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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看到漆黑的四周突然亮起了一簇光,白质的灯光下,有一群人的背影,我看不清是谁,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我只知道我的四周那么的黑暗,于是,我拼命的向前跑,想去追上那道白光,想去追到前面的那几个背影。终于,我来到了他们身边,微笑着看着他们,是袁宇阳,皎皎和周铭,他们冲着我笑,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美好,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就在我握住皎皎的手的时候,灯光突然黑了下来,我什么都看不到,刚抓住的皎皎的手也挣脱了,我就在这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找不到任何方向,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周围的一切都在凝固,慢慢的硬化,一点点的就像拼图的小块一样,一块块的垮塌,我大声的吼叫,可是我看不到身边有任何的人或者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我不停地吼叫,身体和心灵的疼痛都在折磨着我。再后来我想吼叫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身上的礼服还没有脱下来,全被冷汗沾湿了。原来是做梦,还好是做梦。我松了一口气。

“醒了啊,我给你倒点水喝吧,”我看了看周铭,看他眼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他肯定在这里守了我一夜。可是,为什么别人老爱问虚弱的人要不要喝水,是不是喝水可以补充从前遗失掉的水分的缘故。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去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手里了。我拿着抿了一小口。应了一声“谢谢。”沙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周铭看我样子就知道我有点惊讶。

“昨天喝酒喝醉了,一直哭,把嗓子都哭哑了吧。多喝点水。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皎皎呢?”我突然想起了皎皎喝醉难受呕吐的样子,心里不禁的紧了一下。连忙就问道。

“昨晚上他爸叫人来接她回去了,你放心,她没事了。”听周铭说完皎皎没事我的心才放下了。他说完转身准备要走,迟疑了一会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声“对不起,小乐。”然后默默的走开了,我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和我看到电视上的他,真的觉得不是一个人。舞台上再怎么光鲜亮丽,背后还是有数不尽的悲伤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他们这样的人都是,痛苦欢乐唯有自知。

趁周铭在厨房给我熬粥的时候我拿了换洗的衣服到浴室,温暖的热水打在身上给皮肤带来了些明显的触感,才让我真的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眯着眼睛,仰着头,让花洒喷出的水打在脸上,我都分不清流下的是眼泪还是热水。洗好了澡之后,心情突然舒坦多了。雾气蒙着镜子,我用手擦拭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想,我还是要好好的过我自己的生活,就算有些悲伤会一直存在在那里。穿好了衣服打开浴室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就像曾经妈妈给我煮粥的味道,那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但我仍然把这个味道记得很清楚。不过这周铭也真的挺深藏不露的。长得帅就不说了吧,那么会唱歌,还煮的一手好饭,但还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也真的是可惜了万千少女了。

“哇塞,好香,周铭,可以啊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呢,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我一边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早餐,一边夸奖着他。听着我稍带轻松的语气,他好像也不那么的难过了,又露出他那种痞痞的微笑。

"怎么了?后悔当初没有和我在一起了?”他好像很认真的说着,以前他也老爱开这种玩笑,我过我从来都不当真的,我想,他一定是作为朋友之间的笑话一样,带过罢了。可是这次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不过话说回来,我一个大明星给你做饭吃,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回报呀?”接着他就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弯成完美的弧线,很是好看。我没有再纠结什么,埋着头喝了一口粥。

“你一个大明星,什么都不缺的,还需要什么?”我笑了笑他。

我低下头认真的喝粥,我不知道我错过了他眼底无限的悲伤,不知道他正在用那种怜惜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一直以为他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后来我才知道真的没心没肺的人,原来是我自己。周铭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来,他拿起电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变化,他看了看我,转过身去滑开了电话,

“喂,磊哥.......我在外面....我知道.....过会我就回公司....我自己会注意的.....嗯..知道。”

一听就知道, 肯定是他老板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回去,所以才着急找他的。想想也够狗血的,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在我家里照顾了我一整夜,还给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要是他的粉丝知道了的话,我想我一定会被活剥的。他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一脸轻松的样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饭。

“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了,你要是公司有事的话你就回去吧。”我想,一个公众人物,这样呆在一个女人的家里,被狗仔知道了,那还指不定会怎么报道他呢。一定又会是长篇大论的各种各样的猜测,某某某与圈外女友秘密私会诸如此类的话题就会被那些记者拿来无限放大。我可不想让周铭背着这么大的一个负面新闻,毕竟现在正是他人气最好的时候。

“没事,你吃完了,好好休息,我收拾一下再走也行。”我看的出来他对我的好,也许就是出于代替他妹妹周珊珊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表达一种歉意而已。可是,我真的不想他这样,其实,也真的不用,因为,我是出自真心的把他当成真心的朋友来对待的。不想他因为我和周珊珊之间的这种关系,太过于自责。有的时候觉得他的内心太强大了,我看的出来他偶尔掩藏不住的真正的情感,可是,我却更多的感受到他给予身边的人的快乐。后来,周铭告诉我说:所有的戏码,正式都回归到内心,缱绻在内心,再也不肯轻易放出去,哪怕是再多醉人的酒,再迷离的夜,也不肯透露。只是遇到同类时,眼角才会闪烁一点喜悦。也是从那种时候起,不再喜欢去解释、妥协、还有不在乎路人。他告诉我,变成他人眼里强大的人其实并不困难,只是比常人更特立独行,更担当,且不吐露这些罢了。

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铭带着围裙在厨房洗碗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袁宇阳。

那一年夏天,蝉虫鸣叫的声音特别的刺耳,闷热的天气总是让人莫名的感到焦躁不安,大学的男男女女还是成双成对的来往着,偶尔吹来一阵阵微风才感觉的一丝的清爽。我最喜欢学校里的一条清澈的小湖,坐在湖边的的木椅上,湖风肆意的吹打脸庞,好像要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随风吹走。每次没有课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的时候我就会坐在这里,或是拿着一本小说来这里静静的看看,或是在这里听听歌,很惬意很舒适。没有课的下午心情很是好,皎皎是学生会的**,牛叉的不像样,下午又组织开会,没有时间陪我,想想她拿眼横我说:“你丫的,有你们家袁宇阳的时候就把我甩一边去,现在需要我了,离不开我了?”不过就是说了她一句怎么一天到晚开会都不陪我么,看她神气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许皎皎,在大学的时候也是学校的一个传奇人物,不管是不是学生会的,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不知道她名字的,她被其他人誉为是,有史以来最有能力最有魄力最有魅力的学生会**。

“行了,你去开你的会吧。”下午袁宇阳好像有课。我也没有打电话找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湖边,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拿出耳机放了一首歌。

“我最幸福的事

当过你的天使 趁鼻酸能掩饰

让我们想当时拥抱最后一次

最幸福的事

是拿出当时你为我许愿的手势

想的起那时

在左边心口留下位置

是最幸福的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听蔡淳佳的歌曲,总觉得她的音色特别好听,有淡淡的忧伤却又夹杂着不知名的各种欢喜。这种感觉很好。我闭着眼睛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却突然觉得耳机被拉下来一只,吓了一跳,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朝我笑着,我知道那种笑只属于我一个人,在别人面前的他总是喜欢保持冷漠,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他只对我一个人露出这样的笑容,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他的美好一样。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不去上课?”我说着,他就坐了下来,戴上了那一只耳机。

“想陪你。”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微笑这,那种笑容在阳光底下特别好看。

我没有再问他什么,因为我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他在我身边,这样就好了。我和宇阳都静静的听着这首《最幸福的事》。我知道我们嘴角一定都挂着同样的微笑,因为我们都因为彼此而感觉到特别的幸福。仅仅是拥有对方的那种小小的幸福。

宇阳拉着我穿过人群,坐公交,搭地铁,牵着我的手,像是要去什么地方。坐在地铁上,我忍不住的问他,“宇阳,你带我去哪啊?”我们紧紧的坐在对方的的身旁,他拉着我的手,在别人眼中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两个人。

“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他把我的头轻轻的伏在他的肩上,“睡会吧,还有一会呢,到了我叫你。”我闭着眼睛,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那种味道那种感觉很好,不知不觉得就安静的睡过去了。时间过得很快一样,没过多久宇阳就叫醒了睡梦中的我。我们坐着公交车穿过大街小巷,这个古色古香的小镇我很是喜欢,到处都是古朴的人们,推着小车卖小吃,阳光肆意的洒在这片土地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斑驳的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似乎是一个绝美的笑容。褪色后的红砖青瓦也倍显沧桑。小镇的唯美和神秘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但是它似乎忍不住了它埋藏了那么久的事,它埋藏了那么多的事,终于再也无法隐遁了,它想要倾诉,它想给这一片天,一片地娓娓诉说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往事。

“别看了,到了,我们下车吧。”说完,宇阳的拉着我的手,下了车。

眼前古朴的红砖瓦墙建筑的房子,有一种复古的味道。“就是这里了。我奶奶还在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以前小时候我爸我妈总是在外面工作总是出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知道吗,我一个在家的时候很害怕,可是后来我总喜欢一个人搭地铁到我奶奶这里来,我奶奶还在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给我做的蛋炒饭,可是我高考的那年,她去世了,就是高考的那两天,我爸妈怕影响我发挥,就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低下头,垂下眼睑,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他肯定很难受,宇阳很少跟我说他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什么事情他不说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也没有刻意的去问这些。

“带我上去吧,我想进去看看。”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轻轻地说。他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拉着我上了楼,“袁宇阳,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走在前面一脸的茫然,我每次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是我却故作严肃地说,“我,,会做蛋炒饭!”他看着我,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我们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进了宇阳奶奶的家。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简单古朴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厕所,和一张小桌子,还有两个小木凳。在大城市生活的我,虽然父母也早早的离开,但是姑姑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的,在生活上我过的也很是充裕,不过我知道有一种简单叫幸福,现在,我就在体验这样的幸福。

“宇阳,你怎么想到要带我来这里啊?”看他拿着小桌上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奶奶,那种神情我从来没有见过,留恋,悲伤,不舍,还有满含回忆。不想看见他眼底的悲伤,于是想让他走出来。

“以前奶奶是我觉得这辈子最爱我的,我也最爱的人,就算爸妈他们从来都没有给过我这种爱,我都没有觉得悲伤过,因为我知道我还有奶奶,还有一个人对真心对我好。可是我知道她要永远离开我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悲伤,第一次哭,可是现在我有你了啊,现在我只有你,我知道你会一直爱我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所以我想要让你看看,曾经带给我同样快乐的地方,把我的这份小小的快乐也分享给你。”我承认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动了,以前每次的对话都是让我感觉的他对我的好和温暖,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是真的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爱把我当成唯一。我也知道了,现在的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鉴于你今天这么好,带我来这里。那我也不能亏待你是不是,来吧,你就在这坐着,等着吃好吃的吧。”我拉着他做到小木椅上,好像很神气的样子跑去厨房。

以前在姑姑家里,很多时候都是我做饭,总是会有那么样的心理,寄人篱下还是不能太娇气,什么都要学习看脸色做家务,要从各种事情做起,以前总是带着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去做这些事情,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是给我最爱的人做,每一个步骤我都做得特别用心,这样的幸福感是无法言语的。就像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我第一次听到宇阳对我说这些关于他内心感情的事,就越是高兴,却是想要去保护那些宝贝的东西。

蛋和饭都在锅里翻炒着,我突然被他从后面抱住,怔了一下,我感觉不到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脸上烧的厉害还是他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我觉得害羞了。我假装很镇定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可他却一点要放开的意思也没有,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小乐,我爱你。”锅里的又突然溅到手上,我下意识的惊了一下,也吓到了身后的他,他连忙拉着我的手到水龙头边上冲冷水,本来我也没什么大事,看着他好像被吓到了的样子,就扑哧的笑出了声。他看着我,“还笑呢,痛不痛?”我摇了摇头。想抽回我的手,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感觉他的脸在眼里面放大放大,我的另一只手就一直抓着衣角,紧张的不行。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听见了他的鼻息声,随即而来的就是嘴唇柔软的触感,我好像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突然推开他,太紧张的快不能呼吸了一样,我看到他也是一样,都红到脖子了的样子,“你傻呀,吸气啊。”我才看到他呼了一口气,那傻样还真把我给逗乐了。

“什么味道?”我才意识到锅里的蛋炒饭,都糊了一大半了,我们两才笨手笨脚的把锅里的蛋炒饭盛了起来。

最纯真的爱恋莫过于此,就像我们有滋有味的吃着炒糊了的蛋炒饭,就像我们第一次接吻的窘迫,就像我们互相说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感情。

那年的夏天,我记得是我过的最快乐的夏天,那一个小镇我也再没有去过。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以为我们可以,可是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简单的以为而已,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也知道我们会慢慢的改变,变得越来越现实残酷,变得不会再那么单纯。

很多年后,皎皎对我说,回忆就是拿来自我折磨的东西。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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