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见李世明好像也很认真的样子,他便有点猜测不定,李世明是不是真心这么想,也就在他犹豫时,一旁的王大人出列拱手说道:“皇上 据微臣之见,太子乃是我大唐储君人选,此行为不仅关乎着太子殿下个人,更加关乎着我大唐前景,所以断不能以负面因素,而不顾我江山社稷。”
王大人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当然,微臣也深知秦王殿下心慈手软顾念手足,但比起我大唐盛业,微臣认为亲情实在是不削一提。”
“王大人此言差矣。”李世明颇为不赞同的说道:“我大唐盛业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每个人为了江山社稷,而不顾任何情意,那么我大唐又怎能做到体恤爱民之策,我们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万千百姓?”
李世明在百姓心中留下的赞誉,不单单只是他显赫的战功,也不是他过人的睿智英勇,而是他怀有一颗仁爱的心胸,上考虑到大局,下还不忘顾虑百姓,这才是他拢获民心的关键点。
“秦王殿下虽言之有理,但是殿下何不想想,如若我大唐最具德高望重之人,都滥用卑鄙手段来残害手足,敢问,这样一位未来统治者,真的能做到体恤爱民,开创我大唐盛世之重任吗?”王大人虽然一副严厉的气势,但他的慷慨忠厚之意,还是表露的淋漓尽致。
“放肆。”李世明一副冷颜的嗔怒道:“此事尚不明确,太子只是具有嫌疑,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王大人断言太子手段恶劣,是不是言之过早了点。”
“秦王殿下息怒。”王大人下跪在地,但却不减丝毫严厉的气势,他又颔首说道:“微臣绝无冒犯太子殿下之意,微臣只是认为,事情既然已查出眉目,咱们就当将真相找出,不管是顾念手足也好,顾忌江山社稷也罢,事情总要有个了解,而非是蓄意包庇。”
“你...”李世明气愤的无言去反驳,这时李渊适时的说道:“好了,都别在争辩了,此事朕定会给秦王一个交代,如若真是太子所为,朕也绝不会轻饶,但朕也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王大人拱手说道:“皇上英明。”
李渊隐约也能才想到,眼前的一幕,应该是有人事先安排,但不管怎样,有人一心抓着这件事不放,他总要就事论事,于是他扬声吩咐道:“来人,传太子前来觐见。”
一旁的公公领命颔首退了下去,殿内一时陷入压抑的气氛,李世明所能劝阻的也只有这些,他表面算是做得仁至义尽,而后他也只需按情势应变就好。
眼看殿内气围越来越凝重,李世明又上前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皇准奏。”
李渊对接下来的应对,显得有些忧重,所以他冷冷淡淡的说道:“说来听听。”
“儿臣在此恳求父皇,如果狩猎误伤事件,最终真是大哥所为,儿臣希望父皇能饶大哥不死,就此化干戈为玉帛。”李世明就是故意给李渊施加压力,他知道就算真相是李建成所为,李渊也不会轻易处死一位太子,所以他此言,不但是做了好人,且给李渊撂了个底。
最后不管李渊做什么处罚,若轻,则是李世明从中求情,若重,当然也是李世明所想,所以不管最终结果怎样,对于李世明都是百利无一害。
李渊暗自为李世明的机智感到赞叹,他看似在求情,却实属在给他施压,看来这件事,怕是不易处理,他在心里揣测着,却还是具有威信的说道:“秦王心慈仁厚,朕倍感欣慰,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影响到我大唐江业发展,朕自会严格处理,任何人不得在中求情或挑拨,否则一并处置。”
几名朝臣都拱手说道:“皇上英明。”
李世明的用意,已经基本达到,而李渊也话已至此,他如果过分替李建成求情,未免显得有些做作,所以他也颔首在旁,只等李建成前来。
李建成被急匆匆的召见来时,他已经从宫人口中得知是所谓何事,但只知道是因为李世明狩猎误伤的事,其它并不知情,由于射伤李世明的用意,并不是他所为,所以他心里没有任何压力。
随着殿外一声“太子殿下觐见~~”
李建成走进殿内,一眼看见几名朝臣都为李世明所用,他心里顿时感到不妙,但是已经来此,他走进殿内,并很是恭敬的拱手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渊随口应道:“是太子来了。”
李建成感觉事情不太正常,所以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儿臣听说父皇急着召见儿臣,敢问父皇所为何事?”
面对自己亲生子嗣,相互不能容忍,且无情的残害手足,李渊心里实在是痛惜,但事实都摆在眼前,他不得不面对。
李渊没有言语,而是朝一旁的公公仰头示意了一下,公公会意后,将那支长箭送在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看了眼长箭,因为并没有在心,所以他不明的看了眼李渊,貌似关键还在长箭上,所以他又将视线落会长箭上。
诈眼一看,只是支普通的长箭,而且已经被用过,不过一眼便能看出是皇宫中的制造,于是他随手拿起来查看了一下,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他专用的箭。
“父皇,这是...?”李建成拉长了明显疑问的语气,也一脸不明的看着李渊。
李渊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子可识得这支长箭?”
“这支长箭上刻有儿臣专用的章记,儿臣当然识得。”李建成依旧是不明的说道:“只是儿臣不明,儿臣的专用箭,怎会出现在父皇这里?”
通常是带有专用记号的兵权,都是皇子将军等人才配具有,但只要具有记号的兵器,都如同一个人的身份象征,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将自己专用的兵器遗落或损毁。
李渊一脸阴冷的怒‘哼’了一声,“事到如今,太子还要跟朕装疯卖傻下去吗?”
“父皇息怒;”李建成紧忙的下跪说道:“儿臣不明父皇此话何意,还望父皇明示。”
“太子为何不问问,这支箭是从何人来?”
“儿臣愚钝,还望父皇赐教。”
“据朕所知,除了前一阵子,太子相邀秦王和齐王等人一同出宫狩猎时用过弓弩,之后好像再没有弓弩出现的场合,不知朕记的可没错?”
“父皇所言无误,自从那次出宫狩猎,害的二弟险些丧命后,儿臣再没碰过弓弩。”李建成其实在提及那次狩猎时,他便暗自在心里后悔,但正因为这么一提,他也隐约猜想到一点缘由。
“秦王被不明弓弩误伤,太子为何不再碰弓弩?”李渊冷言冷语的说道:“难道是太子对此事心有愧疚?”
李建成听出李渊话意的意思,但是误伤李世民的人并不是他,但确实是他的箭上在李世民身上,如若是被查出破绽,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建成心里开始发毛,他不知道,当时和李元吉换下打伤李世民的那支箭,被李元吉丢到了什么地方,所以他担心手里的这支箭,很可能就是那支凶器。
李建成不敢怠慢太久,所以他随口说道:“回父皇,儿臣不仅是有愧,且还时常悔恨自责,要知道那次狩猎,乃是儿臣全权负责相邀人员参加,最终害的二弟遭遇不测,儿臣一直倍感愧疚。”
“太子倒是很诚心;”李渊话虽如此,但还是冷冷的说道:“不过太子可还记得,当初太医们为秦王救治时曾说,秦王身上取下的那支箭,并非真正射伤秦王的原箭,而是被人把真正的凶器拔下,后插进伤口代替原本的凶器,想必太子应该记得?”
“儿臣记得,不过,儿臣也一直不明,什么人胆敢射伤二弟,且还冒险将凶器替换,可想此人要么就真的是一时失手,所以才误伤了二弟,但是害怕被追究罪责,所以不得不找别人的箭,换下自己的箭,要么就是...”
李建成莫名的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自己也存在暗害李世民,所以他心虚的不敢将那句,已经在嘴边的‘蓄意预谋’说出来,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异状,他有镇定的说道:“要么就是二弟无意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遭人报复。”
李建成又担心自己说的过多,于是他又道:“当然,这也都是儿臣愚见,还望父皇见谅。”
李渊见李建成这般镇定自如,可想都是不简单的厉害角色,不然他和李世民之间,也不至于暗斗这么久,都不分胜败,不过李渊有种预感,他们这场暗战,即将展开一次激烈的生死搏斗。
李渊万般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天,所以他暗自感叹,却不得不强装严厉的说道:“太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操控幕后的一把好手,就连朕,都差点被太子蒙骗在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