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转身侧踢·飞膝(3)
回营后,老谭径直回到办公室,把从坎昆湖捡的烟草食物碎末铺在桌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知琢磨何事。花生不敢打搅老谭思索,又不敢离开,直到半夜,老谭像是悟出点东西,对花生说:“司令你来看这些碎末。”
花生凑近也没看出蹊跷,说:“就是吃剩的残渣嘛。”
老谭:“这些烟草不是普通烟草,是上等烟草。”
花生拿到鼻孔里吸了吸,点点头“嗯。”
老谭:“再看这些食物碎末是经过加工的营养均衡的干饼,从而断定,伏击北索尔军团特种兵的队伍,物资不单单充足,而且都是上等货,在现今食物短缺情况下,居然还有军队享用这等物资,可见他们资金雄厚啊!”
花生:“这又能说明啥,只能说他们生活条件比我们好,咱不羡慕。”
老谭:“你想想目前谁才有能力过上如此奢华的生活。”
花生和老谭异口同声道:“议员官。”
花生:“我早看出来这小子有点阴,他有啥目的呢?”
“目前只是初步推测,是该去会会这个富豪兼议员官,探探他虚实。”老谭说着就要起身走,花生赶紧拉住,说:“谭老你不看看现在几点,凌晨四点。”
老谭:“正好,进城天就亮明。”
花生又气又好笑,说:“咱们先回去休息,吃点东西吧!”
老谭:“看来我们不仅要强军,还要建立起一张情报网络,这次要不是有人帮我们截住那些特种兵,就被他们摸进我们的军营,你我恐怕人头落地,还休息吃个啥哦!”
花生见老谭字字铿锵有力,不敢再提吃和休息。老谭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些,看看窗外,漆黑一片,拂晓将至,说:“司令,那就休息吧!中午再去。”
花生嬉笑道:“正好午餐赶到议员家,蹭一顿好吃的。”
花生回到自己宿舍,肚子咕咕地叫,蹑手蹑脚摸进厨房,掀开锅盖,里面一个金黄的土豆,拿在手里还是温温的。这是花大嫂见他没回来吃晚餐,刻意煨在锅里。
花生把温暖的土豆贴近冰冷的脸颊和耳朵,又哈哈气,确实有些饿,三两下塞进嘴里,太干了,噎着吞不下,眼泪憋都出来,不敢咳嗽,怕吵醒花大嫂和孩子,摸了点水喝,几口吞咽下去,悄悄地溜到床上。
花大嫂已经醒了,小声问:“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花生:“去了趟坎昆湖,回来和老谭谈了些事。”
花大嫂给花生掖了掖被子,说:“睡吧!”
花生想不通这个世界怎么了,以前和平时自己不务正业浑浑噩噩,现在打算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这个世界又乱了,总是反着来搞。花生叹了口气,又想李寻怎么还不回来团聚,他究竟在干嘛,还有孙浩在哪里。花生想着想着,又想起酒鬼和自己畅饮的时光,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老谭派人来喊唤他才醒。
花大嫂已经做好午餐,问:“吃点再走嘛!”
花生胡乱捯饬自己,说:“今天去宰土豪一顿午餐。”说完就随老谭出发了。一行人进城,在中心城区从街道这头,远远地可以看到铁杆雄伟的宅邸,大门处有人荷枪实弹把守。
花生吩咐士兵去报上姓名,守门人进去通报,片刻出来说:“只允许花司令和谭老先生进去,其余的人在大厅等候。”
俩人被领进会客厅,铁杆和曲五从里屋走出,笑脸相迎。铁杆调侃地对花生,说:“老哥在城外驻扎这么久,都不来我这里,是当了司令,瞧不起小弟啦!”
花生笑呵呵答:“哪儿话,现在正是护卫队初建期,军务繁忙。一直挂念着,前些时间老弟照顾我家弟妹佳佳,今天专程登门感谢。”
铁杆鼻子发出笑声,道:“刘佳和我形同青梅竹马,那李寻已死,她一个人过得孤单,只要她愿意,无论如何我都比任何人把她照顾得更好。”
花生听出些醋味,心想我兄弟没死,恐怕你会失望,老子早就看出你肚里的花花肠子,你小子想挖我兄弟墙角没门,说:“我弟妹在我那儿住得挺舒服开心的,不劳烦老弟操心。”
铁杆:“你们护卫队全是男的,她一个女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花生心想要不是老子人多,你都敢来抢人了。这时老谭见两人围绕一个女人暗里较劲,就差撕破脸了,说:“旁边这位先生,想必是五爷,曲五爷了。”
没等铁杆答话,曲五笑盈盈地迎上前握手答:“谭老先生好记性,正是在下,上次见你还是在军中呢!那时你英姿飒爽,给我留下很深印象。”
老谭:“老了,走路都颤颤巍巍,你还是当年一样神采奕奕。”
曲五哈哈笑叹息道:“颠沛流离半生啊!总算找到安身之处,想必我的事你也略略知晓。”
老谭:“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
老谭前几年赋闲在家,外界的事也略知一二,知道曲五在顾长顺幕后供职,直到顾长顺倒台后,曲五也被列入逮捕对象,一直东躲西藏,直到事态发展到现阶段,社会秩序脱离轨道,肆意狂飙,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谁都想拽住它,控制它。因此谁还有闲心去清算顾长顺的旧账呢!老谭心想这曲五攀上铁杆,想那伏击北索尔州军团特种兵的人和他们一定有瓜葛了。便开门见山地说:“我和我们司令,今日专程登门一来致谢,二来道喜的,这喜嘛,就是坎昆湖一事。”
铁杆不知作何回答,佯装无知,曲五顿时嘴角一抽,答:“谭老先生说的坎昆湖,是那个枯竭百多年的湖吗?”
“是了,百多年名存实亡的湖。”
曲五反问:“发生什么事,湖里有水了,可是天大的一桩喜事。”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的哨兵在坎昆湖发现一些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士兵尸体。”
曲五一脸茫然的样子,问:“罪过,又多了些无辜冤魂,这是不幸的事,为何要来道喜呢?”
“我想那些士兵的长官,惦记着你们家财富,恐怕是来杀富济贫的,谁知半路给人灭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曲五笑笑道:“如若是谭老先生说的那样,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就算不安好心的人,想进入城里,还有老先生的护卫队驻扎在城外嘛!我们没什么担心的。再则先生一直做慈善远近闻名,自有天佑,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必遭天谴。倒是听说花司令前段时间去参加鸿门宴,差点没命回来,你们可要小心啊!以后就没那么好运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城百姓指望着花司令保护呢!”
老谭:“请五爷放一百个心,我们有千军万马,只要司令一呼,任他在龙潭虎穴,兄弟们都敢闯。在下老骨头,也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护卫团上下齐心,所向披靡。再则我们和你们如唇齿相依,互相依靠,只要一致对外,无人敢侵扰。”
曲五哈哈大笑说:“是,是,军民同舟共济。”
老谭:“当今暗流涌动,潜藏的敌人,如同无形的网笼罩在头顶。想那李寻率领军团全军之力,英勇无畏,到头来却是以卵击石,可敬可叹啊!我们护卫队能保全一方民众,偏安一隅,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时,正如花生所说掐住饭点,佣人小声对铁杆说:“午餐已备好。”
铁杆邀请大家入席用餐。满桌子山珍海味配上各种豪华餐具,还有几瓶摆在桌上的典藏酒。想不到铁杆生活如此奢华,花生心想把刘佳接到自己军营还真是受苦了,不过刘佳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贪婪奢华生活的人,不然,铁杆这小子早用糖衣炮弹攻下刘佳,还轮得到我家李兄弟。
当侍从给花生斟满酒,花生是拒绝的,看了看老谭眼神,从老谭眼神辨别允不允许饮酒。表面上老谭是花生的下属,但私底下却是严师,管着花生言行举止。
值得庆幸老谭对花生微笑了一下,花生见这眼神在笑了,没错此眼神就是暗示今日放心畅饮。花生心想娘的,自从费雷市回来,自己像犯错的孩子,一直不敢沾酒,连在家里都不能喝酒。
花生参加鸿门宴回来,第二天酒瘾犯了,翻箱倒柜地找酒,花大嫂问:“找啥?”
花生:“酒呢!”
花大嫂:“谭老先生搜走了,说是对你的惩罚,你是全军司令,他不能骂你,只能这样,你实在想要,去他办公室拿。还说无论你在哪里喝酒,一旦喝了,他立刻辞职离开。还说你不能约束你自己,他老谭何德何能管束你,只能一走了之。”
花生气得直骂娘,怒气冲冲便要去找老谭争辩,骂骂咧咧地说:“没错,在外我听他的,在家我想干啥还管,好歹留点个人喜好给我嘛!”
花大嫂拽住花生衣服,越是拽花生更来劲,挣脱连跳带跑去老谭办公室。幸好门是开着的,人肯定在里面,正好和你理论,别仗着军队是你帮助建立起来的,就肆无忌惮,处处把老子当成小孩子管,今天不是为酒的事,是为啥呢,好像还是酒的事,不,是心里憋屈,老子虽去鸿门宴丢了面子,托你老谭的福,平安归来,那也是护卫团离不开我。花生憋着一肚子牢骚话,大踏步走进老谭办公室。
老谭佝偻着注视桌上军事沙盘,这沙盘是老谭和几个侦察兵,用了数个日夜制作的。老谭看都没看一眼花生说:“来啦,你的宝贝酒都在柜子里,拿去吧!”
花生本来准备了一番理论言语,顿时忘了大半,此时不知怎么答了,又不敢去拿酒,心想你让老子拿就拿,就不去拿。
老谭依然不看花生,说:“怎的,要我给你送回去吗?”
花生嘟噜道:“是。”
虽小声,老谭听得清清楚楚,不急不躁地去搬酒,说:“这就给你送回去,我还以为我遇到一块金玉,没想到是块朽木,真是瞎了眼,还有那李寻也是瞎了眼和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称兄道弟。”老谭低估地说着,花生听在心里,表面不答,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老谭一边去提酒,继续唠叨:“我倒还以为你跟在李寻身边学了本事,除了学到傲慢,莽撞,地痞气一身,学到了什么?我想那李寻也不过是匹夫之勇,才和你为伍。”
花生越听越难受,酒瘾早已烟消云散,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骂我兄弟李寻就不行,赌气地说:“老谭,你这是,把酒提到哪里去?”
老谭:“你不是要吗?我给你提回去。”
花生语塞,慌乱地说:“我没说喝酒,是大嫂做了几个小菜,我是来喊您去品尝。”
老谭知道花生撒谎,全在刚才的言语刺激到花生软肋,心中羞愧才改口说大嫂做了菜,于是答:“哦,这样吗!想必是我耳背听错了,大嫂做的菜确实可口,今日还有事要忙,谢谢大嫂,我就不去了,这酒你还要吗?”
花生看看酒,咽了咽口水,置气地说:“不要,戒酒多日。”
老谭嬉笑问:“真的不要?”
花生斩钉截铁地说:“真的不要。”
老谭:“你去吧!我还有些公文要看。”
花生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老谭看着他走出房门,左边嘴角上扬,冷笑自言自语道:“我还治不了你,怎么治理军团。”
花生回到宿舍,花大嫂见他阴沉着脸,酒也没提回来,知道是碰了一鼻子灰,正生闷气呢!
自那日起,花生果真再没喝酒,但心里想着,煎熬啊!今日,花生见铁杆的好酒,唾液在嘴里翻滚,要不是把口水都咽回去,估计淌了一大碗哈喇子。老谭允许喝酒的眼神,花生收到,举起杯先铁杆后曲五轮番敬酒,然后开怀畅饮。花生如同骑着囚禁多日的野马,驰骋原野,那酒香贯穿天地,身体漫游在云层,俯视芸芸众生,所有烦恼,计谋,揣度,都不值一提,逍遥自在任风吹。
席间,刚开始铁杆和曲五谨慎,略略喝点酒,后来架不住花生喧宾夺主的敬酒。铁杆曲五心想反正在自己家里,无须担心,也就放开了喝,他俩哪里是花生这种酒席上王者的对手。经过几个回合,铁杆和曲五显然不胜酒力,已经东倒西歪,舌头喝直了,说话也结巴,从开始伪装侃侃而谈,到后来口吐真言,称兄道弟,相拥而泣。曲五稍矜持一点点。
老谭是个谨慎的人,或许是长期严于律己,对破坏自制力的东西,强烈拒绝,仅仅是赔笑着呷了几口酒。今日看到花生畅饮,平生第一次见人饮酒如喝水一般,如此畅快,凌驾于酒精之上,肆无忌惮。老谭见铁杆和曲五已经趴在桌上,花生还拉着喝,再喝估计他俩就要缩到桌子下去了,劝道:“司令,时候不早,该告辞了。”
铁杆一手支撑起脑袋防止趴在桌上,一听老谭说要走,立马清醒般,提高嗓门,说:“不行,老哥难得来一次,不喝好,怎么能走,五爷我们一人再陪我哥喝三杯,不醉不归。”
曲五醉眼惺忪地答:“就是,来来花司令,我俩干一个,我先干了。”
花生瞥一眼老谭,意思说,不怪我,是他们要拉着,我不舍命陪君子,就不够情义。三人又喝几个来回,老谭数得清楚,他们每人五杯,是自己这一生饮酒量。最后几杯酒下肚后,彻底把铁杆和曲五喝到桌子底下了。
老谭拉着花生手说:“司令,就此作罢。”
花生喊来侍从扶着铁杆和曲五,说:“改天,老弟和五爷到我军中来,好好款待你们,今日就这么散了怎样,再约。”
铁杆完全站不稳,依靠在侍从身上,挥了挥手,想要说什么,来不及说,就呕吐不止。曲五反倒猛地精神,如同回光返照,甩开扶着他的侍从,上去搂着花生就亲,花生猝不及防,被他亲得满脸唾液,不对现在他的唾液全是酒,应该是亲了一脸酒液。花生客气抱抱曲五说:“五爷我们相见恨晚啊!”
花生转身依依不舍走了,曲五含情脉脉望着。把个老谭惊得心里直呼,酒是个好东西,看出人性之初。
老谭和花生离开宅邸,随行的士兵也得到盛情款待,正酒足饭饱,在大厅内四仰八叉地休息。老谭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卫兵队长自知不妙,连打带踢唤起卫兵们整顿排列,个个像打了败仗一般,丢盔卸甲,衣服敞开,光着膀子。
老谭丢下一句话,“你看你们还有点军人样吗?回去再好好治治你们。”便转身走了,士兵们吓得不轻,花生拍拍卫队队长肩膀安慰道:“有啥处罚,我跟你们一起。”
士兵们听到司令保证,心里舒服多了,跟在后面回营。
次日,老谭关了卫兵队长禁闭,花生得知说情去,老谭:“来得好,正要找你商量建立一个情报部,经历坎昆湖一事,情报尤为重要,没有高效的情报,我们真是鼠目寸光了,看不到外面的事,就是盲人。昨天你们喝酒正酣畅时,我旁敲侧击,探得一些消息,伏击北索尔州军团的特种兵的人与曲五有关系,只是没想到曲五躲在议员家。”
“这个曲五是什么人?”
老谭答:“以前在顾长顺手里做事,有一次曲五来军团找我们将军,想获得军团支持顾长顺。将军既没有答复支持,也没有拒绝他。这些事我一知半解,据我所知将军不问政事的。后来顾长顺倒台,曲五是个有谋略的人,留有后路跑了,现在他攀上铁杆,一个用商养官,一个有计谋,这两人混在一起不可小觑。我们暂时既要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也别走太近了,绝不能和他反目成仇,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怕他做啥,我有人,你有谋略,不比他差。”
老谭笑笑说:“据我观察铁杆这人可不简单,他的财富遍布全球,你的势力就在这方圆数十公里,能和他比吗?况且现在逐渐进入和平阶段,更是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唯有倚仗他。还有这个曲五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络,不然他们怎么知道北索尔州军团派出特种兵偷袭我们。有曲五在铁杆身边,歼灭北索尔特种兵才不足为奇,如此看来,铁杆手里不仅有高效情报网络,还有一支不可轻视的武装力量,并且隐藏得非常深,我们才不会察觉。”
花生连连赞许地点头。老谭:“曲五甚至在我们军中都有他的耳目,毕竟我们的士兵来自天南地北,没有进行甄别身份,奸细很容易渗透进来的。”
花生诧异道:“要不要施行排查。”
老谭摇摇头道:“不必,军团初建,排查间谍容易引起恐慌,以后再说,小心行事吧!”
花生:“嗯,我们的侦查哨兵,布防太近,还要延伸更远。”
老谭赞许的目光看看花生说:“已经办了,司令能想到这点有进步。”
花生见老谭夸奖自己,想到是来替卫兵队长求情的,趁高兴说道:“卫兵队长,我看关一天禁闭算了。”花生说完瞥了一眼老谭脸色,老谭沉默良久说:“一切听司令的,你说关多久,就关多久,你是司令嘛!我们都听你的,你要关我禁闭,也是一句话的事,要纪律干什么?”
花生尴尬地笑笑说:“这样吧!昨天我带头饮酒,没有做好表率,一起关禁闭三天,以示警戒,怎样?”
老谭皮笑肉不笑道:“感情好,以身作则,很好,这就去吧!”
花生如此说,本来是将老谭一军,以为老谭会看在自己是司令身先士卒的面上,免除处罚卫兵队长,谁知被反将一军。
老谭顺水推舟,反而让花生“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上”,真后悔说关三天禁闭,就不能说关一天,这回好了三天,牛吹大了,花生嘟噜道:“岸上捞月——白费功夫,还把自己搭进去。”
老谭笑笑:“屎缸旁边吃饼——难为你开口。卫兵进来,把你们司令带到禁闭室。”
卫兵没弄清怎么回事,愣在原地,老谭:“你们司令自己甘愿受罚,以身作则,和兄弟们同甘共苦,好事。”
卫兵望着花生,眼神征询是否这么办,花生竖起大拇指叹息道:“老谭好一招诱敌深入,高,走吧!禁闭室在哪?带路,老子一言九鼎。”
花生在禁闭室待了一天,憋得难受,碍于面子坚持不食言,免得落别人笑话,忍着继续待在禁闭室。
花大嫂一天不见自己男人回来,一打听花生被老谭关了禁闭,便怒气冲冲跑去老谭办公室。没等老谭开口,花大嫂嚷嚷道:“谭老头,你怎么可以把我家男人关起来,你有什么权力关他。要不是我男人,你啥都不是。”说着就要上去拉扯老谭衣服。
花大嫂不依不饶,完全就是一个泼妇。这架势老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解释嘛,声音被花大嫂大嗓门淹没,只能感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倒是卫兵赶紧隔开两人,劝说道:“大嫂,大嫂,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嘛!”
卫兵的脸也被花大嫂挠了一下,脸上一条指甲划痕,花大嫂怒道:“小张,你想说啥,说。”
“不是谭老先生,是司令他自己要陪我们队长一起受罚,你错怪先生了。”
花大嫂一愣,心想小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要是真的,这下闹大了,得罪老谭,没法收场,干脆将错就错,只是不敢再上去拉扯,嚷嚷道:“不管那么多,就是你老谭关了我男人,要么就是你逼的。”
花大嫂自知有些失态,欠妥,一边说着往门外走。老谭这时才缓过劲来,理清怎么回事,说:“小张啊!去把你司令请出来吧!我是经不起他夫人这么闹腾。”
“要是司令不出来呢!”
老谭:“你就说把卫兵队长一起放了吧!”
小张听说放卫队长,心里小窃喜,不敢表露脸上,满口答应,便去了禁闭室。小张打开禁闭室门,花生问:“什么事?”
小张把花大嫂找纠缠老谭的事说了一遍。花生听了,问:“老谭没事吧!”
小张:“没事,受了点惊吓。”
花生出了禁闭室大摇大摆地回到宿舍,花大嫂正在做饭,自知做错事,心里少许慌张,假装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说:“回来啦!”
花生背起手,左看看,右看看花大嫂,看了好一会儿,花大嫂:“怎的?”
花生:“没看出来,你才能治住老谭,我怎就没发现呢!”
花大嫂:“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夸你!绝对是夸你。”
花大嫂笑嘻嘻道:“是老谭不和我们妇人一般见识,让着我呢!”
花生吓唬道:“听小张说,你把老谭气晕了。”
花大嫂紧张道:“怎么办,现在好点吗?”
“没事,过两天等他气消了,再去赔礼道歉,就好啦!”
老谭被花大嫂这么一闹,再也不敢过分批评花生,知道他背后有只母老虎。几天后,花生和花大嫂一起去向老谭赔礼道歉,老谭主动开口化解尴尬说:“大嫂,你莫不是又来找我闹腾。”
花大嫂羞红脸说:“老先生笑话我哩!别和我一般见识。”
老谭:“平时大嫂知书达礼,端庄优雅,看来都是装的嘛!”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时,营门卫兵来报,有一个小伙子叫孙浩,在门外坚决要见司令,赶都赶不走,身手还不错。
花生一听赶紧起身向营门跑去,远远地看见孙浩背对营门,焦急地踱着步子,花生上去轻轻一拳打在孙浩肩胛,说:“你跑哪里去了?”
孙浩惊喜答:“花大哥,我也找你们找得好辛苦。我去费雷市,你们全都搬走了,四处打听才知道这里有个司令叫花司令,我就试着来看看,果然是你。”
花生:“别站着,进去吧!你嫂子也看看你,长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两人进了老谭办公室,花大嫂笑呵呵地看着孙浩,说:“你小子长结实,又高了点,皮肤黑了。”
花生介绍道:“这位是谭老先生,这是我小兄弟孙浩。”
孙浩:“老先生好!”
老谭端详着孙浩,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矫健的身躯,站姿不是普通人,可以断定孙浩受过专业系统的野战训练,问道:“孙浩做什么工作?”
孙浩还未作答,花生抢着炫耀地说:“老谭,我这兄弟可不一般,他是什么卫队来着,反正在最厉害的军事学院学习。”
老谭笑着说:“难怪,我一看小浩不是一般的人,来了就留下来帮你大哥训练士兵,我们军中正需要像你这样的综合型人才。”
孙浩问:“我李寻哥呢?”
花生知道李寻没有死,暂时又不想透露给大家知道,怕引起麻烦,此刻孙浩问起,不知怎么回答,一时语塞。
孙浩:“是不是像报道上说的那样,他已经牺牲了。”
花大嫂见大家沉默,说:“报道未必是真的,你佳佳姐现在和我们在一起,要是知道你回来了,那该有多高兴,走吧!回家去。”
花生拍拍孙浩的肩膀,提起他行李包,回到宿舍。刘佳正埋头学着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鞋子,小衣服。孙浩激动地喊道:“姐。”
刘佳抬头猛地看见孙浩,顿时悲喜交集,悲是看见孙浩想起李寻不会回来了,喜是孙浩英姿飒爽地站在面前。孙浩冲上去正要抱刘佳,发现她挺着个大肚子。彼此眼泪汪汪地望着,刘佳:“你小子,怎么找到我们的?”
孙浩哽咽说:“我看到关于李寻哥哥的报道,立刻请假回去,却发现你们已经搬走,又去东柏里军团找李哥哥。几经周折,后来打听到这儿有个叫花司令的人,我就抱着试试看就来了,没想到果然你们在这里。”
花生见姐弟两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久别重逢,我们一家人,好好坐下来喝两杯。”
花大嫂调侃道:“你怕是想喝两杯才是。”
花生笑呵呵道:“今天要和我孙浩兄弟喝一醉方休,我和你大嫂去弄中午饭,你们姐弟俩聊一会儿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