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曲肘防御·摇闪(4)
刀疤眼带人追杀主上和青鹫,次日回来复命,让铁杆奇怪的是船队长阿福也跟回来了,看他俩步伐沉重,灰溜溜样子,结果已猜到几分,问:“怎么回事?”
刀疤眼:“我带领一帮兄弟,驾驶快艇追了四个小时没有追到,在沿途海域发现许多漂浮的尸体,觉得纳闷,这片海域四周无岛屿,哪来的尸体呢!打捞起来发现都是逃难的平民,有个别水性好的还活着,船队长也在其中。”
一直站在旁边的不敢吱声的船队长,望了望铁杆,然后垂着头。
铁杆:“船队长说说吧!”
船队长被这么一问,吓得双膝跪地,说:“老板,是我该死,贪财害了船上无辜人,不过你让我送走的那两个人,真是残暴,冷血无情啊。”
船队长意识到说了冒犯铁杆客人的坏话,急忙改口道:“那俩客人趁船上人不注意,抽出刀来,一顿乱砍,慢点被人当场砍死,反应快的急忙跳水,我当时拿出枪打他,不知是打中还是没打中,感觉是打中,但他没受伤,我看他刀都要落到我头上了,赶紧抓起救生圈跳入海里,才保住性命。”
铁杆费解,问:“船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不就你和几个船员吗?”
船队长狠狠地掴自己耳光,掴个没完没了,铁杆厌烦,呵斥道:“问你话呢,不是听你打你耳光的声音。”
船队长方才停止掴耳光,脸上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流着血,想必认真在打自己,他战战兢兢地说:“眼看码头客船运输不过来,人山人海的人拥挤在码头,我就想啊,咱们的船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帮衬一下,帮客运码头分摊一点运输压力,我们收点费用,一举两得,皆大欢喜是不是。”
这时听得砰的一声,船队长背上被打一棍,刀疤眼:“不是我们的船,是先生的,未经先生同意自作主张运载,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船队长忍着痛,哪敢哼一声,说:“刀哥打得好,我没脑子,该死。”
刀疤眼还想打船队长,铁杆冷冷地说:“行了,让他把话说完。”
船队长继续说道:“刚好昨天联系了一批逃难的旅客,这时先生的两个客人也要坐船,我就贪便宜,船上又有许多空位,就顺便一道送走,谁知先生的两个客人见天黑,兽心发作,见人就砍啊!”
船队长说着,开始掴另一边没有肿的脸,又是掴个没完没了。铁杆听完,面无表情地说:“出去吧!我知道了。”
船队长哪敢走,他知道先生越是沉默寡言,你小命越就难保,反倒是惩罚你,打你一顿,对你发泄一通,那是看得起你,是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船队长越是明白这个理,越是把头磕到地板上,嘭嘭作响。
铁杆依旧默然,刀疤眼看铁杆脸色,了然于心,知道该怎么处置船队长,于是催促道:“先生没责怪你,走。”
刀疤眼说着扶起船队长,几乎是拖着他出去。船队长惶恐,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整个人颤抖,上下颚碰撞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问:“刀大哥你带我去哪里?”
刀疤眼冷笑道:“看把你冷得哆嗦,早些走,少受罪。”
船队长哀求道:“别,别,刀哥你放我一条生路,这段时间我偷偷运输逃难的旅客,挣了许多钱财全给你,你要了我的命,什么也得不到,你就当发发善心,放过我,我要是死了,一家老小怎么过活啊。”
刀疤眼:“阿福,像我们这样刀口上舔血的人,钱财身外之物,你就死在一个贪字上。你放心走,先生会给你家人一笔安家费。”说着吩咐手下人绑了船队长阿福,押上船行至深海,在他身上绑着铁块,沉入了大海。
刀疤眼带走船队长后,一个人匆忙地进来,铁杆对那人喊:“五爷。”
这五爷姓曲,在家排行第五,叫曲五,以前在顾长顺手里做幕僚,自从顾长顺倒台后,无处安身,眼见铁杆声名鹊起,想到以前铁杆生涩僵滞的模样,感叹道:“真是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啊。”因为他和铁杆见过几次面,决定去求见铁杆,看能不能谋个差事。铁杆也知道他是顾长顺的幕僚,想着自己正缺这方面的人,便留下了他。
曲五了解官场门道,自有了曲五协助后,铁杆黑白两道一路畅通,更重要曲五为铁杆建立了情报机构,地下兵工厂。铁杆把曲五安排在明处,暗处交给刀疤眼处理。这时曲五匆忙进来汇报最新情报,说:“东柏里州军团彻底完了,军营都被烧,他可是最强军团之一啊!我和张秘书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也死了。敌人摧毁东柏里营地,便来到我们城市,却糊里糊涂被民兵打得落花流水,据最新情报敌人就剩两个人首领躲藏在我们城市,如果现在发动全城搜捕,我们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两人擒住,先生将是功德无量,民众自会把你推上最高位。”
曲五并不知道铁杆和主上的关系,所以不知道主上已被铁杆阴差阳错送走了。曲五滔滔不绝地把局势分析了一番,铁杆表面坦然,但他知道这次放走主上和青鹫,很快就会杀回来,真是放虎归山啊!回来时,极有可能屠城的,自己现在对主上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没有了,就会是青鹫的刀下鬼,建立一支可以与主上对抗或者自保的势力,已迫在眉睫。这时铁杆想起胡婷半路遇到的那名军官吴三,这个人是很好的扶持对象,主上毁了他们东柏里军团,他必然和主上不共戴天的仇恨。吴三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军营被毁,他一心想回去,发现张秘书已死,那时他走投无路,我再给他送去物资,再帮助他建立一支军团,必将为我所用。铁杆思忖妥当,对曲五,说:“五爷,你亲自携带一笔钱和物资,去东柏里军团军营接洽一个叫吴三的人。”
曲五疑惑地问:“那里现在已经是废墟,还有人吗?”
铁杆并没回答曲五的问题,继续吩咐道:“你对吴三说,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曲五懂得分寸,自己投靠铁杆,不该自己知道的别多问,答:“嗯,我这就去办。”
待曲五走了,铁杆立刻去催促胡婷带上秋芝离开这座城市。
胡婷问:“你不一起走吗?”
铁杆答:“我去接刘佳。”
胡婷还想说什么,铁杆没去理睬,径直前往刘佳住处。花生派去打听李寻的人回来说:“东柏里军团军营被烧毁,路上遇到个别逃亡的士兵都说,他们司令也牺牲了。”
花生听了心情更加沉重,到底有多少侵略者,尤其是满城开始传言,侵略者残暴屠杀东柏里军团士兵,沿途烧杀,抢夺,奸淫的谣言四起。花生觉得把刘佳和家人转移到其他城市去,才是最妥帖的打算,于是也去给刘佳做思想工作,无论如何要让刘佳跟自己走。
刘佳经不住两帮人的劝说,同时也听到谣言,思来想去决定给李寻留一张字条,他回来看到了,便于来寻找。可是跟铁杆走,还是跟花生呢!她犹豫不决。
铁杆倒是看出刘佳为难的心思,索性对花生,说:“老哥,你看可以这样吧!你们都跟我走,我在曼普马市,还有一些产业,老哥去我那里,我可以安排你的工作。”
花生听到工作,确实心动,现在这个乱世能找一份工作养家,解决温饱问题,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如果带着刘佳去投奔老婆的亲戚必然遭白眼,何不跟着铁杆去,自己有了工作方便照顾家人,以后再寻求发展,于是说:“我手下有几十个民兵,你那儿可以都安排一下工作吗?”
铁杆没想到给花生脸,他就恬不知耻地往上爬,还要安排几十个民兵的工作,就有些难办。如果他们只是几十张嘴吃东西,倒没什么,自己养得起,可是这是几十个有思想的民兵,万一闹起事来有些难办。铁杆顿觉进退两难,不知怎答。
花生见铁杆为难,退而求其次,说:“民兵有可能真正随我走的也就十来个人,有的会留下来或者投奔其他地方去。”
铁杆心想如果再不答应,刘佳怕是会生气了,立马说:“没问题,可能你们去了不会在一起工作,但是相距不远,老哥你要理解十几个人怎么好安排在一个地方工作。”
花生笑道:“有工作干,就很满足了,哪敢挑远近。”
铁杆说:“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事不宜迟,我们趁早出发吧!”
花生:“刘佳你们先走,我稍晚些跟来。”
离开刘佳家后,花生反倒有些后悔,想起刀疤眼与铁杆似乎有某种关系,并且上次监视李寻的人,极有可能铁杆就是幕后主使。至于铁杆监视李寻用意,无法得知,但转念一想何不借此机会接近铁杆,了解他的用意。花生一路思忖,不知不觉走到民兵临时集合地。这里以前是商业中心,人声鼎沸,现在人去楼空,风卷起的垃圾肆意飘散。
自从上次李寻去东柏里军团,花生盘算着李寻在军团任司令,位高权重,也想去军团谋个差事,过过当兵的瘾,假如时来运转弄个军官当当也是可能的。黑社会,警察,军官老子什么都干过,人生很是满足,想想都带劲。于是花生借着李寻的名义招募了一批退伍军人,组建一支民兵队,对外宣传东柏里军团下辖民兵队,自己当然要任民兵队长,先练练手,到时去了军团,在李寻手下,协助他管理军团事务也上手快些。刚开始只有一两个来报名参加民兵,后来参加的人达到几十人。花生不发军饷,全凭爱好,多半黑社会管理方式,这些退伍军人倒不挑,也是好玩,怀念曾经军旅生活的时光。这种既有团队精神,又松散的管理方式,正和民兵心意,反正只是玩玩,真正打战哪里用得上他们呢。直到听说东柏里军团战败的消息,才意识到战争近在咫尺,顿时唤醒民兵们保家卫国的情绪。原本花生仅仅是想图个虚名,弄个民兵队长玩玩,现在这些民兵当真了,突然被赶鸭子上架,他也不谦让,把民兵分成四队,守住各个进出口,建起防御工事。挖陷阱正是花生看历史小说,听评书学来的。当时挖陷阱还被其他民兵嘲笑,谁知挖的陷阱,被花生歪打正着,才有了把机器兵陷在坑里面烧毁,又分散击溃机器兵,打得主上和青鹫四处躲藏。花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第一次当指挥官就如此顺利。初次试水,尝到甜头,整个民兵队士气高涨。
现在这座城市几乎空城,已没必要坚守了,就凭民兵队也坚守不住。花生计较妥当,宣布民兵撤出这座城市,愿意随他去曼普马市,可以安排工作,明早动身,留下的在这座城市设一个民兵副队,相互呼应。
民兵们七嘴八舌议论,有的说坚持留下,有的说“敌人在哪里,我们犯得着离开吗?我们刚好打掉敌人的先头部队,正是士气高涨,一鼓作气派出一支队伍深入敌军的时候。”另一个民兵立刻说:“他娘的,你知道敌人在哪里,还敢深入敌军。估计我们上次解决的那些机器人,鬼知道是不是敌人,大家想想,就凭那几个机器人,怎么可能击败强悍的东柏里军团。”有的民兵知道花生的底细,有黑社会案底,又说花生不合适当选民兵队长,最后大家议论民兵队有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现在这个城市的人几乎逃光了,我们民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如各自散了。
最初花生只是想过把民兵瘾,谁知随着上次首战告捷,名声大噪,参加民兵的增多,人多了,什么货色都有,各有各的心思和目的,花生完全管不住。看着吵吵闹闹的会议大厅,花生一句话插不上,没去理睬大家,独自离开大厅,径直回了家,向花大嫂讲述了去曼普马市的事,一家人自然高兴,能和铁杆这样政商有头有脸的人,攀上关系,工作肯定很好。
次日,晨,集合地点来了十几个民兵,这和花生预计的不相上下。其实就是这十几个也是听说可以解决工作问题,才随花生去的。铁杆并没有留给花生任何交通工具,花生一行人只能凭双脚走去曼普马市。从费雷城市到曼普马市,成人脚力大概要走十天的路程。花生和民兵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挺着三四个月孕肚的花大嫂,还有她小孩(花生的继女)。
路上不算孤单,举家迁移到曼普马市的人,浩浩荡荡。有钱的雇车早走了,剩下的都是中低收入,舍不得家业才走到最后,所以背的挑的,大包小包的家什,搬迁队伍缓慢前行,宛如一条看不到头部的蜈蚣。人多也就有鸡毛蒜皮的事,花生带的十几个民兵,闲来无事便担起维护沿途秩序。
自从费雷市民收到张秘书发出侵略者来袭的预警后,社会处于无秩序状态,偷抢买卖人口,杀人……随处可见,反而一天若不发生两三起违法的事件,人们都不习惯,缺了点什么似的。人们也表现出比以前更乖戾,才能更好地威慑对方,所以十几个跟随花生的民兵,岂能坐视不管,只要是一眼望见的距离,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片区域犯事。
白天赶路,晚上民兵轮流值岗,有了民兵维持秩序,一路上举家迁徙的人们,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久违的和平,如同甘露滋润。当和平时,没有人去体会和平多么重要,反而肆意去践踏和平,当和平被赶走了,随之来的是无秩序状态,人们又渴望和平到来。维护和平,也许某些人为此丢掉性命。
由于靠近花生,都能得到民兵保护,其他搬迁的民众,都相继聚集在花生周围,结伴前行,寻求庇护。出发后的第三天,当晚月色明亮,借着月色,迁移的人自发地选出几个代表与花生商议趁着月明如昼,多行几里路,翻过这片黑树林,再休息。代表们来找花生,无非是想得到民兵保护,花生也明白他们想法,也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直到凌晨才翻过黑树林,代表们又来找花生商议,既然已经翻过树林,相对安全了,现在已是凌晨,大家都疲劳,休息到天亮再出发。花生当然同意,自己也是拖家带口的,小孩子早就吵闹着要睡觉,只是碍于情面,坚持赶路。
花生安排民兵轮流值岗后,便钻进临时搭建的帐篷休息了,由于白天赶路,无论是民兵还是举家搬迁的人,一整天下来都筋疲力尽,很快大家进入梦乡。
大约四五点钟,砰砰一连串枪声,惊醒众人,接着雀喧鸠聚,此时月亮已落下,四周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正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听得守岗民兵大喊道:“抄家伙,有盗匪。”
十几个民兵提起枪,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盗匪在哪,加上搬迁的人彼此都陌生,更是分不清谁是盗匪。
花生大声喊道:“民兵别开枪,小心伤着无辜,都听我的,谁都别动,谁要敢动,民兵立刻开枪打死他。”
众人一听民兵队长发出命令,谁动就打死谁,还有谁敢挪动半步,被当成盗匪打死,怨不得别人。直到天微微亮,依稀可以辨别人模样了。这时盗匪急了,本想趁着天黑,分不清谁是谁,盗抢一些财物,顺便绑个女人。谁知有民兵,又遇到是个机智的民兵队长,“大声喝住,谁动,打死谁”,所以匪徒也不敢动,彼此都僵持,眼看天就要亮明,再不跑都跑不了,匪首喊道:“兄弟们,撤。”
其他匪徒抓起抢来的东西就跑,一下子哪些是匪徒就原形毕露。民兵端起枪就扫射,匪徒也不示弱,边跑边还击。花生带领着民兵一路追击,匪徒们眼见民兵死咬着不放,匪首喊道:“民兵兄弟,何必为这点不相干的财物,拼得你死我活。”
花生:“这可不是一点钱财,你拿了就等于断了别人一家人口粮,你说能不和你拼命吗?要么这样,把东西留下各走各的路。”
匪首心想再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是自己,只能仍疼割爱,“偷鸡不成蚀把米”,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把东西放下,你们别开枪,也别追了。”
花生:“一言为定。”
匪徒们果然把东西丢下便跑,花生让大家清点财物,大概没少。一民兵问:“追上去解决掉这帮祸害,我们死了一个值岗的兄弟,替他报仇?”
花生说:“算了吧!匪徒也死了几个,如果他真的拼命,我们未必有足够实力消灭他们,你以为他们逃跑,是打不过我们吗?真正害怕是天亮了,畏惧更多的丢失财物的人加入我们民兵队伍。”
丢失财物的人,看着花生率领民兵夺回财物,一番由衷地感谢。花生安排就地埋掉牺牲的民兵,默哀三分钟,放了一通枪后,天就完全亮明了,大家收拾起继续赶路。
经历了这么一遭,花生建立的民兵队,在黑白两道声名鹊起。以前民兵们一开始质疑花生这个民兵队长的能力,尤其是知道花生做个黑社会小喽啰,简直就是民兵队的污点,居然还当过妇女主任,这怎么可以当民兵队长呢。其实花生也明白其中道理,趁这次携带家人离开,愿意跟自己走的兄弟才是拥护自己的,值得带领的民兵。花生哪里知道,就是这些跟他来的兵,多数是听他说可以安排工作,生活有着落,不至于饿肚子,才来的。但经历昨晚的突发事件,民兵们改变了看法,花生果断处理,后来不顾个人安危,身先士卒,追回被抢财物,归还失主,如此有谋有勇,不贪财,这哪里是黑社会的喽啰,再结合上次花生带领民兵打得机器人满城躲藏,这个队长还非花生不可。
民兵们要是知道那些机器人就是击溃东柏里军团的敌人,却栽在他们民兵手里该有多么的自豪。如果那次不是铁杆把主上躲在密室,又假如花生率领民兵再深入搜查必然发现主上和青鹫躲在密室里,甚至发现铁杆这个人类叛徒,奈何花生见只有两名敌人,并未觉得非常重要,因此错失良机,抓获敌人的首领,结束了战争。花生要是知道心里又该多遗憾,会五味杂陈吧!
通过打机器人,为民兵找工作,现在击退盗匪,这三件事,民兵们对花生这个队长,佩服得五体投地。花生也感觉到民兵们对他这个队长比起以前尊重了些,比如抢着帮背行李,口渴了端上水,累了正要坐在地上休息,立马有人送上一把椅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椅子,居然是把黄花梨的,估计是哪个举家迁徙的吧!花生忸怩地坐在黄花梨座椅上,说:“你们在哪里抢来的,我坐了屁股疼。”
民兵干猴子:“队长你可冤枉了,我们军纪严明怎么可能抢呢!这是昨晚被抢一家,送你的,只有你才配坐。”
花生:“到了曼普马市还给人家,礼物太贵重了,不能收,我们可是军纪严明的虎狼之师。”
答:“嗯,明白。”
倒是一旁的花大嫂,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虎狼之师,就这点兵,我看你这个队长和之前那个妇女主任差不多。”
花生没去反驳,一旁的干猴子民兵急了,一本正经地说:“花大嫂,你可听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花生也附和道:“女流之辈,哪里懂这些道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花生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都是席地而坐,自己坐在椅子上,虽有些不自在,但也有种高人一等的虚荣。坐了一会,始终觉得不踏实,也和大家一起席地而坐,掰碎干饼吃着,把个椅子空着,反倒觉得自在。
趁着休息之际,一老者走到花生跟前,说:“想必这位就是我们的民兵老总了,果然是气度非凡,一脸正气,气宇轩昂,英姿焕发……”
花生从出身至今,从未听到过如此之多的褒奖,有些云里雾里,飘飘然。本以为这几天路途疲惫,精神颓废,显得有些猥琐,谁知在别人眼里却是另有一番容光焕发。花生嘴里塞着干饼,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憨笑着,终于吞下饼干,说:“老先生,快别这么夸我,实在受不起啊!”
老者:“老总是当之无愧,我观人无数,老总是将帅之才,统领万军的人物。”
花生嘿嘿地笑,权当昨晚保护大家,这位文绉绉的老者一番感谢之词,说:“我们只有十几个民兵,哪里来的万军,遇到几个匪徒,保护几个乡亲父老都吃力呢!”
老者收敛嬉笑面孔,肃然小声地说:“我来找你不为别的,正是要送你聚集万军之策略。”
花生惊呆,待反应过来,心想你这老头送我两袋面粉,倒还实用,送我几百士兵,我拿什么养。
老者见花生没开窍,一副憨样,说:“老总,可否移步说话。”
花生点点头木讷地跟着老者移了几步,避开众人。老者说:“老汉我姓谭,你就唤我谭老头吧!我早年在军团做过参谋,后来回到地方上做过秘书,阅人无数,从未走眼,今日你我相遇是缘分,也是该你我在这乱世之中,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你若是信,我愿意拖着这一把老骨头,助你成事。”
花生听得迷迷糊糊,看对方严肃表情,不愿打断反驳他,顺着说:“那你说怎么解决我手里的民兵口粮问题,这个问题,我还是觍着脸托人情才解决的,就这几个兵,还是一半民一半兵呢。”
谭老者笑笑说:“放心,我早给你解决了,既然要做大做强,就要把基石建好,万丈高楼,始于基石嘛!你手里现在的民兵就是你的基石。”
花生听得有些烦躁,略揶揄地说:“谭老头,那你说怎么办吧?”
谭老者:“在找你之前,我已经找沿途搬迁的人商议过,到了曼普马市,由我们这些人出钱把民兵养起来,你们负责保护我们安全。”
花生急了,怒说:“我也不怕你笑话,你也许了解我的过去,以前我就是做石一拓家的打手,难听一点等于家奴。今天,原来绕了一大圈,你是要把我们当你们的家奴一样使唤,这可不行。”
谭老者依然慢条斯理地说:“狭隘,兵还是你的兵,你还是他们的队长,保护民众,何来家奴打手的说法,应该是景仰的英雄。说近点,总比你们到了曼普马市被分散在各处去做工,强吧!那时兵就不是你兵了,你要有个啥事,只能靠自己,到时悔之晚矣。”
花生:“我能有什么事?”
谭老者冷冷地笑道:“像昨晚那样的匪徒,你认为只有荒郊野外才有吗?城市有城市的盗匪,乡里有乡里的盗匪,弱肉强食哪里都有,以前只是被法治禁锢着,现在兵荒马乱,谁都会萌生趁乱捞一把的坏心思。随处可见争夺食物和权利,拼得你死我活的现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分时代,地点,好好想想吧!”
花生略有兴致说:“你凭什么就觉得我有统帅能力呢!”
谭老者:“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有咨,英雄辈出。”
谭老者见花生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笑着说:“我把你捧得英雄盖世,你才会继续听我唠叨嘛!”
花生哈哈大笑,心想看你这个老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答:“好,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