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鸳鸯蝶踢·高扫(1)
谭老头得了花生的允许,首先给民兵队取了个名叫“普天护卫团”,听起来就像是谁家的护卫,谭老头解释道:“家即是国,国即是家,护国护家。”
接下来,谭老头开始广招兵马,等到了曼普马市,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民兵。花生看着队伍逐渐壮大,每天几百张嘴吃饭,想想就一阵心慌,手心出汗。以前自己照顾一家三口人吃穿用度,都愁死了,现在几百号人居然没有一个兵来问吃的,心里正纳闷,谭老头来了,喊:“司令。”
花生看看左右说:“你叫谁司令?”
“你呀!”
花生:“这可使不得,还是队长听着顺口。”
谭老头笑笑说:“恐怕改口难了。眼见快进城,队伍有几百人,良莠不齐,需要进行考核,从成绩优秀里挑选一批综合素质较高的人做军官,再进行整编,从上至下整顿学习一番。”
花生:“整顿肯定要整顿,可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有那么一句话说什么来着,兵马未……嗯…”
谭老头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花生:“对,对,粮草先行,可是粮草先行在哪?”
谭老头笑笑说:“昨夜我已派出一队士兵先进入城市,以咱们护卫团的名誉,张贴布告,宣布接管曼普马市。”
花生一听惊骇,说:“这是扰民嘛!不能这么干。”
谭老头:“别担心,昨晚兵不血刃接管了曼普马市,并且达成协议,我们负责外部防务,城市居民供给我们物资,作为军资使用。城外有一排废弃的工厂,修缮一下作为护卫团的营地。”
花生无语心想,看来是水到渠成,自己担心的粮草已经解决,连营地宿舍也有着落了,依然担心地说:“城里居民心存不满吧!毕竟我们突然到访。”
谭老头:“城里居民,不但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期盼着民兵到来。我想这归功于司令你那晚追击匪徒,威名远播,足以证明“咱们护卫团”是军纪严明威武雄壮的队伍,值得民众拥护。”
花生:“就这点功劳,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谭老头:“久旱逢甘霖,乱久必治,分久必合,千里之堤,崩于蚁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一切尽在自己如何治理军团当中。”
花生心想谭老头净整些听不懂的话,说:“就依你的,开始整顿军纪。”
谭老头:“事不宜迟,今天开个小会,会议不挑地,就在这里,把最初跟司令你的那十几个民兵请来。”
少顷,十几个民兵围过来,没有凳子,大家随花生席地而坐,兴致勃勃望着。半晌,花生却不知说什么,干咳两声,还是不知讲什么,后来总算憋出一句:“大伙吃了吗?”
民兵们声音洪亮,异口同声地答:“吃了。”
虽然会议室简陋到一无所有,但民兵的气势高涨,倒把花生惊了一跳,哈哈笑着说:“看你们声音洪亮,没饿着,我心就踏实,至少跟着我,没把肚子饿着。”
民兵嘻嘻哈哈地笑,完全没会议的严肃性,谭老头见状肃然地说:“今天召集诸位来,是护卫团建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想必诸位也是看得见目前的规模,军团不能像往日那样纪律涣散,懒懒散散地混日子,一个无纪律的军团,带给民众的伤害不低于匪徒,并且还打着为民的旗号,欺世盗名。”
原本嘻嘻哈哈的民兵,看着谭老头义正辞严的样子,顿时肃穆。老谭继续刚劲有力地说:“今天三件事宣布,第一颁布军团纪律条例。诸位是老功臣,要以身作则。第二件以临时的每排为单位,进行考核,成绩优秀的将以军官方式再进行培训。第三件全军驻扎在西城城郊工厂。会议结束后各连队向营地出发,以上三条立刻执行,散会。”
看着每个民兵井然有序地离开,各自率领自己的分队士兵前往西城。花生说:“娘的,还是谭老头有经验,把几百人整理得规规矩矩的。”此时一起跟随花生往曼普马市搬迁的人们,各自进城安顿去了。花生一家人走在护卫团后面,花大嫂说:“想不到你人到中年还有官运。”
花生呵呵笑说:“这就叫第二春,我现在想啊!我什么都不会,何德何能当这个司令,还是尽快联系上我兄弟李寻回来。”
花大嫂:“嗯,现在这些民兵还听你的,日子久了,难说。”
整个厂房外形还算规整,清理出来,挺宽敞明亮的,以前的职工宿舍改为士兵宿舍,居然还有多余的房间。等花生一家来到工厂时,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谭老拉着花生整日忙着整顿操练士兵,使花生从中学习到军队的管理知识。护卫团事务,谭老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操碎了心。
话说另一边,自花生一行人离开费雷市的第三日,一支军团驻扎在费雷市,这个军团正是北索尔州军团。当时东柏里军团的张秘书,向最近的北索尔州军团发出协同作战信号,他们收到信号后,原本准备与汪军长的部队夹击敌人,但是等他们赶到时,战斗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他们清理了战场后,沿着敌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赶,没有追到敌人,却遇到李寻和臭虫。此时两人已经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哪像是战败士兵,倒像是两个乞丐。俩人并未表明身份,因此暂时被编入北索尔州军团。
当时,李寻和臭虫也往回走,吴三和其他幸存下来的士兵走在他俩前面,把沿途物资搜刮得一点不剩,等李寻和臭虫跟在后面想捡点吃的都没有,导致俩人更是艰难。这也不怪吴三,他也不知道李寻还活着,要是知道一定会回去救援的。当时吴三带领幸存下来的士兵,一心只想着早日赶回东柏里军团军营,幸好路上遇到胡婷和铁杆,赠送给他们车,又去了刘佳的家里报告李寻的情况。然后吴三带领士兵回到军营,却看见军营已经变成废墟,绝望至极,仿佛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回到家,想得到母亲的拥抱安慰,却发现母亲已故去,忽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吴三六神无主,环顾四周,看着和自己一起拼死拼活回来的兄弟,对大伙说:“眼下军营被毁,不如大家散伙吧。”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嘀咕着投奔亲戚去,有的说既然捡了一条命,不如回家好好过日子,马上有人反驳道:“回家,还有家吗?干脆来个落草起事,轰轰烈烈干一场。”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离开,却没人舍得离去。这时,铁杆吩咐曲五去和吴三交涉,正好赶到,听得士兵们说丧气话,大声喊道:“吴三在吗?借一步说话。”
吴三打量一番曲五,生面孔,问:“是你喊我?”
曲五笑笑指着停放在旁边那几辆铁杆赠送的车,说:“吴长官不识我正常,我认得我家老板的车。”
吴三心里正苦涩,有些置气地说:“你是来收回车的吗?拿去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了。”
曲五笑说:“你们要散伙吗?这是何必呢!有句话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敌人把你们东柏里军团打得就剩这点血脉了,你还要把军团搅散。散了好啊,一了百了,省得我家老板牵肠挂肚。”
吴三本是高材生,只是一时悲伤,才要解散队伍,眼见眼前这人话里有话,问:“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曲五笑笑说:“先生不敢当,大家都尊称我为五爷,你就喊我五爷吧。”
吴三心想好笑,你也不害臊,究竟是五爷高,还是先生高呢!看来,在你眼里估计五爷高过先生的称呼吧!于是谦恭地喊了一声五爷。
曲五作揖道:“吴长官。”
两人相视一笑,曲五把铁杆的想法告诉了吴三,大概先是夸奖一番吴三飒爽英姿之类的赞美词,统领军团必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眼下我家老板愿意资助你重建东柏里军团,不能让这支具有优良传统的军团就此消失,你吴三要有担当,正所谓“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军团未来怎样就看你了。”
曲五一席话说得如果吴三不重建东柏里军团就是罪人,责任重大。吴三听了也是汹涌澎湃,顿时重拾信心,有了进取的方向,但转念一想曲五的老板,不会单纯地支助自己,必然有因有果,问:“五爷,天下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你家老板有什么条件吗?”
曲五沉思片刻说:“想必你有所耳闻,我家老板的产业,遍布全球,如果战争持续时间过长,将会导致我家老板的产业萎缩。商人为利,在法律允许下,无可厚非。支助你,更多的是想让外人知道我家有军方背景,免受他人欺负。如果要说支助你有什么条件,不外乎如此罢了。我们老板无非是看你有将帅之才,从品行,你也是个值得我家老板信赖的人,所以选择支持你,希望你带领军团重振雄风,早日结束战乱,还世人朗朗乾坤,过上太平日子。”
吴三想想确实如此,曲五家老板是想借着军团的背景,替他在经商的道路上撑腰助威,这也合乎常理。不如先借他财力,把军团建起,那时在看他家老板的产业合不合理,再酌情帮助,吴三心里盘算好,答:“那日若不是遇到你家老板的家人,我们几十个兄弟保不定在路上要么冻死,要么饿死,后来又受到热情款待,走时体恤我们徒步艰难,赠送车辆,还未登门感谢,今日又受如此之大的恩惠,不知何日能报他的大恩大德。”
曲五知道吴三说的遇到铁杆的家人,应该是胡婷,原来铁杆和吴三是这么认识的了。明白来龙去脉,也就否定了之前猜想,曲五一开始认为铁杆在短时间里,能有如此大的财力,是和东柏里军团搭上关系,可如今看来,不是。究竟是何方势力,使铁杆如此短时间聚集大量财富的呢?曲五一直在琢磨铁杆发家史,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好奇,几十年的幕僚职业生涯,在官商之间生存,使他养成琢磨别人成功之路的癖好,凡事有因必有果。
曲五见吴三愿意合作,爽朗哈哈大笑,对车上两个跟班的人说:“把东西搬下来。”
两跟班从车里抬下两只木箱,曲五说:“这里面东西足够你初步重建军团了,今后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送来,至于武器等你有了些规模,再说。”
吴三看两人抬得挺费劲的样子,似乎里面有沉甸甸的东西,心生好奇,急切想去掀开箱子看,却被曲五制止,看看四周,小声说道:“老弟,财不外露,尤其是面对手里如狼似虎的兵士,你现在可是他们的统帅,底牌多少,别给他们瞧见。”说着意味深长地拍拍吴三的胸膛。
吴三作揖道:“五爷的教诲,受益匪浅。”
曲五笑笑道:“我也是为先生的钱财,不至于打水漂。”
俩人哈哈大笑,曲五拱手告辞去了,吴三对身后士兵大声道:“相信各位心里有了想法,在去或留之间犹豫,去是去哪里,留下又留在哪里,我心想啊!与其不知去哪,不如留下来。”
有的士兵们喊道:“留下来干什么,住的吃的地方都没,怎么生存,去抢吗?”
吴三肃然,铿锵有力说:“跌倒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站不起来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军团是不会倒下的,至少我是不会认输,心灰意冷只是暂时的,虽然军营被毁,被烧,我们可以重建,没什么可以难倒我们。”
吴三看了看身后一片废墟的军营,冲进去,开始清理杂乱物件。士兵们本来都不愿走,又被吴三慷慨激昂言词刺激,个个热血沸腾,也跟着冲进废墟,开始清理。
清理到下午,吴三惊喜不已,发现地下室还储存着大量的饮用水,压缩饼、罐头、干肉等等生活物资。之所以没有被烧毁,原来是地下室入口炸毁了,导致里面缺氧阻断燃烧。吴三和士兵们摸着物资,拿起罐头闻闻,对士兵喊道:“老天不负我,不灭我军团,重振旗鼓,指日可待。”
士兵们欢呼着,手舞足跳,居然在角落发现几十箱酒,没等吴三发话,士兵们你一瓶我一杯地开始喝了。看着士兵们欢乐得像一个个孩子,吴三没去阻止。虽军队有禁酒条例,但在特别的日子,还是可以适量喝的,今天就是特别日子,是军团重生的仪式。
一个士兵拿着酒递给吴三,说:“长官,尝尝吗?味道很香醇,没多少了,快被这帮酒鬼喝光,来,干了它。”
吴三不假思索地接过酒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大半瓶酒,歇口气再把剩下的一饮而尽。士兵竖起大拇指说:“吴长官海量。”
向来不饮酒的吴三,以前哪知酒是啥味,总觉得是辛辣刺鼻,一直拒绝它。看着那么多人沉迷于酒,今日放开痛饮,比想象中好喝,也没那么辛辣刺鼻,只是第一滴酒接触到味蕾时,略有不适,后来彻底被它征服,放飞自我。半分钟后,吴三舌头都直了,说话也结巴,对身边士兵说:“还有……酒……吗?”
士兵见状佯装说:“没酒啦!被这些王八蛋喝完啦。”
吴三不信,趔趄着向放酒的角落走去,一个踉跄扑倒地,这时酒劲上来,再没力气爬起,索性躺下,试图呼呼大睡。有句话说酒醉心明白,往事种种,突然袭来,现实失败和对未来憧憬交织在一起,吴三居然哭了起来,先是眼角一点泪水,接着是止不住泪流,后来干脆就哭出声,最后号啕大哭。他哭倒是无所谓,但那哭泣的声音会感染别人,尤其是酒醉失败的人。几十个士兵在地下室互相诉苦,有的说不知父母在家是否安康,有的说家里孩子老婆,女朋友她们在哪里,为什么丢下我,我会好好体贴你,把你供养起来。有说我单身一人,好孤独,好寂寞,你们还有牵挂的人,而自己啥都没。你啥都没有,那你哭个卵啊!我也不知哭个什么卵,整个地下室嗡嗡地哭声不断,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直到都累了,便呼呼大睡。
吴三最先醒来,依然晕晕沉沉地走出地下室,四周寂静,一小片月牙状月亮飘在天空,在周围繁星点点中显得那么暗淡,微不足道,可无论是月缺月圆,你又会最先看到它。吴三望着天空,浅蓝色的,又好像全是淡黑色的,不知不觉思绪又涌上来,想起前年父母相继去世,妻子也和自己离婚,幸好没有孩子,或许正因为没有孩子,才会导致感情破裂。越想越难受,这时一颗流星划过,吴三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弄得双手都是湿湿的,骂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收住心情,收拾被毁的营地才是眼前现实的事。
没过多久,地下室的醉酒士兵们相继醒来,也跟着开始清理工作。吴三走进张秘书办公室,里面也焚烧得让人伤心惨目,地上一具没有烧净的尸体,辨不清模样,应该是张秘书,他的配枪被熏得黑乎乎的,还在身边。
这是吴三第二次来到张秘书办公室,第一次是刚入伍,因为一次比赛获得冠军,张秘书要见他。那时吴三还有些羞涩地走进这间办公室,没等吴三开口,倒是张秘书看出吴三拘谨样子,说道:“小吴啊!没想到你学历高,功夫也高,你可是提高我们军团综合水平的排头兵哦!”
吴三记得清楚当时回答:“我应该是全军学历最高的,功夫也是从小无敌手。”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有些自大,立马想改口,张秘书哈哈笑说:“你倒不谦虚。”
吴三急得涨红了脸,张秘书看出他窘态,笑着说:“哪个年少不轻狂。”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短刀,递给吴三,说:“这是将军让我转交给你,说宝刀配英雄。”
吴三双手接过刀,受宠若惊的不知说啥。张秘书说:“你看我们算是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我这配枪一直丢在抽屉里,没用过,送给你了。”
吴三接过看了看,USP78做工精密,15发子弹,外形美观,确实是把好枪,很适合自己手的握感,真是爱不释手。吴三究竟还是克制住,把枪放回桌上说:“长官,这是您的配枪,绝不敢收。”
张秘书说:“怎么,将军的礼物你收,我的礼物不收了。”
吴三涨得通红的脸说:“不是,都想要,只是这是你的配枪,有句不成文的规矩,军人之间不夺配枪,除非是敌人。你现在是军人,我绝不能接受,夺人之枪不吉利。”
张秘书一改笑容,严肃说:“嫌弃是吧!别整些歪道理。”
吴三只管傻笑,张秘书:“好吧,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这枪我先收着,我也一把年纪,快退休了,到时留给你。”
吴三点点头,敬了个礼,标准的无法再标准的军礼,便离开了办公室。恍若倏忽之间,转身又进来了,眼前的张秘书不再鲜活地和自己开玩笑。自己也不是那个腼腆莽撞的新兵蛋子。地上那把黑乎乎手枪,原本留给自己的,静静地陪着他主人躺在那里。
吴三捡起张秘书配枪,对着枪哈出气,用袖子擦了擦手枪,依然是亮锃锃的,试着扣动扳机,嘣嘣一连几声枪响,子弹全部打完了。在其他角落清理杂物的士兵,听到枪声,纷纷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都明白是谁,顿时怒气填胸,恨不得把敌人撕碎。
吴三又反复多次擦拭配枪,然后放在张秘书胸膛。吴三脱下大衣外套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烧焦的尸体放在大衣上,然后包裹起尸体后,对身后士兵说:“把牺牲的兄弟,集中在旗杆处,让他们一起入土为安。”
没有哭声唯有密集的枪响声,这是属于军人的葬礼。经过十天的整理,打扫,擦洗,军营恢复了往日生机勃勃。清晨清风徐来,天边一轮红日即将爬出地平线,迎接它的笛声响起。片刻,练兵场喊声震天,吴三带领士兵抑扬顿挫地喊着口号,操练各种竞技项目。这样斗志昂扬的场面,早就传到曲五耳里,他跑去给铁杆汇报吴三近来状况。
铁杆说:“来来五爷,近来心情不错,正要找你切磋棋技。”
“先生好兴致,我再给你添两件喜讯,”曲五一边下棋一边汇报吴三重建军团的事。
铁杆听了说:“果然没看错这人。”
“先生眼光不错,扶持吴三为我所用,我斗胆多一句话。”
铁杆说:“五爷,你尽管说无妨。”
“我观吴三这人是个将帅之才,但这人不会俯首听命于你,最终养虎为患。”
铁杆笑笑说:“不妨事,看棋,将,炮打翻山将一军,你的车做我的炮台,将军。”
曲五笑笑说:“没得解,输了。”
铁杆:“就像这棋局一样,对方棋子只要合理运用,照样可以为我所用。吴三要什么给什么,全力支助他。”
曲五还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铁杆说:“你倒是说说第二件喜讯。”
曲五:“你让我查李寻这人,已经战死,像他这种做事,喜表现,无所畏惧,迟早死于非命。以前我在顾长顺手下谋事,多次劝他除掉李寻,以防后患无穷,像李寻这种人如豺狼一旦咬住你,就会撕啃你身上每一块肌肉,别指望豺狼圈养成猎狗,只恨顾长顺优柔寡断,下手不够狠,捉住李寻又不立决,给顾青慢慢地折磨,好了反倒留给李寻喘息搬救兵的时间,当时先生你也在场嘛!”
铁杆点点头:“豺狼这个比喻李寻最恰当,他就是喜欢夺人之好,就是豺狼鬣狗。那日确实没想到,他品尝顾青的酷刑,居然还能活着,可见这条豺狼生命力有多顽强,别再给他复活机会,听说北索尔州军团驻扎在费雷市,李寻会不会混入北索尔军团。”
曲五答:“北索尔州军团确实收编一些溃败士兵,我已派人查过,没有李寻这个人。如果他活着,按照时间推算,也该回来。假如回来必然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回营,回吴三重建的东柏里军团军营,那里已有我们的人。另一个是回家,现在北索尔州军团驻扎在费雷市,进出必须详细盘查,我已上下打点北索尔州军团关卡士兵,发现李寻即可通知我,前两天有同名同姓的人经过,我去核对了,不是我们找的鬣狗李寻。”
曲五痛恨李寻坏了顾长顺的霸业,也毁了曲五他功成名就,一代谋略家的英名,落得东躲西藏的局面。铁杆痛恨李寻夺妻之仇,在铁杆眼里没有李寻的出现,刘佳一定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两人骂起共同的仇人,你一句畜生,我一句鬣狗,无不痛快,酣畅淋漓,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铁杆:“既然李寻已死,假如活着,也要让他彻底悄悄地死了。”
曲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答:“明白。”
曲五在北索尔州军团,之所以没有查到李寻,是因为李寻已经改名换姓叫孙友,不是他自己改的,是北索尔军团的审查军官改的。那日李寻和臭虫被北索尔军团发现,当时俩人并未表明身份,后来北索尔军团对俩人进行了审查,一是对两人是否间谍进行甄别,二是了解东柏里军团交战情况。原本孙友交给吴警卫的家信,吴警卫一心报仇,自知难保性命,把信托给臭虫转交,这臭虫外表看似无拘无束,放荡不羁,实则内心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从接到托付转交孙友的家信起,不断联想交给孙友家人时那个场景,必然是痛哭流涕。臭虫最怕见这个哭哭啼啼画面,这家信如同一块火烫的山芋,整日揣在怀里,惴惴不安,于是他说:“这是孙友家信,司令你转交给孙友的家人吧!”
李寻也没多想,接过信,放在里衣兜内。作为司令,这是自己分内的事,曾经自己带领队伍执行任务时,有些队员遇难垂危时,也会带些口信家信转交给亲人。每次去面对牺牲队友的家属,如同掀开快要愈合的伤疤,展示给大家观看。为牺牲队友转交家信,确实是一件痛心的任务。正是这封信,李寻改了名,那日审查员从李寻身上搜出这封信,先入主的断定李寻就是孙友,李寻想想现在东柏里军团战败,似乎自己已无颜面,此刻又在别人军中,低调行事为妙,就没去争辩,索性就叫孙友。
隔离审查臭虫时,臭虫不知原有,说同伴叫李寻,是我们军团新任司令,你们不要白费功夫,赶紧让你们长官来见。审查员见臭虫言语傲慢,骂道:“狗东西,一个战败军团,你还有可能是逃兵,说话太无礼了,看来不给点厉害,你是不懂得学乖。”说完对身边士兵使了一个眼神,两个士兵会意上去就是一顿暴揍。臭虫想反抗,肚子饿得咕咕叫,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只能蜷缩着任凭士兵打,心想等老子吃饱再收拾你们几个。两个士兵揍累了,一人抓住臭虫一只胳膊,防止他瘫软坐下去。审查员捏着臭虫的脸说:“你同伴都老老实实承认是孙友,你还帮他冒充李寻,装什么大尾巴。”
臭虫一听李寻改名叫孙友了,不知原因,但再坚持说李寻是司令,估计又会挨揍,恐怕性命难保,在这种地方打死就打死了,不如依着审查员说道:“是,是,他叫孙友,我们一时想冒充李寻司令,得到你们优厚待遇,不想被你们识破,我叫陈翔,别人给我取个诨名叫臭虫。”
审查员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同伴也说你叫陈翔,外号臭虫,基本对上,这就对了嘛,学乖点,你们那军团之所以战败,究其原因是你们养成了狂妄自大,爱抢风头的恶习,输了是咎由自取。”
臭虫一听在骂自己的军团,顿时恼怒想发作,奈何四肢无力,攥不紧拳头,几天未进一点像样的食物,又挨了一顿打,现在虚汗直冒,只得怒目而视。
审查员见他怒目圆睁,说:“怎的,说到你痛处了。”
臭虫忍着说:“饿糊涂。”
审查员继续唠叨:“我们这些审查员也是走个形式而已,就交个差,一看你两个就不是间谍,你一上来说是什么李寻司令,吓唬谁呢!”
臭虫连连点头,见审查员还要继续唠叨,臭虫谄笑着说:“长官,可否赏口吃的。”
审查员端详着臭虫,脸上被打得全是血,居然不叫痛,反要吃的,笑着骂道:“真是个饭桶,烂泥扶不上墙,既然你那么想吃,就分到炊事班吧!”
臭虫:“长官,你把我们了解清楚了,给点干粮,让我们回自己军团吧!”
审查员:“说你是个饭桶真是个饭桶,你们老巢都被敌人掏了,回去做什么?”
臭虫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审查员讲得清清楚楚,东柏里州军团军营被敌人摧毁,顿时六神无主。
臭虫一瘸一拐走出审讯室,李寻也从另一间审讯室走了出来,一眼看见臭虫趔趄跟在审查员后面,急忙上去扶着,小声问道:“怎么受伤了呢?”
臭虫笑说:“司令,我没事,骨头硬着呢,他们就这点拳脚,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