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后,她便被管事嬷嬷带回了寝宫,没有她想象的复杂,不像她之前见到军营的兄弟那些娶亲,迈火盆,交杯酒,热闹极了,她只是由人领着,接了圣旨,谢了圣恩,甚至连那人的脸都没看到。
宋晟走近后殿来的时候,看到端坐在床前的女子,他见过她数次,小时候就是男子装扮,大了又是盔甲傍身,英姿飒爽,如今她规规矩矩的坐着,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流转的目光最终停在他身上,和他对视,时间仿佛静止。
他穿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超脱众人的感觉。
只是一张嘴,便坏了那温儒尔雅的感觉。
“不败将军,何来不败?”
他朝她走来,像是谁招惹了他,话中带刺一般。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为不败。”
那人像是听了笑话,淡淡笑着,让人失了神,在记忆里他好像总是如此面貌,“若是不败,为何在这?”
苏长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应是知道皇上收了她的兵符,只是直勾勾盯着他,“殿下,你再废话,嬷嬷怕是要难做了。”
宋晟宫里的人,个个是心腹,他大可敞开了心讲话,不过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从嬷嬷端着的木匣子里取出一把木梳,坐到苏长安身前,将木梳递给她,示意她梳发。苏长安接过木梳,左手拖起他的头发。
“一梳,梳到头。”
“将军怕是从未做过这等心细活吧。”
苏长安无视他的话,跟着嬷嬷说的做,木梳轻轻落在他的头上,说的她好像是粗野汉子一样。
“二梳,梳到尾。”
“本王倒是荣幸至极。”
宋晟吃痛,回头看她。
“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苏长安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一脸嘲弄,“怎么,太子殿下不想与我白发齐眉?”
苏长安从上梳下,将木梳递给嬷嬷,嬷嬷拿过一个碟子,上面只有一个饺子,没有多想,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太子妃,生吗?”
苏长安皱眉,心想肯定是宫里的厨子没有将饺子煮熟,这可是杀头大罪,便皱着眉将饺子咽下。
“不生。”
宋晟笑出了声,嬷嬷也一脸难色,宋晟挥了挥手,嬷嬷便识相端着东西退了出去。
宋晟看她起身朝着书案走去,“做什么?”
苏长安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卷轴,“嬷嬷说让我在就寝前将这卷书看完,不知是什么书。”
宋晟没有在意,想了想觉得不对,上前将卷轴夺了过来,卷轴落在地上散开。
苏长安蹲在地上看了看,都是两个小人纠缠在一起的图,一脸天真的抬头看他。
“这是武林秘籍?”
宋晟忍着笑意将卷轴收起来放在案上,“对,夫妻一起修炼的皇家秘术。”
苏长安摘了凤冠,解了凤袍便准备躺到床上,“难道嬷嬷还质疑我的武功保护不了你不成?”
宋晟看她毫无羞怯的只留着内衫躺进被子里,虽说包裹的紧,但也让宋晟不知所措,明知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她征战沙场,自然对这些没有约束,但还是说不出的不自然。
“为何还不上来?我不打鼾的。”
苏长安往里移了移,留出他的位置,宋晟被她认真的样子引笑,她一个女子都不怕,他怕什么?
宋晟脱了外衣,平躺在她的旁侧,这好像是除了母后外,第一次和女人躺在一个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