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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佳人

第九章 佳人

安国寺一别,谁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东临公子偶尔会看一眼那把普通的梳子。上面雕了梅花,做工还算精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把梳子估计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林卿雲照样吃喝玩乐,能出去就出去转转,不能出去,可以逗逗小孩,哄哄娘亲,还能兴致来了给她们做些好吃的。嫂子们有时也会和孩子说:看看你小姑像你们这般大,哦比你还小呢,那当时母亲让她学规矩,可是不得了呢。你再看看你们,这字都练了多久了?

林卿雲会谦虚吗?不会,她会说好简单的,用实力鄙视小孩。

她们识字学琴,被老师打手心时,她要是兴致来了,会装做大师的样子,起手就是一曲,弹完了,还会说,这么简单。在一众小孩,先生的崇拜的目光中离开。她可不耐烦教小孩,偶尔逗逗行,教东西她怕不是吃饱了撑的。

天冷了,好多事都做不了。学子在家,条件好的,可以在暖炉旁读书,就是条件差的也能找到木炭。林卿雲不喜欢坐在那里,冰还没冻结实,她也没处玩。即使她不怕冷,崔氏也不会让的,而且外面也没什么人。

她在家里闲的帮娘亲给爹爹,哥哥做衣服,鞋子。可给他们激动坏了,那工艺引得小孩恨不得马上长大就能穿,本就是上好的料子,林卿雲神识强大,学什么都快,她也是真心待林家的,那做事更是上心。要么不做,要么做好。做出来的衣服花色漂亮,栩栩如生;做的鞋子柔软舒适,做工精细。叫这些嫂嫂们,见一次夸一次。嫂子们家里也是名门,这些东西也是会的,可终究有专门的丫鬟婆子负责,自己也就是会罢了。实在想要,京都也是有手艺出众的绣娘,有钱还是可以买到合心意的。最多给自己夫君或者子女做些手帕香囊这些小东西,着实不会难为自己做这般精致的衣物。

像林卿雲似的每年定期给家人做衣服,还是少数的。外人不清楚,她们都嫁过来呢几年了,就是后进门的林景明的妻子都快两年了呢,那么个被整个镇国公府宠的没边的姑娘,平时在外表现的端庄大方,但在没人时那是比小子都要皮实的。哪里想到除了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优秀不说,竟也能做到洗手做羹汤,针织女工也样样出色。瞧那料子上的花纹,绣的多细致,阳光下不同角度能折射出不同的花纹颜色呢;就是版式也是没见过,公爹穿着看起来更加精神,行动也比一般厚实的棉服要轻便不少。

除了大哥林南归,留家里的大儿子,比林卿雲小两岁,林景明的才一岁外,其他小侄子侄女都是四五岁的小孩。他们不懂衣服样式版型,只知道好厉害的姑姑做的好漂亮,也想要。林卿雲闹不过,却也不想一直做。她也就为了疼她的爹娘哥哥,加之没事才做的玩的,这事又快不起来,她可没那工夫。就意思意思绣了小香囊,给几个侄子侄女。哄得镇国公府上下笑的合不拢嘴。每年这时候,镇国公夫妻都是最得意的,女儿如此出色贴心,谁不喜欢?

林延昭那个战场归来的战神,这段时间对部下都温柔了。不会动不动就把人带到校场上操练了,属下都清楚,这个女儿奴,又在炫耀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最近都机灵点,惹到我不要紧,要是我揍你们时,把我闺女新做的衣服弄坏了,看我不要了扒了你们的皮。”林延昭这些年在京城,主要职责就是训练这一万护城军。皇帝的意思是,京城有他在他才能放心。就给了一万护城军,每天就是巡视这京都周边的几个城镇,保证这些地方不会有人对京都不利,随时支援京。京都里的治安又是另外的部门管辖:

有处理京都百姓日常官司的顺天府尹,有处理权贵纠纷的大理寺,还是维护治安的巡城司,更有十万御林军戍守皇宫……

“最近,万寿节到了,不少驻外大臣将军都要回来给陛下贺寿,最近天气虽然冷了,也不能懈怠,要是万寿节出了乱子,那大家都别想好。”林延昭在校场上厉声训话。

“是”所有士兵齐声应答。

万寿节将至,京都里又热闹了起来,不时有官员和属国的使臣进京,城门口经常聚满了人,看看哪家的车队更豪华,能不能有幸遇到贵人。巡逻的队伍更加频繁,务必让任何冲突消灭在萌芽中。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时管的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事,触皇帝的眉头。

当天能位列朝堂的官员都是拖家带口的去参加宫宴,不过是官大的带的人能多点,官小的名额少些。镇国公府林家,能去的不少:林延昭是镇国公,妻子女儿都是诰命在身,四弟媳是安和公主。五弟林青松,这几年稳重不少,不过和二子林在野都外放做官,职位不够来不了,大儿子夫妇还在西北也走不开。身边的只有景明,锦年在京都谋个小差可以跟着他们来。

大殿里很大,一个身份一个案几,所以官小的只能一家挤在一个案几上,人来多了那像什么话。像官大的,妻子有诰命的那能多一张案几,但一般夫妻都是坐一起的,林卿雲小时候要么不来,要么和父母坐的,这几年大了,因为平西郡主的身份都是单独坐的。要林卿雲说,她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小时候还有的推脱,现在啊人家大臣的子女没有官职可以不来,她却不行,谁让他爹厉害呢!

皇帝总是最后到的,臣子们也没那个胆子让皇帝等。大家起身行礼,等皇帝坐好,才回到位子上。皇帝今年都到了天命之年了,皇后早年就去了,今天跟着来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宫妃,带着一个小皇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下跪的环节总是这么让人讨厌,林卿雲感觉多让她磕几次,皇帝都可以寿终正寝了。可是没办法,所以才过了那个猫狗都嫌的年纪后她才不进宫了,公主小婶还以为她在宫里被欺负了,找了好久的人。

苏东临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皇宫里。文官和武官是分开坐的,他随父亲苏首辅过来的,位置和镇国公的就隔了中央的通道,林卿雲坐在父亲后一排。现在歌舞还没上来,正好看的清清楚楚。林卿雲也发现苏东临了,俏皮的摆摆手。看到美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寿宴总少不了献礼的环节,林卿雲总觉得,这些人估计也不愿意参加,给皇帝送礼真不好送,送太贵重人怀疑你贪污,送轻了怕皇帝不高兴,又还指望着皇帝能看上自己送的礼,好平步青云,还怕和自己上峰冲撞了,或者抢了风头。难,难,太难了。林卿雲看着都累,还好自己没操心。按理她是郡主,是要单独备一份礼的,不过从小到大都是她娘帮她弄得,她负责到人就行了,讨好皇帝她没兴趣。

百无聊赖的宴会,以前看看美人跳舞,奏乐,吃着美味的点心打发时间。今天难得来了一个美人,还是认识的,林卿雲难得提起了些兴致。两人遥遥举杯,不知是否错觉,在彼此眼里都看出来对宴会的抗拒。

和以前一样中途林卿雲就退了出来,在大殿外的院子里打发时间。皇宫的景致自然哪个位置都是极好的,这个院子本也是为了中途大人们休息用的,不然一直呆在里面人也受不住。大部分时候林卿雲都在这里小憩一会,或者遇到会聊天的聊两句。可惜没遇上什么美人,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后宫能出席的都在皇帝面前转,大臣的子女虽说不差,可也没特别养眼的,更何况出来的还是少数。

看到林卿雲出去了,半天没回来,苏东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打声招呼也出来了。也没怎么找就看见坐在小亭子里面的林卿雲。缓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出来了。”

“哦,我一向如此,坐不住,等会快散了就回去。”林卿雲答到。

原来如此,难怪镇国公夫妇就像没看到似的。苏东临心想。

“你呢?”林卿雲歪着脑袋随口问道。“莫不是来找我的。”看到苏东临一时没说话,林卿雲十分自恋的就确定了理由。

苏东临不知如何作答,难道林夫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和外男说话这般随意?看到苏东临耳垂都红了,快烧到脸上了,林卿雲稀奇不已,却也没再次取笑。这个人她还是蛮喜欢的,逗的太狠不好,把人吓跑了。

“大殿人多,在下一界白衣,不想凑那个热闹。”苏东临解释道。

“那就陪我坐会吧,咱们聊聊你写的那本游记,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京都呢。”林卿雲虽吐槽那书就那样,但那书里描写的奇山巨石,奇闻趣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如此,东临公子就当了一回自己写的书的解说员。两人手边都没有书,苏东临因是自己写的,反复修改过,铭记在心也就罢了,但看到林卿雲无论说道哪里书中的句子张口就来,时不时还有精辟的总结,叫苏东临惊奇不已。直呼郡主大才,甚至没收住口露出若是男子该如何的话。

苏东临本就身负盛名,自然学识过人,见识非凡,自认自己也算是天才般的人物,今日一番交谈才知人外有人。

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林卿雲留的丫鬟来通知要散了,两人才结束。回到宴席后不久,各自就和父母回去了。林卿雲想到苏东临对她的赞不绝口就想笑,莫名其妙的笑被母亲看到,还被盘问了好久。

林卿雲心道,她知道多少世界的知识,就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就算再天才又能如何?要不是皇帝对镇国公府盯得紧,她也没多大兴趣,随便拿点出来,哪有什么东临公子,天下盛名舍她林卿雲还能有谁?

那边东临公子今天受的刺激不小,一直以为的,被家里宠坏了,没规矩的小孩,最多有点小聪明,哪里知道人家是大智若愚,实际是妖孽般的人物呢!是以更加发奋读书。

林卿雲还不知道有这效果呢。她还是在镇国公府,过着整天吃喝玩闹的日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东临公子还是见识非凡的,只是局限于这个世界,不然林卿雲也不至于和人家聊那么多的,毕竟聪明人和傻子是没办法愉快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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