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只见张老栓和他老婆一个趴在桌子底下，一个倒在门边！
老医倌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抓张老栓倒在门旁的老婆。
没有脉搏了！
老医倌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不消说，桌子底的张老栓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年的行医生涯还是给了老医倌勇气，强撑着起身准备去查看张老栓，他老婆没救了，应该死了有十个小时以上了，这个眼力老医倌还是有的。
不出意外，张老栓也已经没气了，惨灰色的脸上因为天气热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尸斑！
“小铃铛，小铃铛！”
老医倌赶紧大喊傻闺女，这两口子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灰色，明显是中毒而死，说不得家里什么东西就有毒，傻闺女要是吃了就危险了！
傻闺女在屋里“呜呜”两声回应了一下，老医倌赶紧爬起来进屋去找她！
“外屋桌子上的东西，有没有吃？”顾不得其他，老医倌赶紧抓住傻闺女问道。
傻闺女抱着枕头倒在炕上双腿乱踢，嘴里继续喊着“大骗子”，也不理急坏了的老头。
老医倌抓住傻闺女的手，脉搏强劲有力，这才放下心来，屋里东西一目了然，外屋也只有桌子上有吃的，大概率是食物出了问题。
连哄带拉的把傻闺女从炕上弄下来，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必须赶紧通知派出所，又不能让傻闺女自己在家，老医倌只能带上他。
出门右拐，老医倌喊上徐胖子，简单说明情况，炸了徐胖子一身鸡皮疙瘩，两人赶紧带着傻闺女去了派出所。
一里地的路程，老医倌跌跌撞撞的没有徐胖子搀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快八十岁了也没经历过这个啊！
整个派出所只有五个警察，除开一个文职的小姑娘，剩下的其中一个还是所长，闻听死了人，这还了得！镇上人不多，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最大的矛盾也无非就是搞破鞋，死了人这回事已经好些年没发生过了。
上午这会儿，所里人都在，这么大的事情那一定是要全员出动的，文职小姑娘留下照顾傻闺女，老医倌也留下，年纪大了再折腾下去怕又是一起命案，徐胖子跟着警察们准备帮帮忙。
傻闺女在镇上无人不知，文职小姑娘对付她还是有一手的，不大会儿功夫就安顿好了她，老医倌也慢慢平复不少。
“卢爷爷，前天张老栓还因为赊账来过派出所，今天怎么就遭了大灾？”
文职小姑娘不是镇上的人，是市里来实习的大学生，她父亲是市里的老刑警，老医倌与他家关系不错，她母亲气管有问题，经常喘不上气，跑遍全省都没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老医倌用中医留下的土方子给缓解了，直到现在还经常从诊所取药。
小姑娘这么问不是好奇，职责所在就应该审问发现现场的第一人，老医倌德高望重的，这才把审问弄得像唠家常，总不好一上来就问“你为什么会在现场”吧。
老医倌将为什么去老栓家的原因讲了出来，文职小姑娘就在一旁记录着，时不时问一句，都是在询问准确的时间。
“小遥，照理说，张老栓可怜又可恨，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可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加之他人烂却懦弱，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也不敢做，应该不会有人恨他恨到要毒死他全家，多半还是吃食除了问题。”
谈话到了最后，老医倌做了总结，很合情合理。但是什么东西能毒到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张老栓两口子的死状明显是连求救都做不到，这又很不正常了。
“等所长他们勘察好现场，尸体带回来可能还得请卢爷爷给看看，到时候就知道死因了，好在小铃铛没事，要不就太可怜了。”
文职姑娘小遥毕竟年轻，前面说着案子，后面就开始担心傻闺女了。
“也不知这孩子逃脱大难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孬，这么个情况活着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往后都没个人照顾。”
不是没见过智力缺陷的人独自生活有多惨，老医倌瞅着玩订书机玩的不亦乐乎的傻闺女，面色凄凄。
小遥请老医倌签了字，“卢爷爷，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么一惊怕是精神会不好，您年级大了，估摸所长他们中午才能回来，到时候我再去请您。”
老医倌摇摇头，“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里等着吧，回去心里也不安稳。”
老头子挺犟，小遥不勉强，给倒了杯水，打开吊扇就去陪傻闺女了。
不到中午，所长一行人就回来了。张老栓两口子的尸体和桌子上的食物都带回来了，凶案现场的老栓家也被贴了封条，在案子完结前，再想进去的除了警察就只能是凶手了。
老医倌查看了尸体，确认是中毒而亡，只是看不出是什么毒，镇上化验设备短缺，这件事还需要上报市里，索性等市里来人一并处理检查。
剩下的事情与老医倌的干系不大了，所长安排人用摩托车将他送回了诊所，午饭都没吃，老头就回屋休息了。
一觉睡到擦黑，起来的时候连刘桂琴都知道张老栓家出事了，老医倌就清楚全镇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满堂到现在还没回来，让老医倌很不满，多事之秋还乱跑，回来得好好收拾。
等到晚饭时间，满堂还没回来，平时满堂可一顿饭都不会缺，老医倌开始担心了，这小子不会像张老栓一样被毒了吧？不能怪老头这么想，发生了张老栓的事情，这是产生了联想。
人就是这样，关心则乱，只要是见不到惦记的人，各种最坏的情景在脑子里会不停的转。
没等到满堂，倒是等到了市里的张队长，一个干了快三十年的老刑警，肯定是为了张老栓的事来的。
“卢叔，满堂出事了！”
张队长进屋，老医倌还没来得及客气就听到了晴天霹雳，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