了,听我的还是听老谭的。”
“当然是听你的。”
不知谁冒了一句,你要听老谭的,大家又改口小声试探地说:“司令你要多听听老谭的,毕竟老谭知识渊博,治军有方,我们那时才十几人,现在发展到上万的队伍,老谭有几把刷子。”
花生见讲不明白,绕来绕去还得听老谭的,还得受纪律管制,心里有些着急,干咳了几声,憋得难受,一旁的花大嫂:“你嗓子痒?”
花生:“不是嗓子痒,是心里憋屈,你们几个还有别的事?”
方波:“就是来汇报,今天咱们商议不和总教官比了。”
花生:“你们同老谭说去,全由他做主。”
军官们起身告辞,花大嫂喊道:“吃点东西再走嘛。”其实锅里就煮了三四个人的早餐。少顷,孙浩从外面锻炼了一圈回来,花生同他说起昨天嚷着要比赛的人,今天一早来说取消比赛。
孙浩:“我手正痒痒,他们又不比了,认怂啦,还是大哥不让他们比。”
花生:“你大嫂作证,我啥都没说,他们一早就来说支持你当总教官。”
孙浩:“有点失望。”
花大嫂:“取消比赛是好事,你不知这几个老油条兵,别看他们平时不锻炼,散漫惯了,其实暗地里有绝招。你刚来不知道他们底细,容易吃亏,我是见过那个瘦得跟个猴子似的,叫什么名字来着。”花大嫂说着瞥了一眼花生。
花生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大家都叫他干猴子,登记上写的也是干猴子,估计连他自己都被喊惯了,忘记名字。”
花大嫂:“有一天,我和我家娃(花大嫂和前夫生的孩子)在后山上采野菜,突然看到一个人挂在树枝上荡来荡去,把我吓得不敢出声儿。那人忽地荡到另一棵树上,甩出飞镖打中一只鸟。那飞镖不是铁做的,后来我才看清是竹子做的。我刚一眨眼那个人忽然不见了,我和娃娃有些害怕急忙转身往回走,猛地那人就站在我们面前,当时把我给吓得魂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直到他喊我大嫂,才回过神。待看清,他手特别长,脑袋下面全是手一样,手上青筋暴起,太干瘦,像个干柴棍,我都担心风一吹他就会倒。他提着两只野味,问我摘野菜吗,说着递给我一只野鸡,说是给司令下酒菜。我不敢接,他硬塞给我,只好接着,血还顺着那野鸡脖子流。他问我做什么,当时给他讲,“你大哥说不想让家属麻烦后勤部,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他作为司令要带好头,我打算在山脚下开荒种些适合的蔬菜。谁知我就这么一说,第二天我又去后山,发现开了一大片荒地。你们今天吃的小菜就是那块地里种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干猴子带人干的。”
花生嘟噜道:“他就是一个马屁精,马屁猴子。”
花大嫂:“你不能这么说人家,别人对你好,你说别人拍马屁就不对了,会让人寒心,看他人长相确实不咋地,心眼挺好。”
花生:“那句妇人之见就是说的你们这种女人,他干猴子拍马屁是要回报的。”
“他要啥回报。”
花生:“最早我组建民兵队时,干猴子就跟了我,当时来报名时,我看他奇形怪状,那手冰凉,像爪子又细心又长,整个人邋里邋遢,就不想要他。他一听不想收他,就在我面前表演了十几个空翻,又蹿上房顶,跳下来气不喘面不改色,我就知道这人了得,便收下他。不是不承认他有本事,只是顾及护卫队初创期,整体形象要漂亮,让一个形象差的人担任军官,可想他带出来的兵有多邋遢,所以一直没给他职务,这也是老谭的意思。干猴子眼看其他老早跟我的人,都谋得一官半职,只有他没有着落,多次找我,我都推脱说缓一缓,要和老谭商议。估计他是看我这里行不通,就去讨好你,在我耳边吹枕边风。”
孙浩点点头说:“听大哥这么一说他还有天赋的,如果对他进行系统性培训,可以考虑特种兵种军官,执行一些隐蔽任务,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花大嫂连忙说:“还是小浩有知识,能知人善用,没有哪个士兵不想当将军的,拍点马屁,奉承几句上司,有什么不对,有能力就该用,又不是上戏台,要长得漂亮,就是戏台,也有丑角哩。”
花生讲道理是讲不过大嫂,自知学问没有大嫂高,争不过索性选择沉默,用无声反抗,久了花大嫂叫他木头。
花生是讨厌的别人喊他木头,也没办法,回家被大嫂絮聒,去办公室又被老谭揪住讲个没完没了。手底下人都说司令怕两只老虎,一只是母老虎,另一只是没牙虎,这个母老虎就是花大嫂,没牙虎就是老谭,因为老谭老的没几颗牙齿,花生常常自我解嘲道,“都是嘴上功夫不及他们厉害。”
孙浩和花生用完早餐一起出门,花生说:“我要去巡视各关卡守卫工作,就不去开会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代表我与老谭商议就可以。”
孙浩只好独自去见老谭。花生心想现在有孙浩陪老谭叨叨,总算可以清静自由自在,护卫队有孙浩和老谭管理放一百个心。花生便找两个亲信兵,借巡视之名去边卡。
老谭昨天看了比赛,更加坚定用孙浩,回去之后连夜挑选出首批培训军官名单,初步完成军事院校架构和选址。待到半夜,就在椅子上睡着,直到起床号声响起,才猛地惊醒,又眯了一会,要做的事太多,再也睡不着,恨不得一小时当两小时用。
老谭洗漱完,少顷,警卫从食堂端来一碗粥。老谭食宿都在军营,起初花生要给老谭配专职后勤服务,老谭直接拒绝,说:“我一个人在军中,不需要单独享受特权服务,你不一样,你是司令应该的,况且还有家属在身边,才应该享受特权服务。”
老谭一番话反倒使花生自惭形秽,回去后坚持撤掉特权服务,自己后勤的琐事,都由花大嫂打理,再不麻烦后勤部。花生每月按照一般军官的待遇领取物资,这样一来,家里多几张嘴,就有些吃紧了。花大嫂便去后山寻野菜,开荒种点瓜果蔬菜,一家人生活才能接济上。后来把刘佳接过来,靠花生一人领取的物资远远不够开销,花生只好觍着脸去后勤部多领了一份物资。其实花生一个暗示,后勤部的物资还不是他自己家的,不存在领不领,只是受到老谭以身作则的影响,用花大嫂开导花生的话讲“近朱者赤,对整个军团发展壮大,都是好事,我们自己苦点,没有什么不好,别让士兵缺吃短啥的,他们跟着你,得有个盼头。”
老谭喝了碗粥,立刻吩咐警卫小张去唤军官们来开会。小张刚下楼远远地看见一行人,正是方波数人从花生那里出来。他们一路上互相指责昨日会议上谁惹恼了司令,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再比下去,也讨不到便宜,所以昨晚都在私下里讲,白天太不给司令面子了,互相埋怨是谁带头与司令唱反调。最后几人商议,明早给司令道歉去,表示支持孙浩当总教官。首先说话是干猴子,他装出一副很懂人情世故地说:“我就说嘛!你们个个目中无人,开会时,明明司令说不比赛,你们还要比,就算司令他安排几个亲属在军中,咱们也要理解他,哪个没有几个亲朋好友呢!你们可好,当面反对,老谭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刚才司令才会说,咱们军团谁最大,肯定认为咱们不听他的,尤其是你方波眼睛长屁股上,目中无人。”
方波:“我也是想给孙浩这小子下马威,以后咱们几个想去培训就去,不去,他只能干瞪眼,你们想想首先培训的肯定是我们,那时大家被管得屁股夹屎,你们就知道我是对的了。”
众军官想想也有道理。
警卫小张迎上去说:“正要去找你们呢!都齐了,谭先生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