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被李建成质疑的眼神,盯视的实在不舒服,他又缓言说道:“大哥不用这么盯着我,臣弟所言绝非空穴来风,不信大哥可以自己想想;莫思婷一个小小女子,怎会轻易进宫,就算是熏良娣当时引荐,但她诡异的身世,难道不值得人怀疑吗?况且曾有人亲眼目睹,长安街出现怪异女子出没,此人也正是大哥所派去刺杀秦王的幕后组织,听他们所言,秦王应该就是那日结识了莫思婷。”
“三弟是说,秦王很久之前就结识了莫思婷?”李建成带着明显的惊讶,他只想象到,莫思婷有可能是李世民的细作,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联,远不止是儿女情长那么简单。
李元吉点头说道:“应该如此。”
其实,李元吉完全没有把握,因为他所说的,一半是真,一半只是他自己推测,但如果今天他不得知李世民拉拢势力,他也许并不会这么快告知李建成,因为具有一颗贵星能助自己颠覆天下,谁人又不想把控自己的命运。
但是眼下的局势,并非李元吉所能料想,而他具有的势力,远不及李建成与李世民八成,所以他揣测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告知李建成,并试探李建成与李世民会怎么暗斗下去,他明着是协助李建成,但实不过是想渔翁得利。
“难怪。”李建成半勾着嘴角,一脸阴险的轻‘哼’了一声,如果李世民与莫思婷之间还存在利用,那么往后的暗战,也许会更加精彩,他甚至更加有把握坐稳江山。
如果莫思婷的身份,真的关系着贵星降落,如果莫思婷真的能把控盛唐的前景,那么谁人不想将她据为已有,李建成终于不再好奇,李世民为什么如此意重莫思婷,想必缘由也在其中。
李建成唯一庆幸的就是,莫思婷眼下是被他控制在身边,但是他又勾起另一缕愁绪,那就是他担心,莫思婷与李世民之间存有男女之情,如果是这样,不管是莫思婷心仪李世民,还是李世民爱慕莫思婷,结果都会对他不利。
李元吉见李建成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看着李建成深邃的眼眸,眯虚后变得深沉,然后在半眯再深沉,直到渐渐变得阴沉,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而来不让自己不寒而栗下去,李元吉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大哥...大哥...”
李建成恍惚的晃动了一下,才将自己深陷的思绪收回,但一切来得过于唐突,他还是有些棘手。
李元吉又问道:“大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说说三弟有什么好的建议。”李建成已经太过了解李元吉的秉性,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试探他的意向,除非他自己已经有了对策。
“建议不敢当,不过....”李元吉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一副严肃的说道:“臣弟认为,断不能让秦王将张太师拉拢,否则他在朝中的势力,将会如虎添翼。”
“此事,也正是本宫担心的事;”李建成也忧心忡忡的说道:“眼下父皇已言明不做表示,而后只需张太师点头同意便可赐婚,事情来得过于突然,本宫一时倒也想不出较好的对策。”
李元吉垂眸也跟着琢磨着,他素来都是李建成的小军师,此下李建成表面自己的处境,无非也就是向他询问对策,许是积累了经验较为丰富,李元吉不会便想到了对策。
“大哥方才是说,眼下只需张太师点头即可?”李元吉再度确认的语气。
李建成点了点头,他没有意识李元吉的问意,所以他依旧是一脸愁虑的锁着眉眼。
“既然如此,那不是好办。”李元吉语气颇为轻快,态度也显得格外松懈。
李建成一脸不明的看着他,仿佛要用眼神来向他索问解释。
李元吉勾勒着嘴角,脸上的笑意,明显却只流露着阴险,“大哥方才不是说了,只要张太师点头,此事才可算成,那么咱们就去稳住张太师的头颅,只要他不点,此事便好办,如若他敢动一下.....”
李元吉一脸阴狠的欲言又止,尽管他没有表露接下来的意思,但依旧不难让人会意,就如同与他合谋多年的李建成,一眼便明白他的用意。
李元吉与李建成心有灵犀的默契,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一种骄傲,比如两人在相视一眼后,都仰头‘哈哈’大笑出声;
漆黑平静的夜色下,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荡开来,不仅惊扰了寂静的夜,也煽动了旁人的心。
莫思婷引领着李世民与张幻儿,一直送往太**正门口,一路上都无人言语,各自也都沉陷在各自,复杂而凌乱的思绪中,所以每个人的神经,也都紧绷在各自的思绪中。
待接近宫-门口时,莫思婷停顿了脚步,她侧开身体,位于一旁颔首说道:“秦王殿下、张姑娘好走。”
不等李世民言语,然而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缓解局势的转变,而张幻儿等不急的拉着莫思婷说道:“思婷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张姑娘言重,奴婢不敢。”莫思婷本能的抽出手,甚至微微的退了一步,有一种意识,在最原始的信任中,渐渐被推向真实的背后,然而当看清真实时,那种信任已经在无形中疏远;
比如莫思婷对张幻儿,从最初的相遇,可以说张幻儿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曾真心待她如姐妹,甚至在艰难的抉择进宫时,她还对她存有牵挂与歉疚,因为信任过于真实,她一时难以消耗如今的事实。
“可是...”张幻儿明显是还想说什么,但李世民及时打断她说道:“幻儿,你身子不适,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世民深知莫思婷的性子,此下并不是解释的好时候,况且李建成故意派莫思婷相送,用意明显是在试探,而且关于他跟张幻儿的关系,也许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的清,所以他无力的想暂放这段感情。
张幻儿一心想跟莫思婷解释,哪怕只是在李世民面前做个样子,但她表面的意思,已经做到,李世民又这么说,她也不好硬着去辩解,于是她一脸苦恼的看了眼李世民。
“请恕奴婢不远送。”莫思婷又欠身示意了一下,她依旧是压低着脸,但并没有一丝刻意的掩藏,因为她无情的脸上,已经回馈不出任何表情。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眼莫思婷,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怅然,他暗自叹息着,却无颜去挽回一丝可能,面对真实的呈现,他承认,是他亲手将这段感情,一步步推向破裂的边缘。
联想到即将逝去的情爱,李世民内心又开始隐隐抽痛,他懦弱的不敢再想下去,而张幻儿还是有点不愿离去,所以他只好拉着她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莫思婷仍究一个人怔怔的站着,也不知在酝酿了多久,她才改抬眸看向那,已经空旷无影的方向,即便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她还是怔怔的看了许久。
许是太过入神,许是看的太久,莫思婷忘记了煽动眼眸,甚至忘记了呼吸,也许是面部过于紧绷,一股隐隐的酸涩,一阵阵袭来,尽管如此,她依旧是如雕刻般一动不动。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道路,视线却渐渐被一层白茫茫的云雾所模糊,莫思婷及时的煽动了眼眸,虽然是无人的夜色下,她还是快速的连连眨眼,她没有松懈紧绷的神经,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莫思婷闭住那口深吸的气息,却久久没有吐出来,她仰望的星空闪闪的夜空,努力的没有允许,视线再次被模糊,可是她紧绷的神经,却迟迟不能松懈;因为她不敢,她懦弱,她害怕松懈自己的瞬间,她会不支的堕落下去,她害怕释放的同时,她还会贪恋那瞬间的感觉,她更害怕在欺骗中,被蒙蔽心智,也担心在怨恨中,迷失方向。
莫思婷将那口沉重的气息缓缓的吐露出来时,也将远望在星空中的视线收回,她终于鼓起勇气再看向漆黑的夜色,虽然仍究看不见光明,但她期望着光明的来临。
李世民与张幻儿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座皇宫,虽然还没有被落实,但上门贺喜的人员,是络绎不绝,因为没有人禁闭消息传播,所以就证明李渊已经是默认,这也让李世民悬着已久的心,稍稍的得以缓解。
张幻儿因为良人已被指定,所以她进宫的次数,也明显频繁起来,由于张太师抱病,所以她与李世民的婚事,一直也被耽搁着,但丝毫不影响她进宫练习宫中的礼数。
这日,张幻儿人往日般进宫习练宫规,在度过炎热的午后,她坚持要去看望李云儿,李世民在她一再的恳求下,加上他也许久没去看望李云儿,于是他便也陪她一同前去。
张幻儿依旧是满心沉浸在喜事将近中,所以一路上在宫人稀少的地方,还时不时的逗李世民打闹嬉笑;