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鸳鸯蝶踢·高扫(2)
李寻和臭虫被带到炊事班,审查军官对炊事班长说:“这两人先安排在你们这里干点杂活。”
炊事班长看了看李寻和臭虫,说:“过来吧!以前干过厨房吗?”
臭虫答:“没。”
李寻答:“在家做过饭菜,会一两样小炒,长官可否先给些吃的,实在太饿了。”
班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两人说:“你两个浑身汗臭,先去洗洗,回来想吃什么自己弄。”
两人被带去洗澡,换上北索尔军团炊事班服,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厨房,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先是吞了吞口水。
炊事班长说:“想吃就自己弄吧!”
两人抓起东西就吃,不管生的熟的,硬的软的,还是血淋淋的肉,通通塞进嘴里。炊事兵围过来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个个目瞪口呆,这是多久没吃东西啊!
臭虫吃得最急,呛出眼泪,炊事班长见状递上一瓶水说:“兄弟慢点吃,干厨房还能饿着吗?”
臭虫接过水喝了一口,递给李寻喝,接着继续吃着。炊事班长对周围看稀奇古怪的炊事兵,说:“饿急了,谁都和他们一样,散了吧,干活去。”
李寻打了一个嗝,揉揉肚子,说:“臭虫,别吃太撑,差不多行了,长时间饥饿,肠胃消化功能减弱,食物到胃里未能及时消化,就会发酵胀气,小心撑死。”
臭虫方才停止往嘴里塞食物,他吃饱喝足,顿时力气也上来了,攥紧拳头,怒气冲冲说:“老子要去找那个狗东西审查员算账。”
李寻一把拽住臭虫说:“兄弟别冲动,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臭虫说:“那狗东西打骂我无所谓,数落咱们军团战败是咎由自取,上万兄弟死了,被他说得一文不值,气死人。”
臭虫说着想挣脱开,李寻死死拽着,说:“如果说一文不值,你死了才是真正一文不值,为了一句话,就去拼命,想想看,值吗?我同意他的看法,你看你样子,狂妄自大,不自量力,鲁莽行事。我们要留着命,报公仇,不报私仇,你不听劝,你去。”
李寻松开手,臭虫反而不去了,蹲在地上哭。炊事班长听见他俩人吵吵闹闹,走了过来,说:“干什么,吃饱有力气闹事了。”
李寻赔笑说:“吃得急,撑得难受。”
班长说:“你把墙角两袋土豆扛过来,洗干净,等着用。”
李寻笑答:“是。”便立刻跑过去,扛一袋,提一袋。
班长见李寻身强力壮又听话,拍拍他肩膀,说:“听说你们军团非常英勇,军团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好好干。在哪儿都可以当兵,非得要回原来那个军团吗?”班长说完去忙别的,李寻闷声闷气地清洗着土豆,洗完一筐,见臭虫依然情绪低落地蹲着,向他扔去一个土豆,笑说:“怎的,借口偷懒,让我一个人干吗?”
臭虫被土豆砸中头,忸怩地挽起袖子,开始洗土豆,抱怨道:“司令你怎的就改名了呢?害得我和你口供不一致,挨揍了。”
李寻笑着说:“你刚才还说他们的拳脚挠痒痒似的,现在知道抱怨了,我也没办法,那审查军官从我身上搜出孙友的家信,没等我解释,一口咬定我是孙友,我只好顺从他,加上我们在别人军中,凡事不可张扬,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孙友为我们牺牲,我今后就叫孙友,认孙友父母做我的父母,照顾他家人。”
臭虫:“听说敌人把我们军营毁了,不知留守的兄弟怎样。”
李寻:“是啊,从北索尔军团追击路线来看,敌人袭击我们军营的可能性非常高,唉,张秘书还好吗?”
李寻想着想着陷入深深自责中,从东柏里军团和自己搭上关系,就厄运连连,最后自己带领这支军团投入火坑,真是东柏里州军团的罪人啊!臭虫越想越气愤,抓起土豆狠狠地扔入水里,溅了李寻一脸的水,骂道:“他娘的,我们不去报仇,在这里洗土豆。”
李寻沉思被惊醒问:“又闹哪出?”
臭虫一脸愤怒地说:“老子从没洗什么鸟菜,只会扛枪。”
李寻说:“你不喜欢洗菜,就去切土豆吧!”
臭虫急了,说:“老子不喜欢干厨房,入伍就是上阵杀敌。”
李寻说:“我知道臭虫你天赋异人,生来是做侦察兵的料,心里憋屈。你看看我还是个司令呢!洗土豆,照样洗得挺干净,挺开心的嘛。”
臭虫一脸苦笑嘟囔道:“你哪里还有司令的尊严。”
就这样两人乐意不乐意,被编制在炊事班干杂活。那日,北索尔州军团发现敌人踪迹,先是派出一支快速部队一路追赶,比吴三早几小时到东柏里军团大本营,发现军营已被袭击,沿着敌人痕迹往费雷市追去,与吴三残部返回军营错过,并没有正面相遇。同时北索尔军团的快速部队向总部汇报了东柏里军团大本营被烧情况。北索尔军团总部收到信息,全军直接向费雷市进发,到达费雷市,先把所有交通要道控制住,接着把费雷市搜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敌人半个影子,如此强大的敌人,摧毁东柏里军团后,却如同在这座城市蒸发了。
北索尔州军团向外界发布消息,夸下海口说,将在费雷市围歼敌人,谁知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发现,着实让北索尔州军团的高层颜面扫地。高层没了颜面,下面的人就要替他们挽回颜面,不仅挽回上级的,也是自己的,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敌人去向,那么上次搜查审查不够仔细,要加大力度再来一遍。一次次搜查就开始扰民,可害苦了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市民,首先把一个个市民抓来,询问审查。在这种法律如同摆设的形式下,难免发生无法控制的悲剧场面。命令原话是搜查敌人踪迹,到实际中,譬如有的市民说话傲慢些,必然遭受到惩办。有的钱财直接没收,那些美色外露必然遭到玷污,对于那些誓死不从的顽固分子,定一个通敌罪名,就地枪决了也是常有的事,后来甚至嫌麻烦,演变成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枪决了,借机搜刮民财,正所谓“宁可杀错不放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北索尔州军团查到线索,当初花生离开费雷市时,一些没有跟去的民兵,投奔了北索尔州军团,讲述了那日与敌人相遇,打得敌人四处躲藏。北索尔州军团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花生领导的毫无战斗力的民兵,遇到的就是摧毁东柏里军团的敌人。即便他们遇到敌人的侦察小队,估计不会留下一个活着的民兵。极有可能是敌人走散的兵士与花生的民兵相遇,让花生捡了个便宜。其实不仅北索尔州军团不信,连花生都没搞懂,他们打得四处逃窜的机器人是个啥玩意。
北索尔州军团找来找去敌人没找到,却发现花生在短时间里组建起一支千人的武装力量,太不可思议,立刻成立专案组调查花生。经过一番调查,花生祖宗十八代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花生的爷爷做小买卖生意维持一家人生活。从花生的父亲出生,到花生爷爷死,小买卖不温不火,爷爷对人低声下气,笑面相迎,受点小欺负,无大委屈,平平淡淡过着日子,一家人倒是温馨。到了花生父亲这代有点起色,不用看太多人脸色过日子,只看老大的脸色就够了。花生的父亲改行,在黑社会手底下混日子,浑浑噩噩一辈子,一事无成,你要说他一事无成,他跟你急,好歹管着一片区,父亲死的时候拉着花生的手说:“我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让你继承了我的衣钵。”
子承父业,花生不知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总之听了不舒服。因为有父亲的引荐,花生在黑道,虽没呼风唤雨,倒也自由自在,后来跟了光头老大,遇到酒鬼,两人一杯酒,更是逍遥快活,可是常常酒醒后失落,觉得缺点什么,直到遇见李寻,他才知道他真正要的不是逍遥快活。花生搞明白了自己要的是英雄侠客梦,便追随李寻。北索尔州军团调查完花生,没看出什么规律,对花生总结了一句话,“小人得志”,暴发户。
北索尔州军团驻扎在费雷市,左边是花生的“普天护卫军团”,右边是吴三刚重建的东柏里军团,在军事上成三角关系,互相呼应。可敌人没找着,长时间处于这种三角军事状态,就让北索尔州军团坐卧不安,如同两只猛虎在两侧虎视眈眈,尤其是看着花生日益壮大的护卫军团,威胁到北索尔州军团在这片区域的统治地位,削弱花生的实力,或者吞并护卫团,已经是北索尔州军团高层首要解决的问题。于是他们制定两个方案,方案一:邀请花生赴宴,商议联盟,签署联盟,信息共享,等相关事项的协议文件,等他参加宴会制造意外死亡,嫁祸给敌人,然后收编他的护卫团。眼下他的护卫团还未成气候,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趁他们群龙无首,也只能接受收编。方案二:派出一支特种部队,实施斩首行动,斩花生的首级。
花生收到北索尔州军团最高指挥官的邀请函,上面大概写着邀请花生司令商榷联盟事宜,地址在费雷市中心酒店,时间12日,信函上许多恭维的话。花生第一次被如此大的官隆重邀请,并且还是一直想去,却消费不起的中心酒店,曾经无数次路过酒店大门,幻想在里面用餐时风光无限的画面。花生完全被糖衣炮弹击中,根本没意识到这将是鸿门宴。他收到邀请函后,屁颠屁颠地跑去花大嫂面前炫耀,说:“明天带你回费雷市。”
花大嫂说:“回去干吗?听说别的军团驻扎在那里。”
花生神气十足地挥舞着手里的邀请函,说:“北索尔州军团司令长官邀请我共商大事,定在中心酒店,这叫什么来着,衣锦还乡。”
花大嫂说:“我就不去了,你们男人商议战事,我一个女流之辈,加上怀着孕,不方便。”
花生说:“还是夫人通情达理,想事周全,明天穿一套体面的衣服。”
花大嫂:“穿结婚那套衣服吧!显得年轻精神些。你去赴宴的事,谭老先生知道吗?”
花生说:“哎,别说谭老头,天天揪住我去练兵,练完又开会,整天婆婆妈妈,唠叨没完没了,我耳朵都听出茧疤,权当让我去放松放松。”
花大嫂说:“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他阅历丰富,比你懂得多,凡事和他商议后再做决定,现在你的一言一行代表整个队伍,别再像往常吊儿郎当地做事。以前有李寻在身边管着你,我倒是放心,现在这么大的事业,没个人监管你,我总是心慌,睡觉都不踏实。”
花生沉默,忽地拍自己大腿,说:“忘了一件事情,都怪谭老头一天到晚拉着我唠叨,说好我们来到这里安顿妥当,就去接刘佳过来,现在好久了,你一说到李寻兄弟,才猛然想起,惭愧啊!”
花大嫂:“倒把这事给忘了,就是不知刘佳愿不愿来这里。”
花生:“愿不愿意都要去请,再说自己家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小李进来。”
花生对门口小李吩咐道:“明天带上一队精神的兵和你花大嫂,进城接我弟妹回来。如果有人敢强行留我弟妹,就问你枪杆子同不同意。”
花生又让花大嫂安排房间给刘佳住。次日,天微亮,花生穿着那件结婚时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抓了几下花白的头发,满意的地嘀咕:“嗯…嗯。”然后带了两个卫兵出发去费雷市。走后不久,花大嫂也收拾,准备进城去铁杆的住处接刘佳。正要动身时,老谭来访,花大嫂一看老谭板着脸,知道是为花生而来,笑着迎上去招呼道:“谭老先生,您来啦。”
老谭严肃地说:“花大嫂这是去哪?”整个护卫团都这么称呼花生的妻子,老谭也随着大家称呼花大嫂。
花大嫂如实讲了李寻和花生关系,正要去接刘佳。老谭说:“是该去接,有情有义是好事,我正是看中花生这点,才全力辅佐他。他人呢!今天士兵考核完成,他要早去检阅,半天没见人来。”
花大嫂语塞,思忖该不该讲花生赴北索尔州军团的邀请,又怕老谭不高兴,正想撒个谎,可是又不知怎么撒谎,支支吾吾的。老谭见她吞吞吐吐,义正词严道:“花大嫂,我谭老头也是入土半截的人,全心全意为了军团,就算赔上这条老命都是值得的,你们别欺骗我,隐瞒事情哦!”
这老谭平时样子柔弱,走路颤颤巍巍,讲话客客气气,但一遇事严肃起来,走路行疾如飞,说话铿锵有力。花大嫂哪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说了花生赴北索尔州军团的事。
老谭听了气得跺脚骂道:“糊涂,简直是个糊涂蛋,鸿门宴都看不清吗?”
老谭又指着花大嫂想骂,骂不出口,气得讲不出话。花大嫂见老谭气急败坏的样子,唯恐他气出个三长两短,毕竟那么大年纪了,急忙请进屋里,端来一杯热茶水,说:“谭老先生,别气坏了身体,花生做事莽撞无知,做事不过脑子,你可要费心。”
老谭呷了一口茶水,缓过劲来,说:“我也是糊涂,我得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花大嫂心里七上八下,问:“什么事,有这么严重?”
老谭说:“这一回,就看你男人造化了。”说着起身想走,奈何两腿颤抖。花大嫂还想问,老谭闭口不谈。花大嫂唤来卫兵扶着老谭,望着老谭走远,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老谭的话太吓人,想找个人说说,都没人,想想也就刘佳可以说说话。
老谭先是由两个卫兵扶着往会议室走,快到会议室门口,停下脚步,摆摆手,说:“别扶。”他整理一番自己衣衫,挺了挺腰板,腰板直了显得精神许多,随后大踏步走进会议室。唰的一声,两排军官起立敬礼。
老谭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说:“许连长,即刻领一队人,向费雷市方向,去追上司令,把他请回来。”
许连长一头雾水,问道:“要是司令不回来呢!”
老谭:“你也别让他走,说就地等我来了再商议。如果没有追上,你想法进入费雷市,到中心酒店找他,不惜一切代价留在司令身边。”
许连长还想问,老谭:“即刻执行命令。”
许连长领命出去,老谭继续说:“二连留下一个排的兵力守营,其余全副武装,向费雷市进发。”
事情来得太突然,军官们面面相觑,凭直觉,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军事部署,更像是破釜沉舟的决战,可见老谭坦然自若,看不出大战在即的事态,更像是在指挥一场举棋若定的演习。
老谭瞧出来军官有些猜疑情绪,心想不能让大家知道真相,产生更多的杂念,这个时候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有瞻前顾后的心态,哪怕一丁点都不行,说:“这是司令设定的一场军事演习,在于考验护卫团快速反应能力,诸位拿出军人的精气神,起立,执行命令。”
这边花生带着两个卫兵已经进入北索尔州军团控制范围,早有迎接花生的专属士兵在关卡等候。花生报上姓名,递上邀请函。花生的车夹在中间,跟随着向市中心驶去,进入城市路过花生曾经的家,顿觉感慨万千,短短数月,自己以不同身份回来,真是风光无限好,可是这座城已经物是人非,花生想下车去看看,被北索尔军团士兵拒绝,说:“奉命,确保安全。”
花生无可奈何,只能回到车上。这些士兵,说是来迎接的,却像是押送一般。花生微怒,心想好吧!不和你们计较,等见到你们长官,再和你们算账。到达中心酒店,依然是那么富丽堂皇,大门处,一群身穿崭新军服的北索尔州军团兵士,笔挺站立,威武霸气,让人好生羡慕。花生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两个卫兵精神倒是精神,服装也是一个样式,说不上很破烂,可是不同色,一个洗得严重褪色,都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另一个卫兵裤子太长一只裤脚踩烂,还带着泥巴。在家不觉得邋遢,大家一样,来到这里,和北索尔州军团士兵一比,尴尬,谁富谁贫一眼便知,最让花生心情低落是,护卫团只有自己卫兵才有统一制服,顿时感觉在北索尔军团面前矮了一截。花生本想是衣锦还乡,却是乡巴佬进城,还好自己这套行头,勉强体面,就是现在通信设备损坏,连个天气预报都没了,今日气温反常,身上这件带绒皮新婚外套,此刻厚了些,汗水从背心直往臀部丫里流。花生正想脱掉外衣,突然想起里面衬衣破了一个洞,昨晚大嫂连夜缝补上一朵小布花,当时夸大嫂手艺好,衣服缝补得蛮可爱,此时在大众场合脱掉外套,那朵布花儿,可丢人了,万万脱不得。
卫兵见花生满头大汗,说:“司令,把外套脱了吧!我给你拿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生急忙说:“不热,穿在身上合适。”
花生被请进会客厅,两个卫兵跟着进去,被拒绝进入,卫兵要强行跟随,说:“司令去哪我就跟着,必须进去,双方僵持在门口。”
花生无可奈何,心想北索尔州军团的人一路上怠慢自己,也就算了,到了这里居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军官出来迎接,老子好歹也是个司令嘛!于是赌气也不进去,对自己卫兵说:“咱们回去。”
这时走出一人对门口守卫,训斥道:“这位是花司令,不得无礼,这两位是他的贴身警卫,可以进去的。”然后对花生歉意道:“花司令,别怪罪。我们这里无论是谁,他的警卫是不可以进入会客厅的,你是我们的贵宾,今日破例。”
花生心想这还差不多,还礼道:“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是秘书长,我们指挥官事务繁忙,我代表他与你接洽联盟事宜。”
花生心里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就一个千人的司令,这司令还是自己封的。别人可是上万人的军团司令,能看上自己,愿意联盟,已经算是高看自己。这样一想好受多了,喜笑颜开地说:“秘书长,费心啦。”
秘书长:“请。”
花生:“你请。”
会客厅里面几名军官见花生进来,和花生握手寒暄,各自就座喝茶,对联盟的事只字不提。花生纳闷,怎么不谈联盟事宜呢,看看秘书长。秘书长也望着花生说:“请喝茶。”
花生问:“何时谈联盟的事项?”
秘书长见花生不动茶水,说:“司令远道而来,不必急着谈联盟一事,稍作休息,共进晚餐,品尝我们从异域带来的美食,然后歇息,明日再谈。”
花生一听等下用餐,想着北索尔州军团本是外来的军团,自然有不同习俗,食物美酒也别有一番风味,笑着说:“想不到,你们待客想得周全。”
秘书长说:“我们唯恐因为地域不同,习俗差异,怠慢了司令。”
原本花生为路上强迫上车的事,憋着一肚子气,被他一番谦词,花生反倒觉得自己太拘小节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着边际地闲聊。一盏茶时间,进来一人在秘书长耳边小声说:“一切准备妥当。”
秘书长点点头那人离去后,起身对花生说:“司令,宴席已准备妥当,请入席用餐。”
花生跟着来到餐厅,果然没让人失望,宴席珍馐罗列。大家相继入席,北索尔州军官作陪,纷纷和花生把酒言欢,好不热情,就连两个自己带来的卫兵,也请入酒席,尽情畅饮,这时花生才有了座上宾的感觉。秘书长左侧作陪,说:“司令慢慢品尝,后面还有我们的特色菜。”
花生几杯酒下肚,笑笑说:“从这战事开始,我都没喝一杯像样的酒,你们这酒香醇。”
自从北索尔州军团接管费雷市后,中心酒店变成了他们的高级军官后勤部。因为今日接待花生,高级军官的厨房人手紧张,所以李寻和臭虫被临时抽调过来打杂。李寻正埋头干活,突然臭虫丢下手里活,向侧门跑去。李寻不知臭虫又闹什么,也追去,见臭虫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打骂臭虫的审查军官。臭虫隐藏在转角处,手里拿着一根筷子正要袭击审查军官。李寻一把拽住臭虫,两人纠缠时,那军官进了一个房间,李寻小声说:“回去。”
臭虫:“司令,让我进去把他结果了。”
“我就怕你进去出不来。”
臭虫:“里面就两人,我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们。”
“你怎么知道里面就两人,万一有很多呢!”
臭虫:“我听得见房内就两人说话声。”
“我倒把你千里耳的本领给忘记。”
臭虫:“这两人,我说就是该杀,他们准备用毒药去毒死人,说这药吃了,像醉酒一样死去。”
“要毒死谁?”
臭虫:“他们说的语言,我只能懂个大概,究竟毒死谁,就不知道了。”
李寻先别急,看看再说。少顷,那审查军官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酒,往宴会厅走去。李寻和臭虫跟在后面,见那军官径直向首席位子走去。李寻见坐在首席的人眼熟,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花生,忽然弄明白了,听说今天接待贵宾,难道就是花生吗?李寻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可是花生微醉大声说话,这熟悉的声音,是花生无疑。
那审查军官来到花生右侧,开启手里酒瓶,往花生酒杯里倒,整个过程自然,无故作之态。花生已有六分醉意,根本没有察觉这瓶酒只给他倒了。李寻却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他们要毒死的就是花生,眼看花生就要举杯喝下,李寻暗骂花生糊涂,一沾酒,什么事都抛在脑后。来不及和臭虫商量,李寻抓起旁边的酒瓶,抛入空中,同时快速来到花生身边,抛出的酒瓶落在宴席桌中间,砰的一声,砸得菜碟酒杯碎裂,酒水四溅。面对如此,突然宴会厅安静,大家向餐桌中间酒瓶望去。几乎同时,趁着酒瓶碎裂吸引目光,李寻把花生的酒杯与秘书长的酒杯互换。待大家看清餐桌中间是一个酒瓶,愤怒的目光搜寻着,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扔的。
这一切臭虫看得清清楚楚,想不明白李寻,一向低调谨慎,为什么要冒险救下这人。四面八方的目光正在搜寻扔酒瓶的人,谁敢移动半步,必然被怀疑,李寻太靠近餐桌,他不该出现在那个位置。虽然宴会厅看似有些混乱,但李寻身着普通炊事班兵服装,是不允许进去宴会厅,更不允许靠近餐桌,传菜有专职人员,这些都是北索尔州军团规定。如果找不出酒瓶是谁扔的,军官们必然会发现李寻身着异服,出现在餐桌旁,那就暴露无遗。李寻处境危险,不管什么原因,此时应该掩护他回来,臭虫抓起一个酒瓶,掷于地上,撒起酒疯,胡言乱语,嘟囔着似北索尔州军团又似费雷市的方言。立刻,所有目光聚焦在臭虫身上,瞧瞧这个不识体统的炊事兵,居然胆敢在宴会厅撒野。秘书长呵斥道:“还不把这酒鬼拖下去。”
两个士兵架着臭虫拖出宴会厅,臭虫佯装挣扎一番,就被拖出去了。秘书长笑眯眯举起杯对花生和周围的军官说:“别去理会,一个醉鬼,扰了我们兴致,来来…继续。”
经这么一闹,花生发觉自己已喝到六七分醉,再继续喝,可能像刚才那炊事兵一样失态,撒起酒疯,那就丢了颜面,绝对不能再喝,但经不住劝,端起酒杯和秘书长碰杯,说:“太感谢秘书长的盛情款待,今日已有几分醉意,恐怕耽误明日议事,改日好好喝,不醉不休,就这一杯。”
秘书长:“司令海量,就这一杯。”
秘书长看着花生一饮而尽,嘴角轻蔑地笑笑,也喝下原本属于花生的那杯酒。然后,秘书长吩咐随从,安排花司令回房休息,说完顿觉头晕眼花,一种强烈困顿袭来,上眼皮下眼皮打架,四肢无力便趴在桌上,手里抓着酒杯,嘴里嘟囔道:“你的酒杯,这是你的酒杯。”便迷迷糊糊地去了阎王殿。周围的人都认为秘书长醉了。
花生不解其意,以为秘书长说把酒杯满上,笑笑说:“秘书长你醉了,咱们都别喝啦!你真仗义,没想到你醉得太快,天下没几个人能把我喝趴下,你也不差,居然能陪我喝到七八分醉,真是舍命陪君子啊!仗义。”
花生后来才知道他对秘书长那句“舍命陪君子”一语成谶。花生被安排回房休息,虽有几分醉意,但脑袋还是明白,刚才酒桌边,好像看到李寻身影,本来自己待要看清,却被秘书长敬酒,给岔开了,回想起来,那人真是有几分李寻的模样,可李寻怎么在北索尔州军团呢!世上相似的人不在少数。花生想着想着,醉意袭来,便晕晕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