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有晨练的习惯,每次在将军府都是她第一个起来的,如今醒来却不见身旁的人。
应该是昨夜下了雪,院子里有薄薄的一层,院里的梅花也落了雪,红白相应,如此美景。
但她的目光还是被院里挥剑的青色身影吸引了去。
如今她被撤去了将军职位,在东宫又不可以携带兵器,看他在梅花树下舞剑,一招一式撩的她心痒。
“为何这东宫比将军府还寒酸,连个侍女都没有。”
宋晟停下,将剑放到石桌上,“除了昨日你见过的刘嬷嬷,还有本王的贴身侍卫疾风,其余的人都在外殿。
“在沙场待那么久,还不习惯没人伺候?”
苏长安摸剑的手顿了顿,想起冷星,总是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让她很烦,突然没有,又很不习惯。
“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人闹腾,这东宫冷冷清清,一点人气儿没有。”
拔出剑来,剑尖离他喉咙只差一毫,“比试一下?”
宋晟看着她,仿佛她就像是为战而生,与昨天穿着红袍,施着粉黛的样子不同,虽是女子却身姿挺拔,气势刚建,柳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直视着他。
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闪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一不留神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美貌冰冷的模样,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她可是很久没有过对手了。
腕上稍稍发力,一个侧身躲开来,被剑尖划到的发带散落,如墨的秀发随风散落开来。
宋晟感觉到剑气直逼自己而来,却也不闪躲,像是在赌什么,闭上眼睛。
剑在自己的眉间停住,等待片刻,他缓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气愤的脸。
苏长安气鼓鼓的将剑扔在地上,她刚在心里夸了他是可敬的对手,可他分明是在让着她,凭他的内力,她根本挣脱不开,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比武不欢而散,宋晟看她走远才忍不住喉中苦涩,一口鲜血吐出,滴落在雪地上,混在掉落的梅花里,没了印记。
“殿下。”身后的疾风快速上前扶住宋晟,从方才太子妃提出比武时他就想站出来制止,可是难得殿下来了兴致。
宋晟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无碍。”
苏长安是记仇的,他瞧不起她,不屑与她动手,她也懒得与他说话,可东宫内殿里的人个顶个的无聊,只知道黑着脸做事,她便整日的去后宫溜达,后宫里的女人整日无所事事,她每次去都可以在花园里呆上半天。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是这些皇子中长得最好的,脾气又好,有勇有谋,又深受皇上喜爱,将军可是好福气。”
长得好?这些女人怕是在深宫里待久了,那军营里的男子,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又有男子气概。
苏长安吃着果子,二郎腿搭在石凳上,看几个妃子个个都拿着绣针,一针一线的绣着手绢,聊着花色。
看的眼疼,苏长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太阳快要下山了,她也要回去吃饭咯。
“长安。”听到有人喊她,没回头便知道是谁,在这宫中叫她长安的,也只有一人,只不过有些吃惊,他是何时回来的。
“阿钰。”
她与九王爷宋钰是挚友,他曾被北国劫走,是她带兵攻打北国,才将他救了出来,也算是生死之交。
“你这时不应该是在清通救灾吗,何时回来了?”
自然是听闻你要与三哥大婚,纵使已经连续几夜救灾没有休息,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可还是晚了。
宋钰看了她许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长安叫了他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小巧精致,“我在清通给你带的礼物。”
苏长安接过礼物,便随口一提,“大婚礼物?”
宋钰神色复杂,帮她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玉笛,翠绿色的玉,上面刻着几株竹子。
“还记不记得我去清通时说的话。”
“记得,你说你肯定会让清通恢复原来的郁郁葱葱。”
宋钰摩擦着那块玉笛,将它佩戴到苏长安腰间,到了下朝的时辰,来往的大臣都忙着行礼,碍于身份,他要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长安,你为何不等我,等我救灾有功,请赏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